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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施骋半个月前某天晚上对她说的话彻底打醒了她。
他在第无数次想与她接吻却被抗拒的推开时,插兜立在落地窗前,俯视蜷腿坐在满地被插上红玫瑰的伏特加酒瓶中央,一手晃荡着酒瓶,一手捏着显示靳砚北微博主页的手机的她,腔调嘶哑的问:
“屠杳,你真的爱我吗?”
她满眼破碎,笑的分崩离析,“当然爱。”
“是吗?”他反问,“如果爱我,那为什么这七年间每次我想吻你你都要推开?”
“我不喜欢肢体接触。”
“不,是你分人,”他没再跟她绕圈子,直截了当道,“就像你不是不喜欢烟,你只是分牌子。”
她倔强道,“胡说八道,我就是不喜欢烟,什么都不喜——”
“——那万宝路黑冰双爆呢?”
就是靳砚北七年前在公寓楼下抽的那款。
“你有吗?”她放下酒瓶,祈求道,“能不能给我一支。”
“……”
那天晚上,施骋第一次夺门而出。
在给她扔下一包蓝黑色盒子的万宝路之后。
那天晚上,屠杳第一次学着抽烟。
第一口浓郁又呛喉的烟雾将她呛到咳嗽不停,却仍然没有令她想通,如果靳砚北还爱她,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哪怕只是申请添加微信好友或者在微博留言也好。
一个都没有。
那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靳砚北心里蕴着醋。
虽然是他不打招呼要跟来拼桌的,但是任谁看到这么明晃晃的区别对待都不会无动于衷,靠屠杳主动又靠不上,只能通过从她筷子底下抢食的动作平复自己心里的不平衡。
她主动给他夹菜是经过过她的筷子,他跟她抢菜也是经过过她的筷子。
四舍五入,他抢到,就相当于她给他夹菜了。
这一筷子,他根本没有让的可能性。
骆霄眼明心精的观察出他与她之间不对劲儿的较劲气氛,不乐意屠杳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靳砚北身上,伸筷子于他们争夺的那块旁边夹了一块肉大骨头小的辣子鸡,放进屠杳面前的盘子里。
屠杳看都不看一眼,仍旧一下都不肯松筷子。
他只好蹭一鼻子灰的转移对象,给靳砚北打眼色:
“你知道她那倔脾气,让一让她。”
靳砚北垂下眼眸,“不让。”
“不就一块肉吗?再夹其他就是。”
“你懂什么?说的倒是轻巧。”
两对颜色与长度相同的筷子持续胶着于同一块肉上,谁都不肯先松筷认输,趁着靳砚北分神与骆霄眼神往来的间隙,屠杳看准时机,加大力道往自己这边抢。
被他俩折磨到快要脱骨的辣子鸡即将不堪重负的移向她。
她飞扬跋扈的狐狸眼中燃起熊熊的希望烈火。
说巧不巧。
置于身后挎包中的手机刹那响起铃声。
就这么一分神,那块辣子鸡便落入靳砚北盘内。
他志在必得的冲她挑眉。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常的动作无端令她忆起七年前,每次和他吃饭的时候他都会让着她,给她夹菜,妥善的照顾她。
现在,别说照顾,他甚至都不愿意稍微让一让她。
屠杳的眼眶霎那间发热。
失去吃饭的心情。
唇平眼敛的将筷子搁到盘面上,一言不发的旋身从挎包内掏出手机,在看清备注显示「施骋」的那一瞬,直接接通放到耳畔,起身打算端着奶茶离开: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你看,惹祸了吧,”骆霄的幸灾乐祸里掺杂着急之意,面色不稳,“你都要把她气走了,快想办法拦住她啊!我还没和她说上几句话!”
