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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厚实幕布被缓缓拉开,露出后面灯明火亮的舞台。
四位光鲜亮丽的主持人。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八个字才出口,连“大家好”都没能听到,屠杳平搁在座位扶手上的手机便猝不及防的响起,小范围内吸引了一大波目光。
略显仓促的摁下音量键,静音。
微微俯身致以歉意。
本来不想管,打算等电话自动挂断后就调成静音,但是看见屏幕上那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格外眼熟。
以防万一。
还是让秦决和沈菡初收回腿,走出礼堂外接听。
礼堂大门口的玻璃门敞开一扇,源源不断的朝内传送冷空气,习惯了礼堂内温暖如春的温度,猛然一出来,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被吹起一胳膊鸡皮疙瘩。
风令肌肤冷,电话内容却使心沸腾。
幸好没有挂。
是雅思官方打来的电话。
告知她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需要抽查,并且她的成绩会比别人的延迟公布两周到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按时去指定地点接受抽查。
要给别人,早就开始慌乱了。
毕竟雅思官方抽查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感觉成绩有水分,或者短期内分数变动过大的考生,接受抽查的好些的会被压分,不好的则会被直接取消成绩。
可谓是“死亡通知”。
但屠杳完全不慌,甚至还哼起了小调。
心情大好。
第一次去参加雅思考试,她还担心自己不太适应流程,发挥的不太好,或许拿不到太高的分数。
抽查电话一来,相当于直接明白的告诉她:
你的分数太高了,让我们觉得有问题,所以要抽查。
乐呵呵的捏着手机朝礼堂内走。
推开厚实的遮光木门,与设想中万众沸腾的场景不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皆是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舞台正中间挺拔直立着的那个男生,在发光。
而下一秒。
“……甚至就在前两天,还有人对我说:有志者事竟成。”
靳砚北宛如藏了低音炮的嗓音爆在话筒中,通过扩音器将每一丝富含磁性的电流传导到众人耳内,她听到最后一排有人小声尖叫“草,光听他说话我都要怀孕了,一胎三个,我能给他生一百零八个。”
敛眸笑笑,一手提裙摆,朝前迈两步。
“我回答他说,不是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够有志者事竟成的,”靳砚北单手插兜,撩吊眼皮儿,一眼就注意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屠杳,一身嫩粉色的丝绸长裙衬的她是那般纯洁而美好,足以撑的起他全部的青春时光,“比如身高,比如家世,比如感情,比如过往每一件我们曾拼尽全力但是仍然没有达成的遗憾,它们都在向我们无声证明,不是有志者,一定事竟成。”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它会一遍又一遍的打击我们,直到最后,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去尝试。然后慢慢的,会忘记初心,会随波逐流,会变成生活的傀儡,会为其他人的反抗做垫脚石。”
“可我们不能认输,我们是斗士,我们身上的每一根反骨都为自由而生,每一寸热血都为青春挥洒,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变成生活的傀儡,因为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靳砚北身着无比正式贴身的黑西装,白到反光的衬衫领口被蝴蝶结系住,远远看起来是那般沉稳而清隽,说出口的话却挡不住恣意与狂放。
他停顿两秒,蓦然张口:
“所以我始终坚信。”
“少年不惧前路难,爱与梦想皆畅谈!”
尾音回荡在整间礼堂内,反复震撼所有人的内心。
还没来得及鼓掌,便自礼堂顶纷乱飘摇的落下无数白色的、红色的纸张,张张都印有独特的大学校徽,以及仿录取通知书写下的文字。
所有人下意识仰头,站起身来伸手去抓。
“卧槽!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这是我离北大最近的一次!”
“天!你快看!你快看!是牛津的offer!啊啊啊啊啊啊我一定可以申到牛津的!”
“救命啊!谁懂!我竟然拿到了MIT的offer!妈妈!我出息了!”
“有没有川大的,有没有川大的,咱们换换!”
“谁有我牛!我托福119!”
“我我我,我120!”
