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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朱颜的勇气比黄河的水泄的还快,见瞒不住,索性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可以等,潘驰等不了,你让我去吧。”
见她如此执拗,沈渡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几番深呼吸,才勉强控制住情绪,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朱颜见他抓着自己不放,遂挣扎起来。
沈渡后槽牙咬碎,一字一句:“你可知,你出去便是送死!”
难道朱颜不知道吗?她十分清楚,但是在看着潘驰死去和她去送死之间,她毅然选择后者。
见她倔强沉默,沈渡也不多言,拦腰横抱起来。
街上有衙役官兵巡逻,城墙上有内卫,还有百姓们三三两两,见此纷纷侧目。
“你,你放我下来。”
“我要去救潘驰,来不及了,他快死了。”
“我去做人质换解药。”
“呜呜呜……”
朱颜踢打沈渡,因陷入了潘驰快死的情绪里,崩溃的大喊大叫。
沈渡承受了所有,加快步子往前走,一直等回到房间后,他才把朱颜放下来。
莆一站稳,朱颜捶打沈渡胸膛,眼神不善,冲他吼道:“潘驰现在状况恶劣,如果再没有解药他必定会死。”
想到那么鲜活的人很快就要失去生命,朱颜哭起来。
沈渡心尖被揪着疼,可更多的是一种自我怀疑,朱颜何时会为自己这般哭一场?
“他完全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若是死在我眼前,让我良心何安!”朱颜有些激动,差点破音。
一把揽过朱颜圈在怀里,沈渡心头复杂,酸涩难言。
他强忍着没有发作,语气里却还是带着不少愠怒:“你知道吗,你出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大不了就是一死,那又如何。”朱颜睁着一双泪眼,婆娑着道。
沈渡强如玄铁的心被冰水浇透,哑声道:“你要为了潘驰把命给丢了?”
朱颜哽咽:“他若是死了,我难辞其咎,只能以命抵命。”
心房再次被刺进去一箭,生疼,沈渡强自忍着,手掌颤抖不止,捧起朱颜的脸,眼里深潭烟波浩淼,怒吼她:
“难道潘驰的命是命,朱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你师父的命就不是命?这营州上下千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你为潘驰死,那我呢?独留我活么?
朱颜微张着唇,呆愣愣瞧着沈渡发怒的样子,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沈渡有些悔意,伸手想替朱颜拭泪,被朱颜躲过,眸底幽暗,心头滴血。
两人对视,朱颜忆起这段时间沈渡与自己相处的种种情愫,还有那日沈渡怒急了粗鲁的告白。
她知沈渡不是将情话挂在嘴边的人,也不好女色,说话那番话定然有几分真心。
可今日,她不想把自己的私人感情凌驾于潘驰的性命之上。
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会这般模样。
既然是因为她,那么她就一定要救他。
摇头,将所有不舍甩开,朱颜踮脚攀附住沈渡肩膀,望进他眼里,想要将他记住。
“这次不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一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人命关天,况且潘驰是因为我才遭得这副模样,哪怕是拿我的命来换他的,那也无所谓。”
深思熟虑说出的这些话字字打在沈渡的心尖上,字字带血。
他有些发愣,朱颜立刻趁他发愣的间隙走出一步。
却被抓住手腕,把她拉回来。
望着眼前这人的脸,朱颜抿唇,不敢多说一个字,怕自己反悔。
“你忘了自己是沈夫人了吗?”沈渡邪肆扯她到跟前,低头看她,斩钉截铁放话,“你是我沈家妇,你的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是由我决定。”
朱颜笑了,沈渡一向就这么霸道,每次都是拿沈夫人这个身份压她,以往她总不高兴觉得沈渡欺人太甚,可如今听到这霸气的宣言,没来由的心甜。
沈渡这是认了她沈夫人的身份。
朱颜从腰间解下一个铜哨,塞进沈渡的手心。
铜哨雕刻了精美的花纹,里侧镌刻着沈府特有的标记。
将掌心摊开,沈渡面上带着薄怒对上朱颜的目光。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那我这条命就随你处置。”两人的手依旧搭在一起,“我欠你的,若是这辈子还不上,那就下辈子,可好?”
