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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是啊,我才知道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的事,再卑劣的人,也有可怜的地方。”嘉兰又想起那些从小满的口中听到的市井故事,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许多人都在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地生存。
“所以呀,人心单纯又复杂、坚定又脆弱。弄得连行善都有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蒋钱氏也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人心又多宝贵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你瞧,得了人心,就能叫人生死罔顾、向死而生,真可谓士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矣。”
嘉兰坚定地点了点头。蒋钱氏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嘉兰的发髻,再一次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的宝贝呀,娘教你的不过是手段方法。等你再大了,你就会知道,若想得一人心,唯有真心换真心。有时候,甚至真心亦换不得真心。”
嘉兰轻轻地蹭了蹭蒋钱氏的脸颊,声音轻柔娇缓:“我知道呀娘亲,我喜欢哥哥姐姐,喜欢弟弟妹妹,还有他们喜欢我,那就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没有手段,也没有算计。我还知道,这世上有不用换也能得来的喜欢。”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如日初升、如光昌明。“您喜欢我呀。”
“是啊!娘多喜欢你啊!”蒋钱氏大笑而大叹,将嘉兰紧紧地搂在怀里,竟有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悄没声地隐入她乌黑的发髻里。
只是一个母亲,为着自己的爱能被女儿理解且深知而圆满的心怀。

第11章 且听小满把书说
在蒋钱氏和嘉兰推心置腹之后,蒋钱氏把嘉兰留在了自己房里过夜。嘉兰顶着蒋忠地无意四散的“不满”,在娘亲身边将前一夜的所听所思,都化在了脑子里。蒋钱氏见她行为举止,已成若无其事的常态,便安心地让她回了自己的小院。蒋钱氏一时说到激昂处,难免就说了不少在现世看来惊世骇俗的话。蒋钱氏是不甚在意的,但却决不能叫嘉兰在素日行事中表露出来。若是嘉兰忍不住,那她又得仔细筹谋。
虽然嘉兰今儿瞧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蒋钱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了心腹绿衣留心些。
嘉兰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娘亲说的话烂在肚子里,回到蕙心楼看到自己亲近的使女时,也没有流露半分。
小满正一脸兴奋地盼着她,一见她来,忙窜上前去。
“姑娘姑娘,晋国公府的三少爷,出事了!”
夏嬷嬷瞪了她一眼:“着急忙慌的作甚!还不先让姑娘坐下来喝口热茶?”小满忙从她手里接过热茶呈给嘉兰:“姑娘您坐好,姑娘您喝茶。听小满同您说,市井五六话。”
小满跑惯了,竟学了说书人的腔调,倒把一圈人都逗笑了。
“出什么事了,你这样急?”嘉兰接她的话。小满立刻兴奋道:“他去庆丰赌场欠了赌资,被人扒光了衣服打出来了!”
“你这小蹄子!”夏嬷嬷气得打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什么衣服,这话你能在姑娘面前说吗?”“哎哟。”小满捂了后脑勺,往后跳了几步。“嗐,这也是她一时说溜了嘴,回头嬷嬷您训她,且先让她说完吧!”夏间还捧了把瓜子正听了个开头,忙劝道。
嘉兰也笑着点了点头。夏嬷嬷这才松口道:“要不是姑娘心善”她话还没说完,小满便立刻接到:“是了是了,姑娘福泽深厚,是富贵柏年的!”嘉兰乐不可支,朝小满招了招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她手里。
“可见还是能教的。”嘉兰笑道:“你把前因后果都细细说来。”
“得令!”小满答应一声,把瓜子先放到了一旁的碟子里:“姑娘,这瓜子奴婢慢些吃,说着话呢不太好摆手。”她笑着做了几个手势,又故作肃穆地扫了眼其他人:“那可是姑娘赏我的,你们不许偷吃啊!”
