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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原先面朝她而立的施骋被两个面相凶狠的男人掐着后脖子死死摁在桌面上,两只胳膊被人牢牢的折到身后,只能用侧脸贴在冷冰冰的台面上,不断晃动身体挣扎。
以一副格外狼狈的模样屈服于她看不清脸的三个男人。
Stay the night,
待上一晚,
Just stay the ni-i-ight,
只要待上一晚,
Just stay the ni-i-ight,
过夜就好,
(Just stay the night, oh baby),
宝贝留下过夜吧,
有位钢管舞女“不谙世事”的隔着玻璃朝二楼抛来媚眼。
“2——”
屠杳捏了捏眉心,算计自己还能喝多少。
绕过那三个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后脑勺的男人,径直走向被人摁弯腰的施骋。
愈来愈清晰的视线逐渐扫过他们的头发、桌面上整齐摆放的空酒瓶与骰子盒、叫唤不停却没人理会的手机、水晶烟灰缸内没有完全摁灭的烟头不小心点燃了纸巾而燃起的熊熊烈火、旁侧紧挨着的一个看起来表面银光锃亮、因为大敞开口而露出里面整齐码放满的百元面值美金。
双腿微敞、双肘支撑膝盖坐于三个人最中间的男人。
那男人头戴棒球帽,看不清真实面孔,毫不在意的随手从那只银边箱子里摸了张百元美金出来,玩世不恭的将其放置于正在凶猛燃烧着的烟灰缸上方,令火焰成功攀附上美金的边角,开始以不可阻挡之势逐渐向上蔓延。
(Just stay the night, oh baby),
宝贝留下过夜吧,
(We could stay the night, oh baby),
我们能共处一晚,
(We could stay the night, oh baby),
我们能有鱼水之欢,
(We could stay the night, oh baby),
我们可以鸳鸯戏水。
令人完全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1——”
足矣晃瞎瞳孔的花白色灯光骤然照亮全场,音乐攀上最高点,干冰与烟花同时燃放,整个看不清构造的密闭空间瞬间充满各式各样撕心裂肺的吼声,营造出一种格外深切的“肆意享受当下,欢情挥霍现在,或者,马上就会死掉,没有明天也可以”的恣意与欢纵。
屠杳短暂的眯了眯眸子。
将酒瓶轻搁置在三个男人对面,款款站定于桌沿前方。
身后是不敢吭声的鼓手,身侧是不断挣扎的施骋。
眼角余光是汹涌奔腾的热烈气氛,耳畔是如雷贯耳的躁动鼓点。
满心满眼都是坐在正对面的那个男人。
黑色冲锋衣领直直立在脖颈周围,似有若无的遮挡着他欲语还休的锐利下颚线,同色系棒球帽牢牢扣在上额,狂野而神秘,靳砚北吊儿郎当的用两指夹着那张被火焰一点点吞噬的美金,殷红如血的火焰不仅顺势包裹他叼在唇边儿的白色烟支,更深深的映入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他滚动喉结,吸了口烟。
洁白整齐的贝齿咬着唇边那支要掉不掉的白烟,动作成熟老练到不用手抓便可以将烟雾吸入,再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拽酷姿态缓缓呼出。
见对面堵了人。
也没有第一时间撩眼来看。
而是先慢条斯理的曲折中指,将指间那张要快燃到尽头的带火美金钞票精确无偏差的弹入水晶烟灰缸中。
纤长白皙的食指与中指夹下烟头。
边倾身向后靠,边合拢双腿将一跳腿叠搭在另一条腿上,宛若被抽走骨头般倚进沙发中,微抬下颚朝斜上方缓而慢的吐出一个经久不散的乳白色烟圈儿。
在那个又大又清晰的烟圈儿中。
他锋利冰冷的侵略视线与她还没搞懂情况的懵懂目光对上,眼底肉眼可见的浮上一层玩味,毫不避讳的向她身侧那两个男人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男人收到指示。
动作迅速的从桌面上架起不停挣扎的施骋。
还不等他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让她知晓下一步究竟是要做什么,两个男人便手疾眼快的将施骋的整张脸都摁进她先前没有注意过的冰桶中。
冰的他“嘶嘶——救命——我错了——”的抽冷气。
“——靳砚北!”