随着话音落下,朱颜将手从沈渡手中抽回,沈渡想抓,可朱颜手如抹了蜜一般滑溜,就像抓不住的命运姻缘。
铜哨躺在掌心,被沈渡紧抓在手。
朱颜返身就跑,眼泪模糊了双眼,她都这般说了,沈渡断不会再阻拦她。
无论如何,她都要一试。
沈渡倏然出手,从背后将她揽进怀里,愠怒和疼惜统统涌上心头,全部汇集在这小小的铜哨之中。
这个女人,就这么磨人心。
“这件事难道不能交给我吗?”他的声音低沉,抵朱颜颈处,充满了无奈,“就不能交给你的夫君吗?不能信任你的夫君吗?”
朱颜摇头,兀自挣扎着,她怎么可能自私到叫沈渡去送死?
只是凭她的气力,根本无法挣脱出沈渡的怀抱。
怕朱颜挣扎伤到自己,沈渡倏然松开手,放开了朱颜。
朱颜得到自由,想也不想往门外冲去,不敢回头。
“你一定要拿自己的命拿去换潘驰吗?”
朱颜停下,回头看他。

第306章 火蛾党38
手中紧紧攥着铜哨,沈渡黑眸里挂满了伤痕,但口里却道,“既然你先欠的我,为什么不把这条命留给我,为什么……”
语到此处,他不由得有些停顿,
“为什么先去报答潘驰。”
朱颜皱眉,潘驰如今命在旦夕,耽误不得,她何时说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见不得朱颜这般犹豫不决,一心为他人着想的模样,沈渡疾步过去揽她腰低头吻下去。
辗转碾磨,沈渡一腔怒火全数泄给了这个吻,还有眼前这个女人。
明明是他推开的她,也是他先动的心,可到底他想要的更多,他贪心,他有贪念,他想要这个女人爱她,视他为唯一。
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书中并未告诉他,为何得一人心如此艰难。
直到唇上传来刺痛,他才惊醒,吃痛放开她,嘴里便蔓延开一股血腥味。
没等回味过来,朱颜抬手狠狠地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被她一扇,沈渡的脸狠狠偏向一边,他愣在原地。
屋内的氛围有些凝固,沈渡仿若被石化一般。
朱颜掌心发麻,瞧沈渡脸上红印起来,知晓自己下手重,咬唇,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决绝。
也好,两个人就这么断绝情分最好。
朱颜眯眸,转身就走。
“朱颜!”
朱颜停步,随即继续往前走。
她不能心软,不能停步,不可以。
“这只小猪我一直留着,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找到她的主人。”
朱颜身形晃动,双手捏拳,背对着他。
沈渡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锦囊,拿出里面的藤编小猪,那小猪栩栩如生,两只耳朵原本耷拉着,因年代久远被挤压成竖起的耳朵,十分有喜感。
沈渡跨步向前:“难道你要像当初抛弃小猪一样抛弃我?”
他的语调有些颤抖,忧伤到像换了一个人,像是要被丈夫抛弃的无辜妇人,正拿出当年定情之物想唤回丈夫可怜的一点旧情。
沈渡黑眸闪动,语声可怜,绵绵地染着无尽的要被抛弃的委屈。
而抛弃他的人就是眼前的朱颜。
朱颜心中的那根弦似乎被谁拨动,抿抿唇,真的感觉自己好像罪大恶极。
屋内也仿若缠满了绵绵的细丝,将两个人丝丝绕绕缠起来。
半晌,朱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目光从小猪身上一路往上,最后定格在沈渡含着半汪委屈的眸子里。
两人的目光再次碰撞在一起。
沈渡撇撇嘴,似是更委屈,随时可以哭出来唱一段戏文。
朱颜莞尔:“你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些许不真切,她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沈渡笑了,双眉柔柔,肯定地点头,朱颜那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傻瓜,如果我不记得这些,怎会把它带在身上?”
说完,微微一摇手中的小猪,面容缓和许多,露出浅淡又难得的笑容。
朱颜秀眉微蹙:“你装失忆?”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还在纠结过去。
没想到沈渡也沉浸在过往之中无法恢复。
“大阁领装的很辛苦啊。”朱颜咬牙切齿,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既然想起来了,正好还给我。”
知道朱颜一定生气,沈渡一把将那藤编小猪往怀里放。
朱颜咬起了后槽牙:“那不知大阁领何来‘抛弃’一说?”
