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赤司征十郎低笑了一声。
“哲也的能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遥,等你看到,也会为之惊艳。”
我微微颤了颤睫毛,有些按耐不住睁眼的想法。可能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对其他的感知愈发鲜明。
当然也包括……对情绪的变化。
征十郎在描述自己的过去时,就仿佛是一个冷淡的旁观者,似乎这段经历除了让他称为篮球部正选,毫无意义。
而提及黑子哲也后,语调是明显上扬了,却感觉只是因为他的能力,而不是他这个人。
征十郎,只是在惋惜身边没有像黑子哲也那样的能力……
我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那个,我未曾了解过赤司征十郎。
似乎这一面更符合御曹司少爷该有的模样,冷漠不近人情且唯利是图,就像是商人该有的模样。
和高层们,也恍惚有着同样的面孔。
理论上来说,我是非常不喜欢这样的。
他是赤司征十郎。
是我因为意外认识,被他逗着罚抄校规,又借口试吃送来一个又一个甜品,还跟我定下一个又一个约定的……
——男朋友。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妖刀在捣乱,但逐渐妖刀反而是不赞成的那一个。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
只是挡在我们面前的,似乎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困境,让我畏缩于踏出那一步。
我们从未以诚相待,却依旧熟悉彼此。
正如他,不知何时戴上了这副假面。
或许,也并不是假面。
只是他不愿面对的另一个自己。
正如我,始终在逃避着去面对情感。
不论是来自征十郎,还是高专的……
“征十郎,我可以抱抱你吧。”
这话显然有点突然,还带了点先斩后奏的意味,话一出口,原本还冷淡陈述的赤司征十郎突然明显地顿了顿。
没有回应呢。
没有得到响应又如何,我只是无法视物,又不是双手被束缚住。
只不过是将原本自然垂落又有些无处安放的双手,换个适合的地方罢了。
伸手,衣服的摩挲声在耳边响的更为频繁,但却不再小心翼翼,显得有几分随性。
赤司征十郎比我高一些,为了达到我想要的感觉,抱上去的瞬间,我下意识地还垫了垫脚。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就不太方便再限制着我的视线,原本高高举起的手和温度一同撤离。
却在数秒以后,又一次落了下来。
那双手依旧是轻柔地落下来,宛如毫无存在感的羽毛划过,可任谁也不会忽视。
我小心翼翼地深呼吸一口,依然闭着双眼,不知怎么,这种失去视觉的体验,让我更能够感受到赤司征十郎的存在。
这个拥抱……
似乎让彼此的心跳更加贴近。
也让气息进一步交融在了一起。
征十郎……
在害怕着什么吗?
耳边是他无奈的声音:“遥,怎么老是随机出牌呢?”
虽然感情上总是畏畏缩缩,但我还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拖延的性格。
咒术师的世界,经常说没有第二天,就没有第二天,因此我们也更加会珍惜当下。
我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征十郎,及时行乐,不好吗?”
“遥……”
掌心扶着的这个黑色脑袋,柔顺的发丝轻易地穿过指缝交缠在一起,宛如最开始就是这么难舍难分。
五十岚遥,似乎还记得曾经的那一次相遇,但却没有和眼前的人对上。
赤司征十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在重逢之后,反而是他步步为营模仿着另一边,生怕轻易把人吓走。
即使此时得到响应,也不禁会想——
究竟是我,还是他?
赤司征十郎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要尊重她的意愿,把一切告诉她,另一个说……及时行乐,做个小人,又有何妨?
——既然躲起来的是他,怎么不能让他独占一切?
“遥,睁开眼睛,听我说……”
赤司征十郎再次开口,这次显得格外郑重,感觉他似乎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睁开眼睛,仰着头认真地望他。
我不禁有些期待,虽然也说不清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种氛围,大概能说的就是一件事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没有捅开。
毕竟最开始,是那么的儿戏。
可是——
“唔——”
猝不及防地,眼前的少年还没说出什么,就突然在一声闷哼后倒了过来。
“征十郎!?”
