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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他是,他是有些急功近利,有些不择手段了,他是应该接受惩罚,接受严厉的惩罚,但是,该怎么惩罚他是学校的事情,是教务处的事情,不该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屠杳兴致缺缺的将没剩几个的关东煮碗搁在脚边地上。
她伸手将披散在身后离地面不远的长发拢了拢,随后,放下手臂,把长出一个半多手掌却被堆折在手腕处的袖口捋平,往指尖的方向扯了扯,遮到被风吹的冰冰冷的虎口。稍一斜身,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江欲铭发消息。
【木日:江狗,能不能帮我搞个热搜?】
【江欲铭:?】
【江欲铭:要爆施骋?】
【木日:不是,我才懒得管他,是搞其他的。】
【江欲铭:搞什么?】
一道精神矍铄的男声不认可:“……我还是认为咱们这么做不对。咱们是什么?是大学老师啊,是教学生知识、给他们作榜样的……这马上又到期末周了,又到跟学生们讲“诚信做人,不要作弊。”的时候了,如果连我们老师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团队都能够襟怀磊落,又该如何让我们的学生心悦诚服呢?……这件事情,是,是堵住他的嘴不了了之了,可之后呢?当学生们在课堂上、在考场上质问我们:“老师,你们不让我们作弊,可你们自己却偷鸡摸狗。”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回答呢?”
“衣服脏了,没关系,洗干净了还能穿。可若是人心黑了,那就是真的黑了,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变纯洁了……我不愿意在学生们眼中当一个身子不正影子歪的黑心老师,所以,这次,我选择站在靳砚北这边。我认为他做的没错,他保证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没错,他大胆揭露自己的老师态度不端、学术造假也没错,我们也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肃清学校里那些学术态度不端正的人,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还科研一条光明大道。”
屠杳听完这一铿锵有力的演说,没忍住小声鼓了鼓掌。
更加坚定她要为此做些什么的决心:
【木日:#为什么学术造假最后总是不了了之#这个,弄到第一,要多少钱跟我讲,我转你卡里。】
【江欲铭:为了靳砚北。】
【木日:这是什么话?】
【木日:只是不爽有人在我几乎天天熬夜通宵写论文还生怕拿不到毕业证的时候美美的坐享其成罢了,你也可以理解为红眼病。】
【江欲铭:为了靳砚北。】
【木日:拜托,他那热搜还不够多不够火啊?哪轮得到我。】
那道和蔼亲切的男声还想用所谓的大局观掩盖自己的私欲,仍然妄图辩驳些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是——”,却被那道精神矍铄的男声不容置疑的打断。
他义正严辞的以一敌百:
“你们别忘了!不光是靳砚北!不光是他手底下那些苦不堪言的学生!还有个学生因此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他的血现在还在男生宿舍里没有干透呢!”
“就算你们要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隐形利益尽全力保住张远途,可别忘了,学生的家长不会允许,警察律师也不会允许,社会大众更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到头来只会把咱们学校的名誉推向另一个深渊,到时候,情况可比现在严重得多。”
“……”
而江欲铭,还在对她重复那一句话。
活像自动回复的机器人:
【江欲铭:为了靳砚北。】
【木日:……】
【木日:没完没了了你!】
【木日:行行行!我就是为了他!怎么了?吗的,提起来我就火大,一群道貌岸然的老b,不说解决问题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们靳铮铮,我都没敢这么欺负过他,他们凭什么啊?就凭自己是老师?反正又不是我老师,我可不惯着他们。】
【木日:识时务点他们就赶紧把那人的职撤了,给靳铮铮发毕业证,不然等我火大投诉爆录音的时候他们全得跟着玩儿完。】
【江欲铭:祝99。】
【木日:?】
【木日:???】
【木日:?????】
当她正想再噼里啪啦的打一长串字过去骂江欲铭些什么的时候,侧后方紧闭着的教务处的门被人从里面拧开,黑衣黑裤、身姿挺拔的靳砚北再次端着他那沉着冷静、不卑不亢的态度朝办公室里的人颔首道别。
他看不出带有任何情绪的跟里面那几个人打着太极,以退为进道,“那老师们我就先回去了,后续如果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我会随时再回来配合。”
“对于我们年少冲动、没有找到最合适最有效的解决方法而给各位老师造成的麻烦,请允许我在这里再次给老师们真诚的道个歉: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各位老师了。”
说罢,还45度弯身,眉温眼顺的鞠了个躬。
俨然将自身所拥有的大气胸怀和良好教养裹着强势而有主见的外衣表达了个十成十,既令里面的人无法轻视小瞧他,也令他们挑不出他的一点儿错来,只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却撒不出来。
里面那几道声音的主人也都是人精,果然不会伸手去打笑脸人,虽然心怀不满,但也异口异声的说着“好的,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再打电话通知你。”“没事没事,你们还小,难免会些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回去以后多安慰安慰你舍友的父母啊,也代我们向他们表达真挚的遗憾和歉意。”“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老师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啊砚北,我们一定不遗余力。”“……”将面子工程维护的滴水不漏。
靳砚北笑了笑,完全没放心上:“各位老师再见。”
他就保持着面朝里面人的姿势后撤一步,撤出门框外,唇角微笑,动作干净利落的将门划出弧度,却又在插销即将碰合门框时放慢速度,注意着没有令其发出难听而容易引人多想的噪音,以最轻的力道旋上了门。
他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把她拎了起来,展开手掌牵她。
她顺势站起身来,好奇:“怎么样?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彼时她正忙着跟江欲铭斗嘴,根本没听清他们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走神了,”不料,靳砚北情绪起伏不太大的说,“没太听。”
“你想什么了能走神?”
