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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当年去医院产检,妇科主任跟他爸妈的关系要好,便于私下里偷偷告诉他爸妈:肚子里的是个不带把儿的。
据说两位常年驻守在手术台,无论是做多么高难度的手术都眼不乱眨心不急跳的主任激动到一整宿没能睡着。
做梦都盼着女儿能赶紧出生。
没想到。
最后生出来的却是个带把儿的。
就因为他是个男孩儿,他妈在产房里醒来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先抱他,而是跟他爸一起眼巴巴的凑到隔壁床,逗那个美国夫妇的女儿玩。
留他独自一个人傻乎乎的在裹布里啃手。
后来也不是没想过要生个二胎。
只是恰逢国内生育政策限制,他妈又毫无征兆的被查出有子宫肌瘤,做完手术后便无法再怀孕。
再想要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就成为他父母这辈子唯一没能实现的遗憾。
“等着,”秦决说。
“等国庆过完,小爷铁血飞泰国一趟。”
“怎么?”靳砚北冷不防停下飞转的笔,手到擒来般在卷面上落点,写下一手遒劲有力的行书,“现在过去是要预约还是要排队等位?实在不行我就找找关系,给你插个队。”
沈菡初没忍住笑出声。
双手支在茶几上,将头埋在臂弯里偷笑。
秦决张牙舞爪的表示想揍他。
但又真打不过,就只能装腔作势的比划比划。
屠杳万分舒爽的在靳砚北充满木质香味儿的床被间伸了个懒腰,套着略有褶皱的睡衣睡眼惺忪的从楼上下去,一个捂着唇的大哈欠打完,满是灵气的眼眸就透过被激出的泪水注意到不远处围着茶几坐的三个人同时朝她投来视线。
有些没底气。
生怕另外两个人发现她在靳砚北的房间内睡了一整天的事实。
索性先发制人,引开话题:
“你们在干嘛啊?”
“做题。”三个人异口同声答。
“哦,那你们继续做吧,”
屠杳的心跌回肚子里,懵脑懵眼的点点头,揪着泛红的耳垂朝厨房走,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能填饱肚子,“我先吃点东西。”
秦决和沈菡初提醒她冰箱里有蛋糕和水果。
靳砚北搁下笔走到她身边,双臂后撑着半坐于岛台上,目视她翻冰箱找东西。
“晚上有个朋友要在这边开游轮电音趴,人不算太多,”话音在舌尖绕了三绕,还是问出,“我有邀请函,你想去玩吗?”
屠杳垂涎欲滴的视线依次梭巡过冰箱隔层,从里面翻出一块儿涂满奶油的蛋糕,双手撑着岛台跳起来坐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专注吃高热量的蛋糕。
“他俩去吗?”
她抿掉叉子上沾染的奶油。
靳砚北挺直身体,看起来像是小幅度的活动腰身,实则不动声色的在重新靠回岛台时离她更近。
“不去,”
他的臂膀擦着她的大腿外侧而过,肩膀与肩膀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厘米,“秦决说要带沈菡初去看荧光海。”
那小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道,非说一起看过荧光海的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散,一定要拉着沈菡初去看。
屠杳没有过多纠结,转换话题:
“你朋友这个电音趴,是什么性质?”
