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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灯火辉煌的别墅骤然间拉下沉重的夜色,徒留楼梯间微弱的照明光芒,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被冷清与寂静的气氛施了魔法,流动的越来越缓慢,甚至逐渐凝滞。
重音低音随着电源的切断被禁锢在冷冰冰的电视机中,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转小,偶尔传入耳蜗中的细微声响,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小雨滴落在窗上的挽留还是海浪与沙滩再次相拥的想念。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你……”
沈菡初都已经踏上三楼的楼梯口了,却还是可以捕捉到身后鞋底摩擦楼梯的细小声音。
难免心存疑惑,她转回身体温声问:
“……你也,搬到三楼来住了吗?”
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的秦决没预料到他都已经尽量把脚步声放到最轻了,却还是让她发现了他在跟着她。
“如临大敌”般慌张了一瞬间,双眼飘忽不定的掠过四周,打了两三个磕巴才勉强找出一个听起来并不那么扯淡的借口,不自然的双手举在身前不断摇摆。
“额…那个…不是不是,”他极力解释道,“我就…我就正好上来找杳总有点儿事要说,不是故意跟着你的,你放心,嘿嘿。”
经过这段时间与他们三人的近距离相处,沈菡初深知秦决和屠杳的关系十分要好,好到就算是秦决深更半夜上楼来找屠杳也并不会让人想歪一丁半点儿。
再无半分怀疑。
点点头,继续转身向前走。
三楼走廊的灯火长明,打在光滑细腻的鹅卵石上反射星点光芒,她的房间位于屠杳的房间稍微前面一些,先抵达地方,打算开门进去。
柔润顺滑的指尖触摸上略显冰冷的门把手,她面对天蓝色的房门停了停动作,犹豫良久,最后还是选择回转身体。
眉目真诚的朝秦决道了一句:
“秦决,谢谢你,”
谢谢他不嫌她丢脸的带她去体验潜水,谢谢他让她深刻感受到海底世界的绚丽多彩,谢谢他不一定实现但是很鼓舞人心的安慰,谢谢今晚愿意主动帮她解数学题,谢谢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的宵夜,谢谢笑到肚子疼的好玩的综艺节目,谢谢他愿意陪她一起收拾打扫,谢谢哪怕她做错事情与不做事情时也不会降临的谩骂……
最最最重要的是——
谢谢让她知道,自由、被尊重与被偏爱的健康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令她不禁对未来都重新怀揣起美好的希望。
那些美好虽然不多,那些希望虽然渺茫,却可以给予她很多很多去抵抗难过与悲观瞬间的勇气。
只有被那些看不见的勇气支撑着,才能让她坚强勇敢的走过这段凌乱无助的人生。
“今天是我过的特别开心的一天,”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对他说,“希望你也是,晚安。”
做贼心虚的秦决被她这意料之外的道谢搞的怔忪在原地,难得出现短暂的那么一段沉默,随后,他不着三四的扒拉着头发,强装不害羞道“谢什么谢,咱俩谁跟谁啊。”边说,边伸展手臂自斜后方轻轻推了把她的肩膀,示意她推门进房间。
“现在说开心太早,更开心的还在后面呢。”
因着他不算明确的提示,沈菡初心下极快的划过一丝无法抓住的预感,还没等她搞清楚这股预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又到底在暗示她什么,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早已不受控制的用力摁下,顺势推开房门。
房门沿轨道向内移动,轻微露出站在房间外的她的好奇面孔。
遽然间。
随着近距离迸出发的“砰砰”两声,漫天蔽野的粉白色飘带纷纷扬扬从头顶飞落,有些从她惊魂未定的眼前飘过,有些抖落到她的发间、肩膀处,为她增添属于少女的夺目光彩。
身穿鸦黑色真丝睡袍、湿发还随意披散在后背流下滴滴水渍的娇媚屠杳站在一袭黑衣黑裤显得沉稳又痞气的靳砚北身前,一人手持一个彩带筒,与身后的秦决一起眉欢眼笑的对她讲:
“沈菡初,16岁生日快乐!”
