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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岁(水上银灯)


尤其是昨晚的事情,繁缕吓得不轻,她听说过有些太监贪图女色,会有一些令人发指的怪癖,繁缕夜里听大家聊天的时候也吓得不清,是以那晚虽然故作淡然,实际上倘若真的受了侮辱,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
幸而,幸而没有。
两人吃完饭後,时辰还早,外面天气尚且清凉,卫衣站起来道:“走吧,带你看看这里,以後你就住在这里了。”
“啊?噢,好。”繁缕讶然,但还是站了起来跟在他身边,此时才发现繁缕的个子才到他的肩膀处,卫衣忽然问道:“早膳如何?”
繁缕怔了一下,微笑答道:“尚好,青团很好吃。”
卫衣看了她一眼,点头“噢”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唇角微翘,清淡道:“的确不错。”那也是他爱吃的东西。
一边走,卫衣一边语气清淡平和的,和她说这里的一切,甚至带着一点得意的语气,与她说各色海棠如何,原来这里不止有西府海棠,还有垂丝、木瓜、贴梗海棠。
繁缕对他这样的客气有礼十分惊讶,倒不像是昨夜那个喜怒无常的督主了,很像是她来做客的。
“不要再往里去,否则後果自负。”卫衣站在黑色大门外,严肃的警告她。
这里面便是天牢,繁缕知道,她此刻甚至隐隐听见有人的哀鸣惨叫声传出,她仰起头,看见乌黑的门上的神兽狴犴,威严凛凛,仿佛是这天地公道的严明者。
“知道了。”繁缕看着他,她想,从今日往後,她就是卫衣的夫人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可是,想要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东西,是不是该抛弃了。
“走吧,带你看看其他地方。”卫衣亲自带着她走过了一些地方,告诉她那里可以进去,那里不可以靠近一步,繁缕都乖乖应承下来。
回到了她与卫衣所居住的地方,本应该是两所院落的,中间墙被破开打成了月洞门,左边就是卫衣居住的地方,她这边的院门被封上了。所以说,她若是要出门,需通过卫衣的院子,才能出去。
卫衣温言道:“你若有什麽不喜欢的,就命他们改,不必客气。”
繁缕只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荚清香,有点清苦的味道,并没有平常阉人身上的酸腐气味,她看着墙上新凿出的月洞门,被满墙绿萝掩映其下,微微点头:“多谢大人,我知道了。”
这时候太阳高升了起来,卫衣不喜欢热,便让她可以回去了,繁缕往外走,此时陆午正好进来,迎面而来,对她一拱手道:“见过夫人。”
“啊,嗯嗯。”繁缕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赶紧低头走了出去,回自己的院子去。
而跟着後面小欢子听见陆午的声音,才发觉自己似乎叫错了称呼,当即改正自己的错误,到繁缕面前殷勤道:“以後夫人有什麽要吩咐的,就叫小的一声。”
“嗯,知道了。”繁缕越发的尴尬,敷衍的应了一声,急忙进入到房间里躲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比繁缕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她每日就是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逍遥度日,卫衣从不踏入这里一步。
摄政王每七日进宫一次,亲自检查小皇帝的课业,若是没有完成,禄公公和宁润一等人都要挨板子,卫衣似乎与摄政王的关系不错,因为每到摄政王进宫的时候,卫衣都不在西厂。
卫衣除了早饭以外,其实很少有与繁缕打照面的机会,繁缕在房间里窝了几天後,後天才是她轮值的日子,不过她今天想回去看看她们。
很顺利的,繁缕就离开西厂了,只是小欢子叮嘱她早些回来吃午饭,因为督主今天要回西厂审讯犯人,所以中午回来吃饭,近日繁缕同卫衣一起用饭成了惯例。
此时的卫衣正御书房陪着陛下念书,当然,这不是他的本职,可无论是禄公公还是宁润,都不是能让陛下乖乖念书的人。
从上次小皇帝斥庄嫔厨艺不精後,就再也没有人给陛下送过羹汤了,陛下没有宠幸太多妃嫔,宫里也就一个庄嫔,和一个桐嫔得过宠幸罢了,一来他年纪尚小,还要学习许多功课。
二来太後觉得那些女子皆不是自己氏族的人,自然有心防范,反正皇帝也不用急着绵延皇嗣。
卫衣日日也不过陪小皇帝在御书房待着,批改一些没用的奏折,不过是个傀儡小皇帝,只消一些小玩意便能引得他玩物丧志,卫衣没有这个兴致。
做皇帝的倒是比他们这些做太监的还要辛苦,即便是傀儡也要做出个勤奋样子,不然还有被那些太傅说教,告到太後那里去,然後被太後说完,再被摄政王训戒。
回到女医馆,看到熟悉的一切很安心,院子里的两棵黄角树还是郁郁葱葱,廊下有被扫过的痕迹,繁缕扬唇一笑,到窗子下清声唤道:“栀子,我回来了。”
繁缕,繁缕的声音,是繁缕回来了?
