冬日热恋计划(桃因)

齐昂沉了口气，看着手指说：“好多。”
又故意问她：“弄干净了吗？”
陈甸甸说：“没有，还有好多，你自己弄的。”
齐昂低眸：“你太贪吃。”
陈甸甸伸出手，抓着他另一只手腕，仍旧好奇说：“给我看看你的纹身，为什么要纹身。”
她大学室友曾在肩膀上纹过漫威相关的纹身，说她一定会喜欢一辈子，说纹身这东西，就像是烙印，就像是洗也会留下一个疤，让她如果想纹，最好想清楚。
陈甸甸盯着这两个字母，又抬起眸问他：“纹身的时候疼吗？”
齐昂受不了了，移开手指，给了她别的。
灯光照着，实在有些太招人。
“嗯……你怎么——”
动作缓慢，即便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但刚才习惯了一些，也就没有最初的毁灭感。
她坐在浴缸边缘魂不守舍，眼前一切都是虚的，仍不忘问出口：“你快点跟我讲，我想知道。”
“不疼，本来线条就不多，重要的是我纹完之后，你答应嫁给我了，陈甸甸，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那还记得什么疼。”
齐昂眼角眉梢挂着红，浴室里热气沸腾，男人的额头淌下来一滴汗，性感十足。
“陈甸甸，我爱你。”
陈甸甸默不吭声接受着愈渐猛烈的攻击。
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灯，心里想。
又一年冬至来临了。
今年冬天她不是一个人。
在浴室停留了许久都没机会出来，陈甸甸哆哆嗦嗦抱紧他开口：“齐昂，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了。”
他说：“嗯，什么姿势都是我蓄谋已久的。”
“好、好艹吗？”她磕磕巴巴艰难地问。
“想死你身上。”
“陈甸甸，你好厉害，我舒服的要死。”
“齐，齐昂……唔。”
遇见你，我的世界雪停了。
她没来及说口，又被掰过下巴封唇。

陈甸甸庆幸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她刚升职没几天，不想请假。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被抱着睡过去，她脑子昏沉, 只记得还被厮磨着，他含笑嗓音嘶哑地问她疼不疼，一副不把她做死誓不罢的模样，最终放她一马，手心擦破皮才依依不舍算了。
禽兽不如。
陈甸甸没力气骂出口。
第二天醒来陈甸甸全身酸痛, 像是经年没动的人忽然跑了个42公里的马拉松，尤其是某个地方残留着些许药膏的凉意, 带着些难耐的刺痛感, 像是一个被过分灌气的气球，撑裂到难以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她睁开眼，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看了好一会, 才挣扎着废了好大的力气坐起身，脊背靠着床头, 用被子裹着胸口，目光落在了旁边放着的没拆的安全套上，还有一瓶乳白色药膏。
她不记得家里有这个东西，应该是他昨晚出去买的，他也没想到会这么过。
低着腰，想给自己揉揉酸疼的小腿, 可手指也没有丝毫力气, 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一条软绵绵的面条。
卧室的门吧嗒了一声。
齐昂穿着一件家居服走进来。
站在门口眼睛跟她对视了一下, 大步走到床边坐下, 手指很轻帮她揉捻着。
“疼吗？”齐昂抬眸问她。
陈甸甸懒得说话, 两秒后又忍不住开腔：“我都下不了床了，骨头都碎了。”
齐昂就笑了声，手下用力了些，帮她捏着绷紧又酸疼的小腿肌肉，“不能怪我，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去楼上健身。”
陈甸甸躺平，浑身没劲儿地说：“那我还是不下床了吧。”
齐昂掐她下巴，嗓音压低：“把你绑床上天天挨.干。”
陈甸甸踹了他一脚，捂着脸说：“你以后，都不会有奖励了。”
齐昂漫腔漫调：“校服不要了？”
陈甸甸眼睛一转，重新坐起身，认真又慢吞吞地说：“那还是，想要的。”
“齐昂，我高中也去找过你，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妈把我手机没收了，放假会有人追债，她为了让我安静学习就不让我待在家，我是趁着下课往你们学校跑，尽量在她规定的时间到家，但是我看到你旁边有好多新朋友，其中就有向葵，他们穿的都很好看，你也忽然变得我不认识了，我很嫉妒。”
