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青峰君，现在应该是能赢过黄濑君的。”
绿间真太郎评价：“就综合实力来看，黄濑确实还不如青峰，但他仍然在成长中。”
说着，他看向黑子哲也：“毕竟我们和那时都不一样了，不是吗，黑子。”
紧跟着我就听到绿间真太郎反问黑子哲也，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似乎是惋惜的，但也在向前看了。
重要的是，他们一直在提那时和过往，虽然说别人的事可能是秘密别打听太多，但是一直从耳边经过……
真的很难克制住好奇心诶！
我觉得我已经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那么好奇十足了。
不过，显然有人跟我一样，被他们这种半遮半掩地对话吊起了胃口——
火神大我，人如其名地风风火火！
“黑子，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明白？不算上你这个影子球员，这应该算是你们那个「奇迹的世代」的队友，第一次在赛场上正式交锋吧？”
「奇迹的世代」？
全新的名词出现了！
黑子哲也点头：“你说的没错，火神君。”
我觉得如果现在有个镜子对准我，应该瞬间就会照出我眼中满满地渴望与求知欲了。
黑子哲也点头，但点到即止：“火神君，你应该也清楚。这两个人都已经和我们交手过了，黄濑君确实还有许多进步的可能性，但青峰君这边，毕竟他的综合素质都十分不错，加上还有桃井同学在，所以，结局也还不好说。”
我是不了解也没听明白，只是觉得，就算黑子哲也给这位黄濑君说了不少好话，但似乎还是觉得——
赢家是桐皇。
火神大我愣了愣：“桃井？那个美女经理？”
“嗯，有她的情报收集能力，黄濑君目前的进步，应该早就被桐皇全队熟悉了。”
我：……
似懂非懂，重点是，怎么说着说就完全跳过了刚刚的「奇迹的世代」。
明明今天这么刚好，遇到了黑子哲也他们。
又这么刚好，听到了他们谈起过去的事情。
但偏偏——
没有前情提要啊！
我好像错过了好多集电视剧的热心观众，只知道这个东西有趣，但完全没地方补课的。
要不……还是用手机搜搜……
虽然直接问当事人更快啦，但是……
我看了看黑子哲也，又看了看绿间真太郎，他们一副‘往事不可追还得看今朝’的神情，再加上比赛已经开始，看起来，现在并不是让他们回忆过去插播回放的好时机。
再看看剩下两个同样好奇满满却瞬间被比赛吸引走关注，同样也是不折不扣地篮球‘疯子’的火神大我和高尾和成。
我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还是自己搜来得快！
都已经被叫「奇迹的世代」了，总能有个词条解释解释吧！
妖刀十分赞同：[是啊，毕竟是如同漫画里的称呼呢！「奇迹的世代」，听着就充满魔幻与不可思议啊。到底是有多奇迹啊……]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但过了妖刀的嘴，总有种中二气息满满的感觉。
我：……
虽然算算时间，那个时候的赤司征十郎，确实是国中二年级没错呢。
不过打开手机，先吸引到我的反而是[line]的消息提示。
[征十郎：遥，能找到吗？]
一看时间，赫然是十五分钟前了。
而我……我完全没有发现的！！
[遥：抱歉抱歉赤司君，我忘了回你消息了……]
[征十郎：赤司君？]
他的回复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我却马上反应了过来。
不知道有没有镜子，能不能照出我滚烫的耳畔。
明明说要改称呼的人是我，但总是惯性叫回原来称呼的，反而也是我！
如果我是赤司征十郎，实在是要无奈加倍了。
不过，赤……征十郎他怎么可以转换得这么快，半点不出错的。
[遥：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
多打几遍，彻底满足他。
[征十郎：嗯，我在。]
但显然，完全没奏效的。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在跟赤司征十郎的对战（？）中变得更加清醒起来。
但是……不对啊，我的重点不是找 「奇迹的世代」。
怎么又跑偏了！
于是我严肃地回复他：[我要看比赛了，你好好准备吧，征十郎。]
不论是我和他，都不能再被干扰了！
当然，重点是我不能再被干扰了Qwq
「奇迹的世代」…… 「奇迹的世代」……
啊！找到了！还不止一篇文章！
我眨眨眼，让自己赶紧去眼花缭乱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一眼过往去，几乎满满都是——帝光中学再度胜利/帝光中学连胜第x次！一类的标题。
能够轻易地得出一个答案，帝光中学篮球部，是一支不败的队伍。
那这样，我就不太明白了。
之前赤司征十郎提过，黑子哲也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既然是来参加比赛的，那胜利就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那么，「奇迹的世代」这支队伍，就已经足够满足他们对胜利的野望来。
如果是我，肯定是会选择继续跟队友一个学校的。
毕竟就算是咒术师，也不一定能遇到1+1大于2的贴心队友啊！
但刚刚听黑子哲也他们的口吻，加上那天沙滩上的对话，一个答案简单地浮上了水面——
「奇迹的世代」…… 肯定四崩五裂了。
只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我面对着的是现代时的赤司征十郎，他高雅亲和富有领导力，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毫无弱点，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完全没有让人操心的地方。
但却总觉得，他不太开心。虽然我并找不到原因。
