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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真是美味。”
沈渡喘着粗气躲避不及,但嫌恶表现的明明白白。
“砰!”的一击重拳倏尔打在沈渡腹部,令腹部伤口流血更快,只听沈渡闷哼一声,仿若被人用铁钳搅动五脏六腑一般痛苦地全身发抖。
沈渡本是意志极为坚定的人,可想而知来罗织这一击用了十分力道,就是要叫沈渡难受。
见沈渡一点不求饶,来罗织有些不耐,走至一旁坐下,好整以暇:
“你若是直接投靠我,我也不会做这些事情,咱们本该合作无间实现共赢,都是你这么不识趣,竟然敢动我的人。”
没等话说完却发觉沈渡疼昏过去,来罗织亲自端着一盆混着特殊药物的冰水朝沈渡泼去。
沈渡悠悠转醒,只觉得冰寒与火热交织压迫自己的身体,若不是咬牙强撑只怕要受不住精神力奔溃,随了来罗织的意。
冷笑:“推事院,果然名不虚传,我沈渡也尝过,不枉此生。”
“呵呵呵,你想死啊,我偏不叫你死,等我想叫你死了,你才能死。”来罗织说的狂妄,可所有人都相信,来罗织有这个能力。
伸出手指在沈渡脸上轻抚,眸底复杂:“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当年真叫你死了,岂不是可惜?”
说着眼里现出狂热,贴近沈渡耳根哈了一口气,
“不若你跟了我,往后你我携手,这天下还有谁能奈何你我?”
此举动简直叫人生一身鸡皮疙瘩,沈渡痛的厉害,强自偏过头去,往来罗织胯下瞧了一眼,勾起唇角:
“本阁差人去潼关县了解了一番来大人生平,原是取证来罗敷早已身死,可却叫本阁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往事,来大人可有兴趣听?”
来罗织灰瞳睨他:“何事叫沈阁领如此挂怀?”竟是不以为然,并不觉得沈渡会得到什么有力的线索,否则只怕早就扳倒他了,何须等到今日?
那就不妨听听。

第372章 长安铜雀鸣26
“姐姐死了后,少年一个人难以过活,为了生存,偷鸡摸狗之事没少做,那日偷了一位富商家公子的钱袋被擒,那富家公子瞧少年生的俊俏,生了旖旎之心,竟然花言巧语哄了少年行那不伦之事,”
来罗织面色变了几变,沈渡紧跟着道,
“后更是纳入后院狎养了一阵子直到厌烦了就丢出去了,少年才品尝金尊玉贵的日子自然不习惯再度流落街头,竟是去妓馆做了清倌,后因事被下狱,在狱中诬告同室之人得以放出,尝到了诬告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被天后赏识设立推事院,连个功名都没有的人,竟然坐上了少卿的职位,可笑。”
直到最后沈渡说出“少卿”二字,来罗织着恼,倾身捏住其双颊,逼迫他正视着他。
“你懂什么?你自小生的高贵,市井艰难你无需品尝,你还可以入弘文馆读书考取功名,我呢,你以为我愿意委身与那富家少爷?”
来罗织也不隐藏,竟然直接承认了,还故意凑近在沈渡面上亲了一口,诱哄:
“其实,你未尝试过,你不知其中滋味儿,哪里是女人能比的。”
沈渡张口吐出腹袋中垢物,此举侮辱了来罗织,他一巴掌扇在沈渡的血脸上,怒道:
“你不是一直怀疑本官设计了抄斩沈家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嫌弃身上被垢物沾染,来罗织脱下外袍丢弃,轻蔑一笑:“反正你离死不远了,告诉你,你也要带着这些秘密堕入死亡。”
沈渡没有回话,他被连番折磨,如今蓄着一口气在,本也是强撑。
来罗织一把抓起他头发,狞笑:“你可知,陛下早就觉得你我二人心怀叵测,毕竟她可是连亲生骨肉也是说杀就杀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
语毕仰天长啸,不知是在嘲笑沈渡还是女帝,“我不过随口编撰了证据,就轻松将你弄进狱中,世人皆传你我二人是陛下左膀右臂,一个都不能少,可关键时刻,你这臂膀说切就切了,我们都不过是替她卖命的走狗罢了。”
“狡兔死走狗烹,我死了,你这条狗又能活多久。”沈渡轻道。
“闭嘴,”他的眼神凶恶,似乎是要吃人一般,“世人皆在她鼓掌之间,你是,我是,当年的沈家也是。”
仰头看他,沈渡面露诧异。
“沈家被灭门,乃是天后和周氏一族亲手策划的。”
“而你,”丧心病狂地大笑,指着沈渡,“你这个蠢货,愚蠢至极,你跪在沈家几千口人的鲜血上,给真正的仇人做了这么多年的走狗。”
沈渡刚毅的脸布满了血,皮肉外翻的鞭痕随着表情抽动: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吗?”