或许是以前齐昂经常跟在她身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当然知道有很多人追他喜欢他暗恋他，但关系过于亲密，她没觉得齐昂的长相有什么特别，毕竟他们那个圈子里的都大差小不差。
可到了高中，他成为了陆铭的儿子，所有人都对他的显赫身份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他考上了一中稳坐第一，穿着气质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脱离了她之后，在自己世界里原来有那么耀眼。
齐昂抿着唇没说话，漆黑双眸看着她忽闪的眼睫，良久，嗓音都变得沙哑：“去看过我。”
她之前说的，齐昂听到了，只是以为她是碰巧看到。
陈甸甸点头说：“嗯。”
“怎么不上前。”
“害怕尴尬，我自尊心强，而且我初中不是经常命令你吗？万一你厉害了，嘲笑我了，我可受不了，当时就觉得，那就不玩了吧。”
反正也不缺他一个朋友。
可后来她发现，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同齐昂作比。
其实她到高三也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厚着脸皮跑去他身边，大不了她以后都不命令他了，也不花他的钱买东西吃了。
如果他真的表现出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她就哈哈一笑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最后也不会那么遗憾。
齐昂深深沉了口气：“笨死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陈甸甸笑着摇头：“不是，你很好。”
齐昂捏了捏她的脸，说：“被你说硬.了。”
陈甸甸白了他一眼：“你够了。”
肿的.做什么都不行。
齐昂就把玩着她的手，意欲不明问：“手疼不疼。”
陈甸甸摆出手给他看，手指都是软塌塌的，眼睛斜着。
“我吃饭都拿不住筷子。”
齐昂扣紧她的手腕：“我喂你。”
“你是狗吗，随时随地发情。”
“不是你答应的随时随地吗，只对你发。”齐昂亲了亲她的手腕，控制着毫无隔阂的跟他贴近。
白天的光线更亮，陈甸甸清晰地看到了青筋虬结的东西，脑子里在想它昨晚是怎么进去的，怪不得这么疼。
“丑。”陈甸甸移开眼，故意说。
齐昂停了下，掰过她的脸，眯着眼说：“哪丑。”
“粉色的。”陈甸甸说，“还挺有少女心。”
齐昂：“……？”
“吃完不认了是吧。”
陈甸甸手指捏着最前端，听到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响，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抽气声。
眼眸观察着他的反应，手指学着他昨晚的教导，知道怎么样做他会最舒服。
可在临门一脚时，陈甸甸又骤然松开了手指，恢复最开始的慢条斯理，拨一下这边又拨一下那边，齐昂坐在她身侧搂着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被忽然的松开，疼的下巴都绷紧了。
“有点痛。”齐昂拧着眉。
她的手法笨拙，却每次都刚好踩在点上，控.社被她玩明白了。
陈甸甸：“很痛吗。”
“陈甸甸，你他妈玩我呢。”他眼角坠着殷红，声音润哑。
陈甸甸语调清淡说：“不行么。”
她又循坏着刚才的动作，每次到齐昂快到的时候松开手，让他眼睛都憋红了。
“哪学的？”他的嗓音嘶哑的不像话，带着一股痞性的糙劲儿。
“漫画里。”
齐昂就这么来回好几次，原本粉色的东西直接变成赤红色调，看上去格外骇人。
“老婆别玩了。”他的声音贴在耳畔，低低哑哑有些撩人，摇尾乞怜一般，“真要死了。”
陈甸甸反而往门外看了一眼，贴心地说：“爸好像回来了，你自己弄吧。”
齐昂看了看荡在空气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她，眼睛都愣了一下。
“那我怎么办？”
陈甸甸揉着腰缓慢下了床，落声：“不管你。”
齐昂疼的神经都在抽搐，扯住了陈甸甸的衣袖，败给她了的眼神，语气也低缓：“你等会再下去。你自己看看，我真的会死。”
“你求我。”
“求你了，继续好吗？”齐昂毫无节操毫无底线，又补充说，“很快的。”
你快个屁，她手都要着火了。
“你自给自足吧。”
