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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不管赵倾那边有什么动作都直接让人摁下来,钱不是问题。”
之前屠杳会被爆出“抄袭”丑闻是因为她的笔名足够出名,她的读者数量太过于庞杂,都不用花钱买流量,更不用找狗仔爆料,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发声讨便足矣将其送上热搜,待江欲铭那边再收到消息时事态早已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因此,才会让她卷入这场莫名其妙而又铺天盖地的网暴之中。
但赵倾这事儿不同。
赵倾找狗仔爆料,狗仔看江欲铭的脸色行事,在事情被爆到网上之前江欲铭那边就提早的收到了消息,只要钱给足够到位,自然就能让这些事情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们都没有太当回事儿。
“嗤,”江欲铭轻哂笑了声,估计就差明着骂他是冤大头了,“七年给人摁了六次绯闻,加上这次,正好凑齐一年一次,还故意藏着掖着不肯让人知道。怎么,你是钱多骚的慌是吗?”
“别说我,你背地里给鞠喻捷摁过多少次?”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桔子知道,屠杳知道吗?”
“她——”不用知道。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跟她知不知道没关系。
“——喂,江狗,你把话说清楚,”
含着棒棒糖靠在座椅里认真刷手机的屠杳在听到江欲铭口中冷不丁的蹦出自己的名字时下意识的停下动作,她撩起眼皮,微折眉心,云里雾里的睨了眼正在开车的靳砚北,纳闷儿道,“我又不知道什么了?”
靳砚北见话题走势不对,想摁断电话。
屠杳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机从车载支架上拽出来,握进手中,抵在唇边,以化了全妆的狐狸眼带有挑衅意味的瞥了眼旁边有些无奈的他,逼问道,“他又瞒着我干嘛了?快说。”
对面大抵是没想到她也听到了那些话,显而易见的安静了几秒。
须臾之后,才复又开口。
“之前你跟施骋的那些绯闻全是北子给你摁下去的,不是施骋。”
“啊?不是施骋那边压的?”屠杳旖丽明艳的眉眼皱成一团,鼻翼微扩,目光疑惑,她不可置信的抬高音调反问,“意思是他那边没跟狗仔谈拢,然后后面靳砚北去谈才谈下来的?”
“你想多了,”
江欲铭无比残忍的打破她的天真,直接下定论,“施骋那边压根儿就没去谈过。”
屠杳愣住。
不受控制的后槽牙用力,将口中的棒棒糖“咔哒”一声咬碎,舌尖弥漫锈色清甜,她迷离恍惚的回神,仍旧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的望向一旁没再吭气过的靳砚北。
眼神里的破碎摇摇欲坠。
才拐过一个大弯的靳砚北察觉到她如炬的目光,偏头回视她。
无言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
雾气消散,烈阳露头,还不到八点钟的半空中倏然挂起一轮红而灿烈的金乌,朝四面八方散射光芒。
道路两旁竖立的悬铃木有逐渐秃头的趋势,刺眼的光芒从叶片稀少的枝杈间穿过,笔直的射·入屠杳未加防备的瞳孔。
令她倍感不适的眯了眯眼。
“……”
“……”
“不是,欸,他为什么会不去谈呢?”屠杳觉得十分可笑的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额头,隔了好半晌才接受这个无语又离谱的事实,她一手张开五指插入发间拽紧发根,皮笑肉不笑的从干涩到沙哑的喉咙中磨出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来,“他就不怕爆出这些绯闻会影响他的事业吗?”
施骋那张脸长得不次,女友粉的占比还挺重,如果当初跟她的恋情曝光势必是会被脱不少粉的,他到底是怎么敢的呢?这么做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呢?
屠杳想不通。
靳砚北也没有讲话。
可能是不太想用残酷至极的现实给她还算天真的灵魂烙下背叛的疼痛印记。
然而江欲铭明显更想让她直面事实,他问:
“你想想你俩是在哪儿认识的?”
屠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忽然问她这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问题,但寻思着他这么问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还是摁灭手机屏幕乖乖回答,“机场。”
“当时机场里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有谁?”
