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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靳砚北不讲话,眸色沉沉的盯着她。
她懒得跟他耗,准备起身去看看炉里的红薯烤好了没,与此同时,路口红绿灯交替,两辆高调到想忽视都难的车子头接尾的刹停在路边,鸣响出刺耳醒目的摩擦声。
黑红西尔贝的窗子摇下,身穿单薄黑睡衣的叶延坷单臂搭方向盘,压身侧头朝他们吹了道抑扬顿挫的口哨,眸染谑色:
“oho,大半夜在马路边调情,小两口还玩挺花。”
白色巴博斯内传来姜亦爽朗娇韵的笑声。
屠杳的眼底燃起惊喜的火光。
她动作迅速的将仍未有人应答的打车呼叫取消,膝盖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绕过靳砚北一路小跑至巴博斯的副驾,拉开门,一腿曲蹬在距地面有些高的脚踏上,肌肤亮白,茶发飞扬,她想起什么来,握着车门向后转身,娇俏道,“阿姨,那两个烤红薯你留着吃吧,钱他付。”
枪栓声响,副驾门碰,巴博斯率先提速,冲了出去。
只留俩男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姜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变道,有束路灯的光从她右方闪过,短暂却明亮的划亮她跟叶延坷情侣的白色睡衣与全妆的脸庞,她储物格里的加湿器随着内饰彩线变更颜色,carplay唱响缱绻呢喃的《fallin’》,她趁看向右侧倒车镜的间隙瞥了眼瘫靠在副驾里满身野蛮匪气、一言不发吃橘子的屠杳,了然于胸。
笑问道,“闹别扭了?”
“他犯贱。”
屠杳没好气的吐槽了句,鼻尖忽而嗅到些油腻腻的味道,不禁转为好奇,“你俩这是去哪儿玩了?”
“突然有点想吃火锅,拉他去海底捞用了用那个69折。”
“怪不得,一身味儿。”
“有吗?感觉还好啊,”姜亦单手握方向盘,一手扯起领口闻了闻,“你回哪儿?”
“你回希尔顿还是?”
“希尔顿。”
“那你把我放剧组吧,我东西都还在那边。”
“行。”
姜亦点点头,凭借记忆中的路线拐上高架。
橘光与黑火交替映入眼帘,车子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稳稳前行,屠杳撕下一片橘子瓣,举到姜亦唇前,姜亦张口含住,吃进嘴里嚼,支架中的竖放的手机响铃声,她瞄了一眼,接通。
密闭空间回响起叶延坷的嗓音,“公主,你们去哪儿?”
姜亦口中的橘子瓣还没嚼完,说不了话,屠杳前倾身体对听筒怄了句:“别管,我俩今晚私奔。”
伸手,挂断电话。
顺便将车载音乐更换为DJ版的《爱情买卖》,重新靠坐了回去。
屠杳这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所谓行为蓦然令姜亦回忆起前阵子她和叶延坷闹别扭、叶延坷发狠让屠杳撤她代言却被屠杳硬生生反摁下去的事情,兴致昂扬的瞥她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道,“欸,小辣椒。”
“啊?”
“叶狗他们是你发小?”
“也算也不算吧,”屠杳吃完最后一瓣橘子,从中控台抽出张纸巾来将橘子皮裹进去说,握在手心,“如果发小的定义是必须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话,那不是,我小时候是在波士顿长大的,他们都在国内。但要是指家里的长辈知根知底、经常来往,我们小辈又玩的特别铁、有事都能靠得住的话,那是。”
姜亦心细如发的发现了她话语中的哗点:“他们?靳砚北小时候不也是在波士顿吗?”
“谁跟你讲的?”
“叶狗啊。”
“他怎么跟你说的?就说靳砚北小时候在波士顿长大?”
