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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顾濯缨瞥眼看到她额前有一缕碎发,随着低头行礼垂落到了耳边。
被冷风吹红的耳尖好像一块小巧玲珑的玉,在碎发中若隐若现。
他忍住上前帮她将碎发捋到耳后的冲动,把手握在身后,目视前方,淡淡道:
“沈兄出事,我想沈二一定很伤心,我是他好友,不能见他哭鼻子。”
“沈兄早点恢复,他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秦归晚心里思潮起伏。
不管顾濯缨出于何种原因送来这东西,他都帮了她大忙。
只有沈晏之顺利醒来,她才能放心离开。
纠结片刻,她小声问了一句,“顾世子,你的后背之伤,现在如何了?”
没等顾濯缨回答,路绥抢先道:“我们世子爷恢复得并不是很好,可他瞒着不告诉任何人。”
顾濯缨眼神如刀,杀气腾腾地扫了路绥一眼。
路绥扭过脸装作没看到。
秦归晚呆怔在原地,“真的吗?”
“没有的事,别听路绥胡吣。”顾濯缨恨不得拔了路绥舌头。
“我早就恢复如初了。”
他这般说,秦归晚一颗心沉了又沉。
当初,他护住她坠下悬崖,脊骨严重受伤,比沈晏之伤的还要重。
沈晏之的后背尚未痊愈,他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第119章 醒了
见秦归晚神色黯然,顾濯缨微拧剑眉。
“只是脊骨轻微错位,并无大碍,已正骨恢复。余下的都是些皮外伤。”
“顾府有天山雪莲,还有皇上送的的各种珍奇名药,我早就痊愈了。”
秦归晚也不知此话真假,狐疑地望向他。
“若是脊骨出了大问题,我现在怎可能行走正常?”他淡然补了一句。
路绥在后面直翻白眼。
那么大的伤口,至今未全部长严实,皮外伤不是伤吗?
他闷着头快走两步,径直撞上了顾濯缨的后背。
顾濯缨闷哼一声,神色微变,扭头咬牙切齿怒视路绥。
路绥连忙后退,“世子爷恕罪,属下刚才未看清路。”
顾濯缨捏紧拳头,拂袖冷哼。
秦归晚低垂眼睛,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难以言喻。
也许他的脊骨没问题,可他的外伤一定很严重。
以至于现在被撞到还会疼痛难忍。
顾濯缨不想她因为这事影响心绪,转头询问起沈晏之的情况。
秦归晚简单回答了一番。
说话间,来到了雨涛院。
顾濯缨进去,只见沈晏之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面色青白。
旁边站着府医、诸左、还有抽抽噎噎的沈从蓝,青枝在软声安抚他。
见秦归晚和顾濯缨一起进来,沈从蓝暗自怔了一下,而后哭着上前。
“顾哥哥,大哥快死了……从蓝快没有大哥了……”
他抱着顾濯缨恸哭流涕,糊脏了对方的皎月色锦衣,顾濯缨不气不恼,温柔劝说许久,一再保证沈晏之绝对不会死,沈从蓝这才收住眼泪。
他问为何没有太医在这里,秦归晚解释,曹太医要去宫里给贵人把脉,不能一直待在沈府。
顾濯缨沉了沉眼眸,并未接话。
沈晏之还在昏死中,他不便在这里喧嚷久留,聊了一会,告诉众人,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派人去顾府找他,而后就欲告辞。
出于礼节,秦归晚要送他出门,沈从蓝闹着要一起去送顾哥哥。
顾濯缨啼笑皆非,“你们都不用送,在这里好好照顾沈兄即可。”
他走后,秦归晚怕沈从蓝吵到沈晏之养伤,让青枝先带他回去。
沈从蓝不愿,一再保证自己会听话,会忍着不哭不吵,秦归晚无奈,只好同意。
到了下午,曹太医来到沈府,还带着小厮和行李。
说皇上不想损失沈晏之这个栋梁之材,下令让他暂住在沈府,直到沈晏之苏醒为止。
秦归晚自是不胜欢喜,大赞景崇帝是明君,并对曹太医一再感谢。
就这样,一连几天,白日,秦归晚带着沈从蓝和青枝一起守在雨涛院。
贺妙心负责应付来探望的来客。
有些是来看热闹的;有些是试探的;还有些是真正关心沈晏之的。
除了个别关系交好之人,她并未放任何人进来。
大房这边还算有条不紊,二房那边却乱成了一团。
沈成安和沈群山齐齐大狱,杜氏只得写信向娘家求助。
她父亲早年被贬到乐晋,后来在沈群山的运筹下成了当地知府,两个哥哥也靠着父亲在当地娶妻生子,谋到了职位。
如今,沈家出事,从乐晋赶到京都需要一个多月,远水解不了近渴,杜氏只得单枪匹马为此事奔波。
沈群山至今未告诉她背后的大人物是谁,她每日都在想法子找人疏通,看看如何能见沈群山一面。
询问对方,她在外面可以找谁帮忙?