“骆霄,是他送我去的。”
“施骋后来有打探过你和骆霄的关系吗?在你还没有主动跟他提起骆霄这个人之前。”
“有过,”屠杳顿了顿,良久才从脑海中搜寻出一段已经十分模糊、马上就要完全忘记的回忆,“从爱丁堡机场去酒店的路上施骋问过我在机场送我进安检的那个男人是谁,我说是我哥。”
江欲铭了然的笑了,点到为止:
“那还想不出来?”
这句听起来轻飘飘的反问就像一记闷棍一样重重敲在屠杳的脑袋上,将原本覆盖在她混沌脑海里的那些浓雾都驱散,逐渐显露出深埋其下的线索。
她恍然大悟:
当时她所坐的航班和施骋的是一前一后从江南起飞的,虽然中间的转机地不同,但是仔细推算一下时间,她为了等靳砚北的消息而在安检口跟骆霄拖延纠缠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正好是施骋该值机过安检的时候。
那个时候,施骋肯定就注意到了她。
或者,换句明白话说,他注意到的是跟骆家大少爷骆霄纠缠不清的她。
是以,后来他为什么会在爱丁堡机场里多管闲事的帮助她、帮完不直接离开还非要向她自报家门以及在那之后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就都能说的通了:
他并不是对她一见钟情,而是对她的“身份”一见钟情。
如果她是骆霄的女朋友,他顺手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一下并成功让她记住他的名字,那么之后她在骆霄面前提起时也算是她们共同欠了他一个人情,于情于理,这个人情她们都是得还的。
她们不还,他也不亏什么,反正只是举手之劳说不定被粉丝知道之后还会以此作为夸赞他人帅心善的实例;她们要还,不管还什么,反正都是他占便宜,说不定还会有他想不到的意外之喜。
总归对他来说是只有利没有弊的。
如果她不是骆霄的女朋友,能在机场那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跟骆霄拉拉扯扯的也势必跟骆霄关系匪浅,他帮她一下不过就是个简单顺手的、淋几滴雨的事情,就算她没放在心上,他也全能当自己是在乐于助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积德了。
但是,如果他赌对了她跟骆霄的关系,那回报就不是一丁半点的丰厚了。
而事实证明,他确实赌对了。
她是骆霄最在意的亲妹妹。
他也因为在爱丁堡机场里帮助她的那个举动追到了她、结识到了骆霄,并且成功得到了以他的咖位根本触碰不到的、骆霄手底下新发行的大型古风情景游戏的独家代言以及这么多年来他们给他的各种零零散散的好处。
不可谓不丰厚。
而他不去跟狗仔那边谈压绯闻的事情也是同理。
如果她这边压,或者说,她这边有人在暗地里帮她压,那他不仅可以继续维持自己“母单只爱拼事业”的劳模人设,还能省下一大笔让狗仔们牢牢闭嘴的费用。
如果她这边不压,或者说,她这边没人想办法帮她压,那就算是公开了恋情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坏处,最多可能只是会少一些无关紧要的女友粉们,但是得到的,不仅是一个“痴情宠女友”的新人设、有关于她身份被网友们扒出后会引起的免费热搜话题、骆霄以及骆霄公司内部员工们的另眼相待与特殊优待,还有她心里“他是因为来陪她所以才会被偷拍、被挂上热搜、被网友们骂……”的内疚感……
无论能得到哪些,他都是稳赚不亏。
也就难怪他总是对她没有脾气、关怀备至,也就难怪他宁愿偷偷出轨徐宁意也不愿意跟她说分手,也就难怪……
不得不说,真的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冷意从脚后跟迅速蔓延至后脊柱,令背脊挺直的屠杳没忍住打了个剧烈的哆嗦,她握着仍在接听中的手机没再讲话,只是目光呆楞晦暗的盯着中控显示屏上显示的新收到的微信消息,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明显:
【套马的汉子:杳,我们谈谈。】
【套马的汉子:行吗?】
陈天青那玩世不恭的嗓音又回响在耳畔:
-“昨晚散场之后施骋他们去了希尔顿,赵倾也在。”
-“做没做我不知道,但有人给我递消息说赵倾找了狗仔,要爆杳姐出轨的料。”
施骋他们去了希尔顿,一晚上没出来,紧接着赵倾就找了狗仔,要爆她的料,她一大早刚收到消息还没处理完这件事儿,施骋那边就好像掐着点儿一样发来一句:我们谈谈。
合着这是知道跟她打感情牌没用了,所以就合谋来一起威胁她了?
