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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赤司告白以后(慕氿)


我听明白黑子哲也的意思了,只要有胜负存在,赤司征十郎就必须是这个胜者。
此前我已经隐约体会到他对胜利的执着,但跟黑子哲也简单聊过之后,这背后所代表的意味似乎更加明晰。
——为了得到胜利,他会铲除一切阻碍。
——即使是同伴。
最终,比赛结果出来了,胜者是桐皇。
几乎是没什么意外的结局。
我看着黄濑凉太,明明作为败者,还因为失去力气不得不瘫倒在地,在被队友拉起来以后,就像归家的孩子般满怀归属感。
这失败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新开始。
而另一边的胜者,却撞开一个又一个身边的队友,形同陌路般独自走入了黑暗的场馆之中。
征十郎,你的篮球,又是什么样子的?
老实说,最开始我真的只想普普通通地看一场球,再满足一下心中对赤司征十郎更深的好奇。
黑子哲也,他似乎给了我很多答案,但又似乎给了我更多的问题。
“黑子君……”
思来想去,我决定跟他交换一个line,但一回头,这两个人被同样校服的几个人团团围住,正捏着脸上下其手。
我:??
不是霸凌再现吧??!
不过还好火神大我开口及时: ?“前辈?!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这一声,直接把我试图抱起盆栽的动作收敛了起来。
相田丽子双手环抱:“哎呀,毕竟是「奇迹的世代」首场对战,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
不是要拿加训换——
相田丽子露出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火神大我哽了哽,转移话题但也是心声:“那接下来的准决赛和决赛,还能留下来看吗?”
一个暴栗瞬间落下。
“火神君,你知道待在东京一天要多少经费吗?”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经费”的字眼,黑子哲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看比赛了?
才刚刚认识不久,还没来得及继续深聊关于赤司征十郎的事情……
几乎没有思考,我弱弱地举手:“那个,我家就在东京,你们还想看比赛的话,住我那边也是可以的。”
妖刀:[……你捡人捡上瘾了?]
诚凛篮球队:!??哈????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啊,前辈,这位是五十岚遥,是洛山高校的学生。”
“洛山!?那不是那个赤司征十郎的学校??”
“黑子,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美人!?”
最终,以相田丽子为代表,虽然脸上一副很难抵抗诱惑的样子,但说话时还是十分坚定的。
“谢谢你的好心,五十岚同学。但我们要回去集训了。这样吧,我们加个好友,下次有机会……”
一片兵荒马乱中,和诚凛的相遇,以我跟相田丽子交换联系方式告终。
再次收到赤司征十郎信息的时候,我已经按约定站在了场馆外面的楼梯上。
黑子哲也跟我说了关于「奇迹的世代」的一些过往,但因为时间有限,只跟我加了[line]的好友,约定说有机会再聊。
老实说,我并没有对某项东西有过特别的执着。
虽然身边有乙骨忧太这个过分偏执的家伙,但对人的偏执,和对……胜利的偏执,也是如此相近的吗?
我有些想不明白。
“遥,让你久等了。”
我摇摇头:“征十郎。”
把水递给他后,我询问:“不用盯着比赛吗?”
赤司征十郎接过水,点头,语气柔和却透着一股无情:“啊,对面的队伍出现了一些状况。为了平衡,靠玲央姐他们就足够了。”
一些状况?
是说……青峰大辉吗?
刚刚只要是明白的人,都能发现——青峰大辉的身体已经有些超负荷了。
似乎是胳膊肘的位置吧,一直超负荷虽然能跨越极限,但长久来看并不是好事。
如果我是教练,应该会让他休息一段。
而赤司征十郎……
同为「奇迹的世代」,这究竟是顾惜同伴,还是——
觉得其他人并没有足以比拟的实力,只会让比赛变得无趣呢?
我侧过头,正好对上视线,赤司征十郎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遥,你是不是有问题要问我?”
我顿了顿:“征十郎,能跟我说说……「奇迹的世代」吗?”
与其听别人转述,
不如,听听本人的话。

“「奇迹的世代」?”
这个称呼从口中辗转脱落的时候,仿佛有嗡鸣声随着蝉鸣在耳边回旋,让赤司征十郎也不免有些恍惚。
那时他们是如日中天的「奇迹的世代」,但凡比赛,战无不胜。
可也只有胜利,是唯一被记录下来的。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居然也有种旁人故事的错觉。明明,上一次被称呼为「奇迹的世代」,不过半年前。
眼前的黑发少女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湛蓝的眼眸如同澄净的天空般只现出了他的影子。
必须得承认,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只属于彼此,似乎能完全掌控的感觉。
没有胜负,没有对错,没有利益掺杂。
前提是,一切都没有偏差。
“遥,你这是从哪听到的称呼?”