栀子在屋子里听见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注入身体,瞬间精神起来,几乎是飞奔出来,看清了院子里的人一把搂住她,一面喜极而泣,一面嘴里欢喜的叫嚷着:“繁缕,繁缕,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栀子正在值房当班,今日该她和另一位医女轮值,那位医女被人请了出去,只留栀子一个人在这里。
对於栀子的激动,繁缕还是很感动的,毕竟能真心为她悲喜的人不多,鼻涕眼泪蹭了她一身的,平生栀子更是头一个。
等两人分别激动完了,栀子打发了门房去清秋院传信告诉紫苏,说繁缕回来了,让她赶紧过来,然後请繁缕近屋子里坐着,攥着繁缕的手不肯放。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最後,繁缕笑着问道:“栀子,桔梗怎麽样了啊,是不是很想我?”她出嫁那天,桔梗哭得很伤心。
“桔梗她,繁缕,你还记得庄嫔娘娘吗?”不知怎麽回事,栀子的神情有些怪异,吞吞吐吐的,没有回答繁缕的话,反而问起了她庄嫔。
“记得,怎麽突然提起她?”繁缕张了张嘴,庄嫔,桔梗,她突然脸色一变,骇然失色,难看的问道:“难不成桔梗得罪了庄嫔娘娘?”
桔梗那样的性子,若真的得罪了庄嫔娘娘,真的是死路一条。
栀子急忙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繁缕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瘪了瘪嘴,埋怨道:“你可吓到我了,究竟怎麽了。”
“繁缕你不知道,从你走後不多日,桔梗不知怎麽和庄嫔走到一块去了,日前庄嫔荣宠,次日桔梗就被叫走去庄嫔娘娘宫中侍奉了,大家都说是桔梗讨好了庄嫔娘娘的。”
栀子倒了一杯茶递给繁缕,才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语气里又含着一些愤懑之情,明明大家都知道,上次就是庄嫔才害的紫苏姐姐和繁缕被打个半死,桔梗竟然还去投靠这种人。
“啊?”繁缕倒是没有想到,她一直都知道桔梗比她们都更努力,而且她也值得往上爬。
她沉默了一会,眉眼微蹙,摩挲着手中的青花茶杯,柔了声气缓缓道:“这是桔梗的选择,你我都无可指摘。”桔梗前些日子一直怪怪的,可那时的繁缕被赐婚之事搞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也没有多多询问过,毕竟再惨也惨不过她了。
其实从那次桔梗见过家人之後,她就一直情绪很低落,繁缕自己当时紧张在和林怀的见面中,只单纯的以为桔梗是因为想家了。
可是很奇怪,大大咧咧的栀子进宫之时倒是偶尔哭过几场,她更是许多次午夜梦回,梦见娘亲偷偷的哭过。
只有桔梗,近两年鲜少提起家人,有些事单独说并不奇怪,可一旦串联在一起,就显得比较古怪了,桔梗进宫时表现的还不是这样,这究竟是为何?