屠杳喉口泛上一丝腥甜,被气出万念俱寂的冷笑。
大失所望的将手机扔回中控台,一言不发的重又靠回皮质座椅内,她冷着脸将双眼阖上,蜷成拳的手指节突起、手掌被做工精良的美甲深深的刺入肉里,她的背部肌肉绷的紧而挺括,好像在跟某些看不到的人暗中较着劲,不平稳的呼吸却一声比一声急促,急促中又带着沉重。
她的心脏咚咚跳,她的脑袋突突涨,她的血管在手背与脖颈上爆开最真实的狰狞,她的胸口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憋的她难受的想要歇斯底里的哀鸣。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愤怒还是先悲哀,亦或者是先采取些什么行动来与他们奋起抗争,让他们知道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索性就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但是显然,她旁边那人并不会选择袖手旁观她的逃避。
靳砚北边踩油门边熟门熟路的点摁开中央大屏上显示的空调选项,进入,将其中的A/C选项摁亮,调动摁钮调高风速,确认副驾有暖风呼出后才捞起被她甩回中控台上的手机,重新架回车载支架上。
他拨亮右转向灯,趁着望后视镜的动作瞥了眼旁边沉默不语又浑身是刺的屠杳,对电话那头淡淡道:“得,早上出门前我才刚给我们小狐狸哄好,你这又给整不高兴了,说吧,怎么办。”
细听,话音里并没有一点指责怪罪之意。
反倒是讨价还价的意思不少。
江欲铭秒懂。
笑骂他实在太精:
“就护着吧,啊,我倒要看看她有天没了你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不太到位,”靳砚北及时避开一个骑着电瓶车横冲直撞的人,将车子拐进失乐园所在的街道,瞥了眼后视镜里屠杳一动不动的身体,懒笑着回,“我不在的时候她不比谁都坚强勇敢,要不这么多年也不能把自己照顾的这么好不是?”
言下之意浅显易懂:
既然现在我在,那我就得护着她,无条件的护着。
他爱她,不止是喜欢她聪明伶俐的狐狸眼、狡黠灵透的小性子,也得包容她乱七八糟的烂生活、斑驳陆离的坏情绪,更要教会她能够立身处世的人情世故、依赖于他的推诚娇素。
他会给她开路,也会陪她长大。
这是他爱她的诚意。
最大的诚意。
“是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你眼里怎么都好,”江欲铭也不多拖沓,爽快道,“告诉二杳,一个小时之后看热搜,算是我送她的道歉礼。”
“谢了哥们儿。”
“小case,之后发你账单。”
“……”
“……”
“那就都交给您了,白律,”在得到对方满怀信心的允诺之后,屠杳终于眉温眼松了些,从靠窗的老位置上站起身来,主动朝对面的男人伸右手,“期待您的好消息。”
在他们来之前,靳砚北就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手头掌握的资料和需要达成的诉求全部都传给了白律,因此,他们之间的这场交谈就显得是那么的心照不宣而又倍道而进。
不出一个小时,细节便已全部敲定完成。
坐在她对面那位姓白的年轻律师极有条理的快速整理好桌面上铺开的资料,与笔记本电脑一同收回到手提包内,他站起身先来整了整贴身得体的墨蓝色西装,张开手掌同时推了推空边眼镜的两侧,才弯身与屠杳虚虚握手。
仅三秒,便立刻松开。
他看起来就十分可靠的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今天实在是来的有些太匆忙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您看等事成之后我们再……?”
“都是自己人,屠小姐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了,”白律豪爽随和的摆了摆手,哈哈笑道,“砚北和延坷几乎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真要论辈分,他俩还得管我叫声小叔呢,你说,这俩侄儿子都开口了,我这个当小叔的还能干看着不管?”
