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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早逝白月光(安南以南)


薛放叹了一口气:“谢渊啊谢渊,我是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蠢,既然想得到要把她保护起来,防止别人挟持她威胁你……”
“如今又怎会冒冒失失就跑过来呢?你应当明白,被老师抓来那一刻,她就该成为弃子了。”
裴时清没有抬头,而是看着大夫用白纱将自己的手掌一圈圈缠起来。
片刻之后,他淡淡道:“抽去骨头尚能活……那剜去心脏呢。”
薛放眼神大变,他像是不敢置信般看着他:“你疯了!”
大夫包扎好伤口,弯腰退下。
裴时清道谢之后,慢悠悠起身:“走吧,带我去见老师。”
薛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若是还想让她有命活,就不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出你方才的意思!”
“现在他或许要留她威胁你,但等你事成之后……他必然会将所有会扰乱你心神之人杀干净!”
裴时清黢黑眼瞳凝望着他:“师兄,你以为我什么也不表示,他就会放过棠梨么?”
薛放脸色一白。
裴时清却问他:“若是你发现手中野马快要脱缰,你会怎么做?”
薛放沉吟片刻:“……自然是勒住手中缰绳。”
裴时清淡淡一笑:“野马前方乃是悬崖万丈,若无缰绳,野马必死。”
“他若是想保马,就不能弃了那条缰绳。”
薛放细细咀嚼他的话,片刻之后缓缓摇头:“谢渊,你当真是……疯了。”
裴时清却扭头看向茫茫雪野:“走吧。”

小厮推开房门,裴时清快步走进来,朝他行了一礼:“见过老师。”
徐怀忠缓缓放下手中酒盏, 叹道:“渊儿一路从上京赶过来,想必十分辛苦吧,倒是老头子我任性了。”
裴时清接过酒盏,替他斟满一杯酒:“老师说笑了, 老师既然想见我,渊儿又岂敢不应。”
徐怀忠接过酒来喝了一口:“渊儿, 莫怪老师狠心。”
他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是要做大事之人, 不可让旁人干扰心智。”
裴时清点头:“老师教训得是。”
徐怀忠又说:“况且那女子对你生了怨恨,你若继续留她在身边,难免坏事。”
裴时清眸中划过一丝异色, 但面上不显:“学生明白, 只是不知她如今在何方?一别数日……”
徐怀忠哈哈大笑起来:“渊儿啊渊儿, 你也有一日会为一个女子魂牵梦绕……”
他眼眸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可惜了你这心上人, 被你毁了一桩上好的亲事,又被你暗中囚禁, 与家人分离……”
“将来事成,你可得好好补偿人家!”
裴时清不动声色看着他, 心中却慢慢证实了方才的猜测。
定是棠梨对他说了些什么, 才会让徐怀忠误以为两人之间乃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甚至棠梨对他心怀怨怼。
裴时清转瞬便想通了。
她是要徐怀忠误会他们之间关系并没有想象中亲密, 这样一来……她便不足以成为威胁自己的把柄。
冰寒覆盖的双眸深处渐渐有一丝温柔溢开。
若是他当真没有在收到信后赶到这里, 恐怕倒正正坐实她的说法。
倒是有几分聪明, 竟连徐怀忠都唬住了。
只是哪怕这计划也算可行, 他又怎么会放任她一人在这里呢。
裴时清点头笑道:“是,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徐怀忠摆摆手:“罢了,你先去见她吧,我们晚上再长聊。”
裴时清行礼告退。
薛放候在外面,见他那么快就出来了,有几分讶异:“怎么那么快?”
裴时清擦过他的肩膀,脚下步伐生风:“自然是赶着去见人。”
薛放跟在他身后,一路追赶:“你认识路吗!跑那么快!”
片刻之后,两人到了一处小院前。
薛放吩咐人打开院门:“虽说这姑娘被掳来做了人质,但老师是以贵客身份相待,倒也不算委屈她。”
有侍女垂首将门打开,裴时清抬眸看去。
隔着一个小院,屋子里窗棂半开,一个身披狐裘的少女正围炉煮茶,白雾袅袅,将她的眉眼晕得模糊。
少女闻声抬眼,在看见裴时清那一刻,她猛地站起身:“裴先生!”