贺妙心和杜氏撕破脸后,已然不愿再给对方半点面子,更不肯再踏入静澄院半步。
她是孙媳,可以逃避,杜氏作为当家主母,又是儿媳,岂能对沈老祖母不管不问?
可她本就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像贺妙心那样侍候沈老祖母。
只能每日匆忙去看一眼,而后便是各种叮嘱丫鬟婆子用心照顾。
她不在身边,又无人监管,下人们怎可能尽心尽力。
给沈老祖母换洗时,动作粗鲁不说,偷偷拧掐更是常事。
可怜沈老祖母,风光一世,如今落得瘫痪在床,府里风波不断,眼见着整个沈府就要家破人亡,她忍不住以泪洗面。
可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哭到伤心时又容易便溺,更是惹得下人们厌恶烦躁,对她也更加粗鲁。
想到当初为了污蔑秦归晚,在佛像下压了诅咒沈家的咒文,现在,这些咒文似乎全部应验了。
思及此,她每时每刻都在悔不当初。
转眼到了腊月十三,今日是出事的第五日。
沈晏之依旧未醒。
更漏夜深,秦归晚守在床边,像往常一样在他耳畔轻言慢语。
说两个人在东羌的相处点滴,说两个人开酒肆的事。
沈晏之的眼皮倏地微微颤动了一下,阿扇惊喜道:“主子,您快看,大公子的眼睛动了。”
秦归晚喜出望外,继续说起了开酒肆的事。
沈晏之的眼睫又动了两下,而后缓缓张开了眼。
诸左飞快出去喊曹太医。
阿扇欣喜若狂,“感谢佛祖保佑,大公子终于醒了!”
秦归晚的眉眼间同样笑意流淌。
“你可算醒了。”
他努力扭头看向身边人,视线渐渐清晰,看清眼前人的面庞后,他的眼眶有些干疼。
她再次瘦脱相了,除了一双水眸熠熠明亮,整张脸憔悴得让人心疼。
“晚晚,你瘦了……”
因为长期昏睡,他的声音嘶哑严重。
说话时,努力抬手,想去轻抚秦归晚的脸。
秦归晚握住他的手,笑道:“我身子无恙,你醒了就好。”
阿扇上前一步,鼻子微酸。
“大公子,您生病这几日,主子白天照顾你,晚上还要守你到半夜,陪你说话。”
“您再不醒,主子就要病倒了。”
“对不起,晚晚……让你担心了……”
他说话的气息还不是很稳,眨眼时,眸底有点点水光。
还是让她受委屈了。
“人醒了吗?”
曹太医兴奋地冲了进来,她只得起身让位。
曹太医把脉后,掀开沈晏之的眼皮看了一会,而后朗声大笑。
“沈大人,你这是从鬼门关走一遭,重返人间了。”
沈晏之用微弱的气息问:“叔父……如何?”