“他新女友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正好最近缺素材,就两边各自叫朋友们一起认识认识。”
那就是属于半宣誓半炫耀性质的了。
这种性质的聚会虽然总会被人在背后嘲笑,但比起那种私底下玩的又杂又乱的小众聚会和人多玩的开的大众聚会都要老实、正规那么一点儿,通常大家都是为了攀社交拉关系、互相给面子的装一装,然后在互相吹捧与夸赞的装作随意中绷紧心弦的稍微玩一玩。
没有人会傻兮兮的真正到这种场子里去放开玩儿。
所以自然也不会搞的太乱,太出格。
屠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参与过这种社交性质的聚会了,更何况还是在游轮上办的电音趴,被他这么一说,本还算平静的心底衍生出点儿按耐不住的躁动。
满心欢悦的答应下来:
“行,那就去玩玩吧。”
现在是六点钟整。
靳砚北为她留足化妆打扮的时间,约定好七点半两人在客厅见面。
说时迟那时快,屠杳手中端着还剩一多半的蛋糕从岛台跳下去,迈着小碎步似风一般的往楼上跑。
抽着急忙慌的间隙,还不忘朝嘴巴里塞一叉蛋糕。
奶油不小心蹭到了嘴角。
“慢点儿,别着急。”靳砚北抬眼仰向楼梯间,略微扬声的叮嘱道,“小心噎着。”
屠杳短暂的停顿几秒。
透过栏杆用捏着叉子的右手对他比“ok”。
随后“噔噔噔”的跑上楼。
下楼前没有洗澡,她将一次性蛋糕碟搁在靳砚北房间内的书桌上,一把捞起搭晾在衣架上的浴巾冲进浴室,以最快速度洗了个战斗澡。
裹好浴巾湿着头发一路小跑回三楼,试衣服,化妆,选配首饰,好不容易才挑选到一对与红色挂脖长裙相搭配的玛瑙耳钉,正准备继续挑项链。
一抬头。
化妆镜中反射出的钟表指针已然划过七点二十五。
随手拎了条红玉髓四叶草项链,蹬上Christian Louboutin的经典红鞋底,将披散于身后的茶色微卷长发统一拨弄到右胸前,理了理刚用卷发棒卷好的八字刘海,便急匆匆的下了楼。
脚步行至转弯处。
靳砚北俨然双腿交叠、背靠沙发的等候她。
将近一个多月的近距离相处,除了学校统一发的制服以外,他更多时候穿的都是偏舒适随性的运动裤搭连帽衫,总给人一种温和易亲近的阳光大男孩感觉。
但今天。
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换上略显正式的白衬衣黑西裤,还将原先37分的发型转变成成熟稳重的后背头,最大限度的将他深邃多情的桃花眼和高挺立体的鼻梁展露出来。
也就右眼下方那颗楚楚可怜的泪痣还为他保留了些别样的温柔。
其他地方怎么看,怎么雅痞不羁。
简直帅到她腿软。
连忙放轻动作,打开手机相机调高焦距,对着正专心打游戏的他一顿乱拍。
静态和live都有。
甚至还觉得俯拍与平拍拍不出他的美貌,专程蹲下身体内扣手机仰拍。
一晃神儿,险些崴了脚。
倒也不能说她拍他的照片只是为了卖给别人牟利,毕竟人的天性都爱美、惜美,她也一样。
就算留着她自己欣赏。
她也高兴。
所以她难得软下态度来,主动向他致歉,“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不久,”靳砚北一早就听到她高跟鞋啪嗒啪嗒磕在楼梯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收起手中早已结束一局游戏的横屏手机,站起身来整理衣服,“比我想象中快了一刻钟。”
绝口不提自己已经在楼下等了她四十五分钟。
屠杳今天穿的是修身裙,没有口袋,没有带手包,自然没地方存放手机。
只好把手机交给靳砚北保管。
靳砚北一路上再三嘱咐她:
无论想去哪里玩都一定要跟他说,他陪她一起去,别一个人乱跑,不然容易失联。
她全程都忙着吐槽这条会掉色的红裙子,心中盘算着在这种聚会里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完全没放在心上。