……黑子哲也，感觉他会是突破口吧。
我抬眸，仿佛是受到感应般，原本在认真看比赛解说的黑子哲也，突然有意识似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点点头，他愣了愣，也点了点头，然后凝视着我的方向，看起来至少呆了一分钟。
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发展：……
我询问妖刀：[我看着很吓人吗？]
妖刀稍作沉思：[可能他看见了你充满煞气的内心？]
我：……
妖刀，着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内心能有什么，还不是妖刀！？
但总感觉，黑子哲也看起来平平淡淡的，整个人也没什么存在感。
就是莫名有种直觉，让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他看穿了……
这种危机预感，不像是性命攸关的垂死警报。
倒更像是，觉得这人能轻易看透一个人，而带来的畏惧与疏远。
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果然……
作为赤司征十郎曾经的队友，必然是有过人之处。
黑子哲也这边，来看青峰大辉的比赛本就是规划之外，毕竟他们才刚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而遇见五十岚遥，这个看似冷漠却如春水初融般透着温暖的少女，似乎也可以算是一件幸运。
毕竟，他口气不小地宣称要击败所有的「奇迹的世代」。
而目前，也仅仅是达成了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两个人，进展实在有限。
就算成功干过了青峰大辉，面对赤司征十郎，也总有种不够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个人，就算是堕入疯狂，也比旁人要冷静十倍。
黑子哲也抬眸，他向来精通人类观察，自然也从眼前这个冷淡却又有礼的少女身上，观察到了一些情感波动。
似乎，是在提到「奇迹的世代」的时候。
而这支队伍中，和她有联系的，也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个人了。
也恰好，这个人正是黑子哲也目前难以攻破的难题之一。
想了想，他开口：“五十岚同学，恕我冒昧，你对「奇迹的世代」，似乎有点感兴趣？”
其实想说的话是对赤司征十郎，但就经验来看，直接戳穿他人，实在太容易惹人厌恶了。
如果争取到五十岚遥，或许也能成为……打败赤司征十郎的一个助力？
“如果五十岚同学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介绍……”
这话一说，果然，眼前的少女就像是嗅到了小鱼干的猫咪，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黑子哲也君，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这我当然不会错过，马上点头应下。
“黑子君，就拜托你了！”
遥感觉的不适是，察觉到了黑子在对她进行人类观察，就有种数据泄露暴露无遗的不适了

黑子哲也向我提出这样的询问，实在是让我很难拒绝。
但现在比赛还在进行着，总不会是现在就跟我解释吧？虽然我是不介意，毕竟……
看着球场中的少年们追着球四处奔走、挥洒汗水的模样，我的心中依然只有一个念头——
篮球，真是迷人的存在。
综上，是这样的，我还是没有对篮球提起兴趣。
毕竟我有先例，妖刀质疑我：[你这个迷人，应该没有掺杂其他意思吧？]
我：……
这里完全就是单纯指很多人对篮球着迷而已阿喂！
等等，这句着迷好像也有歧义……
为了扭转歧义，我强调：“嗯，就像征十郎在球场上一样，篮球能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呢。”
妖刀：[哦——征十郎啊。]
我：……
这个拖长的尾音，实在是让我心跳都格外加速。
跟妖刀说这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直接找上黑子哲也来得快。
于是我无视妖刀，看向黑子哲也：“黑子君，比赛结束后……”
黑子哲也点点头：“没关系，我要说的，也是要从青峰君开始，正好可以配合着比赛来说。而且，五十岚同学，应该也不太了解篮球吧。”
我眨眨眼，老实地点了点头。
呜呜是的，虽然我看起来是专程来看比赛的，像是十足的爱好者，但是……不懂也是真不懂啊。
没想到，一下子我外厉内荏的形象就被黑子哲也戳穿得所剩无几。
“大概了解一点各个位置，其他确实……不太懂。”
就这了解的一点，还是之前在篮球馆的时候，我厚着脸皮强行加入篮球队训练，才由赤司征十郎告知我的。
在那以后，因为没控制住力度把球框整歪的经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绕着篮球馆走的，实在是有点阴影。
“唔，简单来说，青峰君是无往不利的得分手，而黄濑君的话，他很擅长模仿他人，算是这两支队伍的王牌吧。以前他们两个经常聚在一起一对一，但是黄濑君一次都没有赢过。”
黑子哲也说得简单易懂，没有再去重复赛场上各个绕人的具体位置。
我大概明白了：“那……黄濑君这边的队伍，不是完全没什么胜率可言吗？”
“是这么说，但也不一定。”黑子却摇了摇头：“篮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个人能力再突出，也不可能孤军作战的。”
绿间真太郎轻哼一声：“黄濑这家伙，确实遇到了一个好队伍，但是黑子，青峰的实力，作为上一场的对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黑子哲也微微垂眸：“青峰君的篮球……我不认同。”