裴时清立在残雪之中,片刻之后,他笑着唤她:“棠棠。”
棠梨没有继续动作,她站在半开的窗后,眉梢笼着淡淡的惆怅,眼眸中泪光闪动。
裴时清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然而棠梨却往后退了一步,脸庞隐到一片暗色中,含怨道:“你为什么要来。”
裴时清只能隔着一段距离,与她遥相对望。
空气凝滞了一瞬,薛放咳嗽了一声:“我先出去等你。”
棠梨忽然声音尖利:“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薛放一愣,眼神颇为复杂看向裴时清。
裴时清丝毫没有愠怒,只微笑道:“好。”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让你家里人给你写信。”他又说。
棠梨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嘭一声关上了窗棂。
裴时清凝望着被合上的窗棂,片刻之后,才对薛放说:“走吧。”
薛放跟在裴时清身后,一脸不理解:“你这是哪得罪人家了?给你这么摆脸色?”
裴时清淡淡道:“是我不对在先,她生气也很正常。”
薛放见他不愿细说,叹了口气。
裴时清忽然又说:“让她留在此处也好,上京那边……我的确分身乏术。”
薛放眸光微动:“你这是在给他留把柄。”
裴时清看他一眼。
薛放立刻哽了一下,他停顿片刻,硬邦邦说:“随便你。”
他大步越过他,将地上积雪踩得咯吱作响。
于是便也没有看到,在他身后,裴时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眸中一片冰寒。
风雪呼号。
帐中灯火摇曳,羊毛毡上躺着的那人动了动睫毛,缓缓苏醒。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子端着羊奶掀开帐子,看到那姑娘醒了,又惊又喜疾步走过去,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棠梨惊愕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试探着开口:“我听不懂你的话。”
中年女人一喜,旋即又说了一大堆,将羊奶塞给她,然后起身匆匆出了帐子。
棠梨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她已经不在之前的地方了,看样子……她现在是在某个草原的部落里?
棠梨不知道歃血阁阁主为何会把她送到这里来,好在棠梨敏锐察觉到,方才那女人对自己没有杀意。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
不一会儿,中年女人领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狼毛皮袄,皮肤黝黑,五官硬朗俊美,见到棠梨的时候,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见棠梨面露警惕,对方笑着对她说:“姑娘别怕。”
他会说汉话!
棠梨有些惊喜,她直起身,问他:“这位公子,我是大庆朝的人,投奔亲的路上被盗贼掳走,流落到这里,公子若能送我回滕州,我愿以千金馈赠。”
男人耐心听她说了一大堆,最后脸上露出些怜悯之色:“姑娘……送你来那人说,你家中起火,你家里人都已经被烧死了。”
棠梨脑子嗡地一声,旋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恐怕是歃血阁编出来的瞎话。
然而棠梨故意让身子晃了晃,随即尖叫:“我要回去看他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男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棠梨无法动弹。
他耐心说:“你的家人已死,嫁给我之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棠梨不敢置信说:“他们将我卖给了你?”
男人对她粲然一笑:“我花了百两白银呢!”
棠梨险些一口血呕出来。
徐怀忠是疯了么!
男人见她神情恍惚,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力度之大,棠梨如同被熊掌拍了一下,痛得眉头都轻轻蹙起。
“你好好养身子,等娜米的丧事举行之后……我就可以娶你了。”
棠梨顿时毛骨悚然,谁的丧事?
