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兰院里,床架可都被他摇出裂痕的。
他对她来说过于伟.硕,倘若小心送着还好些,强.闯实在是彻痛,这种话要她如何说得出,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沉默不语。
陆迟本就说得随意,她的不愿在意料之中,他笑道:“不必为难,忍一忍又不会死。”
“……我,我可以帮你。”
陆迟眼中蓦地微亮,“真的?”她居然愿意?
“嗯。”
苏轻眉将手缓缓探索过去,她不大熟悉过程,毕竟前世陆迟是她的夫君,她凑巧来葵水才会帮他纾.解,那也是他引导的。
女子生疏地拨.动,不忘问他:“陆迟,这样对吗?”
男人阖着眸,听她清澈的嗓音喊他名字,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他感受身.下的异.样,喉咙翻.滚出抑制过的闷哼。
“啊,我弄错了?”
陆迟低哑的气息不稳,“不是,你很好。”
苏轻眉听到这句,偷偷望他,他怎么会在此时仍旧维持体面的,五官清俊不减,丝毫看不见被欲.望支配的靡.乱。
唯一透露男人此刻情.动的,就是他的薄唇,时而微微.张.合,大概在压抑吐息,可他的气息也十分好听,听得她想将身子蜷起来……
忘了有多久,反正半途而废。
没办法,苏轻眉双手酸乏了都没见曙光,她不得不赖皮,于是男人起身的第二次出门为最终结果,回来时,带了盛水的铜盆。
苏轻眉半昏睡了过去,陆迟替她净完手用被子将她包裹成粽,重抱进怀里。
女子迷迷糊糊地蹭了蹭,睡之前嘀咕了句,“陆迟,这不怪我。”
男人笑着吻了她的额角,“嗯,不怪你,睡吧。”
苏轻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床榻边空了,所幸房里的地龙烧的很暖。
她起身洗漱,用完早膳,散步走到了陆迟朝东书房,她对接下来的三日没有盘算,无非就是想多呆在他身边,免不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苏轻眉敲了门走进去,“你这几日都不去都水监吗?”
陆迟从案后抬眸,“不用,贺思远在那。”
“哦。”
苏轻眉安分地坐到他身侧昨日的座位,静静开始看话本,陆迟真忙起来时甚少留意她,抽空看一眼,就发现她托腮看书笑得很开心。
尽量没发出杂音,免不得偶尔噗嗤一笑的气声。
陆迟最不喜公务时有人烦扰,但她不一样,她在他身边,任何时候都恰到好处。
到了午后,他们在书房里用完膳,苏轻眉就主动攀到他身上,窝进他怀里靠着他睡。
陆迟一向不睡午觉,瞥到她睡得香甜,还陪着她假寐了片刻。
她比往常黏人,陆迟对此自是十分合心意,但是……太奇怪了。
“啊,陆迟!”
陆迟被扯回思绪,“嗯?”
苏轻眉揉着眼睛从男人身上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她如此贪睡,时光真的过得好快,忽然之间大半日就没了,“你晚膳想吃什么。”
“随意,樊嬷嬷都会做。”
“我去看看!”
女子跑出去动如脱兔,陆迟伸手没拦到,摸到她的一小片衣角,那种不安的感觉瞬间让他生出不悦。
男人冷声,“长庚。”
长庚自门后冒出,垂首应道:“世子,在。”
“让四周守门的侍卫守紧,没我的命令,不许苏轻眉离开陆宅半步。”
在她退掉婚约之前,他不能完全相信她,他已然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遑论让她嫁给别人。
苏轻眉离开书房后,先慢吞吞去了趟侧门作试探,果然有侍卫拦住她,看来在婚约未解开前,陆迟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他若是一直留在陆宅,即便穆青羽带亲卫来,他也不会放手。
不过,总会有办法。
苏轻眉转过身随后去了西苑的灶房,宅子里平日就住着陆迟,五六间灶屋用的也就是中间那一间,红瓦青墙,柴垛整齐地堆摆在墙根。
樊嬷嬷坐在庭里磨豆子,葛老头在往灶膛添柴,还有两位眼熟的小丫鬟打水洗鱼。
“县主来了。”樊嬷嬷老夫妻和丫鬟们看到她,赶上前行礼,“老奴拜见县主。”
苏轻眉扶起她,“不必多礼。”
樊嬷嬷想起在扬州的事,不好意思地说:“县主大人有大量,去年那次是老奴的错,隐瞒了您。”
苏轻眉笑道:“与你们何干,是世子要你们骗我,我已与他算过账了。”
想起在扬州的场景,宛若过去了很久,原来堪堪一年。
樊嬷嬷看到苏轻眉四处张望,解释道:“县主是觉得冷清吧,淑妃娘娘很看重世子的用食,怕混进歹人下毒,是以多年来膳食主要由我和老头子看顾,或者是先前在陆宅的老姜,其余人近不得菜品。”
苏轻眉懂了,越简单越不容易出错。
他出门一趟都能喝到暖情散,是该小心些。
“我本来想试着给他做道菜的,既然如此,那我……”
“县主是例外。”樊嬷嬷笑呵呵的,托住她的手,“县主有这个心意,世子定然高兴,主子高兴了,咱们也高兴。”
说话间,老嬷嬷满脸笑容地带女子进了灶房,“县主会做哪道菜?”
