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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至于两年前的事,秦绥被打断了腿,也依旧咬定自己没有轻薄九姑娘,彼时便有人为他鸣不平,说宁康伯不分青红皂白。”
卫鸣补充道,“对了,你前几日命人给他送银钱,他特意给你回了封信以示谢意,昨日忘了给你。”
卫姝瑶怔愣地接过信,满腹心事地回了自己院里。
她拆开信纸随意看了两眼,果然见秦绥行书笔法清丽,字体俊逸,确实写得一手好书法。
卫姝瑶盯了半晌,再也无法将行书如此隽秀之人和那凶残的歹徒联想在一处。
她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当日误会了他,害得他不仅被提审,还丢了灵山寺的活儿,不免愧疚。
“宝月,你说,我让秦先生来教我书法可好?”
宝月诧异问道:“姑娘,你不是很羡慕沈小将军写得一手好字,一直想请教他吗?”
提及谢明翊,卫姝瑶心尖一颤,莫名又想起他握着自己手背,一笔一划地在她掌心画字。
他垂眸认真的模样,历历在目,尤为清晰。
卫姝瑶不由得心跳快了两分,脸上微热。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明白了,他行书遒劲,不适合女子家。左右我这段时日也不能去学堂了,功课总不能落下。”
宝枝得了吩咐,便出门去请秦绥了。
独留卫姝瑶呆坐在屋里,怔愣出神。
卫姝瑶望着桌上一迭画像,随意翻了两下。
这些画像都是卫蒙送来呈于她过目的,皆是京中名门世家的公子,个个家世显赫容貌清秀。
可落在卫姝瑶眼里,不是嫌弃这个长得太秀气,便是觉得那个生得略粗犷,有人眼睛不够大,有人嘴巴又太宽。
一个个的,连谢明翊容貌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越瞧越觉得不顺眼,眼前蓦地就想起沈府那家伙。
薄唇鼻挺,眉眼精致,一双清冷漆眸沉如深潭,他生得确是极好看的。
他是她所见识的男子里,姿容最出众的那个。
不过,卫姝瑶印象更深刻的,却是他清傲如松的身姿。即便淡淡睨人一眼,也裹挟着十足的气势。
可她很少见他笑,细细回想,自从七岁结识这人以来,他几乎不曾真心展露过笑颜。
也不知那般琼兰玉树的人物,若是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卫姝瑶陷入恍惚之中,情不自禁幻想起他笑的样子。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荒唐的想法赶出去。
学堂停课了,她不能去沈府了。
日后更不可能见到他了。
卫姝瑶心中莫名感到烦闷,将那迭画像胡乱扔在一旁,不想再多看一眼。
她索性取了文房四宝,铺展开来。既然决定请秦先生来府里教她,她得先练习练习。
她提起笔,想了想,沾墨落笔,在纸上一点一横缓慢写字。
正是提笔间,仆从来传,说陆家小姐来拜访她。
不等卫姝瑶收起墨宝,陆青婉已经推门快步进了屋子。
“啊呀,瑶妹你可真是勤学好问,一起来就练字呢?”陆青婉笑着俯身下去,指腹按住卫姝瑶想抽走的纸张。
“啧啧,让我瞧瞧你写的什么……”
卫姝瑶脸颊莫名一红,手指染了墨,仓促地伸手去擦。
孰知陆青婉比她更快一步,掌心倏地按下来,一下盖住了她刚写的字。
墨团摁在了陆青婉的手背上。
卫姝瑶轻咳了一声,讪讪收回了手,闷声道:“你怎的突然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陆青婉笑道:“以往我过来,你也不会问我这种胡话,可见有心事。”
她收回手,细细瞧了瞧纸上的娟秀小楷,认出来是个“奕”字。
“这是谁?”陆青婉当即明白过来,故意拖长了音调,“我听闻你父亲要给你择亲,你赌气离家出走,便是因为这人?”
“不是——!”
