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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水上银灯)


卫衣皮笑肉不笑,口吐莲花道:“我的确手段不光彩,诸位心里难道就无愧於人了,摄政王战死,就真的有那麽简单吗?”
“你这个小人,见识浅薄,只看得眼前利益,哪知这天下安定何其重要?”
“本座当然知道,可那在我心里不重要。”卫衣不屑地冷笑,一句话堵了回去,他可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斗嘴皮子。
“当然,我也知道,诸位都是先帝爷身边倚重的辅臣,哪怕是舍生取义也是正常的。
可你们好好想想,今日我能对你们做的,对其他人自然也行得。”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众人不虞。
“不然呢,那就一炷香的时辰吧,诸位千万要好好回忆啊,本座可不希望出什麽差错。”卫衣关上了窗子,房间里每个人的表情晦暗不明,他们顾忌太多。
“山竹,给几位大人上些茶点,多年未见,应是叙叙旧的。”
“是。”
香糯酥软的糕点,茶香缭绕在房间里,但没有一个人吃喝,房间里一阵沉寂,下属倒好茶水後便退了出去。
“一炷香之後,本座来。”说完,卫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山竹上前来拿了帕子,悉心给督主擦干净衣领处,卫衣摆了摆手,道:“出结果了告诉本座。”
“是。”
卫衣在园子里随意走着,墙角青苔潮湿,卫衣很少来这里,到底是失了当初的味道,也没什麽人气。
“督主,有答复了,不过他们说只告诉督主一人。”
卫衣推门而进,只见五个人坐在一排,看着他的目光冷冷。
“好了,诸位,请说吧。”卫衣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
门窗微闭,只一缕光束穿过门缝,从他的下颌处掠过,落在地上成了光斑,眸色幽暗。
居中的老者垂了垂头,吐出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话和一个名字,卫衣默默记了下来。
“诸位百年之後,定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後悔的。”卫衣微笑着说出这句略带诅咒的话,而後走了出去。
屋子里热闹了起来,有人不甘又愤懑道:“这样就告诉他了?”
“不然还能如何,现如今的卫衣,身後站着的是谁,你们还不晓得吗,不管是哪一位,你我等人的家族都无法抵挡。”老者粗重的喘息着,瞪着浑浊的眼睛,抬起头嘶声道,仿佛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咳嗽了两声,复又低下声去,说:“我们都已经是行将木就的老东西了,可那些孩子还年轻,不能因为我们的固执而一同殉葬。”
花白胡须的老者,目光惨然的摇了摇头,他尚有儿孙年幼,家中亦有举子待科考光耀门楣,不能毁在他手里。
“我等为燕朝尽忠一生,最後还要受这等阉人要挟,不甘心呐。”
卫衣掸了掸衣袍,仰了仰头,才从台阶上缓步下去,靴子踩在树叶上,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近乎冷漠地开口道:“送他们回去吧。”
“是。”
“记住,别让他们透露出去。”卫衣语气异常的风轻云淡,眉眼带笑,只是眼中冷冷的。
他尚且年轻着,比起无力那群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者,有太多的精力,他伸出手,看天空蔚蓝,还有多长的路要走下去。
“属下明白。”山竹了然,随即眸色一暗。
几位老者回到家中後,言游船遇水,中风瘫痪,他们本次出行,就是被卫衣以朝政之事骗出去的。
回到各自府邸,三四日内纷纷暴毙猝死,要不然就是卧床不起,口不能言,尽显灯枯油尽之相。
谁都知道有蹊跷,但没有人敢说什麽,卫衣对这种事一向是的得心应手,他既然能够弄死他们,自然也不会让旁人撬开他们的口。
左淩轩对此表示很不满意,他明明说的都是死讯,竟然还有人活着,这般还有何。
卫衣即刻跪地请罪道:“臣知罪,但臣此举也是为了陛下考虑。”
左淩轩回身看他,问他:“尔此话何解?”