“……”
整个昏昧礼堂里的学生都疯狂了。
她们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他们叫着,喊着,激动着,振奋着,甚至喜极而泣的。
好似真的已经高考完,顺利拿到自己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是回来母校参加最后一次聚会,向别人炫耀着,为别人高兴着。
原本还迷茫懒散的高一好像瞬间就清晰无比。
在交换与寻找中发掘自己潜意识中最期望的终点。
就连屠杳也是。
有张白色卡片悠悠然从她视野划过,落到她裸色的高跟鞋前,她唇角挂笑,蹲身捡起来看。
看清内容的瞬间,嘴角笑意扬的更大。
那是一张雅思成绩单。
写名字的地方是空白的,但成绩却显示:
听力 9,阅读 8,写作 8,口语 9,总成绩 8.5。
他能不能再离谱一点啊。
屠杳在心里笑骂道。
这种成绩别说申请爱丁堡,连G5都是稳稳的,真能考到,她得乐翻天。
“多说无用,”靳砚北等他们振奋过一个高潮,才又稳稳张口,“今天靳某能作为代表站在这里演讲,无非是沾了成绩好的光。虽然我始终认为,要衡量评定一个人,不该也不能只用成绩作为标准,需要综合考量,但我还是想借此机会祝大家。”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张正儿八经的北大录取通知书,高举鼓舞到:
“三年,尽锐出战!我们,名校相见!”
“我们哈佛见!”
“我们北大相见!”
“我们顶峰见!”
“我们…诶哟,你踩我干嘛,贱不贱?”
“你就欠。”
屠杳被他们逐渐跑偏的话题逗笑,一手抓雅思成绩单,一手拎裙摆回到原位。
就见秦决正喜极而泣。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他左手北大,右手剑桥,两眼泪汪汪,“我妈肯定会高兴到不惜变卖家产也要满足我的愿望,哪儿像现在,连口饭都不乐意让我多吃。”
没眼看他。
屠杳恨铁不成钢的偏脸,轻讽,“看你那德行。”
转头与一旁抓了好几张纸、默默无言的沈菡初讲话,“小菡萏,你想要哪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不知道,”她眉目皆迷茫,懵懵懂懂道,“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些大学。”
“那你有没有想学的专业?”
“可以做衣服的那种!”沈菡初秒答,被勾起兴趣,手舞足蹈道,“我看她们每天上课都是围着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上面放着好多好多漂亮的布,有黄色的有白色的有粉色的,还有那种纱纱,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把布剪开,然后再缝上,最后弄点亮晶晶的,就变成衣服了。她们做的每一件都好好看啊,我也好想自己做衣服,这样就能每天都有新衣服穿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小鹿眼亮晶晶的,里面是一览无余的喜欢与向往,从她每一句或许不是很准确但满怀憧憬的言语中,她们都能切身感受到那种期盼。
是被囚困在蛋壳中想要破壳而出的小鸡那般的期盼。
“到时候,我就可以尝试不同的风格了,比如用红色和黑色搭配,然后画一条酷酷的蛇,诶呀,蛇是不是有点太可怕了,要不就换成玫瑰花吧,”她不断描述着心中设想的未来场景,营造出一场美丽的梦,“到时候我就请杳杳你来做我的模特,反正你一定会帮我,也喜欢黑色的衣服,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你们双剑合璧,”秦决眼瞅靳砚北从后台绕出来,收起他放浪的二郎腿,调侃道,“最先遭殃的肯定是我和铮铮……你说是吧,铮铮?”
靳砚北单眉挑,不答话。
“靳铮铮不一定,”屠杳隔空指指他,用眼风刀他,“但你铁定挨刀。”
秦决十分夸张的抱着靳砚北表现出一种很害怕的模样。
装不了两秒钟,又眉飞色舞的嘚瑟。
“可是,”就在秦决和屠杳打闹说笑之间,沈菡初眼眸中的光冷却下去,话音一转,低低咕哝道,“这个好像,很贵吧?”