“他说——”
“——嘀——嘀。”
窗外接连长鸣的喇叭声斩断车内那句土味却极具韵律的「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屠杳侧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靳砚北开着迈凯伦追上了她们。
还是在他嘴角叼着烟、用膝盖顶控方向盘的情况下。
见她看他,靳砚北用左指第一个指节夹下烟蒂,稳操胜券往车厢内的顶出一个大而浓圆的烟圈。
从她的方向看。
他中指微弯,几乎快要与食指齐平,与指节处短白的烟蒂连在一起,既像字母“K”又像字母“X”。
再连上他顶出的那口迟迟不散的烟圈,不是“KO(win)”,就是“XO(love you)”。
屠杳不是不愿意相信靳砚北在闹脾气之余还能有闲情逸致跟她调情,只是现下,她们的大G占最中间的道,左侧是叶延坷的西尔贝,右侧是靳砚北的迈凯伦,两辆空气阻力极小的低矮跑车夹着她们这个比起在市区行驶更适合翻山越岭的高大越野一同高速行驶在空荡荡的高架桥上,为了不超过她们还得时不时点两脚刹车,轮胎摩擦,尾灯猩红,仿若无言嘲讽着:
你们能不能快点儿?怎么慢的跟那老牛拉破车似的?
简直摆足了winner那副悠闲散漫的架势。
令屠杳瞬间就把姜亦之前的还没说完的那些话都抛之脑后,胜负欲狂涌上头,她气不过,又不肯认输,一边喊姜亦快点一边摇下车窗,对靳砚北竖了个明晃晃的中指。
靳砚北不看。
咬着烟玩世不恭的将车载音乐改成了DJ版的《伤不起》,声音拉到最大,令那句高昂激湃的「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算来算去算算来算去算到放弃,良心有无有,你的良心都叼走,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彻底忘记」穿过她比出的中指两侧直直冲入她的天灵盖,听的她脑袋都快要炸了。
偏生那头的叶延坷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动了动手,将音乐调成DJ版的《说散就散》,跟着音乐节奏为他们唱嚎出一句比耳畔长吟呼啸的狂风都更烈更激荡的:「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
碎叶纷飞了一世界,路灯破裂出陆离残影,漫长而悠远的高架桥上空空如也,引擎叫嚣出别样的速度与激情,尖锐的声浪炸彻一整条街,姜亦实在是被她们那你一句我一句各喊各的、根本搭不上一点调子的土味DJ吵得脑袋嗡嗡响,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一个看不见的音响怼在她跟前叫,叫的她心烦的要死,拧着能夹死蚂蚁的眉头将两面的车窗都摇了上来,摁关音乐,油门一脚到底,飞蹿了出去。
将两个接连提速、奋力直追的男人甩在身后一小截。
屠杳被这一幕爽到了,心情大好的翘着二郎腿靠在靠背里哼小曲儿,在姜亦拨下转向灯要下高架拐进别墅区时恍然想起方才那未完结的话题,纳闷儿道:“对了,小贱人,你刚那句话想说什么?”
“哪句?”
“就叶狗跟你讲靳砚北的那句。”
“哦,”姜亦抻了抻唇角,打方向盘拐进别墅,于她毫无防备之时猝不及防的踩了脚猛刹,令她没控制住上半身骤然前倾。在身体依照惯性又重重回撞在驾驶座椅中时,她听到姜亦说:
“他说,你俩小时候就有过一段,再怎么闹都不可能断得了。”
屠杳猛的看向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终于发现了那是他的小号。◎
波士顿的乌云浑沌汹涌, 似浪潮滚卷般压盖树梢,狂风奋力摇撼欲坠的电缆,在天地间张狂出张牙舞爪的凶相, 虚白色过渡层中有航班露头, 紧接着又一头扎进可视度极低的黑云中,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下午瞬间化身灾难片中的末日场景,流浪狗胆战心惊的蹿跑而走。
一道侧向全切灰色长空的闪电不由分说的划出刺目又宛如毒蛇吐信的巨型黑蓝闪电, 笼罩着的阴霾短暂透出蜿蜒疾驰的斑驳纹理,又重新变回黑沉沉的灰幕蒙头而下。
紧接着,惊天动地的雷声蜿蜒曲折的震响一波三折,轰鸣着,怒吼着,似要撕碎云层降临人间, 不引得地动山摇不肯罢休。
简直是要击破脆弱耳蜗的架势。
就连难得出来疯玩、还没玩到尽兴的屠杳也不禁觉得有点害怕了。
她一脚踩上阴漆漆的地面令正在滑动的滑板停下脚步, 不顾被风卷到胡乱飘散在半空中的头发, 回头大喊不远处坐在树下看书的那个男孩儿,“Jin!let’s go home!”
“Okay!here we go!”
面容清秀的男孩儿在听到她的呼唤后立马合上书,站起身来。
“Hurry up!”
“Just a moment!”
