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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配世家女(绮明诗)


“阿洛、阿渝此次不如和我一起去北疆,也是长长见识。”
“阿洛、阿渝随你一起走?”裴格犹豫,他膝下可就两子,再加上裴杞的子嗣全在北疆,若是败了,他裴家可就断了传承了。
“此事不急,叔父可慢慢考虑。”裴景笑了笑,又把裴杞的谋算和裴格通气,两人一直谈到月上中天。
次日,天空隐隐传来一线红光,裴昭暂居的小院燃着石灯,照的周围分毫毕现,院子说是小院,可实际占地面积一点也不小,亭台楼阁样样不缺,院子里还有个湖泊,粼粼波光仿佛星光闪烁,各色珍贵的花栽种在这里,乱中有序,瞧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一颗粗大的花树栽在湖边,繁花似锦,片片花瓣飘落在湖上,路边,把周围铺了厚厚一层花路,花树下吊着一座秋千,偶尔随风摆动带起几片花瓣,颇有趣味。
院子里已经有下人开始走动了,行走间寂静无声,这座小院端的是清雅奢华,于无声处透出裴家不凡的底蕴。
此时天色未明,裴昭早早的醒来,床账垂在四周,天青色的床账看着不起眼,但帐子上有绣娘绣出的暗纹,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系丝线,一层层的绣上去,烛火散发的微光打在床帘上,如水波一样的暗纹就展露在眼前,芽绿色浅纱帐隐隐有金光在上,最外层挂了两条墨绿色的绸带。
裴昭移开视线,只是暂居的院子而已,布置便如此奢华,裴家这么有钱的吗?
裴昭心下疑惑,她常年在外,对此世的家族其实了解不多,只知道裴家为世族,至于这个世族到底有几分分量,她却是不清楚的。
她拉了拉床边的绳索,清脆的铃声响起,很快就有个模样秀美的女婢走来,穿过一层层床幔,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把她撩起的床幔束起来。
裴昭抬了抬眼皮子,婢女秀气的脸毫无保留的露在裴昭眼前,裴昭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水洗过的玛瑙一样,带着明亮的光,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贵气。
“你是叫绿松?”裴昭看着领头的婢女。
“是。”绿松恭谨应答,随后又关切道,“娘子怎么醒的这么早,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裴昭摇头:“无碍,往日我也是这个时候起身。”
拒绝了想要为她穿衣的侍女,别院的人不多,裴昭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性子,穿衣洗漱这种事她还是自己来的。
绿松讶然,裴昭利索地穿好了衣服,小丫头已经机灵地拧好帕子递给裴昭了。
裴昭看着那小丫头,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看着并不胖,脸却圆乎乎、胖嘟嘟的,圆润又可爱。
“多谢。”裴昭接过帕子,细细擦脸,绿松已经回神,昨日她就已经看出裴昭不难相处了,却没想到裴昭如此和善。
她心下一松,不怪她紧张,实在是裴府无人不知,六娘子体弱,老夫人怜爱孙女,特许她居别庄养病,话说的好听,每年送去别庄的吃食锦缎也不少,可阖府上下愣是没一个人去探望过这位六娘子。
如此情状,不免让人嘀咕。
如赵嬷嬷一样,绿松也知道自己这次被送来也是要跟着六娘子出嫁的,除她之外,还有数十奴仆、绣娘、匠人、以及裴格为六娘准备的嫁妆。
下人的命运很大一部分牵连在主子身上,主择仆,然而像绿松这样稍有地位的女婢也择主,若裴昭当真不受宠又性子不好,绿松也难免要为自己打算一番,只是如今看来,裴昭却也不算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裴昭这边梳洗完,赵嬷嬷就进来了,身后还有个拿着木盒的婢女。
“娘子安好。”
“嬷嬷怎么来的这么早?”
