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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所有的委屈事都要发生在她身上。
本来在游轮上遇到那种事情就害怕难过,以为会被人遗忘,却没想到会被人硬生生捅到论坛上骂她是脏货;以为迟早会被她感化的父母原来只是为了她的骨髓;以为可以陪她一起逃出来的沈菡初为了她跳楼,她明明亲眼目睹却没能拉得住她。
以为无论遇到什么难事都能靠的住的靳砚北每次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以为可以顺顺利利逃出来的她先是丢行李被歧视,后是被抢手机;以为有所好转的抑郁症在这一瞬间乍然将先前所有刻意逃避的坏情绪迸发,侵蚀她所有的理智。
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能马上就死掉。
就不用再忍受这些难以言说的委屈了。
比黄豆粒还大出些许的雨点源源不断的砸打在她身上,迅速洇湿她的衣物,粘黏在皮肤上向内传递寒气,大拇指处的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稀释,消失不见。
她孤立无助的环抱双腿,在大雨中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停掉着眼泪。
大颗大颗的透明液体自滚烫的眼眶中翻滚而出,一部分滴在被雨水打湿的袖子上,一部分划过脸颊线条,聚集在下巴颏处,要落不落。
有风扫来,眼睛湿润而肿痛,但痛不过被泪水嚎了的脸颊。
就像有无数根细小绵密的针滔滔不息的扎在她的皮肤上,疼的她停不下哽咽与喘息。
胯骨与大腿都在阵痛,她想换个姿势。
才刚用右手撑到地面,与手机上车牌号相同的uber就来了。
以开天辟地之势撞开花白雨幕,车身披盖透明液体疾驰而来,经过她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车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碾压聚集成潭的水渍,向两侧溅起不小的水花。
屠杳再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无论是蹭破皮的手还是正疼痛的腿都令她无法迅速转移身体,只能紧闭双眼等被溅起的水花向她迎面扑来。
过了两秒。
身体并没有传来设想中应该有的感觉。
反倒是聆听到一阵类似于水泼到伞面上又被反弹走的声响。
她缓慢睁开双眼。
比雨水最先闯入瞳孔中的便是阻挡在她身前、逐渐向上移动的黑色长柄伞面。
黑色伞沿稀稀拉拉的滴落水渍,它的主人将它移到身侧甩了甩水,重新举过头顶。
不仅罩住了自己,也遮挡住了她。
令她回身仰望。
在那缓慢而又迅速几秒钟内,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念头。
或许会是死而复生的沈菡初,或许会是及时赶到的靳砚北,或许会是来这里拍戏的鞠喻捷,或许会是带女朋友出来购物顺便赌·博的陈天青,或许会是……
念头终归是念头。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她先前并不认识。
那男人身长玉立,花里胡哨的衣服因为帮她被暴雨打湿粘在身上,看不清特征的脸部被黑色渔夫帽和黑口罩完全覆盖,仅露出一双蛊人心魄的丹凤眼。
男人俯视而来的目光与她仰视而去的眼神交接。
“嘘,知道我是谁就好,别声张,”他曲腿蹲在她身后,右手食指竖在被口罩阻挡的唇前,率先吊儿郎当的出声,“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帮人的围追堵截里出来,你就算看在我帮了你的份上也不准再把我送进去,听到没?”
屠杳一脸懵然,完全不知道他是谁。
打了个哭嗝,不给面子的问道,“你是谁啊?”
那男人哽了哽。
见她真的是一副懵懂又无知的模样,被气笑了。
他摘掉口罩,不信邪的问,“这样呢?还看不出来我是谁?”
