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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云芙芙)


他的眼神里是止不住的炫耀,更多的是想要把心上人介绍给祖父。
李顺听完后,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 竟都吐不出半个音节。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在信里多次想要见到, 并推崇为世间不为良相, 则为良医的大夫不但是个女子,还是昔日宫墙中飞扬跋扈, 肆意妄为的贵妃娘娘!
李夫人得知儿子回家, 还带回一名女子时, 本应该是等着儿子带人过来拜见的, 但实在按捺不住便自个儿先过来了。
要知道她家悯之已二十有七, 其他男子到了这个年龄段不说有妻有儿,身边好歹也会有个知冷知热的,唯独悯之对这些不开窍,之前给他介绍过姑娘,结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多年,吓得她不敢在胡乱介绍。
所以在听到他终于开窍带了心上人回来,那位姑娘还是他师妹时,心里高兴又欣慰,只是那份高兴在见到立于葱郁竹林下,云端旖旎透出一抹晨曦照耀下的宋嘉荣身上而终止。
实在是宋嘉荣的脸很不符合当家主母,也不良家女,若非她一身荆钗布裙也遮不住的清朗贵气,眉眼间清明不见一丝庸俗贪婪,怕都要怀疑是哪家青楼里的花魁,老爷新贪色纳回来的姨娘。
这样的女子怎可堪为妻!为妾还差不多。
要知道自古以来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色。
“师妹,这是我的母亲。”谢玄衣为宋嘉荣介绍起他家中人,“母亲,这位是我的师妹,嘉荣。”
宋嘉荣双手交叠至腰腹部,俯身微微行礼,“嘉荣见过伯母,伯母安好。”
谢夫人虽不满意她的长相,但没有想到她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娇软柔媚,听着人的骨头都要跟着酥掉三分,心里对她的不喜又增上一分,面上却不显,仍是笑着虚扶她起来,“你就是悯之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位师妹吧,长得果真是标致,连我瞧见了都心生欢喜,难怪悯之总是念你。”
“你既是悯之的师妹,也相当于是我的半个女儿,你来了庐州,便在伯母家安心住下,要是有什么缺的,住得不习惯的地方记得和伯母说,知道不。”
不太习惯和人那么亲昵的宋嘉荣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多谢伯母关心,我也经常听师兄提起过伯母。”
这时,李太医捋着胡子出声,“你们大清早的赶回来,肯定还没吃饭吧,先去吃早饭,大儿媳你去给宋大夫选一个清静环境好的院子住下。”
无论贵妃娘娘是因何事来的府上,他都不敢怠慢半分。
三年前贵妃娘娘落水之时虽被贬为嫔,但当陛下回宫后又立马恢复了其位份,遣散的宸极宫人一夜之间全部回来,即便那时的他们都认为贵妃娘娘已然香消玉殒。
谢夫人为她安排的地方虽偏离主院,但胜在环境清幽雅致,几株芍药花影相映。
但凡是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不爱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牡丹,唯爱酥软娇艳,聘婷妖娆的芍药。
可又有谁知,她一开始爱的唯有牡丹。
被派来伺候她的两个小丫鬟在她进入屋子后,忍不住背着她咬起耳朵。
屋里的宋嘉荣打开包裹,从里取出自己根据一些疑难杂症写下的心得手札。
打开绸花窗牖,让阳光拢入室内,照得满室盈光。
指尖拈起一根墨条,用之砚墨,随后抬笔写下瘟疫爆发时需要防疫的步骤,药方所用几何。
她的心有浮与烦的躁意,唯有沉浸在另一件事中,才能忘却其心烦意乱。
等她停下笔,揉着酸软的手臂,才惊觉窗外已是近黄昏。
正要伸个腰舒展筋骨,结果正对上坐在对白衣出尘,清润如风的男人,恍惚间她以为是那人。
可当她定了定,才发现他们并不像,“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刚来没多久,见你写得认真不好打扰你。”谢玄衣抬起头,见她鬓前落了几缕碎发,抬手为她别到耳后。