“他确实强的毋庸置疑，但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绿间君，我会证明的。”
“哼。”
他虽然这么说，神情之中却显得有几分落寞，像是跟谁走散了似的。
这样的心情，似曾相识。
曾经我只一味听着夏油杰诉说他的野望，看着他穿着一袭袈裟整个人充满了佛性的光辉，看似慈悲，但那个笑着杀人的刽子手也是他。
我无力阻止。
黑子哲也……
看他的样子，分道扬镳的很显然是「奇迹的世代」
理论上来说，我熟悉的是赤司征十郎，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无条件帮助他。
但看着黑子哲也，我就不禁想起自己的过往——
如果那时我能用事实说服夏油，如果那时五条老师也来得及纾解他内心的愤懑不平，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而且，这只是篮球上的分歧……
我忍不住有些心软了，就先听听，听听又不会吃亏！
，“黑子君，你说的，应该不仅仅指的是今天的比赛吧？”
然后，像是被抓住了机会一般。
刚刚还看似郁结于心难以释怀的黑子哲也，马上认真地看着我：“是的，五十岚同学，可能有些冒昧了，但我觉得，他们，包括赤司君……他们的篮球都是不正确的。”
“帝光的时候，青峰君是最先迎来成长的。胜利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不过是进球、得分、再进球。”
“这已经不再是比赛，不过是场游戏。青峰君那时就说过——能打败自己的只有自己。”
我能感觉到，黑子哲也应该和青峰大辉关系不错，或者说曾经关系不错。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青峰大辉抛弃了所有同伴，对篮球失去了兴趣一般。
我恍惚中觉得，黑子哲也，难道是想曾经的同伴，找回打篮球的乐趣？而，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胜利。
“五十岚同学，你能明白吗？篮球，是需要团队的。”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无比坚定，闪亮亮地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光芒。
好半天，我才开口：“能看出来，你很喜欢篮球呢。”
这样的光彩，我在曾经的夏油杰身上也目睹过。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光渐渐如星辰般变得暗淡，他的理想也就此转弯，再也无法回归原本的道路。
刚刚黑子哲也说，征十郎也是一样的，只求胜利，不论过程。我其实没怎么见过征十郎的训练和比赛，也仅仅仓促地观看过在洛山举办的那第一场比赛。
因为实力悬殊过大，我其实能感觉到，比起把对方当成对手，更像是游戏里的过场NPC一般，仅仅是能提供练级经验的小怪罢了。
毕竟，他们的实力是无可置疑的碾压。
那么，黑子哲也想表达的，又是什么？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仅仅为了胜利的比赛，确实又有什么值得喜悦的，一切行动和机器又有什么差别？
征十郎，如果打篮球并不是那么快乐，为什么在已经身兼数职的时候，还要坚持篮球队那么严苛的训练呢？
我感觉我似乎抓到了一些什么，但很显然，这些疑惑，并不能通过黑子哲也这边得到解答。
跟着他的视线再次落到赛场上，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正在对峙。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但黄濑凉太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直面而上。
何等的怪物……
这样的执着，仅仅是从旁观者的角度，都不禁为他感到敬佩，如若是被纠缠着的对方，想必已经战意高居不下，毫无保留的全部输出了吧？
“哔——”
哨声响起，又一次宣告，“桐皇5号，第四次犯规。”
“黑子君，这么看，他们对篮球还是很全力以赴的吧。你刚刚说的……胜利，我其实有一点没懂，只要是比赛，就必然有胜负吧。那，应该没有人是奔着输来的吧？”
这么想着，曾经赤司征十郎跟我说过的话，竟然如此流畅地就转述给了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看着我，似乎是透过我看向了某个存在似的，看起来有些愣神。
我抬手在他眼前挥挥，他才怔怔地开口：“抱歉……但是，五十岚同学，刚刚的话，应该是赤司君说的吧？”
“诶？”黑子哲也的敏锐令我多少有些诧异，“是的……”
黑子哲也轻叹：“果然没变啊，赤司君，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最开始打篮球的时候，大家看着的应该只是这颗球。我们追逐球，但也是在通过球与伙伴们沟通。可是逐渐的，球代表的欢愉被胜利的概念所蚕食。似乎只剩下胜者才有发言权，败者只能被当作追逐胜利的棋子。”
我若有所思，妖刀似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又懂什么了？”
[就是黑子哲也的话啦。来我跟你解释，他的意思就是——
原本费劲千辛万苦才能得到的宝物，现在不用再努力就唾手可得，谁还去团队合作啊，当然是一个人独享啊！嘛，杀人劫货都是有可能的哦！]
我：……
我不得不夸赞：“你真是个总结的鬼才，下次还是别总结了。”
这是怎么把黑子哲也的少年郁郁苦恼烦闷，改编成亟需举报的法制节目的啊？
“五十岚同学……”
我侧过头，静静地聆听。
“对赤司君来说，现在胜负本身对他已经没有过多意义了。但，只要是他参与的，胜者就必然只有他。”
黑子哲也眸光清澈，不偏不倚地看我。
我愣了愣，接下去：“胜利，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