屠杳心觉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呵,不过就一个月没怎么营业,我还不至于过气成这样吧?”那男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将口罩重新戴回去,自言自语了一句,“摘了口罩让你看你都看不出来我是谁,真是怪打击人的。”
她瞥他两眼,确定以及肯定不认识他。
“你是谁啊?”再一次问道。
他难掩失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
他笑的风华正茂,回身面朝机场大厅通身志得意满道:
“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他手指指向机场大厅内那个巨大的LED屏幕上正显示的落逃玫瑰的爱丁堡站巡演通告,上面那男人的照片与他口罩下的脸一模一样,“或许你不认识我的脸,但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和歌。”
“你好,我叫施骋。”
“施舍的施,驰骋的骋,是落逃玫瑰的主唱歌手。”
“……”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 我天我好感动我终于爬上来了

“——施骋, 你给我死起来,”
屠杳一把扯开客厅的窗帘,令刺眼的亮光冷不丁的侵蚀睡在沙发上那人的困顿双眼, 她趿拉着带logo的毛绒拖鞋去厨房放空水杯, 声音环绕整个客厅,“脸都不要了是不是?”
“一没事儿就往我这边藏,也不说交房租, 主打的就是一个白蹭是吧?”
睡在沙发上把被子踹掉、只穿了条黑色运动裤的男生被骤然袭来的亮光打扰,皱紧眉头以手捂眼。
还觉得的不够。
翻了个身,将整个脸颊都埋进沙发内。
差点儿踢掉立在沙发旁的吉他。
“再让我睡会儿,小祖宗,”他拖腔带调的打了个哈欠,音色蕴满乏意, “我昨晚三点半才回来, 感觉肾都要被他们掏空了, 啊——呀,光让驴拉磨,不让驴休息,有没有天理啊还……”
屠杳听出他嗓音中浓重的疲倦。
重新接了杯冰柠檬水,无言靠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出神儿。
自那天她在机场接受过施骋的帮助以后, 他就好像缠上了她一样。
陪她在学校附近租房子,陪她去买家具与日用品, 陪她逛街买衣服买包买手机买电脑, 甚至连她进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时候他都要跟她一起进去。
美名其曰:以男人的眼光帮她挑一挑。
虽然最后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老老实实的在外面拎包等她。
但她不得不承认。
有他这样一个既乐观又搞怪的人陪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破天荒的在某次他提出“我经纪人非得拉我去健身, 我不想去, 天天累的都跟死狗一样了谁还有劲儿去健身?杳子, 看在咱俩一起淋过同一场雨的份儿上,能不能把你家借我躲躲?”的时候。
将备用钥匙给了他一把。
自那以后。
他几乎夜夜都像这样宿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绝口没再提过其他。
身后饮水机的提示灯从红色跳为绿色,机器热热水的闷噪声逐渐消失,她回身去往半冷不热的玻璃杯中添热水。
逐渐上升的水面倒映出她温和而平静的眉眼。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过的飞快。
好似昨天才刚在机场丢失行李,今天就已经住进温馨敞亮的家。
可是每次细想,又会觉得过的十分充实。
时间充足,节奏缓慢,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再也不用为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而烦恼。
既真切,又梦幻。
除了……
“在想什么啊小祖宗?”施骋曲臂乱揉鸡窝样的头发,沉重而无褶皱的眼皮半塌不掉,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伸手把她摁下去的龙头扳上去,出其不意的吓她一跳,“水都溢出来了。”
屠杳陡然间回神儿。
手不从心的将溢水的杯子搁在大理石台面,“噌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水渍蔓延的地方,最后扔在地上让它们自己吸水。
她转过身来。
“你不睡了?”
“等会儿再睡,”他向下折腰,熟门熟路的从最靠左手边的储物柜里捞出他买的电饼档,插插销,“先给你做了牛肉馅饼,不然你总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屠杳半倚在台面上刷手机,谐趣道:
“你那哪儿是牛肉馅饼,分明就是牛肉陷阱。”
“有的吃不错了,”他以手试温,等锅热,“总比干饼子好吃。”
通体落地窗失去窗帘的遮挡,将难得一见的温暖阳光置放于地面和墙体,灿烂而霸道的提升视野亮度。
施骋忙活着从冰箱冷冻格中取出那包吃的仅剩一少半的速冻牛肉馅饼来,刷油,上锅,又在另一边的燃气灶上架奶锅烧水,咋咋唬唬的往里面放了两个鸡蛋进去,搅溏心蛋。
差不多摆弄好,定时,启步前往卫生间时不忘将她随手扔在地上的湿纸巾捏走。
“嘿!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屠杳黏在手机屏幕上的眼神漾起波澜,从一动不动的呆愣中反应过来,“……没什么,就是有人加我微信好友,我在想要不要同意。”
施骋人在前面走,声在后面扬:
“加呗,能知道你这个新微信号的人肯定是熟人,你怕啥?”