“……我都不会。”苏轻眉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搓几只小圆子,菜都没摘过,她不好意思地问:“有没有最简单的,我现学。”
樊嬷嬷笑道:“不如就炒藕丁吧。”
“嗯!”一听就很简单。
可惜,苏轻眉没想到这听起来普通的民间家常菜,给世子吃的花样就太多了。
不止莲藕,还得加上好的豚猪腿肉,桑耳,野生细鸡丝提鲜,还有食补药材等等……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做完正值晚膳。
今日黄昏风小,在苏轻眉的要求下,他们坐在院子里的荷花藕节方桌,等着丫鬟们将菜一道道上上来,热菜约莫有□□道。
女子等摆完盘,指了指桌上,晃起男人的袍袖,“陆迟,你猜,哪道是我做的。”
陆迟放下手边公文,很乐意地配合她玩这等幼稚的猜谜游戏,佯装认真,“猜对有奖励吗?”
“等你猜对再说。”她尝过了,味道尚可,樊嬷嬷都夸她,应该不至于难吃的吃出来是生手做的。
陆迟在她一脸期待下,在每个碗里夹了一块,吃一口喝口茶消味。
最后,他瞟了眼藕丁,“这个。”
“你怎么知道?!”
“最好吃。”
“……”
苏轻眉稍一思索,挽起唇,“我知道了,陆迟,是不是樊嬷嬷早就告诉你了?!”
陆迟笑而不语,樊嬷嬷上菜时就给了提示,他怎么会看不懂,却道:“不是,真的最合我口味。”
苏轻眉宁愿相信,点点头,眉眼皆是笑意,“樊嬷嬷也夸我有天赋的!”
“是啊。”
陆迟心里被她带来的活力和暖意填满,他盯着女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男人语气温柔中透着狠,“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会在给了他所有的希望后,再将希望全部带走,他不允许。
苏轻眉被他抓的生疼,抽不回来,有那么片息,她很想答应他,可是不可能的,她决定了离开他,就在三日后……
二人僵持间,樊嬷嬷端着膳后的酒酿甜汤过来,陆迟松开女子的手腕,神色自然地仿佛不曾说过那句话。
两人对坐,慢悠悠地喝。
苏轻眉贪甜,很快喝下一整碗,她靠在桌上,眼巴巴盯着陆迟,无意地撒娇道:“陆迟,我喝多了,我觉得晕晕的,不会醉了吧。”
陆迟见识过她近乎于无的酒量,“醉了的人爱说真话,我问苏姑娘几个问题就知。”
“唔……你问问看。”
“鸡有几只脚。”
苏轻眉笑出声,“两只!陆迟,你别当我傻子!”
陆迟也跟着她笑,又问:“最喜欢我吻你哪里。”
苏轻眉瞬间呆滞住,看了眼两边还在伺候他们的丫鬟,紧接着红着脸低头,声如蚊讷,“都……不讨厌啊,最多还能问一个,不许多问了!”