交谈间,又是几道磷光硕灼的巨型闪电劈斩。
屠杳被冷不丁炸响的闷雷吓了一跳,撇了撇唇, 趁等他过来的时间弯曲双臂整理自己凌乱到爆炸的头发。
她低头将发圈从马尾上扯下,咬在齿间, 一手圈拢长发, 一手插入发间, 顺着发丝的纹理走向将它们梳通梳顺, 好不容易在狂风中把全头的茶发都梳的差不多整齐, 准备拿下齿间的发圈将它们牢牢绑起来。
不料, 没抓稳。
一阵猝不及防的暴风从耳畔刮过,不由分说的将她指尖的黑色发圈卷走,令其接连在灰黑色的地面上翻滚前行着,不知即将通向何方。
屠杳又急又气,想要提步去追,但又怕在自己去追发圈的时候脚下的滑板会再被风吹走。
而她又没有多余的手去抱滑板,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的着急喊:
“Jin!my hair band!pick it up!”
“Okay!”站在树下的男孩儿见状,再顾不得收拾自己扔在一旁的书和mp3,顺着她发圈飞滚的方向跑去,“I saw it!”
就在这时。
一道劈亮天际的闪电划破长空,直击那颗树而去。
登时间,那颗郁郁葱葱的粗壮大树燃起汹涌澎湃的烈火,以不可抵挡之势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男孩所在的方向倒落。
无法制止,来势汹汹。
站在不远处目睹一切发生的屠杳连滑板都不要了,边朝他狂奔边心急如焚的大喊:“Get away from there!quickly!”
男孩不明其里的转头看向她,眼下那颗泪痣被头顶的大火衬的美到惊心动魄。
而正对她的那张脸,是跟靳砚北一模一样的清隽。
只是存了些年龄尚小的青涩稚嫩。
吓得屠杳猝然间从梦中睁眼,于柔软的大床中弹坐而起,对漆黑房间内空荡荡的陈列崩溃的叫喊出一句音量过响的:“快跑!靳砚北!”
一颗豆大的汗水自鬓角滑过脸颊,径直跌落在白色的被面,洇染开深色的杂渍。
回音一次又一次的接连打在她的太阳穴。
屠杳手忙脚乱的摁开床头灯,弓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后怕的气,脑部神经就像被人用针挑断般突突的跳疼,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的恐惧,她惧怯的曲折双臂,将十指插进发根紧紧揪着,蒙着轻薄绒被的双腿一点点弓起,缓缓将被汗水打湿的脸埋了进去,闭眼沉沉的喘息着。
眼眶有泪水忍不住的溢出,狠狠砸在她防备性极高的姿势中,令她瞬间回想起那些大脑曾为了保护她而刻意让她遗忘掉的过往。
那天下午,消防和救护乱成一团糟。
天昏地暗的暴风雨裹着硝烟弥漫的雷电似要将脆弱幼小的人类吞噬,势焰熏天的烈火因沸天震地的狂风燃出波澜壮阔的巨型火海,现场有滚滚黑烟,有如柱□□,有鸣笛咆哮,有老人嘶喊,有警察阻拦,有担架抬出,有旁观群众。
还有她这个被吓昏死过去的小女孩。
不知是如何去到的医院,只知道在短暂的清醒途中紧攥护士的手询问那个男孩如何时,护士一脸惋惜道:“we are also very sorry.”,之后,她便又大哭着昏睡了过去,一直到事发第四天才堪堪转醒。
从那开始,她便忘记了那个男孩子的脸,生活中也不再有那道身影的存在。
一直到刚才她做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难怪她第一次在骆家见靳砚北就觉得很亲切,难怪她无论在靳砚北身边做什么都觉得很自在,难怪她的身体对靳砚北的一切触碰都觉得很熟悉,难怪她七年前会对只认识几天不到的靳砚北产生浓浓的依赖感,难怪……
Jin就是靳砚北的姓。
那男孩眼下的泪痣就是靳砚北眼下的那颗泪痣。
从小陪她长大的那个邻居家的小哥哥就是后来高中宠她惯她到快要没脾气的靳砚北。
他初一初二在家休学了两年就是因为五年级毕业时发生的这桩意外事件,他去世的美国外婆就是小时候曾笑眯嘻嘻的给她烤巴斯克蛋糕吃的邻居奶奶,他小时候玩过家家时给她戴的那枚草戒指就是重逢后他曾说过的那句看似不太走心的“死了就娶不到你了”,他……
他还活着。
并且,一直默默的陪伴在她身边,不要求任何回报。
就连让她想起他、认出他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不奢求,只在乎能够在她身边。
真好啊。
她没有害死他,他也亲自告诉了她什么叫做最好的爱与陪伴。