“想你的手又该冻成冰块了。”
说着,他用他滚烫的掌心捏了捏她已经冻的有些泛红的冰冷手,试图用自己的高体温给她渡去温暖。
在发现根本不顶什么用的时候他终于蹙起眉头,将她的手裹的更紧,“七年前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怕你哪天冻出什么毛病来。”
屠杳的心尖因着他出于本能而又暧昧亲呢的动作颤了颤。
身体不禁有些发热。
她偏开视线,没再看他的眼,漫无目的的盯着和他同时同步同方向迈出的脚尖,说出口的话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娇娆。
她说:“这有什么啊,我早就习惯了。”
她说:“爱丁堡的冬天可比国内的长,又比国内冷,再加上那边儿总下雨,我早就已经被冻习惯了。你看,就算冻的很冷我的手也照样很灵活,神奇吧。”
根本没意识到话题被他成功带歪。
靳砚北失笑,将她不老实的手再次攥进手中,状似无意的问:
“那室内呢?那边室内有供暖会暖和一点儿吗?”
“教室里不怎么暖和,但是我公寓里很暖和,”提起这个,她开始喋喋不休,“爱丁堡有供暖的房子其实挺少的,而且还要分气电共用和单电供暖,好麻烦的。我刚开始去不太懂,光是看见采光好就定了我那个公寓,结果后来账单下来我才知道,那是个单电供暖的公寓,花销要比气电公用的高出不少。”
“不过呢,我又挺幸运的,你猜怎么着?”
靳砚北无比配合的猜道:“房东人挺好?”
“这个也算,但不是最主要的,”她眉飞色舞的讲诉,“最幸运的是,可能是之前住在我那个公寓、后来搬走的那个富二代交费交习惯了,总是隔段时间就莫名其妙的往我公寓的账户里预存一大笔电费,我花都花不完。”
“我一直惦记着想要还他却根本联系不到他,以为等他发现了他会回来找我要的,结果,一直到我最后退租要回国的时候他都没有来要过,可能是早就忘了有这回事儿了。所以,那几年我公寓里都特别暖和,”她说着,耸了耸肩,一副占尽便宜还卖乖的狡黠,“因为电费根本花不完。与其白白便宜了房东还不如自己享受,万一哪天他真回来问我要我还没用那我不亏死了,对吧?”
说完,自己就先被自己的歪理逗笑了。
她边下楼梯边抖着双肩笑,眉眼弯弯,皓齿白洁,长发在身后尽情起舞。
靳砚北也跟着笑。
胸腔震动,嗓音磁沉,无奈而宠溺的附和着:“那确实很幸运。”
却绝口不提她自以为的运气很好的背后藏着的是他数不清的用尽心思。
临到楼梯口转弯,他俩往下走,另一个单肩挂着书包、怀里抱着课本的男生埋头往上走。她和他有说有笑,氛围轻快活泼;那个男生心神不宁,没有及时发现他们并及时避开,不小心撞到了靳砚北的肩膀。
他们三个各退一步,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那个男生在意识到自己因为走神而撞到人之后连忙回神道歉,他一边局促的鞠躬一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靳砚北好脾气的朝他笑笑,有来有往道,“也是我没有及时避开。”
“没事的没事的。”
那个男生连连摆手,之后便先行离开。
而靳砚北就牵着屠杳一起站在楼梯转角处,微旋脖颈看着面前两条走向不一的楼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那是他在经历漫长的两年休学期后第一天去学校。
国内的学校和国外的学校差异不小,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建筑环境,都令他多少有一点儿不太适应。还没等他完全熟悉学校的布局,就被同班同学通知:班主任找他去办公室一趟。
他只知道办公室在隔壁楼的三层,却不知道是哪一间,打算等上去之后挨门挨户的找找。
就在这时。
一个长相明艳、短裙遮不住匀称细腿的漂亮女生和一个表情搞怪、将制服外套系在腰间的矮个男生从楼上有说有笑的下来。
那个男生孜孜不倦的寻找着不同话题与旁边身材高挑的精致女生搭话,像极了开了屏的孔雀,而那个女生只是唇角挂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的废话,极少才会回复那么一两句。
那个女生发现了他,而那个男生没有发现。
两人不出意料的在转角处撞了肩。
靳砚北才刚站定,正准备开口说“不好意思”时,对面那个男生就率先开了口,一改先前在女生面前表现出的搞怪讨好,脾气很差,难掩暴躁的大声骂,“草尼玛!没长眼啊!撞老子生疼!”