“我只是觉得,宫里那麽多的贵人娘娘,她偏偏去找这个庄嫔娘娘,分明就不好走。”栀子想说庄嫔明显就是条死路,如今看不出来,可明眼人都知道,皇帝陛下不喜欢庄嫔。
她想了想,又道:“哪怕是桐嫔娘娘,也好一些。”桐嫔最近正蒙盛宠,听说性子又是温柔如水的,怎麽看也比不受宠的庄嫔娘娘更受宠吧。
“大概是因为庄嫔娘娘家世好吧。”毕竟庄嫔娘娘身後有太後娘娘呢,繁缕嘴上说的淡然,心里却还是担心起来,桔梗的选择在她看来非常不明智。
通过她和紫苏姐姐上次被被庄嫔笞刑,难道桔梗不知道庄嫔并非明主吗?莽撞冲动,即使繁缕只是一个宫女,但入宫三年之久,她也明白无论是宫妃,还是她们这些宫人,最不可取的就是莽撞骄横。
桐嫔也好,庄嫔也罢,不过都是她们选择的一条路,个中曲折苦楚不必多说,只没有想到,桔梗选择了一条更为艰辛的路,庄嫔好时她自然也好,可若庄嫔不好,她便也会跟着跌落深渊,万劫不复。
“人各有志,若是桔梗能以此飞黄腾达,也未嚐不可。”繁缕对於庄嫔还是心怀芥蒂的,毕竟那一次差点让人要了她的命,桔梗的选择,没人可以更改不是。
听说了桔梗的事情後,繁缕虽然有心让栀子高兴,但终究也被此事影响了情绪,心中略有不快。
说到这里,二人沉默许多,栀子握住繁缕的手歉意道:“是我的不是,你好心回来看我,我还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栀子,你想什麽呢,这事我早晚也会知道,至於桔梗,只能希望她能如愿以偿吧。”繁缕心中五味杂陈,庄嫔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愿桔梗好运吧。
贵人身边的日子,也不是那麽好过的。
紫苏姐姐听说她回来,便扔下徒弟跑了过来,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繁缕可从来没见过她这莽莽撞撞的样子,西厂的消息封锁严密,而她们又接触不到西厂的人,自然也打听不到繁缕的消息。
此时真真切切的看到繁缕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拉着她一同坐下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热泪盈眶,又问道:“繁缕,他没对你做什麽吧?”
“啊,没有啊。”繁缕神情自然,心里回忆起那夜的举动,从和卫衣这几日的相处看来,不过是偶然罢了。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督主和我不住在一个院子,平日里也很少见到他,紫苏姐姐,你放心吧,我一点事都没有,怎麽才离开几天,姐姐你就变得这麽婆婆妈妈的了。”说着,繁缕故作笑嘻嘻的,可是天知道,她开始的时候是怎麽担惊受怕,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紫苏看她不像受苦的样子,才拧了拧她的脸,嗔怪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吗,你这个小丫头,还这样笑话我。”

第23章 桐嫔
桔梗临走之前找过她, 她就站在门口, 没进来, 语气淡淡的, 稍端着下颚, 神情很微妙的, 对她说:
“紫苏姐姐, 若非是你得罪了庄嫔,繁缕也许就不会被西厂督主看上,更不可能如今入了那虎穴狼窝, 音信不知。”
她想解释,却无从说起,看着桔梗就想起了繁缕, 桔梗看了看外面, 淡淡道:“日後,就这样了。”
紫苏没办法对繁缕说这些话, 她觉得是自己的错, 都是她惹出来的祸, 最後却要繁缕去承担所谓的後果。
她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自责愧疚缠绕着她, 日夜不休, 此时看到繁缕还好好的,她仍然不敢放松。
桔梗的这些话,在她的心里起到了作用。
繁缕不知道她走後的清秋院里发生了什麽, 比往时更加暗流涌动, 随着繁缕与桔梗的离开,莫名的,气氛都低迷压抑了许多。
也许,她们已经开始意识到,女医馆从未真正的安然过。
风云将起,人人自危。
紫苏低垂下眼睛,掩下满目愧疚,再抬头来,已经换上笑颜如常道:“繁缕,今天中午要不要留在这里用饭?”