突如其来的接触,使得两人之间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甚至是有些过于亲昵的暧昧了。
压下心头异样的宋嘉荣避开了师兄的触碰,问,“师兄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玄衣也意识到他的动作过于冒昧,手指僵硬的半屈收回,“马上就要开饭了,我来叫师妹一起前往膳厅。”
谢家早中午都在各自的小院里独自用膳,晚上则是一家子人到膳厅聚在一起。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谢家还有人没到,倒不显得突兀。
来的路上,宋嘉荣已经知道谢家如今有三房,且三房并未分家,谢玄衣属大房,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剩下的都是姨娘所出。
她并不打算在谢府久住,只要依稀记住个人名影子即可。
许是今日家中来客,又许是老太爷下了死命令,今日的谢家人连本要应酬的大爷,三爷都归了府吃饭。
还以为家中是来了什么大人物,未曾想会是个姿容貌美,且是悯之师妹的姑娘,一时之间家中的男眷都纷纷打起了眉眼官司。
有李太医坐镇,哪怕男眷在放肆也得老老实实的像只鹧鸪不敢出声。
这一顿饭,宋嘉荣以为他们会被询问家世,家中几人,籍贯何处,结果都没有,只是很平静的吃完一顿饭后,便回了自己暂时居住的院落。
回去的路上,与她一道同行的谢玄衣问她,“师妹认为我父母如何。”
正一脚踩中月光的宋嘉荣回,“伯母伯父对我很友善,二人感情更是和睦。”
她不知道正常的亲人之间相处时是怎样的场景,她想,大抵是如同师兄他们家一样吧。
和睦友善,谈笑风生。
二人漫步在洒满月光的青石小道上,谢玄衣侧过脸,垂首看向一旁的师妹,忽然想到诗中所说的,美人月下影朦胧,尤盛三月枝头艳。
他心中更是抑发出难得的渴望,喉结上下滚动后,说,“如果,我的意思是,让你把他们也当成”
他的话尚未说完,敏锐的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的宋嘉荣及时打断,“师兄,很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师妹,我………”
“师兄想要和我说什么?”快要踏进院落的宋嘉荣转身,回头。
谢玄衣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下意识避开,“没什么,晚安。”
“晚安。”
目送着佳人离开后,谢玄衣的一颗心也跟着往下沉,其实他心里也不确定,师妹对他的看法。
先前,更是他唐突了。
庐州当地最出名的除了脂烙酥,槐树煎包,酱牛肉,驴肉火烧等吃食外,当属青山脚下的月老庙。
每月十五都会来此虔诚求姻缘签的顾槿安刚把求来的中上签揣到怀里,耳朵里忽地钻进一道他在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不求签吗。”
“师兄求就好。”
等顾槿安转过头时,却不见声音的主人,仿佛刚才听到的声音不过是幻梦一场。
顾槿安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奇怪,难道是他太想见到荣儿,都导致出现幻听了,
月老祠并没有多大,只不过来到月老祠的人,都会到后院里的一棵合欢树求愿。
小沙弥双手合十,“施主可要求个姻缘线,只需五文钱。”
宋嘉荣点头,递出二十文钱过去,她来了庙里,不求点什么倒也说不过去。
可是接过红绸后,竟不知道要求什么。
求姻缘吗?
她孑然一身求的何姻缘?
她也不信一棵树听了他的愿,会承载她所想的一切。
求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但这是月老祠,只管姻缘,不管健康前途。
求父母转世投胎后再次重逢,他们上辈子不得相守,这辈子一定得要相守。
随后又想了想,好像求的都不对,最后只是抬笔写下《愿我爱,爱我的人喜乐安康,万事顺遂。》
她刚把写好愿的红绸挂上,因为一道声音差点儿没把整个月老祠给翻了一遍的顾槿安满脸惊喜中又带着不确定,“荣儿是你吗,是你来了庐州对不对!”