屠杳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着笑出了声。
随手搁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伴随响起“叮”的一声提示音,未设置私密会话的消息框折叠至屏幕下方,最顶上一条是来自微信好友的新会话:
【Venus:还没睡?】
暖融温馨的房间灯将她动态的身影勾勒至薄透的纱帘上,影影绰绰,屠杳顿了顿,用棉质的睡衣袖子抹了把糊成一片的眼泪,泪眼朦胧的抽噎着折腰捞过手机来看。
发信人不是李医生,不是白律师,也不是靳砚北。
那她就不打算回复了。
大拇指指腹回曲,想要点击返回按键返回至聊天列表,却不知道怎么手滑了一下点成了与返回键快要重合到一起的对面那人的空白头像。
界面忽的跳出他的个人信息与空白无物的朋友圈。
屠杳明知自己该直接点击返回的,却鬼使神差的点进了那人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的内容很少,一眼就能看得完,没有任何一张图片,就只有一句文字。
那句文字,是2017年12月22日那天发表的:
【我这一生自由洒脱,为数不多的遗憾都与你有关。】
彼时,正好是靳砚北去爱丁堡找她却碰到她和施骋一起从ktv回来的时候,那天,正好是无人知晓且无人为她庆祝的16岁的成人礼。
想到这茬儿,屠杳猛然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右手捏握着手机,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面色不太好的三步并两步冲到被纱帘遮盖的落地窗前,一把狠狠扯开面前遮挡视线的白纱。
果不其然。
她看到正对面B3306的三楼露天阳台中有道熟悉的身影。
靳砚北棱角分明的阳刚面孔被版型极佳的棒球帽遮住一多半,剩下的一多半,都笼罩在帽沿洒落的阴影中。
她看不清他的具体面相,却可以在他白皙的肤色与黑灰的暗影碰撞出的最极致的色差对比下顺利描摹出他高挺立体的鼻梁骨与流畅紧致的下颌线,一脸被闲散自信浸透了的轻狂痞气。
他仍旧套着晚上去碧湖天地的那身衣服,仰坐在阳台沙发中的身形清俊修长,衣服贴着紧咬骨架的瓷实肌肉,裤子勾描长而优越的有力双腿,身旁的小茶几上摆着洋酒瓶和烟盒。见她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他仍旧昂着下巴,眸底深处酝酿着隐晦邃密的风暴,三指扣着装了半杯深色液体的玻璃杯隔空向她举了举。
似是在恭喜她终于发现了那是他的小号。
用了七年时间。
惹得站在落地窗前无法骂他揍他的屠杳顿时忘记了刚才为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事实,满腔怒火顺着血液直冲天灵盖,冲的她火冒三丈。
既是懊恼自己怎么能蠢到真的相信他就是个代写、并且这么多年来本着宁可被扣分也不搞学术造假的坚定原则一次都没有找他帮过忙,更是怄火他总是可以眼明心精的处心积虑、只要是他刻意想隐藏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让她发现。
屠杳怒火中烧的狂敲键盘,回了他个:
【木日:滚!!!】
反手将他拉黑。
他看着她回复的那条气急败坏的消息在对面阳台上笑的乐不可支。
手中亮着光的屏幕将他不停颤抖的宽肩和弧度难落的薄唇不遗余力的都传达给干生气没办法的她。
原本呆在房间里的杜宾闻声也跑了出来,身上裹着保暖的老花卫衣先瞧了瞧笑的花枝乱颤的他,又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子来看怒容满面的她。
光看还不行,非要冲她吐舌头。
令本就怒火中烧的屠杳更加恼羞成怒,握拳重重砸在玻璃上。
靳砚北称心快意的摸了摸不明就里的贴贴的头,神闲气静的用右手的中指与食指对她比出一个掌心向外的“V”字型。
指节向下弯了两弯,无声表示:大获全胜。
气的她两眼直发黑。
一拉窗帘将自己重新蒙进被子里,愤恨的不停捶床撒气。
第二天一大早。
摆放在剧组门前的白板更新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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