那一刻。
房间钟表的分针恰好从59划到60。
海边灯塔的指示光柱再次朝这个方向扫射而来。
不明真相的沈菡初先是被两声像炮仗一样的爆炸声吓的惊了惊,肩身都不自觉的剧烈抖了几抖,眉眼深深皱起,然后在切耳听闻到他们的真诚祝福时,眼泪便顷刻间从眼眶中滑落。
径直掉落到地面,炸开晶莹剔透的水晶花。
屠杳和靳砚北眉眼含笑的侧让开身体,她被秦决用双手推着肩膀走进房间,视野内的景象从一开始房顶上密密麻麻飘着的粉白色氢气球,逐渐转变成阳台边用气球搭建而成的桃心形状、中间写着“祝沈菡初生日快乐”的文字的祝福台。
直到最后充斥满——
祝福台上方摆放着的那个以粉白为主色、顶层竖直插放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蓬蓬裙的芭比娃娃的双层蛋糕。
眼泪顿时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接二连三的划过不知道是该先哭还是先笑的脸颊,一颗一颗猛的砸在地面上,持续反射出晶莹的粉红光亮。
沈菡初再无法顾及其他,快走两步,在粉色与白色交织出的浪漫气球海中展臂一把紧紧的抱住屠杳轮廓纤细的腰,将毛茸茸的头全部埋进她柔软舒适的睡衣里,肆意往上沾染眼泪。
屠杳不太适应这种亲密接触,脊椎发硬。
却也没推开沈菡初。
她尽量控制着身体不要太过僵硬,轻折手臂抚摸沈菡初乖巧而可爱的后脑勺,微垂眼睑温腔细调的抚慰她道,“小菡萏,生日快乐。”
“这次就先让你哭,等再过两年盛开成独立的大荷花以后可就不可以再哭了。”
“荷花…嗝…”沈菡初埋在她颈窝里泣不成声的抽噎道,“…肯定…肯定比菡萏好看。”
“都好看,”
屠杳哭笑不得的揉她脑袋,“只要是你,怎么都好看。”
秦决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名为遗憾的情绪。
但是很快,他就将其收敛好,当作完全没发生过一般,重新提起嬉皮笑脸在一旁帮着屠杳打哈哈,努力逗沈菡初笑。
“就是,我们沈菡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无论盛开还是不盛开,都是最漂亮的,”他难得正确的使出一个名句来,难掩骄傲道,“你说对吧,铮铮?”
靳砚北极有距离感与分寸感的站在离沈菡初最远的位置,闻声,他云淡风轻的颔首,一语双关的揶揄道,“要不为何小荷才露尖尖角,却早有蜻蜓立上头?”
一句信手拈来的家常诗,既帮着秦决夸了沈菡初一把,又不会对沈菡初有越界的暧昧感。一道尾音打着小挑的问句,既不会让沈菡初觉得其实他与她的相处一直都带有很强的边界感,又不会太过于轻佻浮夸、显得他好像是个无论跟谁都能谈两把情说两句爱的浪荡子,反而在暗中轻描淡写的就把落到他身上的这个无关问题又推回给了秦决,令她们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秦决身上。
“扑哧——”
“咝咝——”
果不其然,屠杳对于靳砚北这句就差明着点秦决的话实在憋不住笑,胸腔急促振动着萌发出悦耳的笑声。
“那还用问,”她顺着靳砚北的意思朝秦决插科打诨道,“肯定是闻到我们小菡萏身上的香味儿了呗。”
藏躲在她怀中的沈菡初也在小声的哧哧笑,不过不过不是她那种明媚张扬的开心笑,而是不好意思的羞笑。她小脸绯红,轻声细语的呢喃道,“才没有呢,池塘里有那么多朵漂亮的荷花,蜻蜓又怎么会喜欢我这朵还没盛开的菡萏呢?”