卫姝瑶神色一僵,劈手就夺了纸张,胡乱揉成一团,攥进手心里。
她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你胡说什么呀……”好半晌,她才憋出话来,无奈道:“学堂停课了,我准备请个教书先生来府上,所以提前练练字。”
陆青婉早已将她羞窘神态纳入眼底,心里有了两分数,笑道:“好了,我逗你玩呢。”
“今日且先不学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耍耍。”陆青婉不由分说抓住卫姝瑶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
卫姝瑶正是心中烦闷,寻思着光天化日之下应当不会出事,便答应了。
为安全着想,这次卫姝瑶没有拒绝父亲安排的护卫,除了平安、阿福,还多带了四个。
陆青婉带着卫姝瑶到了京北的桂月山庄。
顾名思义,桂月山庄内栽种了许多木樨树。正值入秋时分,山庄桂香浓郁,许多世家公子都会来此地游玩。
见英国公千金和陆太傅之女莅临,山庄管事忙不迭上来迎接。
陆青婉领着卫姝瑶一路慢行,见山庄里已经布置了许多游园赏玩的小玩意。
不断有世家公子上前来搭讪,卫姝瑶倍感烦扰,拖着陆青婉走得极快。
“这处山庄是宁康伯府的家业。”陆青婉悄悄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你不是烦闷定亲之事,不想盲婚哑嫁么?”
“我打听过了,今日这里要办赏月宴,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都会出席,届时你留意留意,若是看中了哪个,只管回去给国公爷说便是。”
卫姝瑶眉心直跳,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可得得多谢你,真是个馊主意。”
陆青婉却笑嘻嘻地拉住她,“好嘛,即便你不想,就当出来散散心也好。”
许是这段时日心里堆积了太多烦杂心绪,卫姝瑶跟着陆青婉一边走一边玩,渐渐松弛不少。
一路上不断有人频献殷勤,卫姝瑶碍于礼节,只得敷衍笑笑。
“听得卫七姑娘箭法出众,不知投壶玩得如何?”有人提议。
卫姝瑶本不想理会,但陆青婉已经走到了投壶处,伸手拿了三支箭递给她。卫姝瑶骑虎难下,犹豫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投壶。
她屏息凝神,玉腕高抬,一箭掷出正中贯耳。紧接着又投掷了两箭,竟是连中贯耳。
登时喝彩声起,围观的世家公子抚掌纷纷叫好。
陆青婉大笑上来抱住卫姝瑶,夸赞不已。
卫姝瑶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瞬将近来的烦闷皆抛之脑后,眉眼笑意浅浅,艳若秩丽娇花。
山庄里的喝彩声随风递到了后山的密林之中。
谢明身子斜倚,坐在横探出来的粗壮树枝上,曲起单腿,指尖慢慢点着膝盖。
他目光落在山下众星捧月的卫姝瑶身上。
暮色正浓,一袭嫣红衣衫的小姑娘立在庭院中,与绚丽晚霞融成一片,成了他视野里最夺目的色彩。
谢明翊指腹摩挲着剑柄,唇角微压,素来平静的面容难得现出几分不快。
“啧,未免太过惹人瞩目。”
他眉梢微扬,从树干上跳下来,悄无声息钻进了密林,顺着小径往山庄行去。
暮色将至,两个小姑娘玩了大半日也玩累了。
二人坐在亭子里数着一整日下来的收获。
“等等,把那个剑穗给我。”卫姝瑶瞧见陆青婉伸手要取一条金线剑穗,忙抬手阻拦了下。
陆青婉诧异道:“你又不练剑,要这个作甚,我拿去送给萧五哥。”
“哼,这可是我赢得的。”卫姝瑶吐了吐舌头,把剑穗夺了回来。
陆青婉更是疑惑,卫姝瑶拿这个定然是送人,可她兄长早就有剑穗,还能给谁?
“你要送给谁?”陆青婉联想到那个“奕”字,眯起眼促狭追问:“是给那个什么奕吧?”
卫姝瑶呆愣住,攥着剑穗的手不自觉收拢了些。
她方才只是见这剑穗做工极好,莫名觉得搭配玄色暗纹的檀木剑鞘定然合适。可再想想,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用那样的剑鞘。
“瑶瑶?”
见卫姝瑶不回话,陆青婉笑得更是意味深长,“我猜猜,那人是不是姓沈啊?”
卫姝瑶立即咳了两声,将剑穗丢给一侧的平安,镇定自若应道:“我送给平安的,不成么?”
一旁的平安愣愣捧着剑穗,心想自己的剑鞘上次已经坏掉了,且主子嫌弃过他用剑穗后,他再也没挂过剑穗,主子这是又转了性子了?