她终于忍不住的出声呵住他,“你要干嘛?!”
靳砚北浑不吝的倚在沙发内吐出第二个烟圈儿,高抬贵手的指示那两个男人将被冰块冰到酒醒大半的施骋拎起来,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盯着她浮在眉眼间的着急,答非所问道:
“来,睁眼,看看。”
“我们杳杳,来救你了。”
(We could stay the night, oh baby),
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夜,宝贝,
(Stay the night),
一夜销魂。

“小1医生——”
屠杳于忽蓝忽紫的灯光扫射中深呼吸两次, 反手拉过隔壁桌的一把椅子,尽力保持冷静的坐下,刻意忽视正对面浮皮潦草的靳砚北。
自顾自用一次性叉子先叉了块粉心菠萝降火。
“——能麻烦你给我讲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吗?非常感谢。”
甜而不酸的粉心菠萝在口腔中爆开不含一丝涩意的清爽香气, 手边水晶烟灰缸内的残灰余烬被充分燃烧。
火舌堙灭, 温调冷冽,空气沾染腥呛。
靳砚北撂了她一眼。
没再多说一个字。
松松垮垮的咬着烟蒂窝在沙发内,东风吹马耳的玩弄手机。
小1医生微斜上半身。
觑了眼另一侧脸色难看的陈天青。
陈天青手中捏着一打被捆好的美金, 哗啦呼啦的捻着玩儿。
印满字母l与v的花衬衫领口大开,不加掩饰的露出脖颈内悬挂的价值八位数的满绿玻璃种翡翠无事牌,右侧腮帮子十分不爽的鼓起,朝施骋翻了个白眼儿,语气仍然很冲的为她解释道,“他他妈的他嘴欠, 到处跟别人说我妹不是我妈生的, 是我在澳洲玩出来的私生子。”
“杳姐, 你说,”
“就冲他这句b话,我该不该弄他?”
屠杳倏然忆起半下午曾在摄影棚内顺耳听到的八卦。
先前以为他们讨论的是圈儿内哪个她听过名字却没见过面的富二代,没怎么往心里记。
却没料到。
八卦的主人公会是陈天青。
这就有点儿容易两头得罪人了。
“该,太该了, ”
她单手托下巴颏儿,又拣了块黄心西瓜喂进口中, 内里声色不动的琢磨该怎样不着痕迹的打哈哈, 把这件事情快速打过去, “你想要他怎么给你道歉?你说, 只要你说, 我铁定让他全程配合, 包准道歉道到你满意。”
“你看这样,可以吗?”
陈天青捻动美钞的大拇指顿了顿。
意味不明的侧头看向窝在沙发内玩手机的靳砚北。
见他隐匿在暗蓝色的灯光中没有任何反应,又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望向正摇晃杯中用fiji矿泉水冻制成冰球的小1医生,令佩戴在中指的那颗两克拉绿钻长久的停留在她的眼眶中。
小1医生唇角挂笑,小幅度颔首。
他便立刻了然。
收起先前那副凶巴巴的面相,和善却笑不达眼底的道:
“既然杳姐都开口了,那这个面子,我也不是不能给。”
“只是……”
“……只是?”