她觑他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背影一眼,又软塌塌的垂下眼眸。
在长亮不灭的手机屏幕中显示:
Venus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Venus其实有很多种意思:
金星,太白星,维纳斯女神的名字。
甚至可以是每一个出国留学的学生为自己起的英文名字。
申请添加好友的这个人她一眼就知道是谁。
性张力爆棚的暗色男生头像,配以简单干净的Venus昵称,顺着资料页点进朋友圈看,纯黑色的背景,没有个签,下方是笔直的一条杠,神秘而又引人探寻。
除了靳砚北,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屠杳咬了咬下嘴唇,舌尖无意识的舔了舔牙,她心一横,点击同意。
界面立刻跳进空白的聊天框中。
【您已添加Venus为好友,快来聊天吧。】
她逃也似的关掉手机。
不再去看。
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攥着手机的掌心闷出了汗,她嗓子眼有些发干,干的她直想咳嗽。
就连原先平静的呼吸都不自觉紊乱。
令她有些脱力。
但手机迟迟没能收到消息提示。
在那说长不长,说短又不短的几秒钟内,屠杳的脑海中刮过很多杂乱的念头。
如果靳砚北能好声好气的跟她解释他这次为什么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失踪,或许她会嘴硬,但她肯定会心软的原谅他。
毕竟人都难免有急事儿。
其实她瞒着他申请国外的大学,又一言不发的跑出国来是她不对,况且,他也不是神仙,无法提前预知那天她会出事,真要论起来,其实是她的问题更大一点。
只要他给台阶,她就下。
再比如。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成年,但是她已经上大学了,可以谈恋爱了,如果可以的话,由她先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也不是不行,反正只要是他就好。
光想想都令她忍不住面红心跳。
又等待了三分钟,对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屠杳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摁亮手机屏幕迅速给对面发去一个“?”,又再次关掉手机,窝在掌心里,紧张万分的屏住呼吸等待回复。
期待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施骋草草用冷水洗了把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漫不经心的用木铲子给锅里的馅饼翻了个面儿,关火,捞出溏心蛋,放入一旁的冷水碗中。
“加你那人,是你…朋友?”
“我不知道,”她抖着自己都没能听出来的声线,无声祈祷对面赶紧回消息,“可能,是吧。”
事实从来都不会是幻想。
那些虚无缥缈又梦幻浪漫的念头全都随对面那人发来的一句【Venus:你好,美女,请问你这边需要ddl代写吗?】而烟消云散。
屠杳气的把手机“啪哒”一下扔到光滑的大理石台面。
怒气冲冲的朝卧室走。
施骋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满脸迷茫,手举木铲,对着她火冒三丈的背影搞怪劝道,“虽然是陷阱,但它多少有点牛肉味啊祖宗,你至少吃一个——”
“——砰。”
回应他的。
只有门被狠狠甩到门框上的沉响。
“……”
“不是,我他妈的就没见过有哪个奇葩大早上来问人要不要代写的,”屠杳于彩灯与黑暗交织出纸醉金迷之间咕咚咕咚的灌下一整瓶啤酒,以漆暗的环境作掩护,替自己的期待打抱不平道,“之前那些都是大半夜来加我,趁我心理寂寞空虚的时候给我好一阵安慰,然后等我相信他们了才暴露目的。”
“这个到好,一上来就直入主题,真的是连话都不乐意多废一句,怎么?生怕和我聊天耗他家的wifi是吧?”
