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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他死都不肯和离(十方海)


待坐定,忐忑难安的魏呈正欲说话,就见他的随侍自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搁在他面前。
是魏呈的卖身契。
魏呈顿时面色煞白。
谢柔嘉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魏呈守在她身旁。
她怔了一下,问:“你守了我一夜?”
魏呈挤出一抹笑意,“姐姐,咱们回家吧。”
谢柔嘉揉揉眉心,“好。”
一路上,谢柔嘉见魏呈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问:“怎么了?可是我昨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魏呈摇头,“并无。”
有些困顿的谢柔嘉没再说话。
两刻钟的功夫,马车在清然居门口停下。
谢柔嘉才下马车,就见文鸢正在院门口徘徊。一见到她,立刻迎上前,急道:“公主,太子殿下出事了!”
谢柔嘉顿时惊得困意全无。
“公主,您先别急,未必就那样严重!”
马车里,文鸢望着面色发白的主子,不停地安慰,“殿下本就监国,不过是私下宴请大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兴许只是圣人与太子殿下起了几句争执而已。”
谢柔嘉沉默不语。
若是搁在从前,太子哥哥监国,与一些大臣私底下来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如今圣人重新掌权,太子哥哥与臣子们私下来往过密,就会有涉嫌谋夺皇位的嫌隙。
她一时又想起裴季泽临走前所说的话。
他那样笃定自己会去找他。
她沉吟片刻,问文鸢,“小呈脱籍的事情可办好?”
文鸢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么件无关紧要之事,微微蹙眉,“原本问题不是太大,无非是讨回他的卖身契即可。可是萧世子说魏公子的卖身契被萧侯爷拿了去。”
萧侯爷好端端地怎会拿一个琴师的卖身契?
谢柔嘉问:“萧承则可还说起了别的事?”
“好像提起驸马,说叫公主防着他些。”文鸢觑着她的神色,“对了,听说,萧世子与沈伯爵家的四小姐订婚了,驸马在里头也出了些力。”
谢柔嘉越听心越惊。
裴季泽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眼下插手萧承则与沈家小姐的婚事,定是知晓是萧承则往她府上送人之事。
他那个人看似温和,可做起事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是为何太子哥哥那么器重他的原因。
谢柔嘉一时又想起他外放江南之事,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望向窗外噪杂的街道,“怎还未到?”
文鸢忙道:“快了,您别急,太子殿下已经监国多年,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诸多人心里,他早已经大胤真正的主子,绝不会有事!”
“就是这样才可怕!”谢柔嘉眉尖微蹙,“连你都这样想,更何况是父亲!”
太子哥哥一心为国,许多事情上都不顺着他的意。
年轻时高高在上的君王认为万事都在掌握之中,是以即便是争吵,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翻出自家的手掌心。
可是如今这头猛虎老了,他会担心哥哥这头正当壮年的虎不但会取而代之,还会伤害他洞穴里头那两只幼虎。
“文鸢,”面色逐渐沉静的少女靠着冰凉的车壁,“一个人老了,会更加想要紧紧抓住自己迅速流失的东西。他抓不住时间,只能牢牢地将权力抓在掌心里!”
尤其是这头老了的虎王,当年还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权势,会更懂得如何以防万一。
文鸢知晓她平日里虽不理会这些政事,可因为自幼生长在这种权力斗争的环境中,对这些事情格外的敏感,一时也有些后怕。
两刻钟后,马车终于入宫。
谢柔嘉并未先去见皇后,而是直接去见了圣人。
圣人刚刚用完早膳,像是知晓她会来,问:“可用了早膳?”
不待谢柔嘉说话,他忙命人去御膳所拿些茶点来。
尽管这些日子他时常叫人给她送东西。
或是纸鸢,或是一些精致的玩具,甚至偶尔竟然还有吃食。
已经被冷待了十几年的少女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慈爱。
像是装出来的。
她定了定心神,才要说太子哥哥的事儿,就被他不耐烦打断。
他道:“为父打算任命驸马为江南道御史,柔嘉觉得好不好?”
谢柔嘉提了一路的心当场沉入谷底。
他不仅勒令太子哥哥回东宫闭门思过,还将太子哥哥的宾客外放到江南道做御史。
他这是明晃晃地告知朝臣,即便是太子,只要没登上皇位,这天下仍握在他手里,他让谁做储君,谁就能做储君。
谁向他投诚,他便许以高官厚禄。
却不曾想,裴季泽做了这一人。
接下来自己的父亲说什么,谢柔嘉一句话也未听进去,自紫宸殿里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听到文鸢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道:“去瞧瞧我阿娘。”
东宫被勒令闭门思过,头疾发作的皇后一夜未睡。
赵姑姑正在劝她用药,可皇后根本没有心情用药。
赵姑姑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外头的侍女说是公主来了,忙去将人请进来。
谢柔嘉待瞧见皇后的模样,顿时心如刀绞。
一向爱美 ,保养得宜的女子此刻眼下一圈乌青,眼角新增了几条细纹。
没想到不过一夜之间阿娘竟憔悴如斯。
一旁的赵姑姑抹眼泪,“小姐就是不肯用药,公主您劝着些。”
谢柔嘉自她手中接过药,哽咽,“阿娘不肯用药,难道太子哥哥就能出来吗?阿娘若是病了,太子哥哥岂不是更担心?”