西瓜切块停在唇边。
她挑了挑单侧的野生眉,等待他的后话。
“只是,”他似有若无的哂笑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光这一件事儿这么简单,”
一过整点,酒吧与夜店的分界线才好似变得明显。
无论是高密度的灯光还是高频度的音乐,都比先前燥热了不止一个度。
清晰鼓点敲打在耳畔,人头攒动于快要挤不开的内场,有人借着蹦迪的名头故意靠近有意思的一夜·情对象占便宜,有人挥金如土的叫了18瓶黑桃A,在五彩灯牌与众人瞩目间亲密拥搂旁侧的女孩儿,咬耳朵低声商量着什么。
陡然清醒的施骋在一旁轻声叫喊她的名字。
陈天青睫毛下冒出难以糊弄的精气神儿,闲散怠惰的将手中那沓美钞扔回银边手提箱,吓得毫无防备的施骋下意识的抖了两抖,不再敢吭气。
他觉得好笑的骂了句“怂货”,视线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好似从头到脚都在无声反问她“你说你这么带劲儿一姑娘,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怂b当对象啊?咋的?全天下的男的难不成都死光了?还是他救过你的命啊?”,只是没有明晃晃的讲出来罢了:“我这边儿的用面子还好过过。”
“但是北哥那边儿的,啧,就估摸着不太行咯。”
屠杳头疼的扶额:
“他那边——”
“——都说听医生的话准没错,”小1医生趁靳砚北还没抬眼之前,及时截住了她的话茬儿,字里行间皆暗含警告的提醒道,“那现在,小1医生就依据真实情况给你一个最佳的建议:今天这事儿,你可以旁观,但是别掺和。”
话音落。
靳砚北将手机摁灭屏幕。
一边儿单手捏着手机转圈,一边儿于帽檐的遮挡下若有所思的盯向她。
她手指撑在前额。
敛下眼睫暗自叹气发愁。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的,知道靳砚北远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好糊弄。
从高中跟他吃第三顿饭那会儿开始。
那次,她异常嘴馋,在等店家煮馄饨的空档时间内也闲不住嘴,顺腿拐进隔壁那家新开的坚果店,称了一斤盐焗腰果吃。
拿到袋子的一瞬间,她便迫不及待的想打开吃。
被靳砚北一言不发的截了过去。
他拎都没好好拎几下,便将还没拆封的透明袋子重新放回柜台上,好声好气的询问男老板,“请问您的称是不是用的年头有些久了?感觉不太准。这里面最多八两半,肯定没有一斤。”
男老板一听他那话,火气就上来了。
一把抄起袋子暴力的扔到称上,指着称面的数字凶神恶煞的冲他,“小小年纪的学习不好也就算了,连个数字都看不明白?513,看清了吗?一斤500,我还多给你们了呢。”
“要是吃不起就别吃,也不知道在女生面前装什么大款呢。”
其实她对东西的重量没概念,也无所谓。
但在听完男老板的那番话后,莫名其妙就从脚底窜起一股无名气,想要出言怼他。
却被靳砚北不动声色的拦住。
笑不达眼底看了老板一眼,拎着那袋腰果带她回到了馄饨摊。
“拜托,哥们儿,他骂你骂那么难听欸,你都不生气的吗?”她边嚼腰果边义愤填膺的念叨着,“要不是你拦着我,今晚我高低得骂死他。”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好像是边翻通讯录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骂人多费嗓子,还没什么效果。要么不收拾人,要么就一次让他们永远铭记住那次的痛苦,再也不敢犯。”
她那时还不理解他的意思。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看到两辆市场监管局的巡查车开来,直奔那家坚果店。
不仅查出老板打鬼称,还发现原材料不新鲜。
当下开罚单罚了店家一万零四十六块就算了,还没完,又勒令停业整改一个月。
老板肉眼可见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一个劲儿低三下四的与监管局的人求情,说这里是学区,周边商铺的租金贵到离谱,如果真要停业整改一个月,那他这一整年都要入不敷出了。
说着说着,就要跪下。
监管局的那帮人充耳不闻。
领头的那位小领导更是听都懒得听他多废一句话,优哉游哉的拿着那刚问店家罚来的零散的四十六块钱过来找脚上穿五位数鞋、手上戴六位数表的靳砚北。
顺道坐下与他们一起喝了碗八块的大馅儿馄饨。
时间隔得有点久远,她无法准确想起那天晚上两个大老爷们儿之间究竟聊了些什么。
只记得那个小领导半调侃半认真的跟她说了两句:
“姑娘,你别看他一天天吊儿郎当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聪明精明全都藏在骨子里,一般不显山露水。他愿意让步的时候,怎么都好说,就算你说红的是绿的,他也能顺着你的心意夸一万句绿色真好看;他不愿意让步的时候,就像今晚这样,能有一百种让人跪着哭的法子。”
“所以啊,交朋友也好,谈恋爱也罢,记住,千万别去跟他硬碰硬,否则只有你吃瘪的份儿。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是关于他的,什么都别做,先去跟他撒个娇,说个软话,等把他哄开心了,事情就怎么都好过了。”
如果给了其他人,大概率都会听从小领导的话。
她是屠杳。
是敢骑在他背上让他驮着她做俯卧撑的屠杳,是敢站在学校红榜前拽着他领子咬他舌头的屠杳,是敢坐在他衣柜里将他柜中陈列的表和包明目张胆占为己有的屠杳,是敢拿口红在他昂贵的迈凯伦车头写下“王八蛋靳砚北”的屠杳。
是敢......
