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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娇/娇骨(支云)


薛清茵:“不。等等……”薛清茵想起了宣王和她说的,“进城不急,再等几日”。
薛清茵转头看向宣王,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你们都先下去。”
杜鸿雪疑惑不解,也只得带众人先行撤下。
“你知道京城会有疫病爆发?”薛清茵语气惊奇道。
“茵茵,我没有这等通天的本领。”
薛清茵歪了歪头,猜测道:“那就是……城中的动乱,乃是你的手笔?”
宣王很诚实的,且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嗯。”
薛清茵:“……”“你还说没有通天的本领,这明明比预测的本事更大!”
她说着倒也舒了口气。
她知道,以宣王的性子,此事必然计划周全,那许芷定然不会有事……
薛清茵只是有些好奇:“那皇帝……会死在这次疫病里吗?”
宣王道:“不会。”
“为何?疫病可不会分身份高低贵贱,除非……”薛清茵想到了点什么,“除非本无疫病。”
宣王看着她。
薛清茵疑惑道:“瞧我作甚?”
宣王道:“茵茵知我。”
薛清茵立即道:“我猜对了?疫病只是个幌子?藉以杀该杀之人?”
她禁不住心道,她夸宣王,也只能说人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还得是宣王会说啊。
宣王应了声:“嗯。先帝在时付出了数万人的代价,最终使得骨蒸病消失无踪。我岂会以这样的手段,以他人的血肉,铺垫出一条康庄大道。”

宁确自许家回去后,就不再让人伺候自己左右。
若非是如今朝局恐有变化,他大抵还会称病告假,直到确认没有染病,也不会传给他人为止。
太阳自东方升起,宁确抬手扶了扶冠帽,跨步走出了家门。
小厮在他身后露出忧心之色:“老爷……”
宁确摆了摆手:“昔年做道士时,也是自己料理自己的事务,如今离了人,难道就活不成了吗?”
宁确自个儿驱车去了宫门口。
今日陛下要如期上朝。
宁确环视一圈儿,便见个个眉尾压低,那漆黑双眼之中,掩藏的是焦灼与惶恐。
他们都怕死……
“诸位请进。”禁卫大开宫门,允了他们入内。
等来到朝会的大殿中,一道身影已然坐在了屏风之后。
那身影端坐,依旧威严。
众人见状舒了口气……看来陛下无事!
“近来京中之疫病,想必诸位也听闻了。”梁德帝顿了下,道:“与诸位如此相见,也非朕所愿。”
众臣恍然大悟,原来陛下是怕他们将病传给他呢。
他们连忙拜下道:“陛下龙体无恙,臣等方能心安。而有天子之气庇佑,想必京城百姓定能安然度过此次灾祸。”
意思就是,您不见我们,我们也明白!绝不会乱想!
梁德帝低低吐出了一个“嗯”字。
随即内侍站在屏风外,按往日里朝会的流程,让大臣们该奏的奏,该议的议。
待到最后快退朝时,才有个不大起眼,也颇为眼生的男子来到殿中,跪地自称“县尉”。
虽是面圣,他却丝毫不见局促慌乱,沉声道:“经查,下官发现这骨蒸病源头便在濮阳侯之子方绍的身上。”
幸而濮阳侯如今被封在府中,不然恐怕要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放屁”。
梁德帝淡淡道:“朕听闻方绍前些日子才从外地返京。”
那县尉道:“正是。”
梁德帝可惜道:“人这一死,倒无从查探了。”
县尉又道:“下官又有了新的线索。”
“哦?”
“方绍有些相交好友,如今也在惶然之下,躲在了府中不敢出门。从他们的口中,下官得知……方绍回来时,还有一同行女子。女子乃是方绍的心上人,想来他二人应当分外亲密。方绍还接触过什么人,可能在哪里染的病,这女子应当知晓一二。”
“嗯,立即找到她。就算她什么也不知道,但她与方绍朝夕相处,恐怕也已染病。”
“是,下官定不辱命!”