我有些匆忙地搂住他,却没得到什么回复。紧跟着,如同一道雷鸣突然掠过般,我猛地抬起头——
一双殷红满是恶意的眼眸,正牢牢盯着我。从来都是在淤泥之中涌动的恶臭存在,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面貌。
正如五条老师叮嘱的一般,咒灵如约而至,但我却毫无察觉。
我着实是有一种无力感。
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但却被中途打断。
一切都是因为——
这纠缠不休的咒灵。
这么被打断,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的研修旅行,赤司征十郎就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这次也是,仿佛天生不受命运眷顾的。
只是,不知道不受眷顾的究竟是他,还是我。
或许是我,是我判断错误……
错估了当前的形势……
封闭妖刀感知,让本就耗费了大半咒力维持封印的我,对咒灵的感知更加弱化。
这着实是走了一招臭棋。
但,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我抱着赤司征十郎,一边唤醒妖刀释放咒力,一边检查他的受损情况。
所幸,赤司征十郎只是受到咒力冲击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只要把咒灵处理了,就不会再有影响。
“妖刀——”
“哐啷——”
金属坠在地面,发出不意外的碰撞声,眼看咒灵就要逼近,我抱起赤司征十郎转移位置。
移动起来,我能更好地观察到眼前这个咒灵——是个二级,攻击手段是音波,可以精准对准一个人攻击,但释放能力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我可以对付。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后,我刚准备松一口气,又突然意识到——
抱着赤司征十郎,就无法提起妖刀。
似乎我必须先放弃他,才能解决眼前这个咒灵。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不太对。
像是我曾经面临过相似的选择,最终选择了握住妖刀似的。
好奇怪,但没有时间给我细想。
“妖刀,防御先交给你了,可以吗?”
妖刀:[……]
妖刀:[……]
妖刀:[……]
最终它忍无可忍。
[不是,我不就是离开了一会,你俩怎么还公主抱上了?还是你抱他!?而且还把我丢地上了!??]
我:……
我抬头,无语望天。
“嗯……你别急,让我先急,你看那边,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咒灵?”
妖刀冷漠:[这就是你把我丢地上的原因?]
我多少心虚:“嗯……回去之后,五套少女漫画!而且,为了避免误伤到普通人,我要先转移征十郎。咒灵,就先拜托你了,妖刀!”
妖刀不免阴阳怪气:[哦,转移征十郎~]
我:……
我发现妖刀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一开始给我疯狂科普少女漫画的是它,现在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场景,说话怪里怪气的又是它,实在是很难评判。
我向来宽宏大量,更何况还有敌人虎视眈眈,肯定不能自己人先内斗起来。
我讨好它:“好妖刀,我给你留足了咒力,这咒灵就先交给你了。说好了啊,我马上就回来帮你!”
妖刀:[……]
妖刀作为特级,没有持刀者的情况下,也可以自行战斗,只是威力减半。
嘴上说着不愿,但紧跟着出现的刀鸣声证明了一切。
只是很显然,这样让它着实有些不爽,虽然已经迎上了咒灵,但还是没忍住挑刺:[诶,遥,公主抱不是这样发力的,一看你就没抱过人,菜鸟。]
我:……
只看少女漫的家伙也没资格发言!
但,先忍了!
“你是……绿间君吧!”
得知了赤司征十郎与紫原敦都不会上场,绿间真太郎自然也对接下来的比赛没了兴趣。
只是才刚走到体育馆的出口处,就听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身后不断呼唤着。
绿间真太郎回头一看,不禁有些诧异。
黑发的少女半抱半扶着似乎意识不清的赤发少年,眉宇间看起来有些焦急,发丝被汗水随意地分散,乍看之下分外脆弱。
“你……五十岚同学,赤司怎么了?!”