这话赵姑姑劝了一早上都没用,可此刻听着自己的女儿说,心里又有了几分安慰,听话地将药吃了。
用完药,谢柔嘉服侍她吃了茶,道:“头可还疼得厉害?”
皇后道:“上回阿泽送的药极好,并不如何疼,我就是心里急得慌。”顿了顿,又问:“你来了,阿泽可知晓?”
提及裴季泽,谢柔嘉的一颗心更加寒凉。
皇后瞧着她的神情,问:“你们又吵架了?”
“并未,”谢柔嘉挤出一抹笑,“我们现在极好。”
皇后放下心来,道:“你不必担心我,阿娘只希望你同阿泽过得好。”
谢柔嘉不想再讨论这个,转移话题,“太子哥哥勒令闭门思过,可与贵妃有关?”
提及这个,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之情,“不是她还有谁!那个贱婢以为将你哥哥拉下来就能扶持她的儿子为储,凭她,也配!”
谢柔嘉安慰,“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阿娘放心,太子哥哥定会安然无恙。大胤,绝不会出现第二个储君!”
皇后知晓自己的女儿除却在感情上糊涂些,在这些大事上,思虑深远,不输朝堂之上的男子,心底得到安慰,“阿娘知晓,他想要废储,没那么容易!”
谢柔嘉心底却泛起一阵阵苦涩。
若是裴季泽倒戈,那可就说不定。
谢柔嘉这日一直在宫里侍疾,直到次日傍晚皇后好些才告辞离去。
临行前,皇后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阿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同你哥哥都好好的。”
谢柔嘉知晓她是在暗指自己与裴季泽之事,笑,“阿娘,我醒得。”
从兴庆宫出来时,谢柔嘉面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暗沉沉的天,身上宽大的绯红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起风了。
今年的冬,怕是要比往年要寒凉得多。
文鸢问:“公主可要回府?”
谢柔嘉冷冷道:“本宫先去瞧瞧自己的驸马。”
敬亭轩。
谢柔嘉自皇宫出来后便来了这儿。
此刻已经暮色四合,敬亭轩内那一院子点亮的花灯显得格外瞩目。
院内的洒扫没想到她会回来,一时愣住。
谢柔嘉冷冷问:“驸马现下何处?”
洒扫忙道:“正在春晖堂与人议事。”
谢柔嘉立刻朝春晖堂去。
行至书房门口,守在那儿的锦书见是她,亦是楞了一下,忙上前向她见礼。
谢柔嘉冷冷问:“驸马可在里头?”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请殿下进来。”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文:《蛮蛮》
文案:尾云国公主年十六,星眸月腰,如春半桃花,绝代之丽。
公主不远千里从尾云来长安和亲,嫁的是镇国骠骑大将军陆象行。
人人都说,公主与大将军的姻缘,是天作之合。
可,新婚当夜夫婿抛下独守空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期陆六吴灵吧爸而伍房的她远走北肃州,整整五百日。初见,他便冷淡地对她提了和离。
婚后,陆象行处处冷落她,敌视她。
她试图举案齐眉,被他不耐摔盏;
她尽心小意侍奉,被他暗指另有图谋;
甚至她遭受旁人嘲讽,他也不过冷眼旁观。
以为他这块坚冰终有所融化,却得知,原来他有个早死的白月光,正是死在尾云士兵屠刀之下。
他恨她,也把她当作白月光的替身。
于是蛮蛮逃了,临走前,悄悄向他借了一个战神的种。
大将军率领千军万马,一生战无不胜,没有守不了的疆土,没有拿不下的城池。
战场得意,情场亦如是。
直到那个总是泪眼濛濛,曼声软语唤着“夫君”,撒娇要抱的尾云公主,放了把火逃回尾云国,一向冷硬疏离的大将军,红了眼,怒意勃勃地堵她到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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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决然,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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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娇憨明媚乐天不愁异国小公主&不解风情武力爆棚野蛮大将军,体型差
2、男主只喜欢女主,白月光也是女主。
3、狗血带球跑,带一点沙雕的追妻火葬场。女主没嫁别人,sc,he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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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还冒着氤氲热气儿。
谢柔嘉望着正襟危坐,清冷疏离的男人,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在水榭狎弄的情景来。
她想到自己的哥哥嫂嫂侄儿, 强行将自己心中的屈辱压回去, 不动声色问:“听说, 父亲打算任命驸马做了江南道御史?”
他没有反驳。
这便是默认。
难以置信的少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不知驸马如今是谁的人?”
