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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杨佑看着他们,忽然道:“要是苏家找到‘鬼手’,会怎样?”
窦尹望着他:“不管苏家实际情况如何,以他们寻找‘鬼手’的焦急,找到之后必然不可能放任他在京城扬名立万。而此人连真身都不敢显露,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权大势大的苏家?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苏家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抢先把此人给弄出京城。”
“那不是太可惜了?”杨佑摊手,“这么有才的锁道高手,居然得硬生生的被逼出京城,失去活路。”
“要不然我为何叫你去找人?”
韩陌瞥着他,拿着那把铜锁在手上转动:“林逸不肯调人给我,苏祈又不能为我所用,若这个正在面临苏家倾轧的‘鬼手’肯入我麾下,便既解决了他的大麻烦,而我也得到了一个强助。”
杨佑恍然。
宋延也道:“此举极好!世子若得此人,当如虎添翼。只是眼下却不知如何寻找到他?”
韩陌吩咐杨佑:“去提审孙氏,寻找跟她接头联络的人,一个个查下去,还有那些寻到鬼手制锁的商贾,也要顺藤摸瓜。他既然已经制了这么多把锁,就算自己不露面,接头的人也要留下痕迹,我就不信他能做到滴水不漏。
“此外苏家那边也盯一盯,他们在锁道上熟,认识的人多,没准儿会有线索,绝不能让他们捷足先登。”
除了惜才之外,苏家那个死丫头当初百般阻挠苏祈当他的左右手,这笔账他还记在心里,如今京城里竟然又有个技艺如此精绝的鬼手出现,这要让他们苏家诡计得逞,那还得了?!

第58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扶桑约好了秦烨,早饭后在茶饭碰面,苏婼拿着游春儿送进来的消息,却一大早坐在窗前出起了神。
“姑娘该出门了。”木槿拿来披风,看到她手上的纸,又问道:“游春儿说什么?”
苏婼望着她:“二叔他们也在找鬼手。”
木槿着实惊住了:“二老爷怎么会知道?”
苏婼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凝眸说:“难怪乎那日二叔会忽然去铺子。这么说来,这名声比我们预料的传播要快。”
按照她的预测,苏家不至于这么快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有这么快的动作搜寻鬼手。因为她觉得苏家该有锁道世家的底气在,可是这个世人眼里无出其右的世家,此时却因为一个传说中的锁匠而有了莫大反应。
这除了证实苏家确实已属外强中干,还能是什么呢?
处在这样境地中的苏家,是不可能坐视鬼手在京城声名鹊起的。苏家必然会想尽办法找到鬼手,并且设法解除鬼手带来的威胁。
“这可坏了,一面是韩大人,一面是苏家,这该怎么办?”木槿着急。
苏婼把纸折起来:“趁人都不在,先出门会秦烨。”
每日早晌是苏家最安静的时刻,苏绶他们去了衙门,苏祈他们则去了学堂。
当然他们就算在家也无妨,大梁几代皇帝都把精力放在治世上,看重的是提升国力,加强防务,除了对官吏们有着极严格的管束,余则不太纠结。女子三从四德固然是有,却无人将之当作严苛的教条,女子一定程度上拥有着出门的自由。
何况在苏家,苏绶又是不大记得他还有个女儿的,只要不惹出事,他又怎会舍得分出时间关心她干些什么?
路过前院,苏婼刚好也遇见去庙里上香的徐氏三妯娌回来。一一打了招呼,便称是上街去取早前订好的纸鸢,然后告别三人上了马车。
三太太常氏从她窈窕身段及绝美面容上收回目光,便就着这机会看向徐氏:“一眨眼这姑娘都成大人了,大哥近来还是那么忙么?也该考虑考虑孩子的婚事了。”
黄氏附和:“三媒六聘地走下来,少说也得大半年呢。”
徐氏抬脚往院里走:“谁说不是?打从婼姐儿回府,我这儿都收到好几份媒人的帖子了,摆在房里,他也不是没看见,昨儿我才跟他当面提过呢。只是他这些日子委实是忙,听说被户部那边缠上,恐怕又忘了。”
徐氏心里叹气。再忙的父亲,哪里能把儿女的终身大事给忘了?只是跟他提,他却一句“你拿主意便是”打发了她。她只是个继母啊,这种事情岂敢擅自作主?那些送上门的媒帖,她都不敢有筛选,全数送到他跟前,为的就避免误会她有小心思。
她不明白,当父亲的怎么会对自己的嫡出亲女如此漠不关心呢?