靳砚北有几秒钟不显眼的慌乱,眼睫颤了颤。
把那块他还没动过的辣子鸡夹放到她碗碟里,又从菜品盘内连续给她夹了几块大的,无声哄她。
屠杳不惜得再多给他一个眼神。
知道要从他那边过他指定不让,干脆揽着外套绕何洛洛与骆霄的身后走。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她的支付宝和微信都还没有绑卡,江南的司机又不收现金,一只胳膊肘支在骆霄的椅背后,一只手稍稍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你的迈巴赫在吗?借我开开。”
“司机开回去了,”他愣了愣,发觉她的意图后赶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递给她,“但是外面停着的那辆保时捷是哥哥打算送你的礼物,你——”
“——谢了,”她不跟他客气的握走那把车钥匙,故意避开靳砚北走,“账我已经结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靳砚北恨铁不成钢的指指他:
“你不想让她走还给她车钥匙?!这不纯属添柴加火吗?!”
“没办法,妹控,”骆霄自知理亏的摸了摸鼻尖,目睹靳砚北抄起外套紧随其后,完全不听他到底给自己找了什么借口,“别说车钥匙,她就是要我命我都得乖乖上交——”
话音落。
保时捷和迈凯伦一前一后,同时卷起地面尘埃,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其实细微处的差距才最能体现身份尊卑。
看出来了吗,北七年前去接杳的车就是迈巴赫,而骆霄,用了七年才开上他七年前就开的车,而这个时候的北,已经上迈凯伦玩了,这就是世家和普通三代的区别。

十月初, 秋意浓。
满街道艳丽紧劲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各式各样黄的绿的落叶纷纷扬扬铺满地面,间或夹杂疏疏落落的桂花粒, 整个城市都仿佛泡在黄绿色的蜂蜜罐子内。
一阵凉爽中透着闷热的晚风吹过。
吹灭了不愿离去的烈阳, 也吹亮了城市中尽忠职守的澄暖路灯。
屠杳迅速适应了这辆新车的驾驶方法,目的地明确的沿着路灯的指向驶往电视台,并在堵堵停停的间歇时刻漫无目的的思考:
为什么其他保时捷的左侧都有一键打火, 偏偏这辆就非得插钥匙?多麻烦啊。
说它贵有贵的道理吧,该有的一键打火它没有,说它贵的没有道理吧,它内饰的科技感又确实是要比其他车型的强一点。
只能庆幸她在爱丁堡开过的车全都是插钥匙的。
不然,有那个研究一键打火在哪儿的功夫,早就被紧随其后的靳砚北追上了。
前方高架上不知道是晚高峰拥堵还是出现了擦车事故, 车流排长龙, 一动不动, 车里有些空,安静的让人有些不太舒服,她前倾身体随手摁开车载,就听江南FM101.7电台的主持人习以为常的念出:“……下来的这首歌,依旧是那位来自江北的陆先生点给在江南久而未归的时小姐的, 《你还要我怎样》。”
“扑哧——”
屠杳一个没忍住,乐弯了眉眼。
说这位陆先生想表白吧, 他选这首丧歌;说这位陆先生想分手吧, 他选这首深情歌;说这位陆先生爱这位时小姐吧, 他选这首爱而不得的歌;说这位陆先生不爱这位时小姐吧, 他选这首爱到骨子里的歌。
纯属一整个四不像的怪人嘛这不是。
好巧不巧的是。
她去年暑假去巴黎仙逛的时候, 还就真阴差阳错的认识了这样的一个怪人。
记忆中, 那个男人矜贵淡漠,高居上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但是又偏偏对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畏手畏脚,就连想送她一束红玫瑰都要拜托正在喝冰拿铁的她帮忙。
他的手机铃声就是这首《你还要我怎样》。
而那个温婉优雅,惯爱着旗袍的女孩。
也姓时。
“或许每个人都至少会失去一次爱吧,”屠杳压低身体伏在方向盘上,聆听耳边「我没能力遗忘,你不用提醒我」的扎心歌词,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一片片刺眼的血红色刹车灯,自言自语道,“有些人是几天,有些人是几年,有些人是一辈子,有些人是撕心裂肺的苦痛,有些人是擦肩而过的遗憾,有些人是重蹈覆辙的教训,有些人是失而复得的珍惜……那,我们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种礼物。
例如家庭,例如友情,例如成功,例如爱情,例如伴侣。
上帝恐直接将它们给予人们,人们会不懂得珍惜,所以,他必定会先让人们吃到苦头后再得到,这样就会一直珍惜它的美好。
“那我们呢?靳铮铮,”
有些苦头是在得到之前,有些苦头是在得到之后。
没有人说的清楚究竟什么时候得,什么时候失,或者,会不会得,会不会失。
也包括她。
“我们,到底,又算什么呢?”