即使理念不同,但到底还是曾经的友人,绿间真太郎再嘴硬,也抵挡不住这片刻的心软。
看到了熟悉的人,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虽然可以让妖刀单独对敌,但离开宿主太远,妖刀会逐渐变成如同钢板般的废铁。
这是妖刀的弱点。
可是只要握在手中,妖刀与宿主血肉交融,根本不可能出现被夺走的可能性。
因此,这样的弱点,目前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所以我敢让妖刀先虚张声势着,虽然它现在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但是……
赤司征十郎,摸着似乎有点发烧了。
不能排除咒灵的影响,有些人在接触到咒力后会产生身体排异的不适状态。但像赤司征十郎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我反复帮他祛除了咒力,理论上应该不受影响了,但他还是昏昏沉沉不太舒服的模样。
那么,就不止是咒灵了……
起初我还不能分辨,这到底是两人靠的太近导致体温交融,还是男女之间的体温差异。
毕竟我从没有生过病,一方面可能是被妖刀改造了体制,另一方面,就算是因为战斗受伤,也有硝子老师的反转术式。
有时候我觉得没什么,不过是擦烂了一点手肘,像七海他们缝了针就好了,硝子老师也还是要为我施展术式。
她的理由很简单:“女孩子,可是不能随便留下疤痕的。除非,是你自愿的。”
五条悟曾经半开玩笑半是抱怨地说:“硝子,你也太疼遥了吧,这样她可是会弱不禁风的哦?”
硝子老师没有回答,只关上门把这位不速之客赶了出去。
才隔着门慢悠悠地开口:
——“悟,我的病人,当然是由我决定医治方式。”
所以,如果是妖刀在这,大概又要嫌弃我是个常识笨蛋。
我停下脚步,从公主抱的姿势转为侧抱,扶着昏迷的赤司征十郎慢慢躺下来。
外表上来看,并没有出现奇怪的绯红——这是妖刀告诉我的,人类在发烧时,整个人都会红彤彤的。
可掌心之下所感受到的灼热,又与往日接触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我不禁有些后悔生物只顾着及格,没有再继续深入学习了。
怎么会有人,连是不是发烧都辨别不出来的?
我不能离开妖刀太久太远,赤司征十郎的症状实在让我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绿间真太郎。
听着他焦急的问话,我杂乱无章的心反而放定几分:
“绿间君,征十郎他可能是发烧了!能麻烦你带他去找下医生吗?”
“发烧?怎么会……好烫!”
绿间真太郎一脸难以置信,但掌心触碰到额头,又被这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我观察他,虽然看起来和赤司征十郎理念不合,但关心时表露的神情,我十分熟悉,和硝子老师、五条老师他们脸上偶尔会有的极为相似,不像是假的。
“是先打电话叫120吗?”我拿起手机,心里焦急,确认了绿间真太郎可靠后,就忙着催进度。
绿间真太郎还是更镇定的,虽然不知道赤司征十郎为什么突然发烧,不过发烧还不至于马上叫救护车。
“今天有比赛,场馆里会有医院过来的医生,直接找他们更快!”
“我扶着赤司,你……”
这么说着,绿间真太郎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的少女,虽然满眼不舍,但还是将怀中的赤司征十郎小心翼翼地交了过来,仿佛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
“绿间君,征十郎就先交给你了,我……我去去就回来。”
虽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少女明明不舍却还是离开,但离开时隐约散发出的气场,像是要找谁报仇似的。
绿间真太郎愣了愣,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必,要等赤司征十郎清醒清醒,才能知道了吧。
真是的,都还是有些对立的敌人关系,居然还要为前队友这么任劳任怨。
这么想着,清脆的铃铛声音在耳边响起——
眼前赫然是顶着中分头,自认为酷酷踩着板车的高尾和成。
绿间真太郎一推眼镜,露出一道精光。
“高尾,过来把这个人搬上车,然后送到医生那里去。”
高尾和成:“?”