包厢内落逃玫瑰乐队的成员都在笑。
其他人不明其理。
一位之前出去上卫生间的短裙女孩推门进来,放进些许光亮,同时,点燃她满是亮片的黑晶修身裙。
满眼富丽堂皇。
高档会所因其流光溢彩的灯橙光昏营造出一种放浪形骸的迷人,从室外看宛若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搅的大型宫殿,在室内,则是别有洞天的奢华放纵聚集地。
一盏盏独立氛围灯成排排列,映照隔间中正在用餐的酒醉餐迷,楼梯旋绕顶空一盏长达四米的环层水晶灯,霞光万道的点燃每一处用金钱与权利造就出的极致享受。
而沉厚的包厢门一关。
便是隐藏在昏□□光中无人可知的放浪与反差。
“体谅一下人家啦,beautiful girl,”施骋手持话筒,一脚踩在ktv的皮沙发上,一脚懒懒散散的蹬在地面,背脊后倾,想斜偎在她的肩膀处,“估计是新手,还没摸清楚行规呢。”
却被她伸手推开。
只好将就着靠着沙发。
“我看不像。”
贝斯手又撬开一瓶新的,两指卡着瓶口将瓶尾巴递给她,顺势与她碰了碰瓶道,“说不定人觉得那种模式太固定、太老套了,根本揽不到顾客,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鼓手笑他:“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是吧?”
电吉他手嚎出最后一句歌词「如果爱,不只是奇幻」,没拿开话筒,令话语爆在整个包厢内,回音不断,“主打的就是一个懵懂惹人爱的人设。”
“你们自己听听你们说的这些话离不离谱,”屠杳没耳朵听的抻了抻唇角,三口两口灌完那瓶啤酒,又抓来瓶人头马对嘴吹,“他主打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主打的肯定是离谱。”
一帮大老爷们儿起哄着拍手叫好,纷纷要来跟她碰瓶对吹。
施骋笑的肩膀直颤,拿不稳话筒。
超清大屏幕上热烈而又充满希望的歌曲响至末尾,立刻切换到下一首听来温柔又舒缓的前奏。
包厢里一个女孩听到后眼眸几不可察的亮了亮,不露声色的偷瞧了眼看起来打算继续唱的施骋,几个小碎步走到对面,想问电吉他手拿话筒。
电吉他手没给她,一把拉着她坐下。
坦然自若的揽住她的肩。
施骋一撑身体坐了起来,清唱开口: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不知道他从哪里忽然变出一大束玫瑰花来,又红又艳,花瓣上还沾着零星几点露水。
一把塞进她怀中。
他含情脉脉的望向她沉染醉意的眸,深情款款的演唱道,「……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乐队的其他成员好像早已知晓。
没有惊讶,没有奇怪,都在不约而同的起哄着,鼓掌着,叫好着。
那句带有半逼迫意味的“答应他,答应他”持续炸裂在她有些耳鸣的耳边,令她倍感不适。
“施骋,”屠杳半靠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用手机小程序将大屏幕上的歌切换成《坏女孩》,怀中抱着那束香气扑鼻的玫瑰花,脑海中显现的却是去年今天靳砚北曾给她过过的那个生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知道,”
他这人,曲库广,平日里听的很杂,自然什么歌都会唱点儿,流畅的无缝隙衔接出一句「我喜欢坏坏的女友,我喜欢刺激的感受」,才爽朗答道,“今天是冬至,是一年之中白昼最短,夜晚最长的日子。”
“同时,也是我向你表白的日子。”
他端坐在她身侧,神色正经,任由昏暗而暧昧的包厢内的背景音乐缓缓流淌,如同他眼底依稀可见的斑斓。
「……迷人的笑脸吸引视线,慵懒的靠在陌生的肩,黑色的眼线你的指间,有一点轻蔑……」
“屠杳,从我第一次在机场门口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想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的狼狈,喜欢你的懵懂,喜欢你的暴躁,喜欢你的小脾气……只要是你,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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