但这种情况她是不好向旁人道的。说到底,这是他们长房的家务事。
苏绶确实忙。
这几日苏缵发动铺子伙计打听“鬼手”,还没有找到人,但是关于鬼手的传闻却听来不少,而越听他就越心惊,越听就越焦灼,如果说最初还觉得世人言辞夸张,把一个玩弄神秘的锁匠吹成了神仙,那么如今的他已经是无比相信了,因为他看到了三全儿所说的那把锁!
那是把有着两重锁栓的四簧锁,寻常商贾所用来锁库房的锁,有苏家出的三簧锁足够了,因为三簧锁的构造已经很复杂,一般人制的技术也不怎么高,能达到这种程度就算不错。可是鬼手这把锁,不但是更保险的四簧锁,而且还有两重锁栓!
一把不过两寸长的铜锁,里头竟然藏着如此复杂的构造,且锁身各个部位还能打造得严丝合缝,身为苏家的掌家人,他在这样的工艺面前竟蓦然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
这种锁,凭如今的苏家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哪怕是他们也有精妙的锁器制出来,那却都是曾祖爷在世时就有的老样式!所以这鬼手的技艺,已经勿庸置疑地高出了苏家很多!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苏绶怎么睡得着?
怎么会不忙?
就连对他有数度提携之恩的恩师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昀花甲之寿在即,他也拖到这两日才前往张家帮忙筹备。
“苏大人留步。”刚跨上去往张家的马,大理寺丞江枚追了上来,到了马下他从袖口里掏出一份帖子:“苏兄,小弟这里有份请帖,是给苏兄的。鸿胪寺少卿吕佩吕大人托小弟为信使,有请苏兄明日晚间城南噙芳斋茶叙。”
苏绶目光在他脸上顿片刻:“吕大人?”
“正是。”江枚走近些,压声道:“吕大人是下官挚友,因听闻三月间六部将有批官员外迁,即将空出一批职缺,不瞒大人,吕大人想要在六部间补个职缺。”
苏绶摇头:“江兄这可真是找错人了,此事与我何干?我苏某人又岂有这么大权力?”
“苏大人不相干,却与张阁老干系甚大呀。昨日朝中已传出消息,这次官员调迁由张阁老主政,苏兄是张阁老最得意之门生,也是至今为止他官位最高的学生,张阁老只得一子,想必来日也是要扶持大人,与张家在朝上相辉映的。大人若能在阁老面前递上一句半句话,岂能没有份量?”
苏绶眼望天际,半日后收回目光:“江兄高看苏某了,张阁老清正廉明,禀公办事,岂能由得我等肆意干涉?江兄要吃茶,随时到苏家来,我那还有几罐好茶。别的事,还请恕苏某无能为力。”
说完他拱拱手,打马启了程。
出了街口,旁边马上的长随游春儿问道:“老爷,您和姜大人交情那么深厚,鸿胪寺的少卿官级也与您相当,没准儿您跟张阁老说一句,还真不算费事呢。您今日怎么拒了江大人?”
“你知道什么?”苏绶斥他。
脸绷了会儿他沉下气,又忍不住道:“张阁老看重我,是因为苏家在他眼里也算是有前途的。若他知道苏家眼下境况……”说到这儿他瞅过来:“你们日后行事也须当愈发低调。”
“是。”

吕佩与夫人正在房中叙话,听说江枚到来,夫妻俩都迎到了前院。
“吕兄,苏少卿他不肯答应。”
江枚把帖子放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吕夫人与吕佩对视一眼,旋即道:“不是说这苏大人谦逊和善,好相与吗?怎么连江大人的面子也给拒了?我们吕家也是四品京官,与他苏家不相上下,他也就比我们多出几分皇恩罢了,如此礼数周全的请他,总不至于埋汰他,他怎地还如此不近人情?”
