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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水上银灯)


半夏坐在凳子上,仰着头问她:“姐姐,你可有话,要告诉林大哥什麽吗?”
“有。”繁缕沉重的点了点头,眉间凝着愁绪万千,闭了闭眼,低声道:“你就说,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无他日。”
“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无他日。”
半夏接过繁缕给他的糖食,一把兜在衣袋里,低声复述了一遍繁缕的话,自己都觉得太简单,又问了一遍道:“繁缕姐姐,只这样就行了吗?”
繁缕摸摸他的头,说:“嗯,你去吧,林大哥不会生气的。”
半夏抿嘴笑了笑,还好温柔的繁缕姐姐还是温柔的,不像林大哥,说变脸就变脸,不过还是有点担心他。
“那繁缕姐姐,我走了。”
林怀坐在偏僻处的梧桐树下,他低头捂着脸,却不是在哭,只是难受,头一次这麽深刻的喜欢一个姑娘,就生生被断了,他却什麽都不能做,连见她一面都不成。
半夏蹦蹦跳跳的来到林怀身边,摸着兜里的糖食,笑嘻嘻地叫他:“林大哥,我回来了。”
林怀一把拽住半夏,目光炙热认真的问他:“半夏,她说什麽了?”
半夏挠了挠头,迷糊道:“也没有什麽,繁缕姐姐就说,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无他日。”
林怀怔了怔,又苦笑一下,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何必矫情,只是下意识轻声自语道:“她真的这麽说?”
“自然是真的,繁缕姐姐说,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无他日。”半夏一听他不信,可是被踩到尾巴了。
顿时跳脚,仗着自己记忆力好,又口齿清楚的,朗声重复了一遍,一刀又一刀紮在林怀的心里。
林怀心里更是闷闷的疼,又压抑的要命,他要不要先揍这小子一顿再伤情。
接着呼吸沉了沉,压下气去,半夏在旁撑膝弯腰看着他,追问道:“林大哥,你和繁缕姐姐吵架了吗?”
“没有,”林怀摇了摇头,要是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他拉过半夏,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半夏,以後,不用再传话了,也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
半夏很奇怪,林大哥的语气很郑重,像是在发誓一样。
“哦,好吧。”半夏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有些贪吃,但他知道什麽该问,什麽不该问。
“去吧,半夏,杨公公该找你了。”
林怀把身边的一包糕点递给半夏,让他拿回去,想了想,把另一份青布包也给了半夏。
半夏有些奇怪,只觉得林大哥真的是和繁缕姐姐吵架了,连好吃的都不给繁缕姐姐了。
他拿着青布包脚步迟疑,问道:“林大哥,这个?”
“没事,半夏拿着吧,反正,也送不出去了。”林怀推了推他,让他赶紧回去。
“那我走了,林大哥。”
“啊!”等半夏走後,林怀才恨恨的锤树泄愤,一拳打得树干上留下了痕迹。
他抱着头吼叫一声,此时才知自己这般渺小,没有一点办法去帮她,他不论为了什麽,都是要往上爬的。
唯有站在高处,才能轻而易举得道想要的一切,守护好自己的一切。
繁缕正在房间里盯着医书发呆,即便成了对食,她也还是一样要轮值的,突然有人“笃笃”敲了敲门。
“桔梗,你怎麽来了?”繁缕声音低低的,看见桔梗还是笑脸相迎,请了她进来,招呼道:“快进来,大热天的别站在外面。”
“我给你倒杯茶去。”繁缕收拾了桌上的书,强打起精神,给桔梗泡了师父给的白菊花茶,往里面加了点蔗糖,甜丝丝的,又清香好看。
桔梗脸上僵僵的,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最终开了口:“繁缕,我有话想和你说。”
“怎麽了,说什麽呀?”繁缕微微偏着头,神情淡淡的,目无神采,桔梗知道这段时日她有多难过,也必定夜不能寐。
桔梗抿了一口茶水,眼睛红红的,半晌才咬着唇道:“繁缕,日後无论如何,无论你我怎样,我们都是最好的姐妹对不对?”
