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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今日不上朝)


吃完朝食,放下筷子,卫老头连灶房都不要桃花收拾,催她去换草鞋,碗筷他来拾掇。都不是墨迹人,桃花也没和爹客气,换上草鞋背上自己的背篓,看着院子已经挑好担的汉子们,招呼上已经摇着尾巴跃跃欲试的小虎,一行人踩着雾蒙蒙还未亮的天便进了山。
小虎这些日子长大了不少,它进过一次山,记忆也好,晓得路咋走,一路汪汪汪跑在前头领路。
一行人中,陈家兄弟三个挑的粮食最重,其次是方秋燕背着比她人还高的背篓,里头装的不止他们夫妻的衣裳被褥,还有陈二石的。陈二石则挑着满满一箩筐的粮食,粮食上面还堆放着冒尖的菜,萝卜青菜都有,实在没地儿放了。
陈大石也是如此,箩筐的空隙都塞得满满当当。
不过和两个哥哥比,陈三石要惨些,他不但要挑粮食,箩筐的绳子上还绑着一只母鸡,母鸡吃咯咯哒吃他的菜。这些也便罢了,他背上还背着背篓,里头装的是他的被褥衣裳鞋子,谁叫他没娶婆娘呢,啥事都得自己干,他也不敢叫大嫂帮他背,担心被大哥锤死。
和他们兄弟几个比,卫大虎和桃花相对轻松多了,因着少了粮食这头大的,他们只需要带被褥和衣裳鞋子,菜也带了老些,都是昨儿二舅母给的。另还有一只老母鸡和一个酸菜坛子,余下的便是一些灶房里需要使用到的东西,粗盐和调料啥的。哦对,还有最重要的锅。
卫大虎也是又挑又担,箩筐和背篓里放着满满当当的家伙什,什么斧子锄头砍刀,石斧铁锤和一些建房子需要使用到的工具,还有那几条他心心念念的肉,都在他背篓里。建房子这事儿,乡下汉子多少都有点手艺,砍树的斧子家家户户都有,但锤石头的石斧和铁锤是卫家才有的,当年卫大虎他爷能在山里头建房子,甭管好坏吧,好歹是叫他建起来了,一应物什都留着,真不缺工具。
初进山时,大家伙还说笑呢,说总算是能进山瞧瞧了,这是座宝山啊,大虎都在山里猎到多少头野猪了,他们早就好奇了。
结果笑声没持续半个时辰,每个人都蔫了,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出,喘气都觉得费劲儿。
卫大虎走在最前面压阵,见他们实在累得狠了,寻了个地势平坦的地儿,卸了担和背篓,面不改色道:“都歇会儿吧。”
听到这话,陈三石是第一个响应的,他双腿早就抖得似面条,闻言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通红,累得哼哧哼哧直喘粗气:“这路咋,咋这么难走,还有多远啊。”
卫大虎帮着媳妇把背篓卸下来,随后薅了把草垫在石头上让她坐下歇脚,闻言乐了:“这才刚进山,咋可能就到了,你小子还嚷嚷着要和我进山猎野猪,连你表嫂都比不了,她头一回进山可是一口气撑到小溪边儿,就这,都没喊累呢。”
陈三石就坐着的姿势把扁担和背篓都卸下来,他已经没力气起身,干脆便坐在地上歇脚,听他大虎哥说他连表嫂都比不上,他都不稀得生气,反正他这俩箩筐粮食和满满一背篓的被褥衣物都是摆设呗。
方秋燕也累够呛,都没心思挂心她男人累不累了,一屁股坐在桃花旁边,靠着她直喘气,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过越累,她眼里的光便越盛,看着这四处可见的干木柴,那可真是,他们村后头的山哪有这“奇景”啊,家家户户都进山扒拉柴火,为着一捧干松针干架的事儿都有过,更别说雨后的菌菇,到季的野果,洗衣裳使的皂果子,就没有一样不抢的,这会儿进山能薅找把松毛都是运气好。
哪儿像这周围,随手就能薅上一背篓,有这么些无人争抢的柴火,冬天咋可能还怕冷?
山啊山,你可真是座宝山!除了路难走了些,周围危险了些,再没有半点不好的地方了。
想到这一路进山来,若不是有卫大虎在前头领着,告诉他们脚下哪里有坑,得踩着他的脚印走,不然摔下去可就爬不起来了,方秋燕便心肝乱颤。她一开始还以为“坑”是啥小土坑,结果不小心踢了块石头下去,老久才听见下头传来回响,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个天坑!人掉下去是真爬不上来,会摔死人的!