沈渡那窘迫的表情表明,他后悔说出那番话了。
只是,如今才后悔不晚了么?
“说是不说?”
见沈渡又要耍赖混过去,朱颜不依,扭身便走:“既如此,那便江湖再见吧。”
沈渡岂能由她三番两次离开,牵住她手不愿放开,见她挣扎不过,一把将她放置自己双腿上,面上起了薄红,半晌不语。
朱颜扭身就要下去:“潘驰可还等着我救呢,你不说就不要耽搁我救人的时间。”
沈渡气闷:“说便是了,说完了你再说去不去。”
好吧,朱颜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你记得那些事,为什么一开始不提起。”
就是因为如此,害得朱颜陷入许久,她本以为沈渡不记得了,只她一人在意。
沈渡牵她手在掌心里握着,生怕她一个不如意又要挣脱了出门去。
朱颜被圈的紧了,有些不自在,抬眸瞧见沈渡那宠溺的眼神,全然以为自己在梦里,不由得催促:“快说呀。”
潘驰可还等着她救呢。
沈渡不满轻哼,到底说了:“新婚那日,我并没有认出你是当年被劫持的那个女孩。”
“这么久了,你容貌变化很大,与我印象中到底不同。”
他只记得那个小女孩生的圆圆脸蛋,大大眼睛,若不是这女孩,他们也救不出那些女孩们。
“再者当初那只是随手搭救,自是没有多注意你的容貌。”沈渡仔细回想一番,到底还是记不得更多,自嘲一番,,“不过我记得你那脾气,绝不是好惹的。”
那时他们才被救出来,女孩们受了惊吓各个惶恐不安,沈府父亲沈士杰便叫沈渡找来蒲草编织成各种小动物分给姑娘们逗逗乐子,朱颜是一只小兔子,她十分喜爱,但放手里还没捂热,就被另一个女孩子抢走,又将自己的藤编小猪强塞给朱颜。
朱颜年纪小抢不回来,想扔小猪可看了眼沈士杰,到底没扔,拿着去一边休息,这一幕被沈渡看到,他伸手过去夺来小兔子还给朱颜,但朱颜拒绝了。
“能被人抢走的我不要。”
沈渡至今还记得那句话,当时直觉得这小姑娘说这话十分不可爱,但到底没强迫,于是又将小兔子给了与朱颜争执打架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得意万分,还甜甜叫沈渡“沈哥哥”,但沈渡反应平淡。
沈渡见朱颜在角落默默又倔强地抹泪,思虑一番,将父亲专门为自己打造的铜哨给了朱颜,将朱颜怀里藤编小猪拿过来自己收着,于他而言都是父亲做的物件,无甚好坏之分。
后不久,沈府被灭,沈家被抄家,这藤编小猪是沈家唯一陪伴沈渡的物件,也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物件,他便一直留着,时时拿出来缅怀父亲,倒是与朱颜没甚干系。

第307章 火蛾党39
“你怎知是我不是另一个姑娘,人家可是唤你‘沈哥哥’。”朱颜揶揄一句,眼尾似笑非笑。
沈渡掀眉,对朱颜这般吃味十分受用,拿下巴戳几下朱颜墨发,笑着道:
“我把铜哨给了你,却不是她,你当知我那时心思在你身上。”
朱颜顿觉无趣,遂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去掖庭找过我,”提到这里,沈渡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但我不知你就是当年被人贩子拐走那女孩。”
“你得空便来寻我,要知道入了掖庭便是罪奴,谁愿意结交一个罪人?”沈渡狭眸,眸底沁出痛意,那段过往,若不是有此女子相伴鼓舞,他当真便想就那么算了,沈家就剩他一个,还是永远翻不了身的罪奴,活着有何意义?