赵嬷嬷并不是伺候她的,裴二夫人将人给她是为了让赵嬷嬷提点她如何行事,这点裴昭很清楚。
“昨日大郎君遣人来报,过几日要邀娘子出门游玩。”赵嬷嬷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娘子体弱,老夫人不忍娘子劳累,让娘子在家修养,不过大郎君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曾言,娘子如今已然大安,若足不出户到叫人猜疑,更何况娘子久居别院,如今也该出门见人了。”
裴昭了然,她久居别庄,别人不可能不知道,裴家为了保住她的名声,对外宣传她体弱需静养,不过她现在要出嫁,这体弱的名声也该摘掉了。
“去往何处?”
“郊外小苍山正逢春景,娘子可去过?”
裴昭摇头,她是真足不出户,比在现代还宅。
“那娘子这次可以好好赏玩一番,小苍山佳木成荫,溪水潺湲,到时候引为曲水流觞,与人玩乐也甚为有趣,是个不错的踏青之地。”
裴昭颔首,也不在多问,赵嬷嬷见状也就收了话头,转而拿过身后侍女拿着的木盒里拿出一本书。
“娘子即将出嫁,之前因着体弱的缘故,也未曾教导娘子世家的关系,这是世家谱,裴君身边的长侍昨日送来的。”
“世家谱?”那是什么东西?
“世族皆在上。”赵嬷嬷回答,“今日开始,由老妇教导娘子这些。”
裴昭接过来,翻了几页都没翻到自家的姓,又从后往前翻,还是没找到,不由狐疑地看着赵嬷嬷:“为何我没找到裴家?”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裴家自然位列其上,娘子之前翻看的是大姓,其后又多为小姓。”赵嬷嬷含蓄道。
二流世家的水平啊,不高不低,不上不下。

小苍山的行程出乎意料的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见了一堆并不认识的人之后,裴昭就功成身退,自己找了一块平整石头坐在上面看着溪水发呆。
严朗对结识一群碌碌之人没有兴趣,等和上前交际的人客套完,才发现裴昭早已溜之大吉,沿着裴昭消失的小径往前走,穿过不算宽敞的小道,树枝胡乱生长,斜斜插出,严朗一一避开。
待穿过小径,潺潺流水声悦然入耳,背对着他坐在石头上的背影把衣裙拢在一起,双手环膝,发呆似的盯着溪中游鱼。
严朗站在高处,一眼就看见裴昭孤身坐在石头上,眼睛好似盯着游鱼,其实不过发呆而已,裴昭身上其实有种很深的疏离感,特别是当她独处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明显。
底部爬满青苔的大石一半在泥地,一半浸在水里,裴昭目光游散,她的眼睛瞳色很黑,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就显出一种漠然和冷淡,仿佛世外之人一样的淡漠。
严朗沉默地站在裴昭身后,没有贸然上前。
裴昭看了一会儿鱼,突然放开拢住衣裙的手,裙子立刻四散在周边,正当她想褪下鞋袜的时候,身后很突兀的传来一个男声。
寂静的深山,除了鸟雀和溪流再无声响,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裴昭一跳,她急促回头,待看见严朗的身影才长舒一口气。
“昭昭,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严朗带着几分亲昵的斥责,“虽则小苍山被清理过一遍,可到底是深山老林,你怎可一个人到处乱跑,若不小心跌伤怎么办?”
“不会摔倒的,我很小心。”裴昭解释,她待的地方离他们并不远,百余步的距离而已。
严朗轻笑一声,裴昭知道他不信,也不多解释,没有必要。
“你要和我一起看鱼吗?”裴昭决定岔开话题,邀请严朗一起看鱼。
严朗一身黑衣长袍,内里露出红色的衣领,他穿衣不似如今大部分人喜宽袍广袖,而是较为轻便的窄袖,减去了不必要的布料,行动很是爽利。
裴昭挪了挪位置,给严朗让出一块地方,严朗撩开衣袍,和裴昭并肩而坐,裴昭依旧穿着白衣,腰间系着红色宫绦,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倒影模模糊糊从水中投出。
严朗身量高,石头上方的空间也不够安置两个人,即便严朗控制着没占据太多地方,俩人的距离也一下子缩小了,中间只隔了两指的距离,近到好像能清晰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
“你怎么在这里?不和他们一起吗?”