“嘀嘀嘀——”
不容屠杳沉浸到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中,电台播放的歌曲流淌到「我陪你走的路你不能忘,因为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身后被她阻挡的车流此起彼伏的奏鸣繁音促节的喇叭。
分散的目光陡然聚焦。
前方的车辆不知何时已经跟她拉开不小的一截距离。
旁侧两个车道的车十分缺乏耐心的加速,见缝插针的插入她前方的空位。
大概四五米的间距很快被插到不剩半米。
屠杳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习惯性松刹车松离合打算往前溜一溜车。
俨然忘记。
她是被堵在了高架上坡处,需要半坡起步。
车子毫无征兆的熄火。
向后溜。
她手忙脚乱的踩刹车,拉手刹。
无济于事。
在清晰感受到自车后传来的一阵向前推动她的阻力时,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自认倒霉的开门下车。
蜿蜒曲折的高架被说黑不黑,说蓝不蓝的天幕覆盖,朝远处望宛若还能探寻到落日一角的踪迹,但逆向往回走,便是入目的通黑。
昏黄澄澈的路灯与猩红刺目的车尾灯交相辉映,四面八方传来的鸣笛声声声刺耳。
屠杳好不容易才揽回肩头的毛绒外套再次被风吹掉,茶色的长发飞扬在稀稀洌洌的秋日晚风中,裸露于外的双腿在漆蓝不黑的光晕中白到透光,迈着不肯退缩的步伐向身后那辆“故意碰瓷”的迈凯伦走去。
“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褪去独自坐在车内感怀过往的脆弱,当她开车门从后视镜内看清后方搭在迈凯伦窗檐上那只修长指间夹万宝路双爆、娓娓不倦的以指间轻点烟身,抖落下窸窸窣窣的灰黑色烟灰的手时,就已经知道了那辆低调又骚包的迈凯伦内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我刚看了看,就是轻微擦蹭,说不定连漆都没掉,”屠杳骄纵跋扈的眼尾重又上挑,双手环臂斜倚在高架旁的栏杆上,一条腿后曲踩上最下方的一条栏杆,自上而下俯睨坐在车内一动都没动的男人,“报保险太麻烦了。”
“开个价,咱私了?”
男人通体黑色的衣着将有廓有料的身材藏入车内的黯淡空间,徒留平直而凹陷的锁骨线条以上的冷白色部位与之抗衡,他看起来比七年前还要精瘦,面皮紧紧贴合与一条楞的下颚线上,与工刀刻削的直挺鼻梁相比,说不出到底是谁更锋利一些。
微微垂下的眼睫遮挡熠着光藏着坏的桃花眼,不动声色的刃眉掩盖漫不经心,看起来慵懒随意,实则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种“我很精,你别想着糊弄我”的睥睨之气。
“反正等下我也没什么事儿,”他摁下双闪混不吝的微展手臂,回折手肘瞟了眼因衣袖上移而露出的限量版爱彼腕表,不疾不徐道,“让你破费多不好,还是麻烦些报保险好了。”
说着,就从中控台上摸下手机,要给交警打电话。
“靳砚北!”她才回国两天,只是抽空去交管所补考了科一,还没拿到驾驶证,如果报交警,大概率是要按无证驾驶处理的,努力维持平静的面色泛起波澜,“有话好好说!”
“你提你的条件,我都同意还不行吗?”
“都同意?”