面对吕夫人的微辞,江枚说道:“他这个人,往常确是乐于助人,虽说行事严谨些,可是不触犯规矩的事,他也没少帮人。这次我也以为没什么问题,哪料到他却拒绝了!”
吕佩沉气:“会不会是觉得我们诚意不够?”
江枚不好说。“苏家不缺钱财,不至于。”说完他又道:“张阁老大寿在即,可惜只宴请了亲近的几户人家,你我都无法亲临。要不,吕兄预备份贺礼,藉着贺寿之名呈送给苏大人,请他转交上门?如此苏少卿想必不便拒绝,借此机会,便也可以与他说上话了。”
吕佩看向吕夫人,吕夫人道:“他连帖子都不接,这么做也未必有用。不过,左右也没有别的法子,试试也可。”
吕佩当下道:“那你便立即去筹备贺礼!”
“不用慌,”吕夫人胸有成竹,“我父亲不是下个月做寿么?我早就遣人在金器行打了一套纯金的福禄寿三仙座像,底座配的是羊脂玉雕的祥云,正好可以去取了。——你们聊着,我这就出门去取!回头便劳烦江大哥再跑一趟。”
吕夫人说着便回房更衣。
苏婼秦烨找的地方就在苏家附近,还特意选择了十分热闹的街,此处不但食肆林立,绸缎铺针线铺比比皆是,中间还有苏家铺子,其中衣着讲究的大户女眷毫不鲜见。作为苏家大姑娘,在这样的地段出没,简直再正常不过。
昨日吴家出事,秦烨自然也早就知道了。正打算来找苏婼,苏婼就先打发人来约了他。比起吴家娘子才拿到锁就出了人命案这样的事,鬼手被韩陌与苏家同时盯上的消息更为惊人。这些风险他们当然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呀!
鬼手这么快就被扒出真身,这让他以后还怎么赚大钱?这不是断他财路嘛!
苏婼到来前,他已经在窗前踱步了。
等到她进来,他几步蹿上去:“我的姑奶奶!这人都撵到尾巴尖上来了!你怎么还这么慢悠悠的呢?”
“真撵上来了,着急也没用。”苏婼坐下来,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照小阎王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就算是这样,眼下能做的事情也多了去!”秦烨跟着她坐下来,“你看看,昨儿知道出了事,我立刻就把跟吴娘子碰头的人打发他去了通州,这三五个月都回不来。三五个月后回来,也不定能认得出来了。
“我还去香油铺子交代了陈福儿,跟他下了死令,他要是透露出去,露了马脚,那我便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立足!”
苏婼想了下:“吴娘子那边还有没有疏漏?”
“不可能有了!”
苏婼道:“这么说来,至少短期内鬼手他是抓不到的。但是有一点不好。”
“哪点?”
“他对我有怀疑。”苏婼把茶放下,“上次祈哥儿从他那里出来后直接来找我,让他尾随看到了。他很不解我为何要阻止苏祈上衙门帮他。
“再后来,上次那工部的卷宗,我只是个内宅的小姐,但却能说动你帮我拿卷宗。后来他在同样的地方把我堵住了,虽然我侥幸走了,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对我肯定还有猜疑。”
秦烨听明白了:“你是怕他从怀疑你,从而怀疑到鬼手的身份?”
“目前他当然不会想到这点,因为苏家技艺传男不传女,这点世人皆知。而且鬼手的技艺,也不是一个内宅的小姑娘能够轻易达到的。”
正常人谁会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修炼得出那样出神入化的制锁技艺呢?她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
秦烨却愣了下:“可你事实上不就是十几岁就练成了吗?”
“那是我天赋异禀啊。可是从古至今,天赋异禀的人又有多少呢?”苏婼深深望向他。
秦烨无法反驳她的说法。
毕竟她脑子确实好使啊,而且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呢?再说苏家不是也出过位那么厉害的曾祖爷么,这么说来也不算太离谱吧。
他说道:“我只希望韩陌不要太早发现你的‘天赋异禀’。——你接着往下说,他这么猜疑你,现在要怎么办?”