“说不定就偏好你这口儿呢,”
秦决毫不在意他们一唱一和的调侃,厚着脸皮搞怪道,“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沈菡初脸皮子薄,没被人这么打趣过,脸颊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红,连耳根都顺带蔓延上绯色,在她怀中羞的不肯出来。
她无助的伸手轻轻揪了揪屠杳的睡袍,想让她帮帮她。
“行了吧你,啊,别欺负我们小菡萏了,”屠杳感受到她的求助之意,倍加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话却是朝秦决说的,“快点蜡烛让她许愿吧,不然拖到第二天愿望就不灵了。”
沈菡初的眸光闪了闪,偷偷笑弯眉眼,探在她耳边说谢谢。
秦决立刻见好就收。
从运动裤口袋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打火机,倾身在芭比娃娃的头发上点燃火焰。
须臾间。
芭比娃娃感受到火烛传导的热度,与深埋在蛋糕内的音乐盒发出“happy birthday to u”的背景音乐同时,自发的开始提着裙摆在蛋糕上转着圈圈跳舞。
屠杳折颈用大拇指为沈菡初擦拭掉眼眶周围弥留的泪水,轻挑下巴颏儿示意她快去对着蜡烛许愿。
“今天准备的太仓促了,店家说好一点的蛋糕就只有这个能送到了,等明年,明年我们一定早早的就给你筹备一场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生日宴,好吧?”
沈菡初眼眶中闪烁着泪水道:
“……我觉得这次的就已经足够好了。”
就连过去弟弟过生日的时候父母都没有给他这么用心的筹备过,就更不用说朋友们了,翻遍她过去15年所有短浅单薄的见识,这场生日宴在她心目中已经是最完美、最无可挑剔的了。
“但我还是想许个愿,”
她双手合十,面朝橙黄烛光闭眼许愿:“希望明年,后年,甚至是以后的每一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都可以和你们聚在一起,这一定会是我一年之中最快乐、最期盼的事情了。”
一直兴奋的鼓着掌跟唱“happy birthday to u”的秦决在听到她念出口的愿望后拍了拍胸膛,一口承诺下来,“没问题,包在小爷身上,以后每年国庆节小爷我都必定给你大操大办的过,就只有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那种。”
屠杳与靳砚北对视一眼,快速交换眼神。
在成功接收到对方眼底那个自己想要得到的讯息时,一同无声的笑。
“只会比这个更好,”
她秒接道,“不会再比这个差。”
沈菡初星眸睐眼的赶在蜡烛自动熄灭前将其一口气吹灭,跟她们一起啪叽啪叽的鼓着掌,满身的欢悦之意压都压不下去。
她回侧身体,摆动屠杳今早送她的那件白色连衣裙摆,用她流转波澜的目光与屠杳真心实意祝福她的眼神对上,再次郑重的强调道:
“生日对我来说其实过不过都无所谓,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我只是,只是想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我们一定,”她一错不错的凝视着屠杳,一字一句道,“一定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
墙壁之上的挂钟不肯停下脚步,还在分秒必争的试图与时间匹敌,随着沈菡初的这句话落,分针又悄无声息的沿着轨迹跳了一个小格。
下方的电子时钟显示:
2015年10月2日,00:13:14,天气:晴。
作者有话说:
我希望你能活出最精彩的自己,
我希望你能见识到令你惊奇的事物,
我希望你能体验从未有过的情感,
我希望你能遇见一些想法不同的人,
我希望你为你自己的人生感到骄傲。
——《本杰明巴顿奇事》
剩下不重合的是自己写的(doge)

◎说不定就偏好你这口儿呢?◎
雨滴噼啪噼啪的砸落于窗檐, 狂啸不止的风吹的卷子哗啦哗啦鸣响,鞋底交错触碰于台阶,最后再销声匿迹。
沈菡初盘腿坐于茶几旁, 眼睁睁的注视着靳砚北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楼梯转角。
手指头紧紧攥握着笔, 反复张唇,又抿住,哪怕已经在心底酝酿了三四次, 都仍然没能鼓起勇气喊住他。
徒留满腔遗憾的垂头,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儿思路的物理大题独自发愁。
情难自禁的长叹口气。
“怎么了初初?”
频频以余光偷窥她的秦决及时关注到她的不对劲儿,放下遥控板出言询问道,“做累了的话就歇会儿,过来和我一起看会儿综艺放松放松呗?”