众臣听到这里,安心了,但又没能完全安心。
现在能找到源头了,也许一路摸索过去,就能及时掐灭。
但是呢,这个女子什么身份?若是在外头乱晃,那可了不得……
众臣们完全陷入了对这女子下落的思虑之中,直到退朝了走出皇宫,脑中想的仍是这事。
而他们前脚刚走。
屏风后的梁德帝肩头一塌,紧靠住椅背,喘起了气。
贺松宁就蹲在他的身侧,一手扶住了他。
梁德帝垂首看了贺松宁一眼,轻叹道:“你也辛苦了。”
贺松宁低声道:“臣的本分。”
那日贺松宁进宫见他,跪地说自己并无解病之法,只想侍奉他左右。
说好不容易得见生父,怎能忍受就此两隔……
梁德帝留下了他。
事实上,留下他也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贺松宁机敏,不畏生死,一心以他为先。
而且贺松宁还很有手段。
有些事,比如今日朝会,梁德帝不必细说,贺松宁便能立即意会自己应该做什么。
这时御医上前来,再为梁德帝诊治,又让宫人取了药来。
宫人在一旁服侍梁德帝用药,而贺松宁皱眉问御医:“如何?”
御医擦了擦汗:“未、未见好转。”
皇帝听了这话也依旧显得平静,只扭头对贺松宁道:“你尚年轻,若死在这里,可会后悔?”
贺松宁坚定地道:“不会。”
若此时是薛清茵来答这个问题,她会告诉皇帝“也许会,但不来我一定会后悔”。
但贺松宁不是薛清茵。
他了解皇帝,但又没那么了解。毕竟直到如今,他才真正与皇帝朝夕相处起来。
皇帝此时轻叹了一口气,又问:“你在朕跟前,只能口称‘臣’,心中也不觉得怨怼吗?”
贺松宁道:“只有痛苦。”
御医惶惶然地听着这般对话,只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不敢往深了想。
“回去歇息吧,若这一回朕与你都能活下来……朕会赏赐你。”梁德帝说着,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贺松宁连忙又扶住了他,面上没有因为“赏赐”而露出半点喜色,满脸都写着忧色。
但他心里清楚。
皇帝何时不能赏赐他呢?这是实在不值一提的事。
而当从皇帝口中特别说出来的时候,那就说明这赏赐非同一般了……
是要成就他所想吗?
贺松宁就这样在宫中生熬了十来日。
他也干脆不再束发。
日夜守在梁德帝的床榻边,端茶递水,将世间孝子能做的事他都一一做尽。
他如往常一般,从梁德帝身前起身,手中还端着一盆水。
“彭”一声在殿中炸开。
水盆倾覆在地,而贺松宁也摔了下去。
“薛公子?”宫人在屏风外怯声问,“出什么事了?”
贺松宁用力地闭了下眼,之前愈合的旧伤又隐隐疼痛了起来。
他心一沉……
他到底也还是染上了?
但这时,有宫人欢欢喜喜地奔进门来,跪地道:“陛下!承兴殿那边传了消息来,说七皇子如今能下地了,想必是大好了。”
贺松宁胸中一时涌上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
那些宫人急着报喜,又兼之不大明白如今贺松宁在宫中究竟是个什么位置,一时竟无人去扶他。
梁德帝此时抬起手来,抓住床柱坐了起来。他也舒了口气。
七皇子能活……
他活下来的可能自然也增大了。
“……承兴殿上下,仍活着的,重赏。不幸身死的,便将赏赐交予在宫外的家人。”
梁德帝说罢,语气微凌:“愣著作甚?将薛公子扶起来。”
七皇子好了,贺松宁却倒下了。
因为疑心贺松宁也染病,之后他便没能再去服侍梁德帝。
他被独自留在了一处偏殿中居住。
入夜后,贺松宁一人坐在殿中,目光穿过四瓣莲形状的窗棂,看向外面的天地。
月光经过窗棂的切割,落在地面上都是碎的。
一种强烈的逼仄凄冷之感从贺松宁胸中升起。
“好像有些后悔了。”贺松宁喃喃道,“清茵。”
在这世上越是挣扎,越是攀爬。
方才知晓若有人能毫无顾忌的,全身心地爱着你,该是何等宝贵一件事。

二人见到彼此都还未有发病的迹象,俱都是狠狠松了口气。
“陛下命人去找,与那位方公子同行回京,举止密切的女子。”宁确直接说明来意。
许芷惊讶道:“是说我那侄女?”