“对呀。”
“那就好,那就好。”桔梗注视着她,唇角溢出一丝笑来,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
“桔梗,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事的,真的挺好的。”繁缕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回应她。
桔梗握住她的手,再张口,嗓音已经变得哽咽,啜泣道:“繁缕,那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可第一年进宫的时候,栀子都说过,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你日後可怎麽办。”
桔梗的手也冰凉凉的,繁缕想起刚进宫的时候她被罚,桔梗偷偷来给她送热糖水馒头,还帮她暖手,此时这样凉,也被吓坏了吧。
她愈发温柔道:“桔梗,我没事的。”
“繁缕。”桔梗低着头,轻轻呢喃一声。
“就像紫苏姐姐说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繁缕安慰着她,也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桔梗,真是个脆弱的心性呀,幸而遭遇这一切的不是她。

第20章 离间
廊下二人同行, 禄公公在太後皇帝面前一向佝偻惯了脊背, 此时想直起来, 又慢慢不自觉的弯了下去。
卫衣一撩衣袍, 走过去含笑道:“禄公公这是怎麽了,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这样来见圣驾可不好。”
看见对手精神奕奕, 禄公公恨不得上前撕了他这张脸,声音阴沉的能滴水,抬起浑浊的老眼, 森然警告道:
“卫督主,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禄公公这些日子可谓是焦头烂额,偏生卫衣一身喜庆的到他面前来, 声势张扬的办了喜事, 到他跟前来显摆。
“不知本座哪里过分了,还请禄公公明示一二才对。”卫衣一贯的伶牙俐齿, 微眯了褐色的眸子, 对着禄公公故作不解的拱了拱手。
“再说了, 究竟是谁太过分, 禄公公自己比谁都清楚, 哼, 自己无能就不太怪别人。”
禄公公有口无理,他无可指责,只能咬牙切齿道:“你……卫衣, 你做了什麽你心里清楚。”
卫衣甚为随意的拱了拱手, 凉凉道:“本座不清楚,还请禄公公明示一二才是。”
听他一再狡辩,禄公公张大了嘴,压低了声音道:“你敢说,溪峡谷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敢说与你无关?”
“哦,原来是溪峡谷啊!”瞬间廊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卫衣高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目光悄悄的落到了两人的身上。
禄公公手忙脚乱的上前捂住卫衣的嘴,横了一眼他,气急败坏的回头吼道:“看什麽看,老实做自己的活去,敢乱嚼什麽舌头根子,把你们都拉出去打死。”
闻言,四下的人都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什麽都没听见的样子,禄公公可不是瞎说的,多少小太监就因为他看着不顺意,都拖出去打死了。
卫衣轻佻眉眼,扒下禄公公的手,禄公公红着眼睛,朝他低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卫衣笑着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在禄公公眼里像是呲牙咧嘴的野兽。
“哦,那也请禄公公的嘴巴日後闭严实些,免得日後我西厂又查出什麽了不得的东西来,揭了您的老底,就别怪本座不顾同僚的情谊了。”
禄公公心里破口大骂,谁与这种人有同僚情谊,真是小人得志。
不过是爬上了西厂督主的位置,就自觉高人一等了。
“你瞧,其实这不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吗?”卫衣神情无辜,很委屈的样子,好似他何其无辜哀哉。
“卫衣,咱们走着瞧,看谁的手腕硬。”禄公公恨色颇深道。
卫衣含笑道:“禄公公,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其实有一点很奇怪,禄公公无缘无故非得要招惹卫衣做什麽,惹毛了卫衣,这分明於他无半点好处。
除非,卫衣有何地方威胁到了他。
那麽,这般想,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禄公公唯一能和他争的地方,就是在陛下面前的地位颜面而已,可卫衣执掌西厂职权,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走动。
只有禄公公和宁润二人在陛下身边贴身侍奉,可宁润也一向是陛下的玩伴,而不是管事。
卫衣百思不得其解,禄公公平白无故怎麽想起对付他来了呢,这个老家夥虽然贪婪无厌,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般与他硬碰硬的杠上,可不太妙。
和繁缕的事情,卫衣不想搞的兴师动众,不过都是借机送礼攀关系罢了,私下里更多的就是流言蜚语,他可不是隐忍不发的人。
御书房内
禄公公正笑嘻嘻地说:“陛下有所不知,民间成婚比之宫中册立嫔妃,别有一番风趣。”
“哦,这怎麽说?”