陈甸甸犹豫了两秒，还不忘催他：“你快点下来，爸好不容易来一次。”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齐昂舌尖抵了抵腮帮，眼睛盯着门口轻笑了声，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陈甸甸那一股傲娇劲儿。
出息了。
也就在他面前横。
但他好喜欢啊。
妈的更痛了。
目光落在昨晚她穿着的那件黑色蝴蝶衣服上，没撕碎，除了有些皱巴还是完好无损的，她昨晚还喷了香水，可此时衣服上还留着昨晚的暖味气息。
用黑色衣服包住，略粗糙的布料磨得有些疼，却有些异样的爽。
陈甸甸下了楼，看到陆铭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眸看着走路明显不稳当的陈甸甸，强压着眼底的笑意，说：“甸甸醒这么早？快过来吃点早餐。”
看来齐昂这小子，追到手了？
这辈子终于也干了件大事。
“爸。”陈甸甸刻意忽略他眼底的笑意。
都已经中午了，哪里早了。
她问：“你吃过饭了吗？”
“本来定了一家西餐厅准备带你们两个一起去的，现在——”陆铭的话没说完，陈甸甸就已经脸红的抬不起头了。
他笑了笑，说：“我还一直担心他婚后对你不好，现在看来，不需要我操心了。”
陈甸甸坐在沙发上，手指搅弄，说：“他对我很好很好，爸你不用担心。”
陆铭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过好就好了，我比谁都开心。”
陈甸甸脑子里想着什么，张唇说：“爸，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陈甸甸回过头，看到齐昂走了下来，身上换了一件衣服，头发半干。
“爸，你怎么有空来了。”
“看看你俩。”他又说，“过几天我要回西城，今年你们就不用去了。”
齐昂愣了一下，现在才刚立冬，以往都是小年才回去的。
“这么早回去？”
陆铭身子往后仰着，喟叹道：“公司你差不多也接手了，有什么真的处理不了就问你韩叔，我想在西城住一段时间休息休息，你就当我去养老的。”
齐昂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自从他妈去世，陆铭确实没有休息过，他本身就是个工作狂，认识了妈后才给自己更多的个人时间，她走了他又开始忙到仿佛整个人生只有工作。
有的时候齐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工作，还是想要麻痹自己。
“甸甸要说什么？”
陈甸甸坐在旁边，看了一眼齐昂，正要开口，又听到齐昂开口：“应该就是我们之前结婚是——”
陈甸甸心都揪紧，眼疾手快摁住他的手臂，快速开口：“你不许说话。”
如果这件事是齐昂说，爸肯定以为会骂他。
齐昂就坐在旁边，挑眉，闭嘴了。
她的手指捏着他的胳膊，被冰了一下，侧头，齐昂正用那双泛红的眸睨着她。
她才知道他这么点时间就下来的原因。
洗了凉水澡。
“其实我之前跟齐昂，是协议结婚，就是……没什么感情，不是之前说的我们互相喜欢——”
陈甸甸说到这儿，又猛然回头看他。
所以他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她忽然有些磕巴了，甚至于心虚：“是我……我当时，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陆铭拍了拍她揪紧衣服的手，轻拍了拍，笑的皱纹都出来了：“行了，我早知道了。”
“您知道？”陈甸甸震惊。
陆铭瞥了一眼齐昂：“嗯，齐昂我还不了解吗？如果不是喜欢，他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但是你们当时结的又很仓促，他不会对喜欢的人这样。”
陈甸甸更加愧疚了，眼睛都没敢往齐昂那边看。
陆铭咳咳了两声，说：“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婚礼？我们家终于也有大喜事儿了。”
陈甸甸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还在转着，听到旁边齐昂语调沉稳，像是计划了许久许久，说出来的才这么自然而然：“过年吧。”
陈甸甸一愣，没听清似的：“过年？”
陆铭也惊讶：“这么着急。”
齐昂眯起眼，瞥过去一道光：“都结一年了，着急吗？你不想？”
陈甸甸：“……也不是。”
她只是觉得有些忽然，她从来没想过要举办婚礼的事情，也不知道齐昂什么时候打算的。
好似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缺她一个点头。