不等陆青婉再调侃,卫姝瑶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却见有人上来请陆青婉,低语了几句。
陆青婉听了,面露喜色,转身对卫姝瑶道:“走走走,听闻赏月宴的前头大戏要开始了。”
卫姝瑶望了望天色,犹豫道:“可是天快黑了,得回府了。”
“就在山庄后院,咱们只过去瞧一瞧嘛。”
陆青婉不由分说拉着卫姝瑶往里走,跟着几位世家公子哥朝后院行去。
等到了山庄后院,卫姝瑶才发现,校场被改造成了斗兽场,诸多权贵子弟已经入座,正翘首以盼盯着场内。
卫姝瑶眉心紧蹙,当即就要拉着陆青婉的手往回走。
就在这时,她听见场内响起一阵高呼声,下意识转头望了一眼。
偌大的校场内,挡板边缘现出一个渐渐清晰的颀长身影。
少年手攥匕首,缓步入场,玄色身影映着白幔,不疾不徐朝着场地中央走去。
卫姝瑶眼皮子猛然一跳,全身登时僵住。
沈奕?他怎会在此?
他怎么会被当成奴隶丢进了斗兽场?
不等卫姝瑶反应过来,她看见场地中央铁笼里的野狼弓起了背,利爪挠地,正冲着那一身玄裳的少年龇牙咧嘴。
此时斗兽场里的喧嚣已经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敛气,看向蓄势待发的野狼即将冲破牢笼。
卫姝瑶瞳孔一缩,胸腔里顿生窒息。
她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果断转身,一把推开陆青婉,疾步朝场内奔去。
谢明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短刃,将刀柄反复旋转于掌心。
他今日奉沈兴良之命来桂月山庄调查宁康伯,为行事方便索性扮作了哑巴,孰料被管事的拖进了斗兽场。
他懒得开口解释,将计就计入了后院校场,预备事后取得管事信任再做进一步打算。
眼看那饿狼极速逼近,谢明翊眸光隐露杀意,全身绷紧如弓弦,掌心短刃迅疾出手。
却在这时,他听得场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厉喝声。
“他,我要了——!”
与此同时,温热鲜血从狼颈上喷溅而出,在他脸上缓慢淌落。
他慢慢抬起头,看见视野里最绚丽的那抹色彩,如西沉的金乌朝他坠落。
谢明翊喉结滑动,倏然觉得心跳得极快。
谢一:其实是老婆先追我的(一本正经)
晚上还有一更哦

第119章 番外:少年游5(修)
卫姝瑶知道这地方是宁康伯的地盘,也不便强硬要人,只得急匆匆跑去管事跟前,说自己看中了场内的这人,想将他收为己用。
“这,小人不便做主,所有奴仆的去向都得过问老爷才行。”管事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生怕卫姝瑶发现这人是被他临时捉来的。
管事的心中埋怨,今日也是他倒霉,他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身形壮实的奴隶,摩拳擦掌准备了许久,想博得个开门红,孰知那个奴隶突然暴毙了。其余人等瞧着瘦骨嶙峋,绝不是这匹饿了七八日的狼王对手,他实在寻不到更合适的奴隶,才勉为其难从护院里临捉了个人。
上场的少年虽是个哑巴,可管事的有些眼力,看得出他是个练家子,虽不知武艺如何,但总比直接上去送死得好。
若是上场就被饿狼咬死了,那可就扫了公子哥们的兴头了。
卫姝瑶怒气冲冲,正要搬出英国公千金该有的架子,逼管事的放人。
不等她再多言,身后忽地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既然卫七姑娘想要人,便送与她罢。”
闻声,卫姝瑶抬眼望去,就见宁康伯从贵宾席位中站起身来,缓步走来。
宁康伯年近四十,虽已有了十个孩子,却仍是不改俊逸容颜。今日他身着一袭褚色衣袍,额束玉带,墨发高束,锦衣华服之下,愈显君子姿态,端的是风流倜傥。
旁边的的纷纷侧目,竟不知宁康伯居然亲自来了桂月山庄,连忙纷纷行礼。
他父亲与瑞王同出一脉,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宁康伯虽无滔天权势,却也深得当今圣上恩宠,又喜好结交各路权贵,与朝中诸位大臣走动频繁,宰辅徐瞻也与他素来交好。
因此,京中权贵无人不给他几分薄面,便是英国公府也得避其锋芒。
卫姝瑶匆忙行了个礼,心中却是诧异。
九姑娘才去世不久,宁康伯竟然还有心思来赏玩游乐?他先前上朝时痛哭流涕,悲痛不已,总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卫姝瑶暗自攥着衣摆,将自己想要谢明翊之事又说了一遍。
宁康伯笑意浅浅,挥手道:“去,将人带出来,送与卫七姑娘。”
管事的连忙应声下去了。
“听闻国公爷近来想为卫七姑娘择亲,姑娘怎还得闲出来散心?”宁康伯视线扫过卫姝瑶娇艳面容,觉得她较年幼时出落得愈发娉婷,已是卫家有女初长成了。
他的目光虽只是极短地掠过,卫姝瑶却莫名觉得身上起了冷意。
她只得胡乱应了两句,拘谨地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等着谢明翊出来。
谁知,宁康伯竟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留在她身侧,低声与她说话。
卫姝瑶心中越发紧张,只得敷衍颔首,应着“嗯”“哦”之类的话语。
“卫七姑娘再过两年方才及笄,令尊未免太过心急。”宁康伯绕了一圈话,又转回她的婚事上,道:“难不成是卫七姑娘已经心有所属?”
