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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春枝(伴君独幽)


她勾唇冲他妩媚一笑。
刹那间的魂不守舍足以让他露出真容, 永嘉一把掀开了他脸上的面具。
“是你。”见到面具下的那张脸,永嘉并不惊讶。
段暄睿这才回过神, 他眼中的惊艳之色尚未褪去, 声音也比方才轻柔了几分, 笑道:“你是谁?”
永嘉挣开了身后的束缚, 眸中蕴着笑,不咸不淡道:“我是魏枞的相好啊,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小娘子这般天姿国色,跟着他做个外室实在可惜,倘若你跟了我必不叫你受这般委屈。”段暄睿初时只想着将人抓过来作为要挟魏枞的手段,没承想见到真容倒有几分动心了。
“跟了你又如何?”永嘉本就生得好,刻意放纵这份美貌时便极尽魅惑。
段暄睿竟在她的刻意引诱下渐渐走出了最安全的保护范围。
“跟了我……呃……”他话未说完,胸口便中了一箭,接着又是“嗤嗤”几声响,他身后数名护卫应声倒地。
段暄睿回过神当即便抓向t z永嘉的脖颈,永嘉早有所料,朝着他面上挥袖洒了一层□□,他顿时眼前一片昏暗,捂着胸口,不停地挥舞着刀,怒吼道:“臭娘们,别让我抓到你。”
永嘉冷笑一声,道:“你没机会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蒋凡便带着数十护卫蜂拥而来,见人便砍,丝毫不留情面。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该是害怕的,而她却未见丝毫惧意,反倒是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淡淡道:“都杀了,一个不留。”
段暄睿挥舞着长刀,咬牙道:“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况且我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即便是魏枞也不敢杀我的。”
“是啊,他不敢杀你,但是我敢啊!”她看着濒死的段暄睿,心中竟有一瞬的畅快,他哪里知道当初听闻魏枞死讯时她是何等的绝望,倘若不是知晓了魏枞的死讯她也不会那般决绝地答应嫁给程戈。
看着他如蛆虫般匍匐在地,永嘉俯下身,低低笑道:“倘若不是你,我也未必会答应嫁给程戈,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说罢,她冷然起身道:“送他上路。”
段暄睿睁大了双眼想要再次看清那抹身影,她方才说了什么,嫁给程戈,难不成……难不成她是……
他眼中闪过灼目的光,似极是震惊又极是兴奋,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主子了。
刚刚回到宅邸的魏枞,便听闻了消息,匆匆赶了过去。
看到躺了一地的尸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您上次不是说留着段暄睿还有用吗?这……”卫延有些措手不及,他委实没料到公主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娘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无妨。”魏枞仔细看了段暄睿身上的伤口,沉声道:“将这些尸体都处理了,伪装成敌袭,弄几个吐谷浑俘虏的尸体来。”
卫延应了一声,他就知道自家主子碰上陈国公主便没了底线,口中忍不住嘟哝道:“这也太不小心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万一被有心之人做文章。”
魏枞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卫延立即闭了嘴。
段暄睿早晚都得死,如今这般倒是便宜他了。
回到府邸时已是子时,魏枞本有些话想对永嘉说,但考虑到天色已晚,便欲歇下了,谁知他刚褪下外衫,就听雪衣来报,说是永嘉有要事找他。
魏枞只得匆匆换了衣衫赶了过去,敲了敲门发现门并未上拴,轻轻一推便开了。
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屋内垂地的轻纱被风撩起,层层叠叠,摇曳如水波,幽暗的烛火有一瞬的跳跃,斑驳的光影下隐隐可见一女子坐在床榻之上。
魏枞的眼底有一丝迟疑,这时帘幕内忽然响起女子的一声轻呼。
联想到她曾被段暄睿挟持,会不会是哪里受了伤,想到此魏枞再顾不得其它,掀了帘幕,快步到她跟前,人刚刚靠近便有一个柔软温热的身子撞入怀中。
