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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靳砚北笑的皮疲骨乏。
偏头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使劲蹙了蹙眉心,闭了闭眼,试图缓解因奔涌而上的酒意带来的头疼欲裂。
仅短短半秒钟的时间,他便收好所有的情绪与难受,八风不动的举起酒杯,喜怒不形于色道,“这杯酒我干了,许总您随意。”
视频内响起四面八方的笑声。
而从小到大无论走哪儿就被人捧到哪儿的“靳少爷”靳砚北,敛眉塌眼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睛不眨面色不改的昂头将那杯酒喝尽。
不忘杯口向下,示意里面一滴都没有了。
那位许总仅抿了一小口便放下杯子,夸他好酒量;许总怀中妆容精致的女孩捂着唇笑,芊芊玉手执筷夹了一颗嫩腰果,喂进许总口中;坐在许总周围的几个男人看样子也想让靳砚北过去为他们敬酒,不怀好意的眼神蠢蠢欲动;
靠近视频拍摄位置的一个男人低声与旁侧的人评价道“没想到骆霄带来的这小男孩酒量够好的啊,一个人快喝了有一斤半茅台了吧?我看他自坐下以后也没吃几口东西,真不怕喝到酒精中毒。”
“嗐,你甭说,谁当年打拼江山的时候没这么不要命的喝过几场啊?”另一个男人话里藏不住欣赏道,“能屈能伸,大丈夫风范,不是我说,这小子将来肯定能成大事儿。只不过,哎,这次他的运气不怎么好,碰上骆晟言的头号走狗,就当是买个教训吧,除了吃亏,也没人能帮的了他。”
“我倒是挺想提他一把的,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干。”
“肯定不乐意啊,你见有哪个年轻气盛的创一代愿意伺候人的?”
“那就没得说了。骆晟言老奸巨猾,他这儿子又担不起事儿来,这小子想跟着不成器的儿子去搞精把头的老子,纯粹自讨苦吃。”
那男人就意味深长的笑,两人碰杯喝酒。
而始终出现在镜头正中央的靳砚北,不出男人所料,正在“买教训”。
许总怀中的女孩与许总呢喃耳语,说靳砚北打火机上镶着的红钻好漂亮,她想要;许总意味深长的睨了眼一旁正尽力缓酒劲儿的靳砚北,装模作样的问他那把打火机卖不卖,让他开个价。
哪怕靳砚北那个时候已经喝多了,但刻在他骨子里的听话不听音、只揣意的本能还是令他将那把常年携带的打火机拱手相让给许总怀中的女人,面不改色道:“就是个小物什罢了,不值钱,能得许总和佳人的喜欢是它的荣幸,如若不嫌弃,靳某今日便将其赠与,愿搏二位一笑。”
许总连表面客气都懒得跟他客气一下,一把将那只打火机拿走,三下两下便粗鲁的抠下上面镶着的那颗红钻,将红钻转手送给怀中的女人。
而把那只打火机像扔烂货一样扔在脚下。
看都不再看一眼。
便带着那个女人先行离开。
许总一走,饭局里面的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接二连三的拿起外套离开。
看起来像是助理的年轻男生先是看了看靳砚北的眼色,在得到指令后慌急慌忙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房卡,恭恭敬敬的跟在几位男人身后,低声下气的询问他们要不要就在楼上休息,不愿意在这里休息的话他就帮他们叫车。
待所有人都离开。
一直强撑着的靳砚北终于控制不住的顺着桌脚滑坐到地上,随手捞过一旁放着的垃圾桶就开始对着敞口吐,虽然画面中再不见他的人,可因胃里不舒服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却足以令听到声响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究竟有多么难受。
故意装醉、趴在桌子上悄悄录像的骆霄也不例外。
听到声响,他立刻从桌面起身,绕过圆形的旋转餐桌去看靳砚北怎么样。
录像画面在经历几秒钟的移景后,重新捕捉到靳砚北的身影。
他一改往日的意气风发,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曲折敞开的□□放着不太干净的垃圾桶,而他青筋暴起的右手中,死死攥着那只被人抠掉红钻后当作垃圾扔掉的打火机,被气到有些清醒。
他眼尾猩红,眼白中隐约弥漫着红血丝,因紧咬后槽牙的动作令腮帮子略微凸起一小块儿,就那么背靠桌脚、面朝垃圾桶,长而久的坐着,无言平复着内心如江似海般翻涌着的怒气与屈辱。
靳砚北捏了捏眉心,接过骆霄递给他的纸巾,微扬下颚,紧闭双眼,手指带动纸巾缓而慢的擦拭沾染污秽的唇角,滚动喉结,咽下满口苦酸。
重新睁开狼眸,难掩锋利与狠戾,少谋深算道:
“看见了吗?这把打火机。”
“日后,我靳砚北定会用它,在他的坟前点燃熊熊烈火。”
“我知道夺权的路不好走,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难,”骆霄也陪他一同背靠桌角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杯水,感叹道,“这些委屈要是给我我估计早就受不了了,想立马杀了他们的心思都有,也就是你,被人抢走宝贝还能面不改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打火机和那颗红钻吗?”