“是我。”没有多少意外的宋嘉荣把剩下的一条红绸递给他,“我听说在这里许愿很灵的,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好啊。”自从遇到她后,每个月都要来求一次姻缘的顾槿安接过她递来的红绸,不偏不倚的看见同系在宋嘉荣树枝旁的一条红绸,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透着促狭。
“想不到荣儿你系的红绸会同裴兄的并排,我还记得第二次见到裴兄的时候,我问裴兄为何一个人来,裴兄说他夫人因他做错了事,生气不愿和他一起来。”
“也不知道裴兄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不然怎么会害得嫂夫人如此生气。”凑过来的顾槿安看着左下角所愿求之人的名字。
“归荑,原来嫂子的名字叫归荑,果真是好听。”
归荑,归荑。
整个人冷得像坠入冰窖中的宋嘉荣想到他们二人第一次时,他满目深情的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更可悲的是,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归荑,出自自牧归荑,洵美且异,一般是男子用来对女子的表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兀的横空伸出,夺过她手上的祈福带,眼中的柔情满得几乎要溢出。
“也是岳父为你取的名字,岳父很爱岳母,也很爱你。”

第55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宋嘉荣的目光平移到男人风尘仆仆依旧不掩俊美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双唇翕动的问,“你是说, 归荑是我的名字?”
难不成她那么多年来, 嫉妒,仇恨的人就是她本人!
裴珩没有回答,可他的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得到他肯定后的宋嘉荣气血翻涌,又认为好笑,是她的名字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说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
她也不需要父母那种畸形的爱, 如果不是她们的自私, 她也不会诞生,更不会为此痛苦。
顾槿安正戒备的看向谢玄衣,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谢玄衣走过来,不动声色的横在二人中间,“师妹,你求的是什么。”
“没什么。”宋嘉荣扯了扯嘴角, “师兄你求好签了吗。”
谢玄衣点头,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对, 下意识拉过她的手把脉, 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要是早知你身体不舒服, 就不应该勉强你出来。”
“我没有不舒服, 师兄不用担心。”不习惯被男人握住手的宋嘉荣想要把手抽回来。
顾槿安在一旁气得嗷嗷嗷直叫, “呸,什么师兄什么正人君子,那算盘打得我都听见了,怪不得我之前就看那小子不顺眼。”
裴珩盯着二人相握的手,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隐忍的妒火,径直拉过宋嘉荣的另一只手,警告道,“放开她。”
谢玄衣冷冷刺回去,“我在同我师妹说话,裴兄这是想做什么。”
“我让你松开她的手!”
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宋嘉荣甩开裴珩的手,语气冷漠,“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希望裴公子能摆正好自己的位置,不要总是做出一些令我感到困扰,又自我感动的事。”
就算知道了归荑是她的名字又如何,也泯灭不掉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宋嘉荣不想和他多掰扯,“师兄,我们回去吧。”
谢玄衣自是求之不得,“也怪我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害得师妹遇到不想见的人。
他走到一半,又停下,转过头,“裴公子,想必你也不会是那种遭了师妹拒绝,还要一路尾行的小人吧。”
他的话可谓像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裴珩的脸上,更让他心如箭攒的是宋嘉荣默许不做声的姿态。
春色苦短,青山脚下春日浓。
裴珩的到来,也让谢玄衣涌现出了危机感,他甚至连多一日都等不下去。
一夜未眠的谢玄衣在天一亮就来到祖父的书房,也希望祖父支持他。
“悯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个老头子这里了。”刚起床的李顺促狭着打趣,招呼着人坐下用餐。
谢玄衣依言坐下,“祖父,其实悯之今日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有些事越拖不得,他更不想夜长梦多。
李太医捋了下胡子,摇头晃脑,“可是又看上祖父的哪本医书了。”
“不是,是悯之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想要求娶她为妻。”有些话一开始说起来很艰难,可一但开口。,就不会认为难了。
“你若是真心喜欢,只要那位姑娘品性好,你父母大抵不会拒绝,祖父更不会拒绝,要知道祖父在你那么大的时候,你爹都能帮人看病了。”李顺说完,立马感觉到不对劲。
悯之说心仪的那位姑娘,该不会是他的师妹,贵妃娘娘吧!