陆铭笑着说：“行行，你打算好就行，看来我也要去找老朋友取取经了，还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样子的。”
陈甸甸莫名从他的语调中听出几分遗憾，他喜欢靳明珠那么多年，却连个身份都没有。
他或许很想亲眼见证一场婚礼。
“好，反正，尽早。”
她看着陆铭说。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陈甸甸或许没打算举办婚礼，毕竟已经结婚一年了，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生活是跟齐昂过的。
中午吃饭，陈甸甸还不忘记问齐昂，向葵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还记得他说，是齐昂欠了李岩商人情，才掺和到他的感情生活中去的。
陈甸甸抱着小枕头，低着头手掌在拍拍的下巴处抓着逗它。
客厅安静，陆铭在楼上午睡，俩人坐在客厅播了个肥皂剧，并没有看，只是声音让人觉得心静。
“他怎么知道你能帮上忙，他们的感情，你能帮上什么忙？”
齐昂正在剥荔枝的手指都顿住。
陈甸甸抬起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你跟向葵关系很好吗？她喜欢的人都没办法，你就行，这么厉害。”
齐昂：“……”
他仰着脸笑，凑过去把手里的荔枝喂给她。
“宝贝儿，我给你跪一个行吗？”
陈甸甸看着他没吭声，一双清眸毫无杂质也没情绪。
张开唇把他手里的荔枝咬过，腮帮子鼓鼓的，慢吞吞嚼着。
齐昂凑过去亲她嘴角残留的荔枝汁液，饱满清甜。
“最喜欢你。”
齐昂微微低下头，鼻尖在陈甸甸颈间轻嗅，贴着吻着说：“只喜欢你。”

◎你为什么没来表白？◎
陈甸甸眼睛看着齐昂, 用力回忆初中，可画面仍旧模糊，或许只有被别人提起时才会勾起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事。
她初中三年完全把齐昂当最好的朋友, 那个年纪也从没想过别的。
直到高中分开，那种错落感以及艳羡又不平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才逐渐意识到她对他的喜欢，可齐昂呢？
“齐昂，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们, 一起长大吗？”她不解问。
“说不是你肯定不信，对, 陈甸甸, 我的记忆里全是你。”
“你站在我的从前，现在也站在我的未来。”
齐昂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还记得爸是什么时候开始追妈的吗？”
陈甸甸记不清了：“初一还是初二。”
齐昂坐在她旁边，胳膊揽着她的肩膀, 像是半抱着她的姿态，脑海里回忆着往事说：“当时我挺不开心的, 虽然我知道我妈很累，但是我也有很努力，很懂事，从来不给她惹麻烦，科科都考第一名，我什么活都会干, 我一直坚信等我长大了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靳明珠跟他爸是相亲认识的, 俩人都是小镇出来的普通人, 相亲之后, 对对方秉性有了一定了解, 顺理成章成亲。
那是冬天，靳明珠没到法定年龄无法领证，只是跟他住在了一起。
一直到后来婚礼宴席都没办，他就去世了。
那个年代，小镇女孩学识浅，被捆绑在守旧的思想中，她十八岁就跟他在一起了，九月份怀孕，次年六月，齐昂出生。
也是同年十月一日，他出任务被大火烧的连尸体都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错，在跟靳明珠在一起之后对她关怀备至，正经的工作，努力上进，所有的工资都交给她管，偶尔回家会买花，人虽然闷了些，自己从来舍不得吃的汉堡披萨跟蛋糕，都会买一份让她解馋。
可惜命太薄，留下了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讨生活。
直到后来陆铭出现，齐昂甚至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他某次回家，陆铭坐在客厅，靳明珠把别人送的昂贵普洱茶拿出来招待他，她一个爱喝茶的人平常都不舍得拿出来，对他的态度也是平常见不到的拘谨跟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