她觑了眼路过皆要摁下车窗拍摄他们两个的车的围观群众,不想明天一刷视频app上面全都是她的脸,忍辱负重的点头。
“那就先加个微信吧,”
靳砚北点开个人二维码,让她扫。
屠杳深呼吸一口,尽力压下自己已经顶到喉咙口的气,顶着嗡嗡作响的太阳穴不情不愿的从包里拿出手机。
扫码,添加,发送好友请求。
“可以了吧,”微信列表上方倏然多出一个新好友,她连备注都不想给他改,盘算等完了就立马把他删掉,“那我走了。”
“等等——”
“我说的是,先加个微信,”他收回手吸了一口烟,微聚双唇从中吐出一个明显的白色烟圈儿,不紧不慢的看她,“没说,只加个微信。”
他俩的车都在高架最内侧车道,而且是临上高架没一段的路上,见他一开双闪,原先在后面间隔很远堵着的车立刻选择绕道而行,再上高架来的那些车在看到他低调酷拽的对勾形车标,也都十分有眼色的绕开走。
无论是变道还是插车,都倍加小心的保证与他俩的车保持在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赔的倾家荡产。
而这两个看起来就“凭亿近人”的人,一个坐在驾驶座内慢慢悠悠的抽烟,一个恨不得用眼神刀了他的靠回栏杆上被晚风吹扬长发,美好的像是画一样。
如果能忽略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就更好了。
“你——”
“你别太过分,”屠杳瞥他这种胸有成竹的姿态,确定他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知晓了她国内的驾驶证还没下来,憋屈的忍无可忍,把身后的栏杆当成他踩,“你别忘了开车抽烟也算触犯交规,如果报交警,你也别想好过。”
“哦?是吗?”
光看靳砚北那双蕴波含澜的桃花眼会给人一种很软很温柔的感觉,实际内里却一寸比一寸硬。
除非他自个儿妥协,否则完全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他笑的轻佻散漫:“那你叫他来扣我啊。”
“靳砚北!”
“叫我什么?”他沉了音调,眉眼间折射出迫人的压力感,“再叫一遍?”
屠杳的眼睫因他这句话抖落两下,软了腔调:
“……靳铮铮,别在这儿堵着了,咱们换个地方谈,行吗?”
“行,”他终于大方的松口,将手机掼回中控台上,“下了高架左转,跟我车走。”
“顺便。”
“记得打电话告诉你那小男朋友,你今晚没空去找他。”
“……”

阔别七年,江南的改变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巨大。
屠杳一路跟在靳砚北的车后驶进歙山庄园北苑,路过将爬山虎栽种成还没开花的藤蔓的过道, 待独门独墅的遥控大门缓缓敞开, 她才勉强认出这是她七年前经常来的地方。
不肯再往里进。
“怎么?”他完全不怕她会跑掉,熟门熟路的将车一把倒进露天车库,悠着二五不着的步子过来, 折肘搭在她摇下车窗的皮台上,躬身朝内瞥她,“七年没回来,认不得家了?”
他胸前的银质项链因为他俯身的动作不断在半空中摇晃。
时不时反射出些熠熠生辉的橙色光芒。
“这是你家,”她偏头不看他,“不是我家。”
靳砚北从喉口磨出一道轻笑。
“那你自己选。”
“是在我家呆一宿, 还是去交警队蹲半个月?”
“……”
“……”
“滚开, ”她拉着手刹猛轰了一脚油门, “嗡!”的一声沉闷嘶吼响彻天际,不爽之意遍布整张小巧的脸蛋儿,怒目圆瞪他,“呆就呆着,谁怕谁?”
他心满意足的放下手臂, 向后撤步。
她一脚油门蹿进他旁边的停车位里,挎着手包怒气冲冲的“噔噔噔”踩上台阶, 自顾自的输密码进门。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摔上了门, 将他拍在门外。
却不见两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贴贴和咕咕呢?”她四处望了望, 没有听见属于小动物的任何一点动静, 反而是身后的大门被重新打开, 男人好脾气的进玄关换鞋, “它们不在吗?”
“爸妈带他俩出去爬山了,”他说,“过两天回来。”
没有可爱小动物的陪伴,只有一个气人的男人在,她一下就丧失兴趣的踹掉高跟鞋,光脚踩在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朝沙发所在的方位走。
摸索几下成功打开电视,双腿一曲,半躺不坐的倚在沙发上拿遥控器翻找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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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正骨教程,有效去除富贵包。
真不愧是医学世家。
连看的电视都是这么的专业对口。
屠杳抻了抻唇角,试图举起遥控板调换电影。
手机冷不丁的响起提示音。
低头瞧:
【套马的汉子:祖宗,人呢?】
【套马的汉子: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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