“不用了,督主今天中午回去,我不能久留了。”
繁缕想起来出门前小欢子的话,她不知道督主从前怎麽样,只是一般他在西厂,他们都是一起用饭的。
栀子撂下笔,眉眼带了失望的神色,语气可惜道:“啊,这样啊,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对了,师父若是回来了,劳烦你们帮我劝慰一声,我也没有办法了。”繁缕弯了弯唇,又想起一件事情了,连忙叮嘱了她们。
“你放心吧,许医女那里我们都会说的,你照顾好自己就是。”
繁缕看了看时辰,最後才依依不舍的同她们告别。
离开女医馆,她也想留在这里吃饭,现在才发现,想再像从前那样一起吃饭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她们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从女医馆里出来,繁缕走了一半,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应是哪位娘娘。
抬头看,繁缕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芙蓉面,金步摇,身边眼熟的宫女。
这迎面而来的女人,正是之前得罪过的庄嫔娘娘,她对这位娘娘可是记忆犹新呐,一位脾气大的贵人。
繁缕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怎麽又碰上这个庄嫔娘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眼看着一行人到了跟前,繁缕侧身避让,低头行礼道:
“奴婢见过庄嫔娘娘。”
庄嫔近几日火气颇大,走过来见了她觉得眼熟,停住了脚步,又仔细审视了一遍,看了好一会才看出来,嗬然冷笑道:
“嗬,又是你这个贱婢,真没想到,一帮奴才而已,仗着主子施舍的宠爱也敢作威作福,真是一帮贱奴才。”
繁缕躬身而立,最後几句便听明白了,这是在指桑骂槐罢了,从卫衣身上迁怒於她。
庄嫔如何能不恨卫衣此人,一个阉人,也敢在她面前装腔作势,害得她被叔父好一顿说教。
“姐姐怎在此说教,天气如此炎热,可别晒坏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温雅端庄,清淩淩的如同一股清泉解救了繁缕,想来她运气还是不错的。
繁缕心中默默祈求,上天大发慈悲,且救救她这次吧。
庄嫔头也不回的嗬斥道:“我的事,你不要管。”
大概是听到了繁缕的哀求,那声音的主人并不畏惧庄嫔,反而一步步上前,繁缕略抬了抬眼,看见迎面从另一条小径走来的蓝衣宫妃。
同样被两个宫女簇拥着,只见那清丽女子略施粉黛,水蓝暗纹宫裙上绣着几簇摇曳莲花,衣着打扮甚为素雅,长发挽起坠马髻,肤白如新剥鲜菱,双眉修长,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张脸秀丽绝俗。
面对庄嫔的逼视,她粉面含笑,轻声细语道:“姐姐这是怎麽了,何必为了这麽一个婢子发这麽大的火。”
“怎麽又是你,莫不成妹妹识得这贱婢?”庄嫔的脸色发青,她看见桐嫔就忍不住面皮发紧,她这几日不知倒了什麽霉,处处能看见桐嫔。
“自然不识得,夏日酷暑,姐姐别气坏了身子,何必与一介小小医女计较。再说,此事若让她人知晓了,必然要无中生有,说姐姐小肚鸡肠了。”桐嫔言语轻柔,仿若清风,听得人心头极为舒服。
同为嫔位,桐嫔却要比庄嫔得人心的多了,可见其前程不小,为人处世之道也较庄嫔好上许多。
庄嫔听此言也意识到了,冷哼一声道:“哼,一个小小奴婢罢了,本宫怎麽可能同她置气。”
“对了,不知太後娘娘吩咐姐姐抄的佛经,如今可写完了?”桐嫔手拈锦帕,故作无意的问道。
庄嫔一惊,想起来就快到了期限,她在这宫里谁都不怕,唯独怕太後娘娘,这是她在宫里唯一的依靠啊。
“妹妹在这好好赏花吧,姐姐不奉陪了。”庄嫔果然不是桐嫔的对手,一句两句便败下阵来,急匆匆的回去抄佛经了。
看着庄嫔已经离开,繁缕才诚挚地对桐嫔道谢:“奴婢见过桐嫔娘娘,多谢娘娘恩德。”
“起来吧,庄嫔不过性子急了些,这点小事,无须挂怀。”桐嫔看着她,略含怜善之意道,说完,并不多停留,扶着侍女的手转头就走了。
碧秀跟在主子身边,繁缕目送主仆二人离开,碧秀一边扶着自家娘娘,一边低声道:“这位庄嫔娘娘,可比传闻里骄横多了,连西厂的人竟然都不放在眼里。”
在宫外的时候,人人都说庄嫔温婉娴静,名声好的不得了。
等入宫选秀的日子里,才从宫人口中知道,和宫外所言根本就是两回事。
闻言,桐嫔微微一笑,传闻这种东西,谁传自家女儿不说好的呀。
她明眸微转,拂袖笑道:“她不把卫衣当回事,是因为她身後有卢国公府和太後娘娘,你家娘娘我,除了陛下的垂怜,在这宫里无依无靠的,她自然是要高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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