“……黑子哲也。”
——很诚实的回答。
赤司征十郎向来对情绪很敏感,如果是绿间真太郎或是旁的什么人,叙说的角度和黑子哲也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赤金眼眸静静倒影出眼前的黑发少女,不太令人意外的答案。事实上对于这个前队友,赤司征十郎也说不出什么太苛责的话。
他只是太过天真罢了。
利益纠缠的世界,怎么可能一直纯粹。
只是遥,想从他这收获什么答案呢?
少年漫不经心地垂眸,掩盖住眼底那不可告人的晦涩,只握住黑发少女的手腕往楼梯下缓缓走去。
自国三以后,他便清楚地知道,唯有胜利,才是永恒不变的存在。
社团、学校、家族……但凡是能夺取的胜利,必然落入手中。
再次相遇本不在计划之中,只是第一眼便能认出,是她。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从未更改。
就如同枯燥乏味的人生之中流入的一泓清泉,五十岚遥一如从前,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却轻易就被撼动心软无比。
——即使不是一个世界,可纵然是无上之月,也有顾影留照大地之时。
这是他静心绸缪的棋盘,每一步几乎都在赤司征十郎的掌控之中。
虽然,最初认识的时候,仅有“俺”的存在,但如今……再次相遇,一步步过来,
是“仆”。
“仆”做出的事,跟“俺”又有什么关联?
能掌握胜利的,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胆小鬼,害怕失去的人,什么都不可能拥有的。
“这还真是……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哲也应该说了,他不赞成我……我们的球吧?”
谈到「奇迹的世代」,明显能感觉到赤司征十郎情绪上的转变。虽然说话时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氛围。
这一点,从他不由分说牵着我就走,就足以证明了。
就实力差距来看,这点拉住手腕的力道,想要挣脱是再简单不过了。毕竟我连咒灵的重击都能扛一扛,而征十郎他再厉害也不过是普通人。
想听听他说话。
想看看他瑰丽眼眸下深藏着的秘密。
只是我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罢了。
“是哦,征十郎,是不是会读心术?”我笑笑,在后面打趣道:“只不过,没想到征十郎还有这种时期。”
我感慨:“「奇迹的世代」……征十郎,你们是宛如奇迹的存在啊。”
如碎金般的光影在灿金的眼眸中流转,眼前的少年似乎闪过了些许回忆的神情。
“嗯,「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呼,不过是报刊媒体惯用的吹嘘手段。在此之前,玲央姐他们,也曾被称为「无冠的五将」”
我懂了,这是用他人同样尴尬中二的称呼,来掩盖自己的中二!
这是转移话题!
“能冠以奇迹之名,也一定是耀眼得无法让人无法忽视吧……那征十郎你的队友呢,都是什么样的人呀?”
“队友……”
赤司征十郎微笑,笑意却并不深:“我们也不过是稳打稳扎罢了。”
“只是一开始,我们和对手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逐渐才是……由量的积累,引发了质的变化。”
“唯一称得上奇迹的,应该是那时的我们,从来没有获得过败绩。”
“大家的眼中,也唯有胜利。”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感觉……有些奇怪?
我隐约察觉到,虽然确实是在谈论「奇迹的世代」,但和黑子哲也那种似乎仍有热爱的感觉不同……
征十郎他,很明显在运用语言的技巧,避重就轻地在引导我倾向不同的角度。
从他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他对篮球的爱。可行动上来看,他在篮球上的付出,无疑是喜欢的。
仅仅一个社团运动,早已登顶过的游戏,能为他带来的勋章远远不如学生会的荣誉……甚至不如家族的荫蔽。
为什么……还在坚持?
其实我向来都是不太关注这些,毕竟咒术的世界多的是直来直往,由绝对武力主宰的地方,即使有再多的弯弯绕绕,也会被武力轻易镇压。
就算是那些烂橘子高层,也逃不开这一定律。
但或许,正如妖刀所说——
“征十郎,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好想看看那时的你。”
——想要了解一个人,不仅仅是强大的时候,更还有弱小无助之时。
如今的赤司征十郎,太过游刃有余,看似亲切温和,实际上所有交往进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黑子哲也口中那个——只知胜利,不论过程的赤司征十郎。
现在想想,那天我不管不顾地坠入情绪深渊,对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意料之外?
无法掌控的情绪,才会更让人沉湎于其中,不愿放手。
虽然我对他并没有全盘托出,但是……
征十郎,好狡猾。
“嗯?”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似乎在打趣,“过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也不过是训练、比赛、夺冠,和现在也都是一样,是一成不变的。”
“遥,好贪心。”
他这话说的,仿佛在嗔怪我有他一个还不够,还想再多几个不成。
我觉得……觉得不太对!
赤司征十郎,又在避重就轻!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那个「奇迹的世代」,到底是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而且,一个人又有多少三年的时间。
我和夏油杰接触也不过三年,如今一些形式作风,偶尔自己也恍惚发现竟还留有他的影子。
“征十郎。”
我抬手,不太客气地捧起他的脸,主动地将距离拉进,只认真地凝视着他这双明暗不清的赤金双眸。
我很清楚地感觉到……
他不过外强中干。
我理直气壮:“那贪心的遥想问你,要不要来做个交易?我们……来用故事换故事,如何?”