“你怎么才来啊?”略带哭腔的娇嗔响在耳畔。
魏枞瞬间便如遭雷击,脑子也在一瞬间陷入了空白,他能感觉到掌下肌肤的滑腻与香甜,紧紧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他有些手脚无措,握惯了刀剑的手,立即举在半空,不知该往哪里放。
“枳枳?”他的声音颤抖,有些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一双微热的小手环上了脖颈,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本该闭上眼的,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对上了一水湿漉漉的杏眼,迷蒙的眼底是柔和了妩媚与天真的一泓秋水,红扑扑的一张小脸,娇态酽腻,红唇娇艳欲滴。
“你——”魏枞立即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瞬唇上覆上一抹温热。
他要出口的话被永嘉含在了唇齿间,连同他的呼吸也一同传递给了她。
她毫无章法地舔舐让本就不好受的魏枞雪上加霜,原本还极力克制的他被一瞬间点燃了欲、望,那双不安分的手还在到处点火。
魏枞倏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凸起,身上更是带着灼热的滚烫。
她被他牢牢圈在怀里,瘦瘦小小得一团,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不时有低低的呜咽自口齿间溢出,浑身上下似是被蚁噬一般又酥又麻,既想摆脱又抑制不住地靠近。
永嘉以为自己要溺毙在这个吻里,他却骤然松开了她,伸手在后面一抓,兜头落下一张锦被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魏枞甚至不敢看她,别过头喘了几口粗气,好半晌才用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被下药了?”
永嘉迷迷糊糊地头被子里拱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迷蒙的狐狸眼媚态横生,却又在下垂下垂时显出几分无辜来,被他亲得愈发红润的粉唇一张一合,喃喃道:“怎么还不上钩啊……”
“你在说什么?”他的眼底是汹涌而澎湃的火光。
她说着便掀了被子,朝他爬了过来,魏枞静静看着她,放在膝上的拳头死死攥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来抵抗她的诱惑。
“我只是喝了点酒,少蕴,你抱抱我嘛,抱抱我……”一声声猫叫似的软软念着他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在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再次攀上来时,他咬牙道:“雪衣,我知道你在外面,还不快滚进来!”
再次被裹进被子里的永嘉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般,撒着气,嘴里不停地嘟哝着“抱抱”。
“照顾好她。”魏枞甚至来不及询问雪衣缘由,看了永嘉一眼便匆匆出了门。
雪衣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越是在乎的人愈是这般小心翼翼,不知道魏将军日后知道真相会不会后悔今日轻易错过了良辰。
宿醉醒来的永嘉,一睁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沿睡着的雪衣,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服,发觉完好无损之后,不由气恼地摔了枕头,暗骂道:“魏枞,你可真不是男人!”
雪衣惊醒过来,见自家主子咬牙切齿地发脾气,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试探道:“要不,您给他下点药?”
“谁去下药,你去?”永嘉白了她一眼,以魏枞的机警给他下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下药就一定能成吗?
雪衣可不敢拦这活,连连摆手,吓得赶紧出去准备盥洗的物事了。
用过早膳之后,蒋凡与裴度一道儿来请安再次催促她回京,这次带来的还有天子的手书。
永嘉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魏将军呢?”