似乎勾起了不快的回忆,男人不愿再多说,他的手掌在棠梨肩上一压,将她塞到被子里:“你休息。”
他指着旁边的女人,“乌日娜会照顾你,另外我已经在族中找会汉话的婢女了,等找到之后,我将她送给你。”
男人再度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
那个被叫做乌日娜的中年女子连忙围过来,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棠梨听不懂她说话,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什么,和她耗下去没有意义,于是棠梨一把用被子捂住脸:“我要睡了。”
乌日娜见她蒙上被子,倒也不再打扰她。
棠梨却丝毫没有睡意。
直到对方吹了灯离开,周遭一片安静,棠梨才小心翼翼起身,将周围探查了一遍。
然而她刚刚掀开营帐的帘子,便有雪亮的刀锋对准她。
棠梨手心冒汗,只能继续回到营帐中。
一片漆黑中,棠梨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被歃血阁抓走,不知道裴先生会不会得知消息……
只是如今朝廷中必然已生了乱,裴先生定然忙得不可开交。
自己眼下身陷囹圄,唯有保存精力,再寻找机会伺机逃跑……
男人办事效率极高,第二日就送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子过来。
那女子讨好地依偎在棠梨身边,告诉她自己叫做其其格,翻译为汉人的语言,就是花朵的意思。
而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呼和巴日,是老虎的意思。
而从其其格口中,棠梨也陆陆续续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在一个名为扎拉特的部族,呼和巴日乃是这个部族中最年轻的勇士,也是老族长的亲侄子。
老族长的孩子们纷纷夭折,自己又在一场大战中受了伤,无法再繁育子嗣,因此这呼和巴日将来极有可能继承族长之位。
只是这位勇士像是中了诅咒一般,他从十五岁开始娶亲,至今已经娶过十一位女子,皆因各种原因暴毙身亡。
最近的这一位,便是他口中的娜米,这个女子死于难产。
后来呼和巴日不知从哪听说,只要娶一个汉人女子,便可以破解他身上的诅咒。
而棠梨,便是那个被挑选上的汉人女子。
其其格开心地对棠梨说:“等呼和巴日继承族长之位,您就是族长夫人啦!”
棠梨笑得勉强,问她娜米什么时候下葬。
其其格偷笑起来:“您别急,娜米明日下葬,您和呼和巴日的婚礼,就定在三日后!”
棠梨心中一凛,时间太紧张了。
然而她面上不显,反而拉着其其格说:“我也想通了,既然我家里人都死光了,不如就跟着呼和巴日好好过日子。”
“只是其其格,我第一次来草原,你能在我成婚之前,带我出去逛一逛吗?”
其其立刻格摇头:“呼和巴日吩咐过了,不能带您出去逛。”
棠梨知道她看上去虽然单纯,却并不傻。
于是哀求道:“那我可以在周围逛一逛嘛?总不能成婚之前我就一直呆在营帐中吧?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要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
其其格脸上显出犹豫之色。
棠梨立刻趁热打铁:“其其格,我不会乱跑的,我只跟着你在这周围转一转,你也知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回去能投奔谁?倒不如留在这里,将来还能做族长夫人。”
其其格终于被说动,她对上棠梨可怜巴巴的眼神,到底是有些心软:“那……好吧。”

◎原来裴大人,竟是一个痴情种◎
其其格是个极为固执的人, 说带棠梨在周围转一转,便只带她在周围转了一圈。
棠梨还没来得及观察出一条能逃跑的路线,便被她抓住胳膊拉回了帐子里。
其其格力气极大, 手掌钳住棠梨胳膊的那一瞬,叫她根本动弹不得。
棠梨只好不情不愿跟着她回了营帐。
好在出去走了一圈,也不算全无收获。
她发现自己住的营帐在整个村落的最边缘,隔着营帐不远的地方, 是一条小河。
其其格不让她往更远处走,因此她不知道那河水的深浅。
若是河水够深, 她完全可以顺着河水潜走。
虽然现在天寒地冻, 潜在河水中太久很可能会出事,但棠梨一想到要嫁给呼和巴日,就直犯恶心。
她宁愿放手一搏。
时间很快过去。
中途棠梨又央着其其格带她出去过一次, 这一次棠梨终于得了机会仔细观察那条河。
虽处在冬季枯水期, 但河水依然不算浅, 藏一个人完全足够。
呼和巴日的前妻下葬之后, 棠梨和他的婚礼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部族里的人开始宰羊杀牛,乌日娜带来了一套华美的衣袍。
棠梨在乌日娜和其其格的逼迫下不得不穿上那件衣裳。
两人双眼发光, 大为赞叹,其其格笑着说:“棠姑娘一定会是呼和巴日最美的一个妻子!”