皇宫是天底下最雄伟富贵的地方,左淩轩却始终没有走出过这里,他正是对什麽都好奇的时候。
很快,禄公公就手舞足蹈的,热烈的向面前的皇帝陛下,介绍起来民间如何举办婚事,如何的热闹:
“民间若是成婚,新娘子要被哥哥背进轿子,然後开始放鞭炮,漫天红纸,新郎官要撒糖撒钱给路人,路人可以故意截路要讨喜钱,这去新娘家的路,和回新郎家的路不能走同一条。
等到了新郎家,新娘子要和新郎牵着红绸带,迈火盆,过马鞍,寓意红红火火,平平安安,吉时一到,拜天地。
入了洞房用秤杆揭红盖头,说的是称心如意。後面还可以闹洞房。”禄公公故意说的十分热闹,勾着左淩轩的玩心大起。
最後,他带着一丝恶意,蛊惑道:“哎,对了,这不是巧了吗,卫督主不是正好有了个对食吗,陛下想看的话,不用出宫,可是近在眼前。”
“竟然这麽有趣热闹,寡人还没有看过,不过,卫卿似乎没有办喜事的意思。”
左淩轩有些心动,可他又有些惧卫衣的,垂下眼,唉声叹气道。
他知道,卫衣这个人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实则对他没有一丝臣服之心。
禄公公新换上一杯茶水给陛下,笑嗬嗬道:“卫大人这是不好意思,陛下是金口玉言,您一下口谕不就行了吗。
再说了,办喜事是好事,讨个好彩头,卫大人怎麽可能不愿意?”
小皇帝一听十分有道理,撂下手中的朱毫笔,兴致勃勃道:“快快去叫卫衣来,寡人有事找他。”
出了御书房,禄公公吩咐了人去教卫衣前来,转头紮进了茶水房,一个面色微黄的小太监弓着腰走了进来,给禄公公端了茶水,自己过去给他捶背揉肩,一边不解问道:
“干爹,为何您要一直针对卫督主,这样岂不是对您不利,您以前不是说,对这个人,能绕着走绝不招惹的吗?”
而此时,槅扇後的宁润才准备离开,就听见这麽一句问话,抿了抿唇,眸光微闪,重新缩回了角落里听着。
禄公公提起卫衣就不痛快,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由人伺候着,冷哼道:
“你懂个鬼,对,揉揉这里,小子,干爹告诉你,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因为我与他平分秋色,陛下的心不偏不倚,我才放任他整日里胡说八道。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那狗东西竟然想抢了陛下的恩宠,在太後娘娘面前献媚,让陛下给他说好话,怎麽不去死呢。
哼,他也不想想爷爷我,在太後面前侍奉了多少年,他这等下三滥也敢宵想,啊呸。”
正跪在他跟前捶腿的小太监,当即被啐了一头一脸,还一脸带笑的谄媚道:“干爹深谋远虑,实非儿子能及的,原来是怎麽着啊,这就不怪干爹要教他怎麽做人了……”
宁润心中明了,原来症结在这里,他要赶紧告诉师父,师父是什麽样的人,他还是了解一二的,禄公公所说的这些,十有八九都是谎话。
卢太後在督主眼里根本算不得什麽,深宫妇孺,连带着小皇帝才是一对孤儿寡母罢了,有什麽可讨好的。
此时,卫衣已经来到了御书房,他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禄公公暗地里阴了一把,只是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听着小皇帝坐在上面说话。
左淩轩坐在书案後,一脸天真无邪,雀跃的道:“卫卿不如在宫里举行个婚宴,寡人还没见过婚宴是什麽样子呢,听说新娘子要凤冠霞帔,坐轿子,迈火盆,比宫里有趣多了。”
卫衣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袖着手,面向陛下时唇角又含了笑,直言不讳道:“宫中册立嫔妃数位,比民间好看许多。”
“那有什麽意思,不过一群木头桩子,与妾有何异,自然要等溧阳妹妹进宫才好看。”左淩轩提起溧阳郡主,便有些兴高采烈,不知所言了。
册封皇後的大典与皇帝登基的重要性如出一辙,隆重不可懈怠,皇後与皇帝名义上是同等的,虽然手中权力并没有皇帝的那麽大。
卫衣眉尖微挑,小皇帝当真口无遮拦,毕竟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般不仅会引得後宫动荡,对溧阳郡主也是有害无益。