回应她的。
只有舞台上第一支开场舞的劲爆音乐。
那场新生欢迎典礼举办的格外成功。
无论是靳砚北燃炸全场的开场演讲,还是作为钢琴演奏者演绎的压轴节目,都在江南各大学校之间疯狂流传,甚至还被推上了热搜。
导致前来加她买照片的小迷妹空前绝后的多。
一连忙碌了好几天。
才放下手机,微博小号又提示收到新消息,暗叹这真是个甜蜜的负担,点开来看。
【楚楚可怜的可怜:你好,请问是从这里买靳砚北的照片吗?】
【我爱红钞票:是的,无修5.99,精修9.99,买十送一,全网无重复。】
【楚楚可怜的可怜:你那有多少?】
【我爱红钞票:全部?】
【楚楚可怜的可怜:对。】
自从开始做这个生意,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屠杳虽然也见过愿意一掷千金的富婆,但最多的一位也就要了一百张,没有一次性再比这个数量多的了。
一听这话,估计又是一单大买卖。
眼睛都放光了。
【我爱红钞票:五百多张。】
【我爱红钞票:但很多都是场景重复角度不同的,如果你想要不同场景的,估计也就不到五十张。】
【楚楚可怜的可怜:我全都要了,银行卡号发来。】
【楚楚可怜的可怜:不光这五百张,之后再拍的我也全都要,你拍好直接发我,别卖给别人。】
屠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对方发来的消息。
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倒扣手机揉了揉眼睛,再睁开,还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文字没有错。
被还剩最后一点的道德感驱使,发去一句:
【我爱红钞票:你确定吗?真的有不少重复的。】
不料对方完全不买她的账。
静置几秒,她的手机银行就提示:收到他行转账100000元整。
【楚楚可怜的可怜:剩下九千五百张慢慢发,不够再问我要。】
【楚楚可怜的可怜:记得把微博和贴吧的宣传都删掉。】
给钱的都是金主。
而见钱眼开得屠杳,完全不会反驳金主的任何要求。
更何况还是这种事少又大方,一次全给的。
【我爱红钞票:好的,我立马删。】
等待传输照片的间隙,有些无聊,屠杳点进她的微博主页看。
只有一条微博。
就是快转了他们的压轴节目。
闲着无聊也是无聊,干脆点进去看。
身着哑黑色西装的靳砚北背脊挺直,端坐在钢琴凳上,一手的位置几乎不变,用不断跳跃着的指尖点出轻快而泠脆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前奏。
第一个音节出,全场安静。
只有自头顶上方洒下的暖黄色灯光映人心弦。
渐渐的,灯光从一束变成两束,勾勒出斜前方手持小提琴随奏的她。
嫩粉色的掐腰裙摆顺沿腿部弧度铺展到地上,她从惯常爱画的具有攻击性的明艳妆容变成轻描两笔、眉温眼柔的温婉妆容,茶色卷发半遮白皙纤瘦的肩颈,微阖双眼轻拉琴弦。
彻头彻尾像是换了一个人。
前奏尽,靳砚北微笑朝幕后点头致意。
霎那间。
天空落下无数白色绒毛细雪。
白裙飘扬,脸戴面具的沈菡初随他按下的第一个沉音出场,在鹅毛大雪中翩翩起舞。
她心不在焉,像是不断在雪中找寻着什么。
却找寻不到。
当她两个跳跃飞奔到舞台右侧,就见第四柱灯光骤然打亮。
显现出正吹奏大号的秦决。
她爱慕,她不敢行动,他暗瞧,他按耐不住,两人暧昧横生,却都没有动作,只能苦苦相望。
待到两人再无法压抑感情,恨不得立马相见时。
秦决不顾一切的扔下大号,奔赴她。
彼时,音乐已然进行到高潮前夕。
随着瞬间炸裂开来的高昂节奏,众人屏气凝神的旁观沈菡初与秦决双向奔赴、共通爱意、彼此纠缠、融入对方的血肉,最后却被迫痛苦分开的全过程。
台下有人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感情流泪,有人高喊同性恋无罪,有人借着黑暗环境与身旁一同看表演的人拥吻在一起,有人说这辈子一定要成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人,有人……
靳砚北随演奏进度不断摇晃身体,倾注无数情感,屠杳半眯着眸,感受这首无论再听多少次都还是难忍热泪盈眶的曲子。
她认为。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爱都不该被定义为有罪。
如果要说有,那一定是人的思想本身。
而不是。
在学校角落中相拥的男女,在大街小巷里牵手的男男,在狂风暴雨下热吻的女女,在众人偏见下前进的师生,在世俗难忍中携手的离异女子与男孩,在口水淹没里飘荡的老人与年轻女孩……
他们的爱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又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呢?