“怎么办?小1医生,我也不想掺和,”是敢直勾勾的回视靳砚北,大言不惭的吐出气人话语的屠杳,“可是,他是我男朋友欸。”
果不其然。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令靳砚北手中的手机停止旋转。
陈天青的面色变了三变,小1医生“啧啧啧”的冲她比大拇指。
“打扰一下,”酒保不合时宜的端着一份小食拼盘走来,尽量压低存在感的将桌面上搁置的酒瓶拢到一旁,将那份还在冒热气、一看就是刚出锅的小食拼盘放到最中间,“这是本桌刚才下单的小食拼盘,请各位慢用。”
陈天青和小1医生同时偏头看靳砚北。
施骋望向屠杳。
屠杳轻耸肩头,无言回复道“你看像是我点的吗?我连手机都没往出拿”,靳砚北浑不在意的吊着犀利矍铄的目光,抬手,无名指和小指回曲,以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朝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酒保勾了勾。
酒保立马俯身,贴近他。
“深水炸弹有么?”
“有的,靳少爷。如果您要玩游戏的话,我可以为您现场调配。”
“行,拿九个空杯子过来吧,”靳砚北勾回的食指与中指顺势向外挑,示意两个男人将彻底清醒了的施骋摁到椅子上,兴致不算高的问他,“双骰俄罗斯转盘会玩吗?”
施骋抹了把脸,迅速点头。
“听好规则,我只讲一遍,”
陈天青扔给施骋一个只有两个骰子的骰子筒,施骋手忙脚乱的接过,坐直身体听靳砚北讲话,“我一个人一队,你们六个一队,只要你们其中有一个是清醒的而我醉倒了,这件事就算翻篇儿,ok?”
屠杳怀抱狐疑的瞅他。
施骋先是愣了愣,像是根本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随后忙不迭的应下。
酒保在桌子中央依次摆放好九个盛满基酒的黄色酒杯。
游戏开始。
第一轮的运气都很好,数字全不相同。
没人喝。
第二轮,靳砚北率先占据仅剩的三分之一空杯,小1医生紧随其后,占据剩下的二分之一,轮到施骋摇骰子。
施骋手中颤抖着摇骰子,目光投向屠杳。
屠杳见缝插针的捏了块蜜汁烤翅吃,微抬下颚,示意他开数。
天神不眷。
他摇的正好是9。
需要喝下斜着的一整排和竖着的一整排5杯酒。
“卧槽,”威士忌杯本身的容量就大,而深水炸弹又烈,5杯连着喝下去,不死也得昏,“这么多,我怎么——”
”少废话,像个爷们儿点儿,”
屠杳二话不说的端起一杯,咕咚咕咚喝下肚。
刚放回空杯,又举起一杯。
施骋和另外那两个男人一人喝了一杯。
“牛逼啊,”陈天青将两指圈在唇边,吹了声口哨,“我杳姐海量。”
才喝空的六个杯子迅速被填满四个。
顺序重新轮回靳砚北。
“你别勾巴耍赖,”她拖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往口中塞了两个洋葱圈,试图压制迅速上头的醉意,“你的那两下,我最清楚了。”
靳砚北野气痞调的揭开骰子筒,挑眉笑道:
“技术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小1医生笑的花枝乱颤,顺手填满最后一个空杯。
9个杯子全都被装满。
接下来。
无论施骋摇出哪个数字,都逃不过要喝最少5杯的命运。
他头疼。
她更脑袋痛。
尤其是在看到他摇出的数字是11时,神经都开始突突跳了。
11算1。
需要喝两个横排加一个斜排的7杯。
屠杳恨铁不成钢的将额头下垂,碰到搁在桌沿的双手背上方,叹气。
靳砚北重新扣了扣棒球帽,运筹帷幄的哂笑。
“你们一人一杯,”她抬起逐渐沉重的脑袋,用最后的理智分派任务,“我喝两杯。”
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了肚。
楼下的人头看起来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还有重影,一帮人蜂拥叠堵的挤在中控台前,试图与手握话筒下蹲的DJ多一些亲密性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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