“为什么?”骆霄问。
“我记得那是高一的寒假吧,大年三十那天,其实她一早就从马尔代夫飞回来了,因为国外没有年味儿,她觉得没意思,但她又不想回去跟你们过年,就一个人在街上晃啊晃,到处摇人跟她出去玩,”
酒劲儿上头,话语渐多。
靳砚北垂首注视着手中的雕刻打火机,目光温柔道:“秦决被他妈压在家里,沈菡初要照顾弟弟,鞠喻捷跟家人去滑雪,江欲铭从早睡到晚,大年三十,正是合家团圆的时候,当然没人能出去跟她玩。所以,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
“我俩一起吃了顿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饺子,包了个私人影院,躺在座椅上一觉睡到六点半。醒来,我问她想看什么,她说不知道,让我随便放,我就放了《康斯坦丁》。七点半的时候,我爸妈开始轮番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问我妈能不能不回去,我妈说,如果我不回去以后就再也别回,我说那我晚点回,然后,下一秒,我爸又打来电话。当我挂了我爸的电话,打算回去跟她说我得先回一趟,影院里早就没人了,她不愿意让我纠结,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问她在哪儿,她说《康斯坦丁》很好看,我问她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和我一起看完,她挂了我的电话。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厅陪我父母看春晚那几个小时,满脑子都是康斯坦丁。”
“终于,零点一过,我立马以“出去看烟花”为借口跑出去找她,没想到,她就蜷坐在我家过道的长椅里,手里举着才演到一个小时的《康斯坦丁》,让我赶紧过去看。那天晚上,她在漫天烟火下用口红在我手腕上画了打火机上的这个图案,跟我说“靳铮铮,你要永远记得孤独的康斯坦丁”,”靳砚北的大拇指腹不断搓磨着打火机上的雕刻图案,试图将它擦干净,“后来,我就一直把这个打火机带在身边。”
骆霄从未想过这个打火机竟然会和屠杳有关,不自觉地追问道,“那那颗红钻呢?”
“她喜欢红色,又是个财迷,肯定会喜欢那颗价值不菲的红钻,原本还打算以此哄她跟我去看《康斯坦丁2》的,”他笑的薄凉,眼睛里拢着恨,“谁知道,半路被人糟蹋了。”
“那你还能忍气吞声?就任由他们这么……?”
“能啊,为什么不能?”靳砚北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万宝路双爆,含了一根道,“今天这份委屈我受了,日后她就不用再受,等把你扶上那个位子以后,她能得到的就不只是那一颗红钻了,不是吗?”
视频戛然而止于此。
屠杳已经说不清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难过、愤怒、无助、憋闷、悲怆、心疼......
尤其是在听到骆霄说,“大概是三、四年前拍的吧,反正那会儿他刚成年不久,酒量远没有现在好。”的时候,情绪的复杂性顿时攀升到最顶端。
无法承受“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靳砚北会这样被人折辱全是因为她”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只能逃避一般的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卸给万恶的骆晟言。
都怪骆晟言。
如果他不重男轻女,平等的对待骆霄和她,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都怪骆晟言。
如果他能管好自己不在外面彩旗飘飘,只有骆霄这一个儿子,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都怪骆晟言。
如果他......