卫姝瑶身子一僵,蓦地抬起头来,连忙摆手应道:“伯爷说笑了,向来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亲也只是想先相看相看。”
“哦?”宁康伯忽地朝她走近了一步,似笑非笑道:“也是,以卫七姑娘的家世,这京中哪个儿郎又能配得上呢?确实得花费不少心思相看。”
卫姝瑶登时头皮发紧,正要后退,就听得管事的通传一声,禀告道:“人带过来了。”
卫姝瑶立即转身,下意识地攥住了谢明翊的衣摆。
谢明翊垂眸看向卫姝瑶,看见她面色略微发白,在昏暗的天色之下,颇有些面如死灰之感。
卫姝瑶以往从未单独面对过诸如宁康伯这样的长辈,偏偏他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叫她莫名发怵,心里一时生出了惧怕,也不知他为何要那样盯着自己。
她甚至并未发觉自己的手腕都在微微发抖,直至暖和的大手忽地拢住了她的细指,热意裹住了她的手,令她心下稍稍安宁。
再抬眼时,才知是谢明翊握住了她的手。
谢明翊垂下眼帘,嗓音低沉道:“谢小姐救奴。”
他轻轻将卫姝瑶从宁康伯身前拉开,而后微微侧身,将她与宁康伯隔绝开来。
卫姝瑶被他那句“奴”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她抬眼去看谢明翊,见他面色一贯地平静无波,眸色静如深潭,心中不安的心绪方才缓和下来。
“伯爷,姝瑶先行告退。”卫姝瑶扯住谢明翊的手,急匆匆行了礼,大步拉着谢明翊离去。
察觉到她步伐走得格外急,谢明翊也明白过来,知晓宁康伯定然是吓到了她,只不知到底是何缘故,也不便打听。
“别怕。”他眸色倏地沉下,嗓音携着阴冷,“他已经走远了。”
卫姝瑶拉着谢明翊的手又本能地紧了两分。
谢明翊眸中闪过一缕杀意,闭了闭眼,极快地敛去。待他再睁眼时,又是一贯的沉稳平静。
他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卫姝瑶紧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的手很软,柔若无骨。
可现下贴着他手指的掌心却起了薄汗。
她定然是吓坏了。
谢明翊薄唇轻抿,任由她拉着自己,步伐略微放慢,以便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待二人走远离开校场,一直走到后院偏僻的角落处,卫姝瑶才松开谢明翊的手。
刚松了手,卫姝瑶便蹙紧了眉头,问道:“你怎会在此?怎的还被捉去了斗兽场?”
“你不知那里多危险么,我知晓你有几分本事,仗着身手了得,不至于命丧狼口,可那终究是野兽,咬得你断胳膊断腿的也就罢了,若是把脑子摔坏了,成了个傻子,沈将军还得费心派人照顾你。”
望着她喋喋不休地念叨,谢明翊绷紧的面色微微松弛,眼眸不自觉多了分柔软。
“无碍。”他唇边勾起一丝极浅的笑意,低声道:“劳你费心。”
卫姝瑶蓦地一愣,语气顿了顿,低声恼道:“我不是担心你,沈将军与我兄长交好,我只是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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