他要么问傻问题,要么问她不好意思答的怪问题。
“好,最后一个。”陆迟敛眸,修长指节拈着瓷勺在碗里打转,“那日,你说对我心悦,是真的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
苏轻眉以为他早揭过那一页回忆,毕竟他们都在刻意避开不提争吵时的情形。
她原本可以不回答,借着虚无缥缈的酒劲,她竟没有犹疑,轻应了一声,“是。”
女子回答得过快,陆迟的手势顿住,抬起头看她,大抵以为她真的微醺,提醒道:“记不记得我说过,若哪一日你对我心悦,我会做什么。”
所谓的等她首肯,无非就是等她心悦,不然他昨晚何必强忍不动她。
“我再问你一遍。”
“不用问了。”苏轻眉回望他的目光,咬唇道:“我不是已回答过你了。”
“我说,是。”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女子话落, 两人都有一瞬的沉默。
苏轻眉很清楚她说出这句的意思,除非陆迟蠢得听不懂她话里的暗示和默许。
她从不直言,是以陆迟不能确信她的心动,可到了此时此刻, 她也不明白到底还有没有掩饰的必要。
陆迟当然听懂了, 他眼底有复杂的晦暗流动, 掺杂不可置信的错愕和欣喜,幽深的黑眸像旋涡, 下一刻就能将女子吞没。
他倏然直起身, 扯过女子的手腕到胸膛,“你可知我会……”
──“世子,贺大人来找您。”
长庚从院门口进来, 不合时宜地出现,但贺涿来他不得不禀告。
陆迟紧握住苏轻眉, 俯在她耳畔,低声道:“在房里等我,今晚必须等我。”
男人没即刻撤离,直到女子颤着眼睫, 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才松开她的手。
苏轻眉兀自用完晚膳回房沐浴, 她坐在木杅里洗得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陆迟最后的那句。
以及, 他的眼神……
即将到来的发生他们不言自明,纵然经历过, 她还是会羞涩, 这一次两人间添了暧.昧情.愫的调剂, 会不会有别样的滋味……
啊, 她又在瞎想什么!
苏轻眉懊恼地捧水浇向蒸烫的脸颊,她明明是为了离开他愿意委.身,想全了他对她的执念,降低他的警惕而已。
就是这样。
苏轻眉寻好了个正经理由,沐浴完换了身雪白寝裙,她没有系裹.胸,宽松的前襟被撑起了一弯饱.满弧.度。
小丫鬟茗香在收拾浴桶,苏轻眉喊住她,“茗香,你帮我备几盘小果蜜饯,大碗的蜜茶,还有……一条干净的布帕。”
“是。”茗香垂首恭敬询问:“县主,摆在外室吗?”
“……嗯。”
等到吩咐的小食送来,苏轻眉等丫鬟走后,端起漆盘放到了床头小几。
她现在十分后悔晚上吃的少,按她记忆中,陆迟到明日午前不会打住,不弄些吃的,受苦的不还是她自己麽。
苏轻眉平躺在床上,心口砰砰直跳,双眸盯着帐幔尽量放空。
她无法预估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以后更恨她,或许会,可她一想到往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她就想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在临别时刻,她终于发现了原来她也有对他的,独占欲。
陆迟进房很晚。
他和贺涿在前厅谈完公事,又去净室沐浴,寅时一刻才回到卧房。
料她睡熟,男人的举动很轻,当然这显得多此一举,因为等会儿,他必定会弄醒她。
她既已承认对他动心,他压着暂时不去体会更细致的喜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占.有,完全截断她的退路,让她从此非他不可。
苏轻眉睡了一觉,听到动静惊醒,不安地喊他,“陆迟?”
“是我。”
陆迟落上门栓,撩开内室的隔帘,疾步走到榻边,“还没睡?”