屠杳越想越气,抠着手机边框的手指越收越紧,恨不得立马把骆晟言从轮椅上拖下来千刀万剐,好让她沉重的心理稍微得到那么一丁半点的宽慰。
再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家丑,教养不教养。
一把拎起盛满热水的裂纹杯子,不由分说的将刚接好的水倒进水池内,顺手把那只杯子“哐当”一声扔进厨房的垃圾桶中。
黑着脸迈出厨房,直奔卫生间。
看都没再看身后的人一眼。
光明台净的卫生间内的水龙头被人恶狠狠的扳开,急促而猛烈的水柱持之以恒的敲打在白到反光的盥洗池壁,留下密密麻麻的水珠。
屠杳双手手掌心向上,并拢到一起,想接一捧水浇在脸上,清醒清醒神智。
却在水潭快要接触到脸颊时恍然想起,今天用的那支眼线液笔不太防水。
只得作罢。
手掌分开,聚拢在掌心中的水潭顺势跌落回盥洗池内,啪嗒啪嗒的各处碰撞,与此同时,身侧敞开着的卫生间门被关上,将一个高大清秀的身影一同阻隔了进来。
自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檀木与麝香的混合味道兜头笼罩了她。
她下意识的警觉,扭头看。
是靳砚北。
看不出是什么的牌子的黑裤子配一件没有任何花纹的黑色连帽卫衣,all black的穿搭搭配上他186的身高和穿衣显瘦的身材,显的他整个人干净又精干。
隐隐约约有种令人忍不住被他吸引的神秘与性感。
说他高调吧,他只有卫衣领口处的两条白色抽绳上才印着celine的logo,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这身衣服很贵的明显标志;可要说他低调,他脚上踩着的黑白魔术贴trainer和因略微挽起袖口而露出的爱彼皇家橡树却将他有钱、有品味的事实展露了个十成十。
这个低调矜贵又迷人有品的混蛋。
屠杳暗骂道。
“你干嘛?!”
“不干嘛。”他吊着眼睑下方那颗惯会迷惑人的泪痣,寡言淡语道,“洗个手。”
“洗手你关什么门?”她抬起双手面朝他,虚虚握拳,然后,将四根指头猛然从大拇指腹后弹出去,想溅他一脸水,“手见不得人啊?”
他的反应速度极快。
在她才握拢双拳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头,躲过她的水珠侵袭。
向她逼近了一步。
“确实,”他停在离她只有几厘米远的地方,吊儿郎当的耍浑道,“见不得你。”
“见不得”和“见不得”,虽然这两个词从表面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当它从她和他两个人口中说出来时,代表的意思就天差地别。
令屠杳幡然回想起昨晚他的手到底是怎么负距离弄她的。
好似还能凭空看到些附着其上的亮晶晶水渍。
未说出口的言语哽在喉间,向后退了一步。
欲与他保持欲盖弥彰的安全距离。
她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逼近一步,她的红色高跟鞋尖对齐,他的黑色平底鞋紧贴而来,她的视野内好不容易才透进一些亮光,他的暗影就不由分说的将其吞噬,最后,逐渐弥漫至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墙壁与暗影之间,退无可退。
“靳砚北!”屠杳背贴墙壁,忍无可忍,伸出一根指头顶在他的胸前,不让他再继续靠近,“你到底要干嘛?!”
他压首,俯视她,言简意赅道:“你。”
至于到底是要她,干她,还是要干她,全靠她自己臆测。
“我有男朋友了。”
她心里存着气,偏开视线,故意一字一句的提醒他。
想借此唤回他在这方面少的可怜的道德感,以及,警告自己,他曾在背后默默为她做过那么多,是不该被她随意对待的,千万别受不住诱惑,千万别被他带跑,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让他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头。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的。
“是吗?”却不料,他只是轻撇了撇唇角,完全没当回事儿道,“那又如何?分了就是。”
“你说分就分?凭什么?”