蒋凡道:“他去了军营。”
永嘉轻轻“哦”了一声,道:“我们今日便走。”
蒋凡几日前便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是以并不需要耽搁很长时间,不过一个时辰马队便已收拾停当。
“真的不跟魏将军道别吗?”雪衣怕她留下遗憾,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永嘉摇了摇头,就着雪衣的手上了马车。
人生本就处处都是遗憾,既然她与他已再无可能,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
马车辚辚碾过城墙下的甬道,顺着来时的路,缓缓走向命定的轨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相逢也好,离别也罢,都不过是四季轮转的一笔脚注。
几十里外的军营内,魏枞刚刚巡视完校场便被告知永嘉离开的消息,他有一瞬的惊慌,怀疑是自己昨晚对她的冷遇让她生了气。
未曾有丝毫犹豫,他翻身上马当即便要追赶,却在半途被人拦下。
“魏将军且慢,长宁大长公主有口谕给将军。”远远便有传令官喊道。
卫延及时拦住了魏枞的马,将人拦了下来。
待使臣走近了,魏枞方才认出当先那人竟然是张行舟。
“魏将军,别来无恙啊。”张行舟翻身下马,踱步至魏枞面前,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怜悯与嘲弄。
魏枞蹙了蹙眉,道:“张大人可否稍候片刻,我另有一要事需处理。”
“魏将军别急,我要带给你的消息,比你口中的要事更让你感兴趣。”张行舟凑近了几分,在他耳畔轻轻念出一个名字。
魏枞眸中闪过诧异之色,随即道:“张大人这边请。”
二人一道儿去了营帐,所有人都留在了外面,卫延也不知道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期间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待张行舟离开之后,卫延便被叫了进去。
他甫进去便看到了碎了一地的瓷片,心顿时悬了起来,再一抬眼对上魏枞那双通红的眸子,立即便明了了缘由。
“扑通”一声人便跪了下来。
魏枞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
卫延低垂着头,道:“三个月前,是侯爷不让小的告诉您。”
“为什么不告诉我?!”魏枞一把将卫延丢了出去,失控般吼道:“滚出去!”
卫t z延却是不怕死地重重磕了头道:“主子,您与公主是不可能的,求求您忘了她吧!”
“出去!”魏枞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着,眼底的怒意与恨意已翻江倒海。

◎我必不会像你一般活得窝囊。◎
卫延知他此时在气头上, 不敢再劝,再次磕了头便走了出去,到了帐门前又直直跪了下去。
怪不得她看着他时总是欲言又止, 怪不得她明明就在眼前, 他却总觉得抓不住,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却总是晚一步。
但是这般结局, 要他如何接受, 如何看着她一步步走入深渊。
魏枞掀开帐帘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帐前的卫延, 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脚便走。
见到张行舟时他正在烹茶,小几上放着刚刚煮好的两盏茶, 想来是早便猜到他会来。
他抬了抬手, 道:“尝尝, 上好的蒙顶石花。”
魏枞根本没有心情品茶,便是茶味甘醇鲜美号称天下第一的蒙顶石花饮入口中也是味如嚼蜡。
他接过茶, 毫无风度地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他抬眸看向张行舟,问道:“你从何处来此?”
披着一身大氅的张行舟不急不缓地品着茶, 姿态闲适好似不在军中, 倒似在明窗几净的竹舍茅庐。
“将军是聪明人, 既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想必已经猜出北境战事不顺。”他叹了口气, 幽幽道:“大长公主工于权术,于兵法之道不甚了了, 两月前的晋阳之战被程戈算计, 晋江失守监军却成了罪魁祸首, 迫于压力公主自请罢黜监军之职。”
魏枞着实有些惊讶, 以大长公主的手段竟然也被程戈算计了,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想了想问道:“如今监军是谁?”
张行舟蹙了蹙眉道:“宁王。”
听到宁王二字,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之感,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没有大长公主的牵制,中军必然已尽数落入程戈的掌控之中,倘使他生出二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行舟轻轻呷了口茶,抱起手边的鎏金小手炉,淡淡道:“大长公主在等着你。”
魏枞默然片刻,保家卫国本是他的责任,可是相比于北境战事,眼下更为紧要的是永嘉的婚事,距离婚期已不足两月,他必须要先回京觐见天下,即便不能废除婚约,好歹要将婚期延迟。
张行舟似是猜出了魏枞心中所想,他挑了挑眉,笑道:“魏将军!边将无召不得回京,你连武安侯府也不顾了吗?”