只因为在世俗的无形条框中,这些是“偏激”而“暴烈”的吗?
任何一种爱都不该被称之为偏激暴烈,因为爱本身就是一种偏激暴烈的行为。
我偏激的爱上你的缺点,而你暴烈的拥有我的优点。
她偏激的挑逗了他,而他暴烈的亲吻了她。
这就是爱。
一份她一直没能看清、欲念横生的爱。
所以,时隔几日,她终于隔着屏幕,再次对上靳砚北深情而温柔的双眼。
那双坚定而有力量的双眼仿佛穿透空气向她表达:
我不想祝你圣诞快乐。
想祝你,陷落爱河。
与我一同。
作者有话说:
以此致敬我的满月先生
我会永远记得您的白发豹纹眼镜 每首令我流眼泪的曲子以及 一场不落的激昂演奏会也会试着为您学会弹钢琴争取在明年的3.28弹出一首完整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那阵儿。
她正悠闲散漫的蜷腿懒窝在图书馆靠落地窗边的沙发内, 手捧一杯冰拿铁,说认真也没认真到哪里去的刷化学题。
仍旧是手捧《心理学》,半晌不动一下的靳砚北。
图书馆内31度的热风空调吹的人昏昏欲睡, 明亮而不刺眼的暖色灯光静静铺洒到每一张木色桌面, 虽然这里十分暖和,但是除了必须要来借阅书籍的学生以外,几乎没有人会主动再来这里。
只有她与他两个另类。
“欸, 靳铮铮,”
化学卷第一部 分的选择题中出现二氧化硅,令屠杳毫无征兆的回忆起之前靳砚北飞给她的那架纸飞机,在机翼上就有一句关于二氧化硅的方程式,后知后觉的问道,“之前你写给我的那张纸飞机是什么意思?就二氧化硅和□□的那个。”
靳砚北腰部悬空, 肩胛顶着座椅靠背, 头也不抬的翻过一页, 淡淡回以,“配平后的方程式。”
“草稿纸?”
他四六不着调的说真话,“告白书。”
屠杳连眼神都不惜得分给他一个,低头唰唰往草稿纸上写下一串方程式:
【哎呦喂,您可真会Cl+O2=Cool(制冷)。】
秒懂她不信, 嘲笑他会讲冷笑话,靳砚北也没过多解释, 转手在她传来的纸条下方回复两句:
【我还会变月亮:Mn+O2=Moon】
【转头, 往外看。】
于被灯光照射到有些反光的白色A4纸中抬头, 屠杳略微偏头朝窗外看, 一眼就注意到独自隐藏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之后的皎洁圆月。
当真是应了那句:
你并不悲伤, 也无恐惧——
一种澄明, 圆满于洁白的孤独之中。
“江南终于又下雪了,”
本就心不在焉的屠杳找到借口,毫不犹豫的扔下卷子和笔,抱腿歪头赏雪,“我记得上一次下雪还是在我刚从波士顿回来的那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但是那会儿就只下了一点点,连积雪都没有。”
“喜欢雪?”
“倒也谈不上喜欢,”她似有若无的耸耸肩,无所谓道:“只是难免会对自己接触甚少的东西感兴趣罢了。”
“比如雪,比如爱,反正什么见的少,就想拥有什么,不是吗?”
“不一定,也得看是什么,”靳砚北将书脊轻磕在桌沿边儿,撩起眼皮儿注视着她,模棱两可道,“可能见的越多,就越喜欢、越想拥有。”
比如,她。
哪怕他再见她一万零一次,他也还是喜欢她、想拥有她。
“哦对,你要说起见的多来,”她猝不及防的跳跃思路,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的痕迹,前倾上半身捞起倒扣在桌面上手机,振振有辞道:“我都已经连着查了半个月的成绩了,不会今天还出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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