既然他始终打不开心墙,那不如——
直接暴力摧毁。
咒术师的风格,从不拖延妥协。
“那我开始咯。”
不等赤司征十郎回应,我直接先斩后奏,自顾自地开始了我的故事。
其实早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我一味在逃避着,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那个不想看见的结局。
但我忘了,夏油已经给过我答案了。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
我要给赤司征十郎讲的,自然是咒术界的故事,我的故事。不过既然是咒术相关的,自然听起来也跟奇幻故事似的。
但这时我想起来的,居然是已经有些淡忘了的……曾经被夏油杰俘获的那个矜贵少年。
不知怎么,他的形象似乎渐渐地跟赤司征十郎有些重迭。但说出的话语,又似乎像是两个人的个性。
“唔,别看我这样,我也有过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我遇到过一个人,他跟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停下来多看看周围吧。”
从小到大,除了面对母亲,我似乎没有像此刻这般坦诚的时候。
毕竟大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利益的审视,如同带刺的剑柄般无论从那个方向握住,都只会刺伤自己。
我尽量避开了咒术相关的内容,只跟赤司征十郎描述,我跟着夏油杰,却发现理念不合后的分歧,以及大概记得的,一些那个少年告诉我的话。
现在回忆起来,我才发现,虽然记不清样貌,但对那时的我来说,那个人确实是给我带来了一点光亮。
我跟赤司征十郎说,只是想让他也对我坦诚一些,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他的态度似乎隐约有些不太对劲。
“……遥,好狡猾。”
听完我这多少有些糊弄的故事,赤司征十郎静了静,开口时声音有些微微发哑。
什么狡猾!我这分明是单刀直入!
“什么嘛?我的故事可是已经说完了,征十郎,你可不能甩赖。”
我抬头看赤司征十郎,多少有些想着据理力争缓和氛围。
但这一眼,不禁让我魂灵都有些颤栗。
原本总是如波澜不惊的海面般难以揣测的赤司征十郎,此时像是飓风掀起惊涛骇浪般要将一切牢牢掌控。
这是从未在我面前完全展露的模样。
但比起平日里,却似乎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轻声笑了笑,抬手——
“那么,这样的征十郎呢?”
一只手轻柔地盖住我的眼睛,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似乎就鲜明了许多。
衣服摩挲的声音变得再清晰不过,温度从掌心逐渐晕染渗入,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微微发痒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闪躲。
我已经退无可退。
“遥。”
距离极近,声音酥酥麻麻地擦过脖颈,混杂在心跳之中,一瞬似乎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发出。
“你想认识的征十郎,是哪一个?”
嫉妒心,是人之常情

呼吸在此时,就犹如最轻柔的羽毛落下,轻薄却又难以忽视。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我这么清楚地感知到来自赤司征十郎的压迫感。心跳声杂糅在一起,似乎无法分辨究竟谁是谁的。
——我想认识的……究竟是哪一个?
说实话,我没太懂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从头到尾,我认识的难道不是有且只有这么一个赤司征十郎?又还能有哪一个让我选不成?
要问问妖刀吗……
我对妖刀向来是有些依赖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伴随着长大,妖刀像是个应声虫似的。只是有些时候,它或者我,不希望我的判断受到影响的时候,都会主动隔绝另一边的响应。
正如此时,妖刀刚刚被我隔绝了,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安静,让我更加能清晰地感知到——
赤司征十郎。
他的掌心温度渗入皮肤,气息也无孔不入般将我包围,能感觉到,在等待回复这方面,他有着十足的耐心。
就如同——
已经咬住猎物的脖颈,开始满是余闲的欣赏猎物的最后挣扎一般。
无论答案如何,对他都不会有影响。
我张了张嘴:“征十郎,我……”
这个故事的展现形式,实在超出我的理解了。
——不过,我挺喜欢的。
只不过,听到我开口,赤司征十郎的呼吸乱了片刻,又很快控制到平缓。
为什么?
明明是想收获答案的提问者,最后却抗拒于直面答案?
我感觉我似乎快要抓住些什么……
“遥,先别急着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轻叹,带着些许无奈,又像是请求一般,明明已经占据主导地位,还是保留着应有的距离,就仿佛……
我是什么轻易就会碎裂的瓷器一般。
“你想听的,是帝光的故事吧。”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仿佛讲述地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其实和在洛山没什么差别,在帝光,一入学我就加入了篮球部,进入一军、选为正选,这些也都没什么好说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说得越快,就越像是要跳开什么话题似的。只不过现在都还是打基础一样的背景铺垫,我确实找不到能插入的时候。
而且,我总感觉……
征十郎他是不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痒痒的止不住好奇——好想知道,他在回忆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了,哲也的加入,应该算是一件趣事。你见过他的,遥,他存在感稀薄,那时就像是篮球馆里的幽灵,差点成为帝光中学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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