似乎发现自己说跑题了,左淩轩无意与卫衣在这里打太极,急不可耐的皱了皱眉,直接拍板定案,下了口谕道:
“就这样定了,你和那个宫女在宫里办喜事,寡人要亲自过去看。”
皇帝毕竟是皇帝,玩心起了,他们做奴才的就得从命。
“卫衣遵命。”
卫衣自始至终眉眼含笑,没有丝毫的不情愿,若是宁润在,他就知道,督主此时心里估计说的是,滚你娘的。
小皇帝听到这四个字,总算是心满意足了,挥了挥手,让卫衣退下。
好不容易等卫衣从御书房里出来,宁润早早等候在一旁,谁知禄公公突然挤了上前,一把握住卫衣的手腕。
眉开眼笑地道喜:“恭喜恭喜,卫公公大婚咱家一定到,给卫大人备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卫衣还没有说陛下的吩咐,禄公公就一张嘴说了出来,此时再不知道是谁挑唆的,卫衣就真的是个傻的了。
他翻转撤出了手腕,面无表情的掸了掸袖子,冷冷道:“那禄公公可一定不要忘了。”说完,拔腿就走,扔下禄公公一干人等。
禄公公此时却不生气,一脸的春风得意,这陛下亲口御赐的婚事,对其他人说是一种天大的荣誉,可对太监来说,真是无异於扒下裤子的羞辱。
宁润见师父走了,禄公公又要进去献殷勤了,他急忙追了上去,叫住了师父,把刚才在茶水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个挑拨离间计。”蓦然,卫衣吐出这麽一句,神情有些诡异莫测。
宁润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挑拨离间了?
而後,卫衣出乎意料的一笑,对他淡然道:“禄公公的脑袋坏了,咱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宁润鼓着嘴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脑袋坏了,何必与师父做对,谁也抢不了谁的位置。
太後跟前的福公公才是真正的聪明,面上不争不抢,一副忠厚的面容,说起话来也不似禄公公一般尖酸刻薄,怪道一跃成为了卢太後面前的第一大红人。
倒是禄公公,真真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无怪乎这麽多年,总被福公公牢牢的踩在脚底下。
卫衣已经清楚了所有的前因後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中间的小皇帝设计的。
真是不简单,不愧是皇家的孩子。
总的来说,小皇帝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在禄公公面前多多夸赞卫衣,甚至装作不经意间向太後举荐,不,连举荐都不用,只要说一句,卫衣不错。
面对儿子兼皇帝的话,而太後的神情必然是要和颜悦色的应一声,的确不错。
禄公公在宫中沉浮多年,靠这一份危机感走到今日,挣得一席之地,听闻此言必然会受到刺激,以为卫衣有意献了殷勤,要顶替自己在皇帝面前第一总管的位置。
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对禄公公来说,无异於灭顶之灾。
然後他定会向陛下进谗言,而陛下只需要装作无辜的样子,被他挑唆着做各种事情,再让卫衣看出是禄公公的主意,就成功的挑拨离间了。
而他非要卫衣声势浩大的娶妻,这件事卫衣多半会怪在禄公公身上,更会和禄公公相互撕咬陷害。
而那不知世事的陛下,卫衣自然不会记恨,便是记恨了也无用。
宁润听完师父的推断,连声喟叹:“这位长大了也不简单。”
而今这还只是个连宫门都没怎麽出过的少年,就有此般厉害心机,日後可是不得了。
卫衣忽然想起来什麽,恍然叹道:“摄政王的话,倒也说的不错。”
“师父,摄政王说的什麽?”
宁润有些好奇,他还是很信服这位手腕铁血的摄政王的。
宁润跟在陛下身边,时常能见到摄政王来教授陛下课业,态度也一如寻常长辈般,威严可敬,看不出喜憎。
卫衣抚弄着衣袖,微笑着,重复当初摄政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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