她张了张唇。
看起来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一想到秦决做了快半个钟头都没能做出来的那道数学题,又再次闭上。
空空荡荡的脑海中恍然回忆起秦决曾在路上跟她说靳砚北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 不是去室外晨跑就是呆在室内健身, 稍稍明亮的眼珠子转了两转, 悄悄忖度明早要早些起来等着他。
“好。”
她难得爽快答应下来。
合起书本去跟秦决一起吃宵夜,看综艺。
一档综艺节目的时长通常都不会太短,左右也得一个小时往上,要是搁在以前,沈菡初或许连电视都不会去看。
就更别说时间这么长的“无营养”综艺了。
先不说父母会劈头盖脸的骂她, 骂她天天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贪图享乐,一看将来就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赔钱货, 单是放学回家的弟弟都要因为想跟她抢电视看喜羊羊而哭闹, 也会再次引来家里人无穷无尽的指责与谩骂。
还不如干脆不看。
但是她今天不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 难得体验到自由无拘束的感觉, 又有美味可口的宵夜, 又有节目里那个她还蛮喜欢的常驻综艺的女明星徐宁意, 很有意思,很惹人发笑,更因为难得才能遇到一个如此愉快轻松的时刻,如果不抓紧机会,之后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可以再碰到。
所以她头一次选择放纵自我,报复性的跟秦决一起看到了最后。
笑到肚子都有些痛。
开怀放松的唇角怎么落都落不下去。
越看越觉得意犹未尽。
还想继续看。
因此,便自然而然的忽略了秦决长时间黏在她面孔处的炙热视线。
临近结尾的总结词讲完,欢乐轻快的音乐随制作名单的出现而响起,沈菡初抹去眼角因大笑不停而溢出的泪水,一打眼,墙上的壁钟显示:
差一刻钟十二点。
早已超过她每日恪守的该睡觉的时间点。
哪怕外表装的足够好,也无法轻易改掉骨子里被养成的习惯,见时间已经很晚了,沈菡初当机立断的站起身来,娴熟稳练的将桌面上的塑料盒叠放到一起,把垃圾、骨头、残余食品都扫进茶几旁搁着的垃圾桶里。
神色紧张、动作迅捷到好似有什么看不到的人正在背后催促谩骂她,如果她稍稍迟疑一些或者是动作稍微慢一点,甚至就会挨打一般。
看的人心里特不是滋味。
秦决见她站起来收拾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拦她,想告诉她:他明天找个家政阿姨过来收拾就行了,不用她这么辛苦。
但是,没能拦住。
她执意要先收拾完才上去睡觉。
秦决只好一心二用的边操着手机给屠杳发消息通风报信边试图帮她一起擦桌子打扫卫生。
“秦决。”
在他又一次将沾满油渍的纸巾擦到她刚用湿布子擦干净的区域,晕染开星星点点油腻的红黄色油渍时,沈菡初抿了抿唇,实在忍不住的委婉出声制止他道,“你不用收拾了,放着我一个人来就好。”
“啊,啊?”两只指尖捏着脏兮兮的纸巾边缘举离身边很远,生怕将油污碰到他身上那件昂贵且没法下水的短袖上,秦决眉头微皱,不明其理的从手机屏幕中抬起视线,以为沈菡初是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干这些脏活累活,心中不由一暖,体贴入微道,“诶呀,没事,我帮你一起收拾。”
“别怕麻烦我,咱们两个人一起收拾总比你一个人收拾起来要快嘛。”
自以为是的说完,他深深拧着眉头嫌恶的将手中沾了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鼻子凑近指尖嗅了嗅还好不算太重的油味儿,又附身从纸抽盒里“噌噌噌噌噌噌噌——”的抽出一堆纸巾来,叠压在一起,试图以此抵挡油渍对手的攻击。
既不得其法,又奢侈浪费,俨然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柴米油盐纸巾贵的大少爷做派。
看的沈菡初头突突疼。
“那我来擦桌子吧,”
她欲言又止半晌,最后从一堆想要指责他在帮倒忙的刺儿话中挑出一个听起来不那么伤人的句子说,“你去扫扫地,我们分工合作,这样可以吗?”
秦决正巴不得能离得这些脏油黑污远一点,听她这么说,自然毫无异议的点头。
他扔掉那叠纸巾,去拿扫把。
待有条不紊的擦好桌子、扫完沙发、吸干净地毯、倒了垃圾,沈菡初拎着手中刚被倒空的垃圾桶、暗自盘算着除了扫地拖地以外就没什么其他事情的从室外回来,还来不及喘口气就一眼看到——
秦决正拽着扫把边扫地边往地上磕瓜子皮,间或还要站在原地用双腿夹着扫把玩会儿手机,一玩就是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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