“睡过了,你去把灯点亮,我怕黑。”睡着不觉,这种时刻一丝月光都无,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不大喜欢。
“好。”
一盏缠枝青铜油灯发出暗黄的光圈,从八仙桌角挪到了榻边木几,将木榻所在的半边屋照亮,陆迟放下它时看了眼旁边摆满果脯的餐盘。
昏暗光影中的女子羞怯低着头,细瘦的手揪住被角,咬唇解释:“那,那是给我吃的。”
陆迟喉结动了一下,哑声:“那我吃什么。”
“……你说呢。”
女子娇.柔的声音清透,宛如一颗落进湖面的琉璃珠,男人压了半晚的念头在那一刻没.顶般侵.袭而来,抽.空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单手撑在她耳边,倾身覆她。
他的俊颜如古雕刻画,眼尾首见绯色,长睫在高挺鼻梁上落下光的暗影。
苏轻眉不怕他的吻,这是她早就习惯的,他肆.意地亲啄简直令她沉迷,温柔不乏强势,细细密密的冷香笼住她,让她片刻不得分神。
不知不觉,榻板上散落凌乱错叠的衣,玄袍盖住雪白寝裙,织金云纹的边角将裙摆压得严实。
暖暖烛火摇曳,明灭的青烟回旋,青烟扑散开一朵红芍。
接二连三,女子在往.外推.拒,她摇头呜.咽不已,原来有的事,缓.和没有用,情.意也没用,这般滋.味熬人,她后悔了。
陆迟的背上起了层薄汗,他行得艰难,俯首噙掉了女子眼角的泪珠,嗓音透哑:“对不起,我没办法。”
他没办法,也不舍得,撤.后。
半柱香后。
苏轻眉果然因为晚膳用得少,纤弱的手往右想拈起茶几漆盘的甜果来填填肚子,她的喉咙也干得冒火。
女子的手腕纤瘦皙白,指端盲抓了骨瓷碗里一只果子,男人的手掌忽地盖上去按住她,不让她拿走。
苏轻眉委屈地又要哭了,“我渴,我渴了!”
他还想怎样,她只要个果子。
陆迟靠近在她的耳缘,沉声道:“那你先说喜欢我。”
她未曾明确说过,他想听。
女子心里只有吃的,昏昏沉沉,被他要挟,区区三个字也讲得断断续续,“喜,喜欢,你。”
男人又狠了一次,迫她,“喊名字。”
“我喜欢……陆迟。”
是真的,她真的是他的了。
陆迟觉得他仿佛在做梦,她可怜兮兮,又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
他等了很久,心爱的女子终于诉说心悦,愿意陪他沉.沦,她不会再提离开,一切来的似乎有些不真实,假如这是一场梦,他可不可以再慢点醒来。
翌日入夜。
内室地上零散呈着果碎,蜜饯,空气中充满了果汁酸甜的气氛。
陆迟从外室进来,回坐到床沿隔着软被裹抱住女子,是生怕弄碎她的温柔语调,“乖,等一会,我让人搬木杅来。”
女子朱唇皓齿,雪肤花貌,长长的乌发披散,整个人软绵绵地躲在被窝,双手揪了被角,闭着眼低语呢喃,偶尔眉头轻蹙。
陆迟餍.足后终于得空愧疚,料她没听清,凑在她耳边重复:“我说,沐浴。”
苏轻眉这才睁开美眸瞪他。
陆迟自是疼惜,可一想到方才,忆起先前时日的隐忍,他便不由得庆幸从江南开始就将她牢牢看顾。
初遇时,他就在她身边设下护卫,她总以为他的安排过于密布,可她并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依仗的美貌是怀璧其罪,他替她不知挡了多少可怕的灾难。
督院街的邻居的确都是他派的,她心思敏.感,让旁人议论几句心里就能难受好几日,他为何要她受这种苦。
所幸现在不会再有旁的男子能见识她这般妩媚模样,唯有他,能从头到尾拥.有她。
女子半趴在桶沿,即使静静无言,也比以往媚上三分。
陆迟食.髓知味,不大安分。
苏轻眉睁眸看到他的热切目光,登时埋躲回去,恨恨咬牙:“你,你不要那么混账啊,我都如此了……”
陆迟被她说的惊醒,清咳了声,低低一笑,“我错了,不看你。”
见女子哼了声不肯搭理他,陆迟赶紧认错保证:“眉儿,我以后一次最多一晚。”
苏轻眉蓦地觉出前世陆迟也有可取之处,不假思索:“……那,以后一个月一次。”
陆迟无奈地碰了碰她的鼻尖,“我看你还没睡醒,梦话不当真。”
“……”
苏轻眉正想反驳,却想起,啊,其实他们没有以后,她在争论什么呢。
思及此,她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置气,对他的依赖由内而外,不自觉软声撒娇:“陆迟,我好饿,我要喝汤,乌鸡汤、人参汤、十全大补汤!”
男人勾唇,“好,我已吩咐他们去煮了。”
洗完出来,苏轻眉身上的水都是陆迟帮擦的,她着实没力气。
陆迟从柜中拿出新的药膏,苏轻眉瞥了眼轻哼,“你买了多少盒,就晓得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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