宁确道:“恐怕是。……他们怀疑是方绍从外地将病带了回来。”
“那怎么是好?若被府衙的人带走,她一个弱女子,只怕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许芷忧心道。
宁确安抚她道:“我来想法子……还有一事,那个方公子真正的心上人名叫慧娘。方公子将她藏得很好,探不得其身份来历。若非方绍爱极,实在忍不住炫耀之心。恐怕无人知晓有这个慧娘存在。”
许芷叹气:“如今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了。反正人都死了,茜茹也不会再惦记他了。”
宁确道:“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宁确没有细说,只觉得此次的事透着一股浓浓的,有人在背后操纵的味道。
宁确急着回去为许茜茹寻找脱身之法,便也没有久留。
如今许芷对他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便是极好的事。又岂在这一朝一暮?
“等等。”许芷还是如往常一样叫住了他。
宁确回头,以为她又要拿出点心叫自己带上。
许芷却递给他一个药包,道:“我家中曾是开药铺的。只是我年幼贪玩,至今不通药理。只隐约知晓,若用五味子,能使人身体强健,避灾少祸……”
宁确难掩激动,双手接过药包:“我知夫人心意。”
许芷本来想让他快滚。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宁确抓着药包,翻墙都更有劲儿些,哪里像是要染病的样子?
他乘夜色去见了林老爷。
林老爷在京中耕耘多年,二人又因宣王妃的关系,亲近到可以互相托付大事的地步。
如今只消用他的脑子,搭上林老爷的人脉,便能将许茜茹救于水火……
“好,宁公大可放心,便是冲宣王妃的面子,我也定然会将此事办妥当。”
林老爷说着叹了口气,道:“前些时候就听闻宣王妃要返京,我便也匆匆回到了京城,想着有机会也再见一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万望宣王妃在路途中不要被带累才好……”
林老爷又拉着宁确的袖子,道:“也还好,还好我回了京,又有宁公相助。咱们定能保住许家……不过宁公这样操劳尽心……”
林老爷说着说着,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突地瞪大眼,盯着宁确:“宁公竟然……”
宁确吐了口气,本不欲为外人所知。
但他又按不住,实在也有些想叫人知晓,他如今与许芷更亲近了些……那是眉梢眼角都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再想到林老爷因太子妃被宣王妃救下的缘故,如今也已是铁打的宣王党。
宁确便没准备再隐瞒下去……
他张了张嘴:“是,我……”
宁确话没说完,林老爷已然指着他万分震撼地道:“你竟想做宣王殿下的爹!”
宁确:“……”这样说倒也没错。
“宁公实在是……好大的抱负!”
宁确心头苦笑。什么好大的抱负?只盼将来宣王与宣王妃知道了,别打断他的腿就好……
接下来几日,许茜茹果然不受半点侵扰。
濮阳侯府欲到许家提亲的事,怎会瞒得过旁人?其实一查便知。
但愣是没人登许家的门拿人。
许芷这下终于安了心。
等晚间见了宁确,她也难掩满面的笑意。明明也是生育过一双儿女的人了,如今真真切切地欢喜起来,竟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宁确一落地,就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晃眼。
“夫人……”他刚起了个头。
许芷主动上前一步,夸奖道:“你果真是有本事的,没人登门来抓茜茹。”
宁确道:“那个慧娘被县尉拿下了。”
许芷明白了:“既然方绍的友人只知慧娘,那便干脆引到慧娘的身上去,所以最终是慧娘被带走?这一手实在是……”
她还没说出“厉害”二字。
宁确便摇头道:“不,这不是我的手笔。现在仔细想想当时那县尉的供述,从一开始就是在往慧娘身上引。”
许芷愣住了,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
“一个不知身份来历,一个只存在于旁人口中的慧娘,如今就这样被人抓住了。”宁确顿了下,“可见慧娘只是一枚推动局势的棋子。”
许芷:“棋子?”