他正准备反抗几句,身体已经自觉地下了车,但在看到赤司征十郎时,不禁忘了准备说的话。
“天,这不是赤司征十郎吗,怎么昏过去了……”
“可能是发烧了。”
有大事当头,高尾和成也顾不上和绿间真太郎说笑了,栽上赤司征十郎,他踩上板车就是一顿狂踩。
绿间真太郎稳坐如山,面不改色。
只是心里却在想——
从刚刚看起来,总感觉这两个处得很复杂似的……
赤司,身为御曹司,难道卷入了虐恋情仇之中?!不不不,这个想法不管怎么,都绝对是被高尾和成影响了。
这么想着——
“高尾,再快点!”
“已经是全力了!!”
抛开赤司征十郎,本不是我的本意。
但他的发烧确实令我措手不及,直到回到妖刀身边,都有些心不在焉。
妖刀刚卸掉咒灵一个胳膊,正准备脱身,完全没注意宿主的惆怅心事。
[遥,你可算来了,我们联合,让这个咒灵有去无回!]
“嗯……”
[?你这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
“发烧……应该不会把人烧死吧……”
妖刀:[……]
能不能先管管快精疲力尽的它?
那我就是没有发烧的经验嘛!
退身闪过咒灵,我接住妖刀,充盈的咒力再次回笼,我想,回去再问问管家大叔怎么处理吧。
远在东京,又有谁能照顾征十郎?
“嘶——”
水滴声不断落下,似乎是不满对手的心不在焉,面前的咒灵更加生气,进攻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地面很快阴湿了好大一片,黑色的雾气像是海蛇般蒸腾而上,要看着就要像蛇绞死猎物般牢牢缠绕。
我轻巧地退后几步,横过妖刀。
“现在是咒术公开的时间——”
“妖刀,特级诅咒,咒力会如同丝线般侵蚀敌方的咒力,尤其擅长吸纳同伴。”
话音落下,殷红似血液的咒力丝线如蛛网般将咒灵牢牢缠绕,丝线悄悄划入皮肤,晕染上咒灵不同于人类的蓝色血液。
红蓝交替之下,晕出了一种瑰丽的紫。
我提刀,对咒灵没什么想说的。
“你……刀鞘……”
但在刀尖即将湮灭咒灵的瞬间,它却嘶吼着发出了近乎话语的拟声词。
刀尖稳稳停住,连同正在收网的咒力丝线也停下动作。
会说话的咒灵并不奇怪,特级咒灵会逐渐向人类靠拢,说话更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也有妖刀这样的异形特级。
不过对于一个二级咒灵而言,进化出说话功能,实在有点为时过早。
当然,也有跟着地区留下执念,只会重复简单几个拟声词一般的词语的。
只是……
这个词,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敏感。
最近遇到的事情,似乎也跟刀鞘脱不开干系……再加上还没被祓除的那几个特级咒灵……
我稍稍移开刀尖,始终保持戒备,但想将咒灵说的话听的更清楚一点。
只是下一秒,咒灵抓住机会,马上反噬,墨黑的咒力迎面而来。
我手上下意识一紧,刀尖就这么不意外地送了进去。
咒灵发出尖锐的吼叫,却依旧在挣扎着靠近我——
“刀鞘……”
“就在你身边——!!”
随着咒灵彻底消失,这声音也猛地截断,再没后续。
什么意思?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在哪的刀鞘,怎么会有咒灵来提醒我?
它的背后,是谁?
……夏油杰吗?
虽然不愿去想,但他无疑是最清楚我状况的存在之一。
我深知刀鞘对妖刀来说是把双刃剑——
它既可以守住妖刀清醒的底线,也可以作为操控者,尽情释放妖刀的本性。
通常来说,刀鞘都是持有在妖刀宿主手上的,没有刀鞘的宿主,非死即疯,我算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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