“陛下容禀,”卫衣低垂了头,单膝跪地,恭声答道:“众所周知,这几位老臣乃是先帝爷的心腹,倘若一齐暴毙,必然会引起怀疑,民间多是流言蜚语,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话,怕是会有损陛下的名声。”
左淩轩拊掌赞道:“卫卿言之有理,说来,寡人应当好好抚慰这几位老臣。”
卫衣从善如流地奉承道:“陛下英明。”
“不是寡人英明,而是卫卿你机敏有加啊。”左淩轩垂头盯着他的後颈,三分带笑,意味不明道。
“臣愧不敢当。”卫衣越发的恭敬,不敢造次,眼睛紧盯着地上光滑的镜砖。
左淩轩垂眸看向他,心想,原来这卫衣也不过如此,幼年在皇祖父身边的臣子,如今也跪伏在他的脚下。
摄政王也死掉了,还有什麽,他早已不是当初惶惑不安的稚子,这天下是他的,九五之尊也是他,还差最後一个,他就能够高枕无忧了。
励精图治,德政善修,皇祖父和摄政王能做到的,他就更加可以了,没什麽难得,想及此,左淩轩心情又愉悦起来。
“许久没有去看过皇儿了,桐妃的生辰也将近了,不如去翠羽宫看看。”
忽而又想起了什麽,左淩轩口头一转道:“对,先去一趟皇後那里,宁润,命人去翠羽宫说一声,寡人晚间再过去。”
“是,陛下。”宁润低眉顺眼应道,转头吩咐人去翠羽宫送信。
皇帝似乎在极力避免什麽,甚至命人悄悄往皇後日常服用的膳食里,加了避孕的药材。
只不过被皇後从卢国公府带来的人发现,皇後误以为这药是妃嫔所为,倒是打杀了两个素日里与她不和的妃嫔。
宁润不知道这是为什麽,便与督主说了,卫衣倒是从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
“陛下自此之後,只命太医在其日常饮用的安神汤中加了料。”
卫衣闻言冷然一笑,原来也不是那麽坚固的联盟,处处提防,那麽他到底信任谁呀?
“这个摄政王府的幕僚,怎麽三番五次的给督主送东西。”陆午手里拿到了这个东西,进来对督主道。
“什麽东西?”听到是摄政王府送进来的,卫衣即刻抬起头问道。
“督主您看。”
盒子里是一张素色的银纹云轻笺,是一块红色的方印,银笺角落里的标志是黑色的飞燕,这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看来玄机就在这印鉴痕迹上了。
卫衣些微细看之下,脸色微僵,呼吸噤了一瞬,许久才抬起头,凝重道:“这是前朝玉玺的红印。”
陆午错愕不已,探过头来细看,问道:“可是,玉玺不早就失踪了吗?”
“是呀,早就失踪了,才令人惊诧。”卫衣知道,这就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历经百年,数个王朝。
只不过前朝梁末帝见大势已去,便放火烧毁了朝露宫,而後自刎後,玉玺也随之不见了,先帝爷命人翻遍了整个皇城,不见其踪。
没有传国玉玺,便算不得真正的真龙天子,而这流失的玉玺,也是先帝久久不能释怀的遗憾。
边疆民风尚未开化,穷山恶水,摄政王妃一介弱质女流,去迎自己夫君的遗体还朝,对九五之尊不利的流言,在民间悄悄四散蔓延。
“送口信去摄政王府,就说本座邀贵府萧先生一见,就在那宅子里。”
“是,督主。”
摄政王府自从摄政王妃离开後,府人便已经闭府不出,失去了往日的荣光锦绣,低调的不成样子。
晌午过後,一辆青布小车从摄政王府驶出,七拐八弯转入了一家宅子,从後门进去。
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宅子里的,是个格外年轻的男子,与萧均宁同出一族,唇色淡白,气度儒雅,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袍,白玉腰佩,乌发长眉。
卫衣早早等候於此,极为有礼道:“萧先生,恭迎大驾。”
萧鸣意态温和,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看见卫衣也是淡然不惊,谦逊道:“不敢当,卫督主,久闻大名。”
“先生请进。”两人一前一後进入书房。
萧鸣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牌子,放到卫衣面前,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异常沉重。
他道:“这个,还要借一下卫督主的手,呈递御前。”
“这是?”卫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这黑漆漆的令牌,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乌衣令。”
知道是什麽东西後,卫衣并没有伸手去拿,反而异常谨慎道:“萧先生此为何意?”