棠梨看着铜镜中一身异族服饰的陌生少女, 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山洞, 裴时清从袖中摸出薄刃短刀递给她,他告诉她, 必要之时可以动手。
那时她的恐惧比现在更甚, 但她还是刺出了那一刀。
没有人能够时时刻刻救自己, 大多数时候, 只能靠自己。
这是裴时清教会她的。
其其格摇着棠梨的手臂:“棠姑娘, 你不开心吗?”
铜镜中眼神犀利冰冷的少女猛然散去,棠梨对其其格露出一笑:“自然是开心的。”
她的手指抚过头上华丽的穗子,问其其格:“其其格,你能帮我要回我的那只簪子吗?在我们大庆,出嫁时头发上都得戴簪子。”
她苏醒之后,发现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连一对耳饰都没有给她留下。
其其格眼神中带了些怜悯,她拉住棠梨的手:“你放心,我去为你要。”
棠梨也拉住她的手:“谢谢你。”
雪覆枯草,朔风吹拂。
荒原之上,身形高大的男人将少年挡在身后,脚下鲜血将残雪融化。
他手中握着一把宽剑,仍是杀气腾腾的凶煞模样,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握剑的手在轻颤。
而他身后那少年亦是形容狼狈。
两人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为首之人脸上笑意冰冷:“伊尔大人,万万没想到背叛阁主之人会是你。”
伊尔冷笑:“我不过是不忍见阁主滥杀无辜罢了。”
那人嗤了一声:“滥杀无辜?这四个字也会出现在歃血阁身上?伊尔大人说笑了。”
那人手中细剑垂在地上,剑尖淋漓鲜血几乎凝固成冰。
他朝伊尔走了两步:“伊尔大人已经背叛歃血阁,按照阁规,该由我亲手为歃血阁铲除叛徒。”
伊尔的表情忽然变得懒洋洋:“是么?难为绝风大人了,想坐我这个位置很多年了吧?”
绝风的目光霎时变得阴冷,他提起手中细剑,一剑朝他刺来!
四周的黑衣人也迅速包抄合围,像是响尾的毒蝎,收紧包围圈!
然而被围困在包围圈中的男人,却像是塞北的狼,冷静地盯住猎物的咽喉,一击必杀。
渐渐的包围圈有四散之势。
绝风狠戾道:“你早些求饶!看在多年情分上,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伊尔大笑起来,手起剑落,他割断一人的咽喉:“你是担心你精心培养的人被我杀光吧。”
绝风面上显出几分恼怒之色,他厉声下令:“格杀勿论!”
黑衣人瞬间整顿队形,再度化作杀气腾腾的利刃,一点点逼近他们二人。
伊尔提剑斩断一人手腕,那人手中的拿着的剑高高飞起之际,他和阿苍忽然对视一眼。
那分明受了重伤,苟延残喘的少年倏的兔起鹘落,夺过半空中落下的剑,直直刺向绝风!
一剑封喉。
血流如注,绝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藏在鎏金面具下的冷漠双眼。
那是一匹藏得更深的狼。
懂得潜伏、观察,然后伺机而动。
伊尔看着绝风倒下去,酣畅大笑:“我且留你们一命!回去向阁主报信吧!”
黑衣人见绝风已死,并不恋战,很快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伊尔这才用宽剑撑住身子,长长呼了一口气。
阿苍盯住他血丝满布的双眼:“谢谢。”
伊尔笑道:“你是我的弟弟!你要保护的人,便是我要保护的人。”
阿苍面无表情看着他。
伊尔体力不支,索性倒在了雪地上,他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快去追人吧。”
伊尔得知棠梨被从雪园暗中转移出来,动用所有关系查探其下落,终于抓到了线索。
徐怀忠实在是狡猾,竟同时准备了四辆马车,前往不同方向。
他们花了不少功夫,总算确定了其中一辆马车上的是棠梨,于是循着方向一路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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