谁知来罗织笑得更欢,一鞭子抽沈渡身上,满意看到他痛苦扭曲:“其实天后对沈士杰并无忌惮也无杀他之心,沈士杰乃是老臣,心中有天下,对谁在那个位置并不在意。”
来罗织也少见的对沈士杰溢出赞美之词来,可话锋一转,
“都是因为他的那些门生,对,就是与你天天称兄道弟的人害死了沈家。”
“沈士杰不参与皇位之争,可他的门生却参与,还都是李党一派,一直坚决反对她登基称帝,偏生各个文采斐然又有傲骨,缴文写的一个比一个出彩,甚至编成了顺口溜。”
这个沈渡有印象,其中有一位姓姚的门生写的缴文最为出彩广为传颂,沈渡至今都能背出来。
“伪临朝周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庭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闻知。”
来罗织讥笑:“一群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想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可文人最擅长的就是搅弄舆论,成日面对这帮人,便是坐在皇位上岂能安稳,陛下怎么可能不想除之而后快。”
沈渡大约能猜到来罗织要说什么。
“可有沈士杰在就没办法动他的学生,只有沈士杰死,她的皇位才能稳,于是天后与周氏联合设立阴谋害了沈家。”
他笑得阴森,似乎是在观察沈渡的面色变化,“一千七百口人,一个不留。”
斜睨他,讥笑,
“留了一个走狗。”
被连番羞辱,又牵涉到沈家旧案,沈渡饶是再镇定到底背负血海深仇,被激的双眸猩红,激动之下,吐出一口闷血来,理智犹在,反驳道:
“你胡说,就算陛下要除沈家,侩子手也应该是你们推事院,周氏虽是陛下母族,可陛下与周氏并不和睦,多年来互相忌惮,若不是因周氏是其母族,而她登基为帝无可依靠只能依靠母族,扶持母族的人上位巩固皇权,她早就自己动手先灭了周氏。”
“这些秘辛想必你推事院的秘阁里有很多,你不也是因此猜忌钻了空子得了权势吗?”
“而你,你比周氏的人好用多了,你是天后手里一条最好用的狗,也是一条毫无下限的狗,”
沈渡转过脸来看着来罗织,眼里竟是嘲讽,“所以,若要说谁与陛下合谋害了沈氏,那只能是你,来罗织,你撒谎成精,怕是自己也当了真吧。”
见沈渡油盐不进,来罗织急了:“不管侩子手是谁,陛下对你只有利用,对我亦然,今天不反明天也有可能人头不保。”
沈渡撇嘴,轻蔑看他:“你不是可以死而复生吗?你心口处的火蛾不是可以带你入永生之境吗?你还怕人头不保?”
没料到沈渡竟然知晓他身上纹身,烛火随着呼吸晃动,来罗织喘着气瞪着沈渡,倏然咧嘴狂笑,扯开自己衣领,露出心口处巨大的火蛾纹身,狂道:
“谋事在人,何不与我共谋大事。”
“火蛾真神必保你我无虞。”
见沈渡沉默着不应声,来罗织收拾好衣领,冷硬给出最后通牒:
“允你时日思虑周全,好好想想朱颜,她可还在与本官躲猫猫呢。”
言罢转身离开了牢狱。

第373章 长安铜雀鸣27
来罗织不愧是大周第一佞臣,最是清楚对手要害,沈渡孑然一身,唯有朱颜是他唯一念想,来罗织则明摆着威胁沈渡,不顺从就拿朱颜开刀。
如今他在狱中,谁来保护朱颜?