这东西献给陛下,自然是好处诸多,但鉴於他与摄政王府的来往,此刻也不得不多了些许小心。
“乌衣骑,自然是要为陛下所有的。”
卫衣拿起令牌,他看向萧鸣,随即收了下来,堂前燕,乌衣令,看来这位萧幕僚很得摄政王夫妇的信任。
萧鸣道:“已然是决胜之期,何不破斧一博。”决胜局,只许胜,不许败。
“在下告辞。”
“对了,听说萧先生与陛下身边的萧大人,是一宗而出。”卫衣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徐浮清淡。
“是呀,可惜我没有六弟的果决。”萧鸣徐徐回头,湛然一笑道。
果决,一个吟风弄月的人,谈得上果决二字?这就很有意思了,卫衣道:“萧氏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萧鸣无意味的笑了笑,萧均宁的存在确实给他添了诸多不便,他们堂兄弟二人,选择了不同的路,自然要面对很多因为对方而起的质疑。
“萧先生慢走。”
卫衣抬眼漠然看向皇城,他忽而心潮澎湃起来,所谓幸也不幸,他不惧怕任何的阴谋诡计。
他从前只觉得不过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当他开始插手其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窥得不过冰山一角。
而今这棋局已经布下,他们这些局中人别无选择,要麽走,要麽死。
卫衣知道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无论是明处的西厂,还是暗中的乌衣骑,都不过是用来巩固皇权的一种手段。
还在等什麽?卫衣不知道他们要蛰伏到什麽时候,也许,现在还不是时机。
卫衣沉了沉气,他等得到那一天。
林怀步步高升,左淩轩很信任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到哪里都带着他,对禄公公和宁润不同程度的冷落下来。
林怀的名字也渐渐为宫人所知,谁都知道,陛下身边有一位英俊神武的林大人行走御前,家世清白,尚未娶妻,总是引人注意的。
青黛看着他,总觉得没有她听说的那麽潇洒,大抵是她熟悉他的时候,林怀还是初入宫廷的侍卫而已。
有点欣然的感触,亲眼看着这个人步步日胜贵,成为小宫女怀春的情郎,青黛怀着一种长辈的心情看着她们。
在此期间,林怀也逐渐摸清楚了卫衣此人底细,这宦官一贯的没什麽好名声,比起贪得无厌的禄公公,更加阴晴不定,他听了传闻倒是很担忧繁缕。
陛下对他一日比一日更加器重,这令林怀很高兴的,宦官当道,本就是国之祸根,他终有一日,能够除掉这些人的。
庄采女生了重病,几天下不来床了,皇後娘娘宫里赏了不少药,那病极为怪异,遍体生了小红疹子,痒痛不止。
太医不方便看,只好招了医女前去,可能是因为桔梗的缘故,庄采女自从那之後对医女都不太待见。
本来就只是个小小医女,自以为有了几分本事就敢算计她,害得她落入这步田地,即使是桔梗已经死掉了,但她心中的憎恨依旧无法消除。
拒绝医女的诊治,只是由身边的宫女描述了症状,再传达给太医,宫女描述的也不甚细致,太医面对暴躁的庄采女,也只敷衍的开了方子。
而庄采女又不愿意吃那苦涩腥臭的汤药,时吃时不吃的,病体缠绵,竟成了个病秧子,身边宫女也渐渐怠慢下来,庄采女气愤不已,又无计可施。
皇後娘娘对其倒是关切有加,姊妹共侍君主,要麽相依相持,要麽反目为仇,如今的境况,诸人也都看清楚了。
这堂姊妹二人,关系也不是那麽的融洽。
皇帝虽然对皇後荣宠有加,但掌管六宫之权,仍有一半握在桐妃手中,皇帝丝毫没有将宫权完全给皇後的意思。
繁缕很少见到卫衣了,他前所未有的忙碌,甚至是早饭都不能在一起吃了,繁缕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人。
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督主都在做什麽,从没有很认真的想过,从第一次遇见就知道,他做得都是杀戮之事,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在左淩轩看来, 卫衣尚且还算是识时务, 便把他当成了一个好使的奴才。
他需要能为他所驱使的下属, 然而东厂显然不是那麽的得力, 锦衣卫在东西两厂的压制下, 更是扶不起的阿斗。
而这掌印太监也并不是全心全意都听他的, 总有些自己的小算盘, 思来想去,竟然也只有卫衣顺手一些了。