当时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走在她后头的陈大石兄弟几个也是吓得身子一抖,不敢乱迈步子,踩着前头那人的脚印,连身子都不敢晃一下。
不过山里越危险,他们的心却愈发安定,危险好啊,这样谁都找不到他们。没人在前头领路,鬼晓得会不会一脚踩空掉下天坑摔死,深山自个便能拦下许多危险。
歇息片刻,继续赶路。
这次无论他们多累,卫大虎都没有叫停,停啥停,都是年轻汉子,也就是没人拿着刀在后头追,所以才会觉得累。等有人拿着刀在屁股后头,生命遭受到危险时,便是两条腿要跑断了,那都不能停下来。
陈三石已经感觉不到肩膀疼了,他整就一个麻木,脸上脖子都淌满了汗,一张脸滚烫通红。他每次都以为要到了,一问,他大虎哥就说快了,快了快了快了,在他说第五次快了的时候,卫大虎终于停下了脚步,笑着道:“到了。”
陈三石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双目含泪,是真的哭了,累哭的,说话都带着哭腔:“可算是到家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要跟着你进山猎野猪了。”
“到小溪了。”卫大虎拨开眼前比人还高的野草,向他们展露从未见过的美景,银白的瀑布,幽深的水潭,流动的小溪。蓝天白云下,鸟雀轻鸣,瀑布砸在地面的水声震耳欲聋,清澈的溪水缓缓流动,被阳光折射着泛出粼粼波光。
多美的景儿啊。
陈三石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啥,啥啊?咋才走了一半!

◎来都来了,吃条烤鱼补充一下体力◎
“你还真晕啊!”走在他后头的陈二石吓一跳, 生怕他摔出个好歹来,连忙把扁担放下,冲过去一把捞起他软下去的身子。
陈三石晕得并不彻底, 感觉自己落在了二哥怀里,他缓缓张开眼睛,入目的除了二哥那张大脸,还有转动的树木和树叶缝隙里露出的天空,妈呀, 他头好晕。
“你小子原来是个花架子。”卫大虎大笑着走过来,把他从二哥怀里捞起来, 待他站稳后才松开手,“先前挖地窖我还夸你有把子力气,结果这才走了多远山路,连你大嫂和表嫂都没晕,你小子反而晕了过去。还得练啊,就趁这次, 好生改改身上的娇气, 回头叫媒婆给你说一门好亲,咱娶个媳妇回来,日后就有人给你收拾衣物,帮你背背篓了。”
陈大石在小溪边儿洗完脸,转头就听见表弟打趣堂弟,顿时乐得不行:“娶媳妇好啊,何止是帮你背背篓, 还给你洗衣裳暖被窝呢!”
说起暖被窝, 汉子们都是嘻嘻哈哈挤眉弄眼笑, 方秋燕掬起一捧水就朝自个男人撒去, 笑骂:“可闭嘴吧,是不累还是咋地,赶紧都来洗个脸歇歇脚,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汉子家就是烦人,无论何时何地,甭管是累了还是咋了,都喜欢说这些被窝里的事儿,仿佛说一嘴身上能多好些力气似的,真烦人!
陈大石被婆娘泼了一脸水,不敢再乱开玩笑,他见溪里好似有鱼游过,双眼登时一亮,扭头朝卫大虎道:“虎子虎子,快过来,我刚看见条鱼,这小溪里有鱼啊!”
“你当那日桌上的水煮鱼哪儿来的?”卫大虎走过来,脱了草鞋,也不管溪水有多凉,一脚便踩了进去,“三石那小子弱不禁风,走个山路要他半条命去,不让他多歇会儿缓过劲儿,待会儿怕是要晕在路上,可没人能腾出手捞他。溪里鱼不少,咱抓几条,中午就吃烤鱼,正好在这儿歇歇脚。”
他轻飘飘就是“抓几条鱼”,陈大石听得脑瓜嗡嗡嗡的,正要说你当着小溪里的鱼是你圈养的不晓得跑啊,结果就见他弯着腰,双手伸在溪水里一动不动。
见此,他也不敢动了,连呼吸都变轻了。
陈二石和陈三石见此,也收了声儿,双眼直勾勾望着站在小溪中间的卫大虎。
所有人屏气凝神,卫大虎也不负众望,只见原本一动不动似雕塑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探手,“哗啦”一声水响,一条使劲儿摆尾的鱼便被他举在了半空。
溅起的水珠砸向小溪,卫大虎脸上是畅快的笑,他哈哈大笑着把鱼丢到岸上,正好砸在桃花和方秋燕的脚边儿。鱼劲儿大着,翻滚摆动间身上便占满了泥土干树叶,生命力旺盛得很,有力的鱼尾一个抽打着地面,一个劲儿扑腾着连方秋燕都不敢伸手去抓。
在河里徒手抓鱼的美梦谁都做过啊?陈三石就老做这个梦,他们村就有一条河,河里也是有鱼的,但抓不着啊,河里的鱼贼聪明,便是挂上蚯蚓去钓,它们也不上当,他小时候经常抱着篓子去河里舀鱼,以为这样就能抓到。
能抓到个屁啊,篓里除了水草就是指母大点的小扁鱼,这玩意儿喂给猫,猫都不一定乐意吃。
眼下见他大虎哥居然徒手就能抓起一条几斤重的鱼,陈三石都要乐疯了,顿时是手不酸腿不软,脱了草鞋便跳进小溪里。陈大石和陈二石见此哪儿还能坐得住,跟着也挑了下去,他们入水动静大,把陈三石气够呛,嚷道:“你们动静小些,别把鱼都吓跑了!”