“我一介获罪的罪奴,有你寻我伴我,我便是石头心肠,又怎能不生出些心思,但那也只是一点心思,可只那点心思,也叫我欢喜,让我在掖庭里也不觉得太苦了。”
朱颜落下泪来,她终是明白沈渡对自己一直冷淡的原因。
“有一段时间你间隔很久没来,我便以为你嫁人了,”沈渡低头看她,觉得自己拥着秋日的暖阳一般,才觉得秋日里开始有些凉意了,遂拢紧了朱颜,
“可后来你又来了,你告诉我,你要救我出去,我心知不可能,但仍旧听的高兴,这苍茫世界有一人牵挂我,多好。”
“可你走后了无音讯,再没出现,我只当你是一时兴起,图一时嘴快罢了。”
“你只是一介普通女子,总归要嫁人的,就是去掖庭找我也是翻过狗洞进去小心翼翼怕发现,你这样怎么可能有能力救我出去,所以这般一想,我就不怪你了。”
朱颜早哭倒在沈渡怀里,抽噎不能自己。
沈渡轻拍,有些自责,不愿多提,朱颜这才捂着脸抬头,含糊不清道:
“我那是跟师父学仵作,又要准备考学,没时间找你,再者,掖庭看守越来越严,我也越长越高,爬不进去狗洞了。”
朱颜哭的梨花带雨,两眼红肿,翦睫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嘴扁扁的甚是委屈。
沈渡无奈:“你为何不告诉我?”
所以后来张行微求来圣旨为沈渡和朱家三娘求亲,他就起了杀心,后替换成六娘,他也并不知在坊间颇有名望的朱六娘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竟不知道你姓名。”
他自知无结果所以没过问过,造就那些误会。
“所以你就扔了一颗人头进我的轿门,想来个下马威让我自己滚蛋?”朱颜回忆那一幕就想笑,“其实你很善良,你知道不管哪家女子嫁给你只怕都是受人摆布,所以新婚那日故意这么做,为的是叫女子和女子家人主动退婚,避免卷入是非丢了性命。”
沈渡板着脸:“那你也不退。”
“我倒是想退,可我还想要我脖子上这颗脑袋,”朱颜手放脖颈处,有些好笑,“当时吓到我的不是那颗头颅,而是你的‘三妄想’,我只感觉我命到头了。”
沈渡眯眸,抬手轻抚朱颜背脊:“你掀开盖头我便认出你了,你就是去掖庭那女子,可你怎么会是朱家六娘?怪也怪你三姐临时私奔,景林没查到你资料只告知我说朱家三娘家里还有两位姐妹。”
便是查其实也查不出朱颜去过掖庭啊,所以结果都一样。
“当时我就决定把你吓退,因我知道你嫁来就是棋子,没有作用了便是死路一条,我只怕自己护不了你周全,可你不知我苦心,‘三妄想’也吓不退你。”
说起来也是,当时朱颜被吓到退婚其实也可以交代过去,可朱颜没被吓到,顶着血腥硬是成了沈夫人。
“你这么说,怪我罗?”
沈渡自然不敢怪,遂转移话题:“说起来,若不是徐昭容,我现今只怕还在掖庭里。”
朱颜摇头:“不,不会的,我一定救你出来。”
沈渡笑:“等你救,是不是要我等到满头白发?那我还怎么跟你成亲?”
这个……
朱颜脸颊泛粉,嘟囔道:“那就结成白发夫妻呗。”
这女人着实可爱啊。
“可我不愿,我不愿白发了才与你相守,我如今只恨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可以早一点与你相守。”
一本正经的人说起情话来格外的叫人脸热,朱颜推他,沈渡抓她手亲了亲:
“当我看见你在案件上表现出色,我就怀疑你说的救我之法便是这个,替我洗冤。”
可朱颜根本不知朝堂诡谲,沈家被灭门牵扯很大,岂是想翻案就翻案的?
“虽知翻案难以登天,可我总想试试。”
沈渡握紧朱颜的手:“我知你此念,愈加想让你退出,即便一辈子不相认,一辈子被你怨恨,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你卷入漩涡,早早身死的好。”
朱颜“扑哧”笑出声来,故意道:“你想得美,我就是想破案,喜欢破案,才不是为你。”
“都一样!”沈渡一点不在意,他如今忧愁的不是这个,“可说到底你还是卷进来了,都是我大意,我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好你,是我贪心了。”
朱颜捧起他脸:“知道自己贪心惹了祸,就好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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