这事曹太医不敢乱说,秦归晚移步上前。
“他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还在审讯中。”
“我……我要见……大……大理寺卿……”
曹太医劝道:“沈大人,你刚苏醒,现在还要多休息,不可劳神多言。”
沈晏之坚持重复了一遍,“我要见……大理寺卿……”
拗不过他,诸左只好去找人请大理寺卿,曹太医为了给他补气,又开了一副药,让人赶紧去熬。
得到消息的贺妙心,从秋棠院披头散发跑了过来,见沈晏之果然睁开了眼,忍不住喜极而泣。
扑到榻边,握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表哥,你可算醒了……我每天都寝食难安,害怕你再也醒不来……”
“如果没有你……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她几乎泣不成声。
秦归晚默默退到了屏风外,曹太医看着哭成泪人的贺妙心,觉得有些尴尬,也跟着出去了。
里屋不断传出沈晏之温柔的安慰声。
“妙心……别担心……我没事了……”
“别哭……我会心疼……”
第120章 变天
曹太医讪讪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秦归晚,心中止不住唏嘘暗叹。
沈晏之在里面艰难出声,说他不想看到秦归晚,想让贺妙心陪着他。
贺妙心很快抽噎走出屏风,泪水虽没干,嘴角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
“秦姐姐,我在这里照顾表哥,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秦归晚扯了扯嘴角,“也好,辛苦你了。”
她带着阿扇果断离开了,阿扇在路上拼命解释。
“主子,您别生气,大公子这是心疼您的身子,才让你离开的。”
“贺妙心现在还有用,他还不能和贺妙心翻脸。”
“我知道夫君的难处,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什么。”
秦归晚这会只觉得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并无心情计较这些。
回到郁秀院,她终于安安稳稳睡了一个踏实觉。
阿扇说得对,沈晏之再不醒,她真的要病倒了。
她早已身心交瘁,只是每日靠一口气强撑着。
这一觉,居然生生睡到了第二日傍晚。
醒来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原因是沈晏之告诉大理寺卿,他那晚正在书房练字,沈群山忽然冲进去,让他交出杜氏。
他满头雾水,完全不知此话是何意。
便耐心解释说自己和杜氏分开后就去了翰林院,并不知杜氏的去向。
自己和二房无冤无仇,怎可能无故绑了婶娘?
沈群山不信,非说他绑了杜氏。
最后越说越激动,一言不合,当场掏出短刀捅了他一刀。
他捂着肚子要出门求救,沈群山害怕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连捅了两刀。
准备直接杀了他,事后毁尸灭迹。
他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临死前大声求沈群山别杀他。
文鹤年过去撞破了此事,这才让他勉强捡回一条命。
他不明白沈群山为何莫名怀疑他绑了杜氏,又忽然要杀他?
至于他体内为何中毒,他同样完全不知情。
沈群山说沈晏之摔碎了杜氏的镯子刺激他,故意逼着他拿出短刀,最后握着他的手捅了自己。
可官差并未在书房发现任何碎裂的镯子踪影。
且沈晏之差点命丧黄泉,自己捅死自己这事,说出来实在荒诞可笑。
目前没有任何物证能证实沈群山所说为真。
沈晏之说的和沈安菱和杜氏交代的倒是刚好能对上,沈群山确实是为了询问杜氏的下落才去找他的。
可他说沈群山忽然发疯杀人,同样匪夷所思,完全讲不通。
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两边的话都漏洞百出,大理寺也不知该相信谁,决定把雨涛院的小厮再审问一遍,看看他们那天到底都听到了什么。
结果其中一个小厮莫名失踪了。
官差很快在郊外找到了那个小厮的尸身,且尸身上藏有半包药粉,正是沈晏之所中之毒。
顺着尸身一查才发现,这小厮居然是杜氏安插在沈晏之院内的眼线。
杜氏也被抓了起来,她最开始坚决不承认小厮是她的人。
小厮被害死,他家人自然不肯放过寻找真凶的机会。
纷纷出来作证,说小厮刚进雨涛院时,往家里拿过一笔银子,还在醉酒后说自己在替杜氏做事。
大理寺审讯人有一套自己的法子,杜氏一个内宅妇人哪能顶得住,进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承认了小厮是她的人。
但她坚持说,只是派人监视沈晏之,从未让人给沈晏之投毒。