卫衣也从善如流,对陛下也算是唯命是从, 颇得盛宠,倒是禄公公不知怎麽的,面对卫衣的频频动作, 一时转了性, 对卫衣虽然仍然只是不冷不淡,却连敌意都没有了。
按说反常即为妖, 但卫衣已经顾不上个禄公公勾心斗角了, 如今的陛下面前, 已经不是单单说两句好听的就能哄骗得了。
更何况, 只要不是傻子, 禄公公这样两面三刀的, 都应该知道不要信任的。
弹劾卫衣的折子依旧是满天飞,倒不是卫衣又办了什麽惹人嫌的事情,而是他手下西厂的存在本身, 就令人忌惮憎恨, 西厂一日不倒,满朝官员就没有一个能够安稳。
左淩轩反而因为西厂的存在有些安心了,便对卫衣下了命令,只管放手去干。
卫衣倒是有些收敛起了之前的张扬与狷狂,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下手只是更加狠厉,抓捕对陛下不忠的人,行为但凡有不检的官员,都会成为西厂番子下手的对象。
他们这样的人,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便会周全到极致。
陛下要找什麽玲珑奇石,卫衣这边笑眯眯地应下,转头便阴沉下脸来,心里骂着尽会出幺蛾子,回了西厂一路吩咐下去。
眼看就要到了日子,却没有丝毫进展,卫衣也不由得焦躁起来,这日陆午带人回来,依旧是毫无音讯。
“滚,没用的废物。”卫衣怒声,转身狠狠一脚踹翻了一个下属,发了狠的吼道:“再找不到,回来本座就剁了你们。”
“是,属下遵命。”陆午等人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他们这些西厂的番子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实质上也是不好过的。
曹子初一进来,就看见他大发脾气的样子,心里啧啧叹道,这太监就是阴晴不定,自己不高兴谁都别想好过。
“怎麽,下官来的不巧,卫督主这是怎麽了?”曹子初清咳一声,卫衣这才注意到他。
“曹大人怎麽来了?”
卫衣转过头来看他,神情立刻一转,雷霆化春风,并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情绪失控的样子,在外人面前还是要保持冷静淡然的。
曹子初显然没那麽有眼色,径直答道:“没什麽,就是来看看卫督主的威风,咳,顺带也是有求於卫督主。”
“哼,你们顺天府一帮窝囊废,除了会断断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耍一耍嘴皮子还会干什麽。”卫衣讥笑道,说话很是不客气,从来不是肯在嘴皮子上饶人的。
曹子初嘿嘿一笑,被他这麽讥讽也不恼怒,几年前溧阳郡主被掳走,毫无头绪的时候正是卫衣给他们提供的线索,也算是搭上了两三分的交情。
“有什麽话快说。”
曹子初虽然身为文官,一贯的看不上他们这些阉党,但他素来很会做人,卫衣也很肯给他两分薄面,这若是别人,卫衣直接一脚踢出去了。
他自行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小太监来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曹子初此时并不卖关子,拱手直言道:“我知卫督主近来正在为寻找天下奇石之事而烦恼,故来请卫督主行个方便,我自然也会帮帮阁下的。”
“你说的,和本座手上这件事有什麽关系?”卫衣饮了一口茶水,随手放下杯子,不耐道。
“咳,卫督主,您只要解决了我所说的这件事,您现在手头上的麻烦,便会迎刃而解了,而且,日後这说起来,其中也有您的功劳不是。”
曹子初知道,卫衣不是那麽容易听从别人安排的人,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来此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益。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求本座帮你办事。”卫衣一点面子不给,直截了当地说。
曹子初干笑了两声,眨了眨眼道:“咳,卫督主,您别这麽说啊,现在您帮我就是帮您自己。再而言之,那位知道了,日後也念着您的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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