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并未答,只是请她坐下。
谢柔嘉在他面前踞坐下,放下自己的身段,亲自替他斟茶, 语气柔和,“裴侍从莫要忘了,当初, 是谁害了裴侍从一家。”
“侍从难道现在要与仇人同流合污吗?若他日七皇子真为储, 江家更是一家独大。到时恐怕侍从不仅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会被天下人嗤笑背信弃义。”
“只要太子哥哥登基,裴侍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更何况, 即便是七皇子为储, 侍从也未必会有比现在更高的位置。侍从一向极有远见, 为何今日只顾眼前的利益?”
面容沉静的少女字字珠玑, 分明是在替她的哥哥拉拢他。
半晌, 一直未作声的男人一针见血, “柔柔, 如今就一定确保太子殿下能登基吗?”
谢柔嘉闻言,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 浇得个透心凉。
他说得对, 如今这个局势, 谁又能保证太子哥哥一定会登基。
太子哥哥处置了不少江家的人,若是不能登基,那么等待哥哥的就只有死……
明明室内温暖如春,谢柔嘉犹如处于寒雪天气,冷得直发抖。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突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谢柔嘉抬起湿润的浓黑眼睫望着面前如霜雪一般的男人。
较之三年前,他的城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想起上一回同他吃茶,还是与他讨论他外放之事。
当时她以为是哥哥将他外放,还以茶代酒,祝他前程似锦。
他却并未与她碰杯。
想来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他一直都在等。
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他从头到尾,就不曾打算放过自己。
这段日子以来她自以为与他虚与委蛇,而他又何尝不是。
她想,她这一世,注定要与裴季泽既不能善终,也不能善了。
思及此,她反而安定下来,将眼底即将要涌出来的泪意憋回去,问:“那么裴侍从今日就同本宫交个底,裴侍从如今究竟是谁的人?”
清冷疏离的男人神色淡淡,“裴季泽是谁的人,要取决于殿下如何做。”
她沉吟片刻,问“何意?”
他缓道:“裴季泽希望殿下能同我一起前往江南,届时,殿下自会知晓微臣是谁的人。”
这是在威胁她。
她凝望着眼前的男人,道:“有时,我实在想不通,裴御史究竟意欲何为,为何死拉着我不放。”
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男人,抬起眼睫望着她,“若是我说我对殿下旧情难忘,殿下,信吗?”
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脸轻蔑地瞥他一眼。
早知她会如此的男人缓缓道:“看来微臣这回无论如何都哄不了殿下。既如此,微臣也不怕告诉殿下,微臣如今投靠圣人,很快地此事就会传开,到时微臣去江南后必定苦难重重,是以微臣需要殿下的助力。”
听了这话反而心里踏实的谢柔嘉道:“裴御史说的话本宫会考虑。”言罢要走,可他却不肯松手。
她一脸不耐,“裴御史可还有话说?”
“下江南的行装已经打点好。”眉目若雪的男人望着她,喉结微微滚动,“微臣给殿下三日的时日考虑,希望在此期间,殿下莫要再做一些微臣失了颜面之事。”
谢柔嘉正要说话,突然屏风后传来响动。
她盯着屏风瞧了片刻,轻“呵”一声,颔首答应下来,自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直到那抹高挑纤弱的绯红身影消失在院中,躲在屏风后的人这才走出来,“啧啧”两声,“她竟恨你至此,就算你将她哄到江南去,以她的脾性也绝不会与你重修旧好。”
裴季泽并未多言,给两人添了些热茶,端起面前的茶盏。
可是他洁白的指骨抖得实在厉害,新添的热茶洒在手背上,烫红了洁白的手背。
像是浑然未觉的男人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我知晓她恨我,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许凤洲轻轻叹了一口气,“真不考虑同她说?”
“此事事关重大,多少人的身家性命绑在上头,”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神色淡然,“如今圣人盯她盯得很紧,她越是不知晓内情,这场戏演得就越真,咱们的胜算才更大。”
许凤洲知晓他说的是实话。
若是知晓,无论怎么演,都会露出蛛丝马迹。
这事儿太子殿下连太子妃都没告知,就是担心戏不够真。
更何况他此次假装向圣人假意示好,圣人本就半信半疑,早就暗中派人盯着安乐公主与皇后殿下。
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到皇位之争,本就是将命悬在刀尖上,一个不慎,满门被诛,自然要慎之再慎。
他们这群人皆是太子党,而他的妹妹是太子妃,若是有朝一日太子不能为储,那等待许家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他自己也已经着手为自己的妻儿留后路。
想来太子殿下那边也已经有所准备。
可眼前的男人倒也不必把命搭上去。
许凤洲道:“其实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又何必非要趟这潭浑水。”
“在她心里,家里人永远排在第一位,就连卫九郎都比我——”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接着道:“就算是我不趟这趟浑水,她也必定要趟。我是她的夫君,自然不会冷眼旁观。”言罢,抬起眼睫望着他,“你不必拿话试我。若不是圣人与江家,我与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叔父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你焉知我心中没有恨。”
许凤洲摸摸鼻子没有作声。
眼前的男人仿佛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什么也瞒不过他,唯独在情之一事上堪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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