思绪杂乱,身上又如虫爬蚁啃,意识溃散了聚拢,聚拢了溃散,强撑着身体站起,两边被绑缚的手臂火辣辣疼,苦笑,想到朱颜,沈渡瞳眸里一片黑暗。
“唉,”隔壁牢房传来一声叹息,原是被抓来的李重受了刑罚正闷头调息,他自然听完了全程,“在来罗织眼里,你还算对手,对我,却是对手都算不上。”
所以派了副手对付他,而来罗织自己对付沈渡去了。
一国太子沦落至此可叹可悲。
沈渡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做声,但李重察觉到了:
“你开始动摇了,你是不是怀疑来罗织说的是真的,是母皇与周氏合谋害了沈家?”
沈渡没作答,李重的双手被拶子夹的血肉模糊抬不起来,血混着汗流下只能闭眼,他唤了声沈渡名讳:
“虽则我与母皇多有嫌隙,这么多年留着我只因怕天下人说天下人反,如今用不到了送入推事院羞辱与我,叫我难有母子情分,毫无武德之说,但当年之事,我还是知道一二的,只因沈家是替我顶的罪。”
沈渡茫然,不明白李重要说什么。
“她愿意放过你,不完全因为莫谦之跪行之义举。”
沈渡竖起耳朵。
李重呼出口气:“母皇有意放过你,或者说沈家,沈家灭门根本不是母皇的主意。”
这是他无意知道的,女皇有意拿沈家开刀震慑那些学生,但女皇无意给沈家灭门。
可执行的主导人是来罗织啊,等女皇知道了已经晚了,沈家一事闹得太大,骑虎难下,后来莫谦之跪行求情,想必刚好是给了女帝一个台阶下。
沈渡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信谁的说辞,沈家已经被灭,他入了局依照女皇意思进了牢狱,太子也被女帝割舍进了推事院,他也不知后面女帝如何安排,一切都在往前走,他可以不求沈家灭门真相,可他的朱颜怎么办?
朱颜在不良人那里见了景林,见他无碍心头稍定,询问之下发现景林也不知道沈渡所想,看来沈渡当真被算计了。
沈渡被算计,她却完好,那帮人想干嘛?
景林受了伤在调养,有不良帅徐想仁庇佑,朱颜自不必担心。
景林也告诉朱颜他正在尝试联系内阁分散的暗卫,那是内阁不世出的预备力量,到时候再好生商议如何救人。
朱颜叫景林养好伤再定,自己由云雀护送出去。
“你放心,徐帅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是云雀临走给她的话,朱颜眨眼,云雀已经隐在人群里,曾经江南富商的娇小姐如今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不良人,她也绝不能放弃。
思及此,朱颜赫很快归家摊开宣纸研磨分析目前局势,雾里看花,水中明月,拨开层层云雾,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朱墨杰来找过好几回朱颜,要带朱颜归家,如今沈府被抄没,里面什么也没,只余一个老管家守着空荡荡的沈府,沈渡入了推事院基本回不来了,他们怎么可能叫朱颜受这些苦这些委屈?
“和离吧,自从嫁给了妹夫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妹夫入狱多半出不来了,虽然此时叫你和离有些不仗义,可不和离万一牵连到你我也就罢了,爹娘小娘呢?”
朱颜本神色淡淡,闻言一双丽眸倏尔发出光亮,拿起案桌上的鸡毛掸子朝朱墨杰身上招呼:
“臭小子,要不是你的妹夫你能入弘文馆?原本以为进去了大周头号书院你能学点礼义廉耻,谁料你只学会了忘恩负义,你这个臭虫,你的妹夫哪里对你不住了?你要我和离?”