“我不跟他碰面还好,一旦碰面,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毕竟我俩有过节。本来他还能拿我踹他马的事情要挟我,可上次我连这个都给他化解没了,凭他那点小心眼子,十成十想着要对付我。
“所以他就算不怀疑就是鬼手,私下里肯定也会想要拿我的把柄,意图报复我。
“而你跟我这么频繁的接触,多半会成为在他看来第一个疑点。我们必须想个合理的说辞,解释这层关系。其二,我总是出现在香油铺子附近,也要防备他会追究。
“总而言之,我的一切行为都要变得合理,这才能防止他先发现我就是鬼手。”
秦烨恍然:“那我们要编造个什么关系呢?”
“你回去慢慢想。然后把咱们认识的前后始末也给重新梳理一下,到时候写好拿给我。”
“行勒。”秦烨点头,又问:“那咱以后还接活儿吗?”
“暂时不接了。”说完看到他瞬间一脸沮丧,苏婼又道:“只要有得一年时间,也就无妨了。你总不能这么着急要钱,一年都耐不住吧?”
秦烨疑惑:“为何是一年?”
她望着窗外流云:“因为我只给自己一年时间留在苏家。”

第60章 那只是一桩看上去的意外
秦烨听愣了。他不能明白,她是苏家的小姐,她不在苏家呆着她要去哪儿?
“你莫不是指这一年里你要议婚嫁人?”
“不是。”
放在往常,面对秦烨这种话,苏婼定然要回怼得他拱手讨饶才甘休。但眼下她举着茶,茶水照耀下,一双半垂的杏眼漾动出幽光,“我回苏家,是为了查我母亲的死因。”
秦烨张嘴坐着,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直到半晌后他被气呛了一口,才匀气回应:“你母亲,你母亲不是意外身故吗?”
认识苏婼的时间不算太长,几个月而已。初初几次的见面他实在不想回首,但是基于她的“救命之恩”,这个见识过他最糗最窘一面的小丫头他还是保持交往下来了,并且渐渐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哥们儿。所以秦家的事苏婼门儿清,苏家的事他也了如指掌,不管是从苏婼身边人感知到的,还是通过外界听说到的,苏婼的母亲都是死于意外,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她母亲的死还需要再查因由!
“不是。在我们家里,对母亲的死因,除了认定是意外之外,其实每个人都认为她最大的原因是已经有了弃世之念。”苏婼望着茶水,目光还如穿过黑夜而来的幽光一样,“上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操心南郊河的水患真相吗?我母亲,其实就是死于那场水患。
“那天夜里,她冒着大雨去追逐寻觅苏祈,结果在失足掉进了村里用来灌溉的沟渠。那不仅仅是暴雨的积水,还有河水倒灌的暗涌,她被水推走,跟着的家丁和丫头都没能拉住她,最后在涵洞口上游找到的尸首。再差一步,她兴许就要被洪流卷出涵洞,进入河道,连尸首也找不着。
秦烨看着她依旧平静的脸,自己心里已掀起了骇浪!
“父亲待她冷漠,他们情份一直不深。父亲离京前去履职之前,母亲其实是劝过他留在京城的,但他执意不肯。送走他后,母亲呆呆在屋里坐了半晌。很多人来劝她,我也劝她。但她并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说法。
“那天夜里就下起了暴雨,母亲为了去追苏祈,也把我锁在了屋里,执意奔了出去。所以,意外是真的,但她出事,当时在我们所有人眼里又好像有着一个更切合的解释,那就是她已经不愿活下去。我甚至想过,发生意外之后或者也曾有过生机,但她当时已不想再回头。”
秦烨沉下了肩膀。
“难怪你说关心的是河水决堤后的情况。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查死因?”
“因为后来我发现了疑点。”苏婼微微抻身,“我在庄子里住了半年,原本三个月前就该回来,但我还多住了三个月,就是在村里查三年前那场水患。我发现村子被淹最大的问题就在那个涵洞。如果说那个涵洞无人故意开启,那么河道中的水是无法倒灌进去的。即使有泛滥,也绝不会有比对岸村庄还要严重的程度。按照对岸村子只淹了沿河一半来看,我们那个村,最多也就是堤下一片。如果是这样,那我母亲即使冒雨掉进水渠,也根本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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