谢玄衣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猜测,“悯之心仪之人正是其师妹,我想要求娶她为妻,此生只愿和她一人携手共度余生,钻研医学一途!所以我希望祖父能帮悯之一同说服母亲。”
他本来想要和母亲说求娶师妹一事,可是母亲先冷下脸警告他。
想要让师妹进门,除非她死了。
听完后的李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旋即拍桌怒道:“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祖父,孙儿所言皆出自于肺腑,孙儿心仪师妹,想要求娶师妹为妻!”谢玄衣一撩下摆,直愣愣地跪下,“望祖父能成全悯之与师妹。”
“不行,除了她以外任何女人都行,唯独她不行!”李顺的语气容不得商量的余地,额间青筋不可控地跳动。
“为什么不行,难道祖父竟也介意她嫁过人,还是个没有父母双亲,独自行医的孤女,祖父你不是曾对我说过,真爱不分高低,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即可,如今为为何又要反对。”除了这个,谢玄衣想不出第二个。
更不明白一向疼爱他的祖父,会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拒绝他。
李顺闭上眼,狠下心来,“今日的事情我当做没有听见,你以后不许再提此事,更不允许对她有任何想法。反正除了她以外任何女人都行,唯独她不行!”
谢玄衣拔高音量,“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总不能戳着他额头,直白的告诉他。
你可知道你喜欢的那位师妹是谁,那可是宫里头的贵妃娘娘,皇上的女人!!!
你上赶着求死,可别拉下整个家族。
直到人离开后,李顺正要回屋里换一身衣物,又听到院外传来动静,说是上京城来的贵人,点名要见他。
李顺连衣服也顾不上换的匆匆赶过去,又在靠近花厅时刻意停下脚步。
却在透过六格子窗见到那张疏离矜贵感十足的脸,六月份的天里,他后背竟是沁出一身冷汗,刺骨生寒。
难不成,陛下知道了贵妃娘娘和悯之的事!
接连在母亲,祖父那里碰壁的谢玄衣仍是不肯退缩。
如果祖父和父母亲都不同意,他完全能带着师妹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生活。
他除了在学医中,少见执拗的坚持一件事。
如果他没有用尽最后的努力就轻易放弃,他想,他一定会悔恨终生。
可是等他来到落霜院,竟没有敢马上推门进去,而是踌躇犹豫着,直到有小丫鬟看见他,把他迎了进去。
“宋小姐,我家少爷来了。”小丫鬟说完,便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退了出去。
“师妹,我有话想要和你说。”谢玄衣鼓足了勇气,难以启齿。
素手一折,摘下一朵芍药于手中把玩的宋嘉荣抬起头,笑意盈盈,“不知道师兄想要和我说什么。”
又见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关心道:“可是天气太热,师兄小心中了暑气。”
紧张得能听见心跳声打擂的谢玄衣对上她关心的眉眼,仿佛底气又足了几分,耳根像是燃烧一样滚烫,“不是,师妹,我是想要和你说,我心悦于你。”
我心悦于你
一开始宋嘉荣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他的表情又是如此认真。
宋嘉荣眼睛眨了眨,轻轻笑道:“师兄是不是太热了,所以中了暑气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她说着,踮起脚尖,伸出手要去探他的额头,若不是中了暑热,师兄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些胡话。”
谢玄衣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眼里布满不容作假的认真,“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心仪师妹,我不介意师妹曾经嫁过人,我知道师妹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让我来当你的亲人好不好,我们做了三年多的师兄妹,师妹应该明白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本人更是洁身自好,家世清白。”
“我可以对天立誓,我会对师妹好的,此生绝不纳妾!我也不会像你前夫那样抛弃你,我会尊你,爱你,敬你,理解你,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可以一起携手在医学之路上相互扶持。”长长的一段话说下来,几乎是要把他的心给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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