递邀请函,核检,登游轮。
他们一脚踏入属于只有另一个阶层才有的纸醉金迷。
夜幕已然低垂,于深蓝与橘红的激烈碰撞中铺展开带有星星闪烁的幕布,弦月高挂于顶,被众星围绕簇拥。
正如游轮内厅靳砚北朋友的那个新任网红女友。
脚下铺满碎钻的亮晶晶的白色纱裙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特意做过妆造的发型被一顶全钻皇冠束缚,正被一群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孩们围绕在最中间,夸赞着,吹捧着,讨好着。
你一言我一语。
杂音甚至压倒甲板上正热场的DJ乐曲。
她满载科技的脸上表现出难以掩盖的得意。
但靳砚北和她的到场,瞬间改变了先前的局势。
她今天的打扮算不上太用心,仅是挑了条较为普通的半长修身红裙,但耐不住鲜艳扎眼的颜色加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瞬间将那条裙子衬托的不再普通。
与常人黑发不同的茶色卷发于胸前凌乱无序,八字刘海遮不住修长上挑的狐狸眼尾,瓜子脸本身就小,鼻头和嘴巴更小,整个人稍微一打扮就宛如精致的洋娃娃,瞬间夺目。
主动上前来与靳砚北谈天侃地的男人们无一不将惊艳垂涎的目光扫到她身上。
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女人们都没什么好脸色,时不时转过头来瞄她一眼,然后继续悄悄和小姐妹们讨论她的胸是不是隆过,屁股是不是做过。
虽然靳砚北朋友的网红女友对她表现出善意,主动随他朋友一起前来招呼他们。
但也没有让她感觉舒服到哪里去。
她惯来厌烦装模作样,讨厌比较与雌竞,兴致缺缺的对靳砚北讲想出去听歌。
靳砚北不多迟疑。
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带她去外面甲板。
内室辉煌,暖黄色的耀眼灯光打落在各色礼服、各式水晶杯上,共同营造出纸醉金迷的视觉盛宴,分量小却精致的餐食与造型独特的甜点仅仅端坐在摆架上,各司其职的完成它们充当摆设的任务。
一片隐匿于精致下的各怀鬼胎。
而甲板则不同。
比飞扬的发丝更早有所行动的,是骤然灌入鼻腔内的潮湿气息,夹带一点儿咸意,裹挟一些腥气,掠过每一处舒展开来的毛孔,发散凉气。
放眼望去是脚下汪洋无边的汹涌大海,敛下眼睫是自DJ台扫射而出的五彩光柱,有时穿透空气径直射入空中,有时扫过手中盛满液体的高脚杯,激发出灯红酒绿的迷离放纵。
只有身陷这种五官都被操控的场合,才能短暂的觉得自己是自由欢愉的。
屠杳避开三三两两攀谈交际的人群,拣了个最靠边儿的地方背靠栏杆吹海风。
“几点开场?”
“八点十八。”
靳砚北摇晃手中的高脚杯说。
“谁家开场还有零有整啊?”
“那女孩儿的生日日期,”他玩世不恭的笑笑,遥遥回以内室主办男人朝他高举的杯,“八成是放心上了。”
话音落,高音起。
伴随长鸣不灭的笛声,游轮逐渐破浪驶向深海,《Like That》炸燃开场,黄色与紫色的混合光柱扫过海面,浪花与浮尘共振出精神麻醉。
DJ半戴耳挂,手下忙碌着控制碟台。
穿着各异的靓女俊男将自己的小心思完全隐藏,高举酒杯随音点摆动身体,在心欢意愉中与周围人调笑。
服务生们小心翼翼的穿越人群,低眉顺眼的以“抱歉打扰,不好意思借过”为口头禅,及时提供酒水与饮品。
屠杳接过一个头戴黑色棒球帽、看不清面孔的服务生主动递来的起泡酒,微抿两口。
“现在的服务生连礼仪都放这么宽了?都能戴棒球帽出来送酒了?”
她随口一槽。
靳砚北没能回复她。
被一个鼓起勇气上前来的女孩儿搭讪。
音调越来越高昂,人声鼎沸,她只在DJ将音乐切到《why》的瞬间捕捉到女孩娇羞而大胆的问句“你好,帅哥,请问我可不可以加你一个微信?”