言毕,端起面前桌上搁着的还剩一少半的冰拿铁一饮而尽。
他由衷谓叹了句:“喝来喝去,还是他这儿的冰拿铁最醇厚最好喝,怪不得敢说是招牌。”便拎起倒在沙发座椅上的手提包朝她道别:“行了,那我就先去忙这事儿了,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们。”
“真是麻烦您了,非常感谢,稍等一下我去叫靳砚北(下来送送您)——”
“不用专门叫,告他一声我走了就行。”
“那我送您出去。”
“不用不用,你快上去看看他去吧,”白律讳莫如深的制止她道,“热搜上那事儿对他打击不小,估计是还没缓过来,我看他的状态不算太好。”
说完,便径自离开。
屠杳停留在原地目送他一路走出店门,在他开门上车时隔着落地窗与他挥手道别,待他驱车离开之后,她才转身上了二楼。
这是她第一次上来二楼。
二楼心理咨询室和一楼咖啡厅的面积一样大,但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所采用的是通体原木风的温暖舒适感装修风格,简约却不简单,明亮却不刺眼,由身到心的带给人一种宛若回到自己家的放松轻快感。
一出楼梯,便是一个宽敞整洁的待客区。
密闭空间,格局错落,浅灰地毯,奶白沙发,内嵌式原木置物架上零星摆放着几本书与一两装饰品,竖立在透明落地花瓶中的绿叶植物稀松但不突兀。
空间内唯一算得上突兀的,是躺在沙发上呼吸轻缓的男人。
男人身型高大,肩宽腿长,平躺在占地面积不算太大的沙发上几乎整条长腿都撑折在外面,一袭黑衣黑裤傍身,为数不多裸露出的白皙脸颊还被裹了黑布料的手臂挡住一多半,只留半只坚挺的鼻翼与整个单薄的嘴唇在外。
他的双唇紧闭,胸腔有节奏的微微起落。
一看就是睡着了。
屠杳故意放轻脚步慢慢踱到他脸庞边,蹲下,用圆润的食指指尖轻触他右耳处的oui耳骨钉,把玩。
oui。
这是法语中最基本和最常见的词语之一,通常情况下意为“是”或“对”等肯定回答。
但是它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含义,就是用来表达:
“我愿意”。
她的思绪不由的飘回七年前那个初秋傍晚。
那是沈菡初还在的某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金乌褪去的艳丽夺目外衣,展示出灿如油画般的晚霞,边缘发黄的叶片从树枝脱落,飘飘摇摇的荡进熊熊灼烧的篝火之中,她们四个人一起在老地方吃了烧烤海鲜。
是沈菡初结的账,秦决抢不过她。
甚至沈菡初还一反常态的只给她一个人点了杯隔壁奶茶店里最贵的奶茶:大杯的豆乳米麻薯,是沈菡初长这么大都没舍得给自己点一杯尝尝的那种,还是屠杳非要跟她分着喝,她才第一次尝到牛乳奶茶的味道。
饭后,沈菡初难得提议想一起沿着长巷散散步,吹吹风,却被完全没有发现当时的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她回绝。
因为——
她急着拉靳砚北回去试试她刚买的一次性耳钉枪。
如果那天她没有阴差阳错的上天台,没有天缘凑巧的正好撞见沈菡初要跳楼,那在沈菡初的记忆中,那个傍晚在长巷中与她分别的她,就是她对于她最后的印象。
那个傍晚,万顷橘蓝霞光沉缀在天际,杂糅了几点粉与紫作过渡晕染,灰乌色的破碎流云像自带闪光的鱼鳞般层层密布于其上,又仿狂草手笔碾碎了红墨,将暮色接驳勾勒得层次分明。
那个傍晚,翠叶在泛黄的秋风舞弄中变得脆弱而柔软,林间巨浪翻滚出绵柔的织绣,裹绿透黄的落叶纷纷扬扬出柏油马路铁青着的脸色,温暖与阴寒交错纵横,糖炒栗子的香味漫了一整个鸦深悠长的巷。
那个傍晚,她短裙白衬,茶发飘扬,眉眼清丽而温柔,纤弱到仿若一折就断的冷白手腕后仰勾着随意搭到肩膀上的制服外套,慵懒散漫的挂在天鹅颈间的头戴式耳机缱绻的吟哦出有关于秋日傍晚的缠绵,她踩着乐福鞋的脚将白到透明的细直双腿与因沾染水渍乌黑到反光的路面一分为二,她心急难耐的扯着一旁整齐穿戴同色系修身制服、单肩挂着她没装两本书的小羊皮书包、帮她拿着只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的靳砚北就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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