“呵——”他偏过头,冷冷地看向张行舟,眸中尽是嘲讽之色,“你千里迢迢赶来告诉我这个消息,难道不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张行舟抱着暖炉仍是觉得冷,他看见魏枞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心中属实欢快,但相比于他短暂的畅快,他更不希望大长公主的筹谋落空。
“如果是我,巴不得看你像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可惜啊……势不在我。”他站起身从袖中摸出一封折子递给魏枞,嘲讽道:“大长公主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
翻开折子,魏枞认出是大长公主的亲笔手书,一目三行看过,眼底的锋芒越来越锋利。
合上折子,他豁然起身,道:“收拾一下,即刻动身。”
朔风呼啸,乌沉沉的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正与诸将商议军事的程戈看到了从帐外进来的程瑜神色微敛,很快便结束了这次会议,待人都走了。
程瑜方才开口道:“段暄睿死了。”
程戈微微惊讶,段暄睿是他的人,敢名目张大与他对着干的,整个大梁数不出三个人来。
“怎么死的?”
程瑜压低声音道:“明面上是被吐谷浑逃兵所杀,但我细细查了感觉这事儿与魏枞脱不了干系。”
程戈面色阴沉,冷笑一声:“魏枞,又是他,他倒是真的命大。”
程瑜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程戈,沉声道:“这是段暄睿临死之前送出的最后一封信。”
程戈将信拆开,垂首看过,越看越是气愤,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委实没有料到西面战场结束的这般容易,而且魏枞竟又立下了不世之功,对比北边战场,他倒显得窝囊了些。
信的末尾提到了一个女子,程戈先是疑惑,他想了想问道:“宋训是否有个妹妹,闺名宋宁玉?”
程瑜道:“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我记得宋家与宁王是姻亲,他有个妹妹许给了宁王为正妃。”
“那刻真是太巧了。”程戈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去查查这个宋宁玉。”
他正愁没办法掌控宁王,段暄睿倒是给他送来了及时雨。
回到京城时已近年关,处处张灯结彩,入城时见到万家灯火,一百零八坊,灯火不眠,西域跋涉而来的粟特商人,毡帽上盛满了雪,眼中却是对这个当世最繁华城市的憧憬与震撼。
雪一重重地下,烛花一节节堆。
永嘉坐在窗前,听外面爆竹声声,看四角屋檐上的烟火漫天。
她身边的床榻上放着宫人送来的鲜红嫁衣,八宝掐丝金凤冠坠下的红珊瑚珠在烟火映照下熠熠生辉,金丝银线交织而出的经纬,汇聚了天下一等一的尊荣与富贵,偏偏她却看也未曾看一眼。
仰望着夜空的雪白颈子,楚楚可怜的一截,却要扛起整个大梁的尊严。
“殿下,陛下邀请入太液池一同观赏烟花。”小宫娥唤了一声,却不见公主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向床边坐着的美人。
“你下去吧,就说殿下已经歇下了。”雪衣捧了大氅进来,轻轻披在了永嘉的身上。
“可是……”小宫娥咬了咬唇,担心会被司监责罚自己办事不力。
雪衣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去吧,没有人会责怪你。”
小宫娥这才插手长揖下去。
公主长年不在宫中,许多得用的人都被抽调去了别处,雪衣早听说现下张美人再次有孕已晋为妃位,眼下手是伸得愈发长了。
雪衣虽心中有气,但也知道眼下不是收拾这些腌臜事儿的时候,一想到再过几日公主便要动身前往西河郡,她便悲从中来。
原以为前方战事吃紧,婚事会延期,没承想程戈竟请旨将婚仪置在前线西河郡,公主需提前月余赶往西河郡。
永嘉抱着双膝坐在软榻上,轻轻呢喃:“真是可惜,连最后一个上元节也看不到了。”
“殿下,您在说什么?”雪衣并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永嘉笑了笑,没有再回答,而是继续望着夜空发呆。
正月初五,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一身红衣的永嘉在雪衣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上车前她下意识看向皇城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抹明黄。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拂上腕上一截通体碧绿的镯子,回想起离别前皇兄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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