“不凭什么。”
“那我为什么要分?”
“因为,”他说,“就算你不分,我也能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分。”
“呵,”她被他这种运筹帷幄气笑,故意不如他意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法子。”
“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
“……”

临近十月末的天气愈发阴晴不定。
抬头看,还是风疏云淡的盛光晴朗,一低头, 就变成阴冷潮刺的小雨淅沥, 车子临驶出市区前,沾染雨水的后视镜内载满了慌急慌忙埋头赶路的行人,过个红绿灯, 雨刮器有频奏的刮出前方稀稀拉拉撑伞慢行的漫客。
无缝衔接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寂寥感。
轻拨转向灯,左打方向盘,车子刹停在城南某高档别墅群门前,等待升杆放行。
有人冒雨敲她车玻璃。
“您好,女士,请问有通行证吗?”她将车窗摁降一多半, 听窗外身着灰蓝色连体雨衣的保安尽职尽责的弯下腰来询问她, “如果没有的话需要您下来登记一下, 并且——”
“——有,”
她展臂从主驾与副驾之间的置物筐中拎出那块印有“《如果黎明未到》剧组编剧:屠杳”字样的通行证,透过覆盖雾水的窗子的上方递出去,“我是里面那个剧组的编剧,前几天有事儿没跟他们一起过来。”
保安接过那块牌子, 先看了看上面贴着的白底照片,又抬头瞧了眼她, 依次将五官对比过后, 递还给她工作证。
趁升杆放行的间隙和善打趣道, “您要不说您是编剧, 光说是剧组里的, 我肯定以为您是个演员的嘞。”
“是吗?我漂亮的像是来演女一号的哦?”
“嗯…”保安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 耿直道,“…其实您更像是演反派的,就是那种又漂亮,又有攻击性的蛇蝎——”
正说着,车头前的栏杆缓缓抬起。
与此同时。
荫林密布的右侧弯道内倏然驶来一辆逆行的白车。
大前脸、四个灯、牌号为南A·SMYL8的宾利,前窗的雨刮器动也不动一下,过弯不仅不减速,反而还专门轰了一脚油门,将车速提到远超于限速标牌上的数字。
以一种不可抵挡的架势向她冲来。
SMYL8.
盛铭娱乐發。
也就只有掉到钱眼儿里的江欲铭才会用这种俗气至极的牌子。
如果放在以往,不说专程停下车来跟她打招呼,至少他也会意思意思的鸣两声笛、闪两下灯跟她示意一下。
可偏偏,不太巧的是,她前几天才故意整过他。
那天晚上。
江欲铭过生日,喊他们几个出去单聚。
他说直接去Yk-r喝酒,靳砚北不知道忙着跟谁打电话,表情不太好看,陈子羡拦着,说给他准备的惊喜还没弄好,她饿的想吃人,要先去吃个饭,陈天青当时正好在禅沁阁旁边做美甲,马上做完,几个人稍一合计,决定就近去禅沁阁吃个饭。
包间内,20个人的大桌子,满打满算才坐了不到10个人。
但都是正儿八经玩的铁的。
江欲铭坐主座,她坐他右手边,他去上卫生间的时候,放在靠她这边的手机正好收到鞠喻捷发来的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儿。
记起之前鞠喻捷和江欲铭坑过她的种种,报复心上头,没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屠杳拿起他的手机,点进微信消息界面,用语音转文字功能,将手机抵在唇前暧昧了一句:“他正跟另一个女生做·爱呢,没空回消息,你有什么事情就说,等下我帮你转达。”
靳砚北转头睨她,眼尾藏着笑。
坐在对面的陈天青不知道她用的是语音转文字,以为她直接发的语音,做了美甲的手别着筷子,嗓子一掐,就开始信手拈来的模仿□□的叫声。
陈子羡也忍不住坏劲儿,乐了。
偷瞥了眼不远处的独立卫生间,见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儿,看热闹不嫌大的举起双手,用两只手掌有节奏的拍击出钝钝的、百分百还原□□碰撞□□的声响来。
她憋着笑,先将那条语音转成文字给鞠喻捷发过去。
重新摁开语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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