“我与他们即非亲朋,也非故友,为何一定要和他们一起,若有闲暇,与阿昭一起赏玩山水不好吗?”严朗正经道,裴昭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浮现的笑意。
“你说的对。”裴昭赞同,和一帮以后几乎不会有交集的人建立联系确实没有必要。
“哪里对?和阿昭一起赏玩山水这句吗?”
裴昭没想到严朗居然会这么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严朗就很友善,那种和他面相完全不相符的友善。
她茫然抬头,严朗却闲适地指指水面,若无其事地问:“你想尝尝鱼汤吗?这种小鱼不好吃,刺太多了,炖汤味道却是不错,阿昭想尝尝吗?”
裴昭:“?”
话题变的太快,在裴昭因为生活产生巨大转变而有些无所适从的时候,这个人却好像已经调节了所有情绪,游刃有余地展现了一个未婚夫该做的一切。
裴昭侧头看了一眼水里的游鱼,水很清,若不是水面不时有粼粼波光,裴昭会怀疑里面其实没有水,日光下澈,影布石上,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裴昭忽然笑起来,偶尔,偶尔她会有这种原来她也不是一无所有,曾经的一切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她的感觉,那根细弱的蛛丝到底是没有断开的,虽然这种感觉短暂而空虚,但聊胜于无。
严朗不明所以,以为裴昭是赞同自己的提议,说出口的话他自然不会反悔,当即起身,目光四下巡视,准备找一根树枝削尖叉鱼。
山里时不时穿过山风,裴昭的手已经完全没有热度了,上山之前考虑到山风阴冷,裴昭也穿的比较厚实,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山里的温度。
这个时候的山和后世的有很大不同,高大的树木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阳光很努力地穿透层层密叶,然而深山清幽,那几缕稀疏的阳光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冷?”严朗敛笑,他常年练武,身强体壮,山间风对他来说不过尔尔,倒是裴昭深居简出,体质差些。
他转身站在上风口,给裴昭挡风:“回去吧,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
裴昭其实不觉得爬山有什么好玩的,山的灵秀、雄奇,只有不在山里的时候才能欣赏,身处深山,唯一能欣赏的不是山,而是山之外的景色。
也因此,严朗提出回营地的时候裴昭没有反对,她缓缓点头,严朗走在前面给她挡开树枝,裴昭从容地走回了营地。
山间有一凉亭,裴景和一群世家子弟四散而坐,面前的长案摆满了瓜果酒肉,在座的人却没一个有心思享用,嘴上和裴景谈天说地,余光却搜寻着严朗。
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径中走出,有眼尖的人不由露出暧昧地笑:“到底是未婚夫妻,便是一刻也离不开……”
严朗和裴景瞬间冷了脸色,这是在说他和裴昭行为不检?
和他一起的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看严朗和裴景面色冷凝,当即吓的醒了酒:“在下喝多了,喝多了,两位勿怪,勿怪。”
“这是哪家的小郎?”裴景敛笑,“我竟不知何时我裴家的女儿轮得到旁人来评判了,小郎如此侃侃而谈,自信卓然,想必是文武双全,景不才,唯一身武艺还算拿得出手,若小郎不弃,景与小郎比试一二,可好?”
“裴郎,在下……只是一时失言,还望裴郎、严郎和六娘子勿怪。”
“这话从何说起,我倒糊涂了,景不过想与小郎切磋一番,小郎如此惶恐,景甚为不解。”裴景虽含笑,眼神却冰冷至极。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用那种语气提起裴昭。
严朗接话:“景大兄说笑了,你年长这位小郎许多,若是与他切磋岂不让人嗤笑景大兄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那依阿朗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依朗的意思……”
俩人一唱一和,先前还有几分迷蒙之态的男子面色渐渐泛白,若是十几年前,他家自然与裴家不相上下,可如今不说近的不说,单是一个远在北疆的裴杞就不容小觑,而他吕家这几年却无所作为,裴家自然也变成他们招惹不得的存在了。
他当即想明白,趁严朗还没把话说完,立刻起身,对着裴昭长做一揖,诚恳道:“还请六娘子见谅,在下失言,还望六娘子恕罪。”
周遭的人没想到吕正这么能屈能伸,说道歉就道歉,一点也不含糊。
吕正如此诚心,裴景和严朗不再说话,一人重新拿起酒杯,一人转头看山水,把决定权交给裴昭。
裴昭被陌生人调侃,心情自然不怎么愉快,然而这人也是无心之失,非要他付出代价,裴昭也不愿如此。
“既然不善饮酒,郎君以后还是少喝些罢。”
吕正又深深一揖:“在下知道了,多谢娘子宽恕。”
严朗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小郎以后可要记住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在下定然谨记。”
因着出了这么一场岔子,之后的宴席便不算太愉快,宴会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散宴了。
严朗快步回到暂居的院落,就见陈义和他手下的部曲吹牛,没一个人发现他回来了,他轻咳一声,吹牛吹的正高兴的陈义顿时呛了一口气,随后正经道:“少郎君,今日宴席如何?”