她更加一头雾水了。
这怎么就棋子了?
宁确却露出明悟之色:“这次京中疫病,下棋的人……是宣王。”
“什么?”怎么同她那好女婿扯上了干系?
许芷纳闷道:“他人都不在京城,如何下棋?”
“是啊,这便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也是他的可怖之处。只是宁确将这后半句话吞进了腹中。
宁确留意到许芷面上的茫然,便耐心地同她解说起来:“方绍也好,其他登门说亲的什么县令之女也好。你也知道这其中有阴谋。”
“不错。”
“殿下想必也知道,这是冲着宣王府来的。但殿下能直接下令,不准许家与京中其他人家联姻吗?”
“……不能。”
宁确点头:“是,这太过强横霸道了。许家人也未必会听,甚至可能还会想,怎么就只允许你的女儿飞黄腾达,而不允许他们翻身跃龙门。
“于是在方绍接近许姑娘的时候,这个慧娘也接近了方绍。
“以慧娘来揭穿方绍的真面目固然有效。但许姑娘心下肯定会很痛苦,长久都会怀疑自己不值得被人喜欢,别人对她的好都是另有所图。何况,推掉了方绍这门亲,那些什么县令之女又该如何推掉呢?难道每一个身边都要安排一个慧娘这样的人吗?”
宁确一口气说到这里,呼吸顿时都轻了轻,随即缓缓道:“他便让方绍去死,引出骨蒸病。”
“疫病起,多死那么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谁能不怕死呢?两三月内,都无人敢再登门说媒。两三个月后,疫病消失,嫁娶自由,丝毫不受影响。”
“慧娘也是一早准备好的,绝不会有人冤枉到许姑娘的头上。”
“但还不够……”
宁确一边说,一边陷入沉思,低声道:“宣王以疫病作幌子,绝不会只是收拾这几个人便停手……他还要借慧娘引出什么来,他要……做什么?”
宁确毕竟对宣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虽然站在了宣王的阵营之中,但双方并不曾真正交流过。
宁确意识到自己有些忽视了许芷,连忙抬头去看她。
却见许芷也正在看他。
“我自言自语说了太多话……”宁确歉然道。
许芷爽快地一摆手:“我听懂了些,不论如何,只要这是宣王的手笔,那我也就不必忧心清茵的安危了。”
宁确顿时放松下来:“是,不必忧心。宣王殿下……应当会将她护得很好。”
宁确说完,发现许芷还在看他,他顿时呼吸又轻了许多。
“夫人……为何看我?是我今日乱了发冠?”宁确紧张起来。
许芷道:“我瞧你有些不同。”
宁确更紧张了:“何处不同?”
许芷没说话。
何处不同?与薛成栋大不同。
她与薛成栋自然也曾真心喜欢过。但她出身商贾之家,胸中学识浅薄些,少年人的爱慕随着年岁迁移而日渐消磨,剩下的便是二人常说不到一处去。
薛成栋知她不懂朝堂种种。
她也不耐应付薛家后宅之争。
他们不会谈论起这些话……
宁确怪就怪在,他明知许芷不懂,但还是要讲给她听。
“还是要多谢你。”许芷道。
“此乃宣王神机妙算,我未能出上力气,夫人不必谢我。”
“宣王再厉害,我也看不透他的手段,总归要牵肠挂肚。”
宁确动了动唇,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谢的是他的宽慰有力。
宁确脑中突地有个念头升了起来,他厚着脸皮问道:“我待夫人的情意……”
许芷有些坐不住,大抵是不耐听这样肉麻的话。
宁确小心翼翼地说完了后半句:“除夫人身边的人知晓外……宣王妃是不是也知晓?”
许芷有些羞恼,但还是道:“是,清茵一早便瞧出来了。”她说着,还有些咬牙切齿:“你也该藏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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