陈大石讪讪一笑,他也学着大虎的举动,双手伸在小溪里,静默不动。小溪的水是流动的,水潭里的鱼这么些年就只被卫大虎一人抓过,它们能有多聪明啊,瞧着水里没啥都动静,一条两条都游了过来,它们游过人类的腿,尾巴轻轻扫过,有倒霉的正好游到人类的双掌间,待那双大掌收拢准备抓它们时,它们灵活地摆动身躯窜出老远,瞬间便没了身影。
“怎么跑了,我手都碰到它了!”陈大石那个气啊,他看大虎抓鱼轻松,想来这小溪里的鱼不咋聪明,可咋轮到他,鱼就变灵活了呢。
“你当它是鳖不会跑就等着你抓啊,手上动作这么慢,咋可能抓到鱼。”卫大虎毫不留情嘲笑大哥,“鱼游过的时候你得这样……哗啦。”又是一道响亮的破水声,和之前一般,他双手抓着一条疯狂摆动身躯的鱼,大笑着朝岸上丢去。
陈三石见此眼睛都羡慕红了,啥啊,凭啥啊,他速度也快,凭啥就一条都抓不着。
他们半点不怕冷,杵在小溪里抓鱼,半是玩闹半是认真,欢喜的不得了,连进山的疲惫都忘了。桃花和方秋燕歇息片刻后,方秋燕去林子里找柴火,没走远,就在视线所及处,桃花则搬起一块石头砸向还在扑腾的鱼,砰砰砰几下,砸得它们再没有动静,这才从身上摸出刀来,抠着鱼鳃去了下游刮鳞破肚。
卫大虎抓鱼快,一会儿便是一条,以前他还削个木棍啥的叉鱼,眼下也不知是想在兄弟们面前炫耀还是咋地,愣是玩上一出徒手抓鱼。效果也是真明显,大哥二哥都被激出了火气,更别说三石,那孩子眼通红,不晓得是被气的还是哭的。
桃花收拾鱼细致,刮鳞抠内脏丢鳃,收拾干净一条,岸上又被甩上来两条,竟是还没他抓鱼快。方秋燕拾了老大一捧柴火回来,见此走过来帮着一道收拾,她是真没过过这般阔气的日子,若是在河里捞到这么大一条鱼,全家守着一条鱼吃都能高兴的不得了,她是半点没想过一人独吞一条,但看着扔到岸上的鱼,这架势不就是一人一条吗?