“不尽如人意。”严朗很轻微地蹙眉,鲁安还是小了,小地方的人总是看不清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最容易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陈义见他面色虽不好看,但也不算生气,又问:“何人如此不长眼,惹了郎君生气?”
严朗斜乜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很好奇?”
“郎君想说,我就好奇;郎君不想说,我也还是好奇;郎君说不说,我都好奇。”
陈义这段颇为绕口的话,逗得几个部曲笑起来,严朗也笑,“我偏不说,你自个就好奇去罢。”
陈义哀叹一声:“罢罢罢,看来郎君还是那个郎心如铁的狠郎君啊。”
“你这张破嘴……”严朗哭笑不得,“随我来。”
“叫你嘴上没把门,要被训了吧。”
“去你们的。”陈义笑骂一声,跟着严朗进了书房。
“叫你查的事如何?”严朗一边走,一边解开护腕丢在榻上,同时解开腰带,外衣瞬间散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里衣,神色放松了下来。
墙边立着一排烛火架,烛火昏昏,然而一排烛火足以照亮这一方小天地,严朗顺手扯掉头上的发冠,头发瞬间披散下来,陈义见怪不怪,严朗不喜欢把头发束起来,每每一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扯下发冠。
“我今日去六娘子别居的小院打探了一番,没打听出什么来,那些农人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六娘子确实是自八岁后就再也没回过裴家老宅。”
“从小照顾六娘子的仆妇不轻易出门,她的丈夫也是嘴严的,和农人闲聊不会提到裴府的事,就连他们的两个小儿也毫无破绽。”
“这么说,你浪费了一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到?”严朗慢条斯理的说。
“属下惭愧。”
“罢了,也无甚大事,没打探到就没打探到吧,出去吧。”
一个小娘子,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裴昭趴在窗户边上,伸手触摸阳光,碎金一般的阳光照在她手上柔和了手指的轮廓,手指好像生出了淡淡的光晕,显得不真实。
还未入夏,爬满了院墙的蔷薇就已开花了,满壁白墙映着绿叶红花,说不出的好看,浅淡的花香随风浮动,时有时无,春天已经临到尾声了。
小院里如花一般年纪的小丫头们在荡秋千,年纪小小的少女聚在一起玩耍,几乎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六娘可要去荡秋千?”赵嬷嬷试探地询问,裴昭太安静了,也不爱笑,安静到赵嬷嬷等人有时候都怀疑裴昭是否就是一尊美丽的玉像。
裴昭头枕在小臂上,头发散在肩上如同散开的锦缎,还未回答湖边正在玩秋千的侍女就叫嚷起来:“六娘来玩啊!”
“我们可以推你,快来快来!”
裴昭静静看了一会儿,又把头埋在臂弯里,浅浅叹气,她不想张口说话,准备以沉默拒绝。
然而她的拒绝没有用,那群小少女簇拥着、试探着走进来,在见到赵嬷嬷暗示性的后退一步之后,她们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团团围住裴昭,说话声音轻快却不杂乱,百灵鸟一样,推着拉着就把裴昭架上了秋千。
红黄二色扎成的彩条随风飘扬,裴昭茫然被推上秋千,两只手下意识地抓紧绳索,身后一阵轻微的推力,秋千浅浅晃了起来。
很轻微的风从脸上掠过,裴昭五指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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