案件越来越复杂,大理寺卿又把这种毒认真研究了一遍。
忽然发现,沈晏之所中之毒,一旦到了后期,临死前的症状和他父亲当初死前一样。
这一发现,让案件瞬间明朗起来,沈群山的杀人原因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沈群山夫妇当初杀兄抢爵位,如今为了斩草除根,教唆小厮投毒,一心想把沈晏之也杀了。
沈群山因为心虚,发现杜氏失踪不见后,怀疑是沈晏之在报复,疑神疑鬼之下去找沈晏之要人。
见对方死活不承认,这才冲动杀人。
说到这里,阿扇道:“现在,大理寺卿已经上书,希望对老爷开棺验尸,印证他的猜测。”
“可老爷生前是二品朝臣,若他的猜测是错的,开棺验尸等同于侮辱,很多老臣说这是胡闹,百官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秦归晚沉思片刻,窃笑,“所以,贺妙心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沈晏之怎么会放过贺父如此好用的棋子,一定会暗示贺妙心找贺府求助。
阿扇并未直接接话,而是恭恭敬敬道:“主子,大公子说了,这些血雨腥风和肮脏之事,您不必掺和。”
“你前几日照顾他太辛苦,他看着心疼。”
“您现在去雨涛院露个脸,而后就在郁秀院好好养身子即可。”
“知春一早被打发到别院去了,您在屋里想做什么都行,不必再担心被杜氏监视。”
“这事很快会尘埃落定。”
秦归晚也没准备掺和,毕竟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东羌女,在这里没任何说话权。
她收拾好,去了趟雨涛院,贺妙心正在给沈晏之喂粥,沈晏之看贺妙心的眼神,温柔痴缠得几乎能滴水。
沈晏之醒了,贺妙心又有了底气,对秦归晚的那点好感也少了。
当着她的面,故意娇嗔道:“表哥,秦姐姐在这里呢。”
“你这样,秦姐姐会生气的。”
沈晏之冷冷扫过秦归晚,“这里不需要你,没事不要再过来了。”
秦归晚尴尬地站了片刻,就找借口离开了。
第二日,果然和秦归晚猜测的一样,贺妙心父亲联合几个大臣一起上书,支持大理寺卿对沈骞开棺验尸。
这事闹了三天,景崇帝最终同意了。
验尸结果很快出来了,沈骞果然是中毒而亡。
此事震惊了整个朝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沈群山杀人如此简单了。
沈骞死前是正二品,当时的沈群山只是一个五品官员,不可能轻飘飘掩盖过此事,那么,这背后必然有人在操纵。
能把一个二品朝臣悄无声息害死的人,那得多大的权势?
当天,景崇帝宣顾仲肃入宫,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顾仲肃表示,这案件关系重大,必须彻查。
景崇帝闻言,拿起一封密折递给他,笑得意味深长。
“爱卿看看这个。”
顾仲肃蹙眉接过,看完先是错愕,而后是惊喜。
这是大理寺卿的密折,上面说,怀疑沈群山的背后之人,是如今的中极殿大学士解佐。
“恭喜皇上,总算能解决多年心腹大患了。”
解佐来自于八大世家中权势最大的解家,是内阁学士之首,一度权倾朝野。
他和景崇帝为此费尽心思,总算从解佐手里收回了大部分权势,但仍旧动不了他。
这几年,景崇帝做梦都想杀了解佐,铲除解家。
现在,不管沈群山是否真的被冤枉,只要坐实了他的罪名,让他去指认解佐,除掉解家指日可待。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景崇帝又道:“你觉得沈晏之如何?”
这话问得无头无尾,顾仲肃却微微一笑,回答:“此人有王佐之才,若是用得好,必然是大楚肱骨。”
无需追究沈晏之在这个案件中是否真的清白无辜。
从广恩令到解家,一个两次帮皇帝解决心腹大患的臣子,必须重用。
景崇帝击掌大笑,“朕也正有此意。”
除掉解家,把靖海侯之位还给沈晏之,让他记住这份君恩,方能死心塌地为朝廷效力。
二人相视一眼,皆朗声大笑。
当天下午,景崇帝紧急下旨,三司会审,彻查沈骞之死。
消息传到沈家,诸左激动道:“大公子,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解家和沈群山都要被问斩了。”
沈晏之却毫无波澜,而是眸光微动,声音低沉。
“没到最后一步,怎能轻易说自己赢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行事。”
“最近,你一定要让人看好我们大房墙院,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混进来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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