六个人,卫大虎一人便抓了七条,还有两条是陈大石和陈二石抓的,陈三石那小子愣是一条没抓到,被大哥捞上岸时险些气哭。
九条鱼架在火堆上烤,六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一圈,这场面别说了,就小时候抓蚂蚱烤蚂蚱的时候这般干过,那会儿火堆还没这般大的,用小石头垒着,贼小。
如今烤着鱼,想到曾经一起烤蚂蚱吃,也是这般香。卫大虎都被勾起了幼年回忆,给手头的鱼翻了个面,笑道:“小时候我抓的蚂蚱最多,一根棍子从头串到尾,村里娃子都羡慕我。尤其是吴招娣,口水流老长,她手笨啊,一只蚂蚱都抓不着,只会站在旁边眼巴巴瞅着我们。”
桃花在一旁听得直乐:“哪有你这般背着人说坏话的,仔细我回去告诉她。”
“她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她男人当时还故意在她面前吃炸蚂蚱呢,也不晓得她长大后咋会嫁给他。”
众人大笑。
陈大石头一次烤鱼,不咋会,就盯着他学,他转一下,他便跟着转一下:“你小子从小干啥都比别人强,上树能抓到鸟,下河能摸到鱼,谁都在爱跟在你屁股后头耍,都爱哄着你,大虎哥大虎哥叫,晓得你不小气,烤了鸟雀小鱼蚂蚱都乐意给大家分一口,人缘好着呢。”
卫大虎笑笑没说话,小时候的事儿他也记得,别的不说,就说李大郎吧,那小子以前也跟在他屁股后头跑过,他记得自己还分了个烤蚂蚱给他吃,可怎么着,他婆娘还不是打他大嫂,他岳家还不是上门打他舅家。
人不就这样嘛,甭管小时候感情多好,长大了,各自成家了,能记得那些事儿的都是心里头还惦记着无忧无虑幼年时光的人。就说烤蚂蚱这事儿,他大方与李大郎分享,但在李大郎心里,指不定还会把这段回忆当成耻辱呢。
当然,不是人人都是李大郎,还有人叫陈二牛和吴招娣不是?
吃过他蚂蚱的人,记得这个事儿的,长大后,他都请来家中吃杀猪酒了。不记得这事儿的,要么是李大郎,要么便是当初周家打上门来时,站在他大舅家门口冷眼旁观的人。
只撒了简单粗盐的烤鱼已经烤出了香味儿,他又翻了个面儿,一旁的陈大石瞧见,跟着也翻了一下,再边儿上的陈二石见此也跟着翻,他自个翻还不算,胳膊肘还撞了撞陈三石,叫他跟着翻。
围着火堆坐的众人,啥脑子都不带,都盯着卫大虎的动作。
“等屋子建好,我去县里一趟,看看外头是啥光景,顺便把马脸衙役和朱屠夫的事儿给解决了。”都想到李大郎了,咋还能想不到他舅舅朱屠夫,当初小乞丐带着他们去踩点,那朱屠夫前脚从俏寡妇家里出来,转头就带着马脸衙役安置在定河镇的外室和私生子去吃朝食,别的他都没咋记住,就记住了那外室看着朱屠夫的眼神都牵着丝儿,说他俩私下没个啥,谁信啊。
还有那入赘的马脸衙役,个混账玩意儿又惨又坏,都入赘了还不安分,居然在外头养女人生儿子,他心善叫他们多逍遥了些日子,如今也是时候继续行善,把这事儿捅到他夫人面前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若这婚从头到尾都是欺瞒,毁了又咋地?佛祖若是知晓内情,都要给他记一大功。
“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快忘了这号人物。”见他举起烤鱼瞅了瞅,陈大石也连忙举起烤鱼,他瞅不出好没好,便举着没动,“感觉周家打上门都是老久之前的事儿了,满脑子都是挖地窖运粮藏粮,也就晚上脱了衣裳看见胳膊上结痂的伤才会想起来。”
陈二石跟着点头:“我也是,养伤养得脑子都钝了,你不说我也忘了。”
他们兄弟都是马大哈一个,最近日子过得匆忙又美,撒着大虎给的金贵药粉也没遭啥大罪,后头又是吃竹鼠,都是挖地窖藏粮食,还吃杀猪酒,日子过得美,啥仇怨都没记住。
手头的鱼烤的外焦里嫩,卫大虎满意点头,把鱼递给媳妇,笑着对他们道:“能吃了。”
陈大石他们得了准令,顿时啥也顾不上,张嘴便咬了一口,连烫嘴都顾不上,一边嘶嘶嚷嚷烫,一边又不愿撒嘴。待一口鱼腹肉入嘴,有一个算一个,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好鲜美的鱼!

◎这是他们在山里的第一日◎
吃完午食, 众人挑上担背上篓,一路再没有停歇,一鼓作气走到卫家老屋。
老屋如今变化极大, 院里的杂草被桃花和卫大虎锄去,再不似那般荒芜模样,便是门栓上都没啥灰尘,除了没住人显得没什么人气,和村里的屋子没啥太大区别。
很难想象, 在深山老林里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小院。
陈大石杵着扁担,擦着脸上大淌的汗水, 喘着粗气扭头四下张望,他有些理解大虎说的院子围栏一定要又高又结实了。就这院子,眼下连个遮挡都没有,如果运气不好跑来一头野猪,运气再不好大虎不在,他们兄弟几个, 甚至再加上他爹和二叔, 老少汉子们齐上阵,别说护着几家妇孺,怕是所以人加在一起都不够野猪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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