而靳砚北是如何回复的却被音乐浪潮覆盖。
令她无法听个清楚。
屠杳手持酒杯半环胸的倚在围栏,无甚反应的瞧女孩先是凑近些听靳砚北说了句什么,然后稍带诧异的睁大眼框偏头看她。
最后遗憾的点了点头,表示抱歉。
失落而归。
她向侧方斜倾身体,与靳砚北几乎肩头贴肩头,右手手掌竖在唇前逐新趣异道: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说,”靳砚北以一种身慵体懒的坏劲儿道,“我在等你搞我,还没等到。”
屠杳没放在心上。
以为他就是开个玩笑,举杯小酌。
“得了吧你,满嘴放炮。”
稍一侧脸,于人潮汹涌之中,精确定位到相距不太远的靳砚北的那个朋友身边不再是白纱裙的网红。
换成另一个穿黑色包臀连衣裙的女孩。
看样子八成也是在要微信。
男生手持显示二维码的手机屏幕给女生看,期间不忘似有若无的抬手撩了一把头发,女生抬高手机在他屏幕上方停顿两秒,之后才拿在手中编辑着什么。
她扬起眉眼笑着说什么,他与她靠的极近想要听清楚她的话语,她趁他不注意垫脚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红唇印。
他吊儿郎当的蹭去口红印,拍了拍她的腰。
令屠杳倏然回想起在他俩进内室前,包括黑色包臀裙女孩在内的一群簇拥者正以“好羡慕你啊,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这么帅这么优秀,追求者那么多,却偏偏衷心于你一个。”为吹捧手段,恭维着白纱裙网红。
私下里却背着她偷偷加她男朋友的微信。
他竟然还给了。
靳砚北天生一张招蜂引蝶的渣男脸,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安分守己的好男人,好似多情到对着路边的狗都能来两下。
而且还是单身,是场子内最优的下手对象。
但是别说加他微信,就来的这四五波搭讪的人里,几乎连话都不一定能跟他说上超过三句。
果然,尤洇有句话说的很对:
绝大部分时候,不是人优秀就一定会有数不清的人追求,也不是人不优秀就一定没有很多的人惦记,归根到底,全看这个人懂不懂得保持距离,能不能够拒绝诱惑。
懂得保持距离的人身边的人一定不会太多,能够拒绝诱惑的人周围的人一定不会太乱。
既不懂得保持距离,又不能够拒绝诱惑的人,身边永远都有数不清的鱼,也永远都在被人当成鱼。
这类人通常自认优秀,称那些鱼为追求者,以鱼塘中存在那些鱼为炫耀资本。
却从未想过。
是先有鱼塘才有鱼。
而不是先有鱼才后建鱼塘。
屠杳无征兆的觉得胃里有些堵,反胃想吐,将还剩一少半液体的酒杯塞进靳砚北怀中,手指指向卫生间的方向。
她说,“我去个卫生间。”
靳砚北颔首。
再次叮嘱她别乱跑,早些回来。
DJ乐曲充斥鼓膜,五彩灯光弥漫斑斓,越过汹涌人潮,避开稀拉人群,屠杳离卫生间越近,就越感觉到不对劲儿。
那不是酒精摄入过多的上头感。
而是一种从脚底油然升起的虚弱无力感。
顺着血液循环瞬间钻进每一寸肌肤,侵占身体,限制行动,导致她明明还有意识,却无法很好的支撑住自己身体的重量。
晃晃悠悠的总想往四周倒。
只好用手臂撑住内室墙面,一点一点朝卫生间挪步。
身体仍然控制不住的摇摆,哪怕撑着墙体都无法很好的站立,从原先的只有身体虚弱逐渐变成头痛,还有点眼花缭乱,慢慢的看不清前路。
正迎面走来的几个骂骂咧咧的女孩儿多看了她几眼。
大概都以为她是喝醉了。
侧身折过她走。
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了,其中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孩还是选择善心大发的转回头来对她喊:“诶,你小心点,前面很滑。”
屠杳却根本没能听见。
好不容易才拖着无比沉重的身体走近卫生间,却不知道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转瞬之间,天旋地转。
待她再无比迟钝的反应过来,已经靠墙跌坐到男生卫生间门口。
身体痛到好似不再属于自己。
耳畔的鼓点哒哒被敲响,近的好似是在她耳鼓膜上敲打。
她眩晕到无法准确看清景象的双眼模模糊糊的发现男生卫生间门口立着一个不知道写着什么的指示立架。
洗手池旁靠坐的一个打扮的奇装异服的、眼眶和脸颊消瘦到略微有点泛青,却被酒精激发出“猴屁股”的上脸意味的诡异男人。
看体型。
正是先前那个递给她酒杯的“服务生”。
他见她仰面摔倒在地上,完全没有一点儿意外与怜惜之心,迫不及待的暴露自己是专程在这里守株待兔。
自顾自的往水池中碾磨已经快要燃尽的烟头,在雪白到反光的白色水池壁留下一排灰黑色的脏污烟烬。
站直身体,径直朝她走来。
令人倍感不舒服的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恶意。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露出一口大黄牙,摸了摸腰带无法禁锢的不得体西裤中的手机,用一种尖锐而凄厉的声音调侃道——
“那小娘们看人还真挺准。”
“说你除了漂亮以外什么都没有,你还真是连点儿脑子都没有。”
“……”

冷意悄悄顺着脖颈路过锁骨,最后钻进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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