引来楼上楼下不少学生的观望。
靳砚北将口中那句道歉咽了回去,打算说另一句不太好听的。
还没说出口,便先见那个脖子上挂着英语听力专用款头戴式耳机的女生拧起英气的眉宇、不耐烦的抬腿踢了脚那个男生的腿,她姣好的面容一偏,双臂环胸,冷声冷气的嘲讽道,“你自己不看路还好意思骂别人?有没有礼貌啊?”
身上散发出的压人气势很足。
瞬间浇灭了那男生的暴躁,“杳杳——”
“——跟人道歉。”
“……那个,兄弟,不好意思啊,撞你了,”那男生先是扭捏了一会儿,随后格外敷衍的对他讲完抱歉,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旁边的女孩邀功看,“杳杳,你看——”
却不料,女孩早已先迈步下楼,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男生再也顾不得他,匆匆追下楼。
以为自己把她弄丢、再也见不到她却没想到会在学校里偶遇的狂喜与第一次因为梦里那个和她的脸完全重合的、年纪却很小的可爱女生而弄脏床单的窘迫,以及被她用那种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不会知道他是谁叫什么、更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兴高采烈的陌生眼神忽略的不甘和因她已经交了男朋友的可能性而萌生出的浓浓的烦躁在心里不断的进行碰撞,交织,抗争,融合,令他只能遍体发僵的干站在转角处盯着她下楼远去的俏丽背影看,除此以外,什么都无法去做。
那一看,就是一个课间时间。
“嘿!靳铮铮!”她冷不丁的出声唤他,“人都走远了,你看什么呢?”
导致靳砚北一下从回忆中脱离,扭头看她。
他观察了她布满疑惑的漂亮脸蛋儿好半天,才试探的说,“没什么,我还以为看到你前男友了。”
“我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重复。
“你前男友。”
“那男的长得也不像施骋啊。”
“其他呢?”
“其他就没了——”屠杳说着说着对上了他的眼。在对上他那潭幽深而又黯淡的澎湃沼泽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有很多个前男友吧?”
他人模人样的偏开眼,“我可没说。”
“少给我在这装,啊,”她不听,抬脚踢他肌肉结实的小腿,用手指他,“我都还没以为你有很多个前女友呢,你倒好,先误会起我来了。”
靳砚北时隔多年终于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爽快的笑了。
他一笑,屠杳就更气了。
将被他暖的暖乎乎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挣脱,肘弯一弯便向后顶击上他肌肉紧实的小腹。
见他不躲也不避,就只是用手捂着被她顶疼的地方纵容的笑,她更火大了,一下都不让他碰,独自一人愠恼的往前走。
靳砚北就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一如初三那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时刻,一如爱丁堡那数不清的冷风袭卷的日子,一如她从来都只是往前走、根本不会看身后一眼,一如他总是默默跟在只要她一回头、站在只要她一注意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但他想,他永远都不会主动让她知晓这些。
痛苦难捱的日子他一个人熬就够了,他只希望她能毫无顾虑的开心,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无论她在不在他身边,无论她能不能看得见他。
可他没有想到,她边下楼梯还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儿。她站定在最后一阶台阶之下,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回身捣了他一拳头,双手叉腰,表情丰富的怄火道,“离我远点儿!个狗男人!”
“明知道我生气了都不来哄哄我的,干嘛,说句话能死?”
那个瞬间。
身后的教学楼门外忽的扫来一阵强冷风,卷带起漫天飘忽不定的彩色落叶。
那个瞬间。
她的茶色长发在后背飞扬,大颗的施华洛钻石耳钉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个瞬间。
他多年来暗藏在心中的思念、不甘、狂喜、迷恋全都控制不住的破土而出。
那个瞬间。
他两步踏上前去,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毫无阻隔的感受着她皮肤不算高的温度,近乎痴迷的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有些疲倦,又有些兴奋,他被身体本能支配着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有颗小痣的脖颈,呢喃道:“你知道的,爱过猎豹的人养不了家猫。”
“不是你,我都不认。”
“……”

◎他的目的地都是她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靳砚北用了什么法子联系到他那个跳楼身亡的舍友的母亲, 并且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从路途遥远的偏远山村里接了过来。
在那个衣衫褴褛、走路打拐的老妇人凭借着自己那双布满白斑、早已模糊不堪的青光眼无比费力的辨认出现在直直躺在医院停尸间、盖在惨白布匹下无声无息的人是她每天都殷切盼望着能成龙比麟的儿子时,终于再强撑不住本就摇摇欲坠的破碎身体和痛不欲生的心理,滑跪在地上晕倒了过去。
急诊红灯亮起, 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煎熬。
好在上帝这次留了几分情面, 得以让那位老妇人被医生们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一路挂着呼吸机推入icu,戴上指套留夜观察。
就在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 遗憾仍旧不肯停下执意的脚步,煎熬在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以一种难以令人遗忘的方式进行着,永续着。凌晨五点四十八分,老妇人淌满眼泪主动摘下了自己的呼吸机,被医生当场宣布死亡。
那一刻。
没有人知道老妇人究竟是因为陪儿子心切,还是因为天价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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