朱墨杰本就是急躁之下口无遮拦,身上挨了数下吃痛叫屈:
“这不是你不愿意归家非要留在此处么?爹娘小娘都牵挂你,不和离就不和离吧,你也不必非要呆在此处啊。”
打的手臂酸胀,朱颜丢下鸡毛掸子,喘了口粗气,想起父亲母亲和娘亲,愧疚难当:
“累你们牵挂担忧,是我不孝。”
朱墨杰揉捏被打的地方,闻言冷哼一声。
“可夫君遇难,我是他夫人,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没说你不管,你回朱家也能管啊,在朱家也有人照顾你,不好么?”
朱颜摇头,心意已决:“我要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个妹子从小就这般轴,怎么也说不通。
朱墨杰气极:“朽木不可雕也。”
气呼呼走了。
朱颜晱笑,在空旷庭院默坐了片刻,起身回屋换上官服挽上发髻戴上官帽,起身要出门,管家见了拦住:
“夫人,今日休沐,你这是要去哪?”
打眼瞧见管家背脊佝偻了不少,对她却是真心实意,朱颜摇头,将手中状纸拿好:
“我去去就来,记得给我留门。”
管家拦不住,只能送她出去,站在门口看她走远,去的是朱雀主街往北的方向,那条主街只通往一个地方,管家老眼波光闪动,抬眼看门匾上沈士杰书写“沈府”二字,不由得老泪纵横。
这些日子她遵照沈渡的话,依旧如往常一般去刑部应卯,偶有与大理寺协理办案,因她佛陀吞罪之后的几件案子都办的十分漂亮,所以在衙门里十分受器重,又因着沈渡被捕,大家看她便如看寡妇一般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她不管这些,她按部就班过着从前一直过的日子,麻木了一般,前几日她去见景林得知景林联络了内阁的暗卫但进不去推事院。
不是朱颜不听沈渡的话,她实在耐不住了,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说过她要保护当年那个少年,她要入宫觐见喊冤,如金藏一般。
不,她不会剖腹,她要等沈渡归来,她就学当年莫谦之那般,将冤情一路传达到天听。

第374章 长安铜雀鸣28
今日清晨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如柳絮飞扬,将天地万物笼罩其间,屋檐飞雪,银装素裹,众人只见有一女子发顶肩头覆着层霜雪,跪行在朱雀主街上,一路往大明宫的方向去,青石板路面上雪厚达小腿弯处,朱颜双膝在地上拖行两条长长的痕迹。
“这是谁?”
有人认出来了:“是朱家六娘,她在替白阎王喊冤。”
“啧,竟然还有人为白阎王喊冤,不怕黑阎王报复吗?”
“少说话,她也算有情有义了,我听说啊,她成婚至今都未与白阎王圆房呢。”
围观者众,也有老者看不过去过来劝说朱颜归家。
“姑娘家这么在雪地里跪行,会冻坏身子的。”
朱颜谢过,继续跪行,也就无几人劝了。
消息很快传到来罗织耳中,他不便出面,派了人过来“问候”朱颜,当街要将朱颜诛杀。
人群里景林戴着斗笠隐忍捏拳,很快察觉到危险,目光往四周屋檐处看,雪花纷扬看不真切,但气息在。
景林往前踏一步,有他在,必不叫朱颜有事。
说时迟那时快,大雪纷飞中,忽有十数人从天而降直冲朱颜而来,朱颜磕头没瞧见,就在那伙人将要落在朱颜身侧时候,人群里一直隐匿的不良人在不良帅徐想仁的口哨声中出手,各个头戴斗笠面覆不良人图腾面巾,身穿素衣腰佩横刀。
两方人战在一起,景林混在里面率先护在朱颜身前,将来人击退。
朱颜抬首时看到的就是混战的一幕,呆了一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跪行,双手托举状纸喊冤。
直到此时景林才看清,朱颜手里举着的是一张空白状纸。
自古喊冤者莫不陈情冤屈,哪里有空白状纸一说?
景林心头疑窦丛生,一直岔了念,有一人寻空将手中飞镖直射向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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