“你还不快说,信不信你眨眼间我就把这瓜子儿一把吃了!”夏间性子急,一听就挑眉怒道。小满忙把瓜子往嘉兰那儿放,口中还嘟囔着:“才不信你!”等瞧见瓜子远离了夏间的毒手,小满这才心满意足地挑了下眉,右手握成拳敲在左手上,端了个好姿势。
“且说那三少爷知道倚红楼有个角门连着庆丰赌场后,就借着去倚红楼的名义,悄悄地往庆丰赌场去。啧,还改头换面另取了个文公子的名号,爱穿一身白衣,拿一把折扇在胸前摇晃摇晃。”小满学着他走路,右手还假装拿了折扇轻摇。
“这个促狭鬼。”连夏嬷嬷都被逗笑了。小满一见,愈发得劲:“奴婢要是真见了文公子,指不定还能学的更像一些。又说他进了赌庄之后,那是连赢数把偶输一回,被赌庄的人连连奉为 赌神 。捧得高了,文公子自然手笔也就大了。啧啧,那银票雪花似的飘啊。这赌神没过一炷香,就输了百八十两。”
小满摊开手,连声啧啧称叹:“这怎么能成呢?咱文公子,那可是赌神啊!百八十两算什么,捧个妓”小满及时住了口,咳了一声,又道:“捧个歌姬,那指不定千两银子都打不住呢!文公子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儿?更何况文公子那可是豪贵之家,就赌个百八十两,怎么对得起文公子的身份?”
“说得对极!”夏间将瓜子一方,竟鼓起掌来。“所以呀,那文公子可不就千两千两地赌,千两千两地输咯。”小满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输了赌,赌了输。还向赌庄赊账,最后输上了万两白银,文公子终于幡然醒悟,决定赖账了。”
听了小满这促狭的话,嘉兰也忍不住低首而笑。她的蕙心楼在这时候总是清的干干净净,除了心腹的这几个,旁的谁也不准近身,都叫芒种挡在了内院外。所以,她倒不怕这话会被人听了去。
“嘿,那哪儿成呢?赌庄的人一听,可不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没钱装什么大爷呀?还硬说自己是晋国公府的少爷,晋国公那可是许姓!再说了,晋国公府勋贵之家,三少爷听说那可是翩翩少年郎一表人才,哪里是这一幅输红了眼的赌徒模样?分明就是有人假借许三少爷的名义,打,可得好好打!怎么也得为晋国公府出了这口气才是啊!”
“啪啪!”小满拍了两下手,一挑眉,露出了遗憾又得意的神色:“那可不就打了。可怜文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竟受此侮辱,当真是老天开眼哪。”小满说到后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小满。”嘉兰这时没笑了,十分平静道:“这话别往外说。不然,谁也保不了你。”小满一震,低了头:“是,姑娘。”
“不过故事好听,你的瓜子我帮你留着了。”嘉兰浅笑着把先前的那一碟子瓜子递给小满,小满登时又高兴起来:“好嘞姑娘,谢您赏!”
“瞧瞧你这做派,倒像个女说书人。”夏间大笑:“姑娘,您合该把她送到那说书先生跟前,好好学上一学,保不准还是门吃饭的手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嘉兰听了夏间的话,心念一动。能把一个故事讲好,这是多难得的事。说得好,就有人听,就有人信。
嘉兰笑着朝小满颔首:“你夏间姐姐出了个好主意,回头我有了章程,叫你夏时姐姐说与你听。”夏时性格沉稳、心思细腻,有什么主意,嘉兰会捡着她担心有疏漏的地方,说给夏时听。
“哇,姑娘,您真要送我去学么?”小满瞪大了眼睛,满是期待和向往。夏间笑着戳了戳她:“这事儿要成了,你谢了姑娘,头一个就是要谢我。”小满忙不迭地点头。
“这事儿另说。”事情没有十分把握,嘉兰从不轻许承诺:“你回头街上去,别太往庆丰赌庄跟前凑,不要太打眼。”小满连忙点头:“小满记着了。回头我往离庆丰赌庄近的得意楼去,就说给我爹打酒,顺便请掌柜的赏我一点儿零嘴。”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听到小满自己心里有个章程,嘉兰也颇感欣慰。小满现在年纪小,往外跑没什么大碍,等她再年长几岁,这件事又要换个人来做才行了。

第12章 蒋三姑娘好习武
许晋文被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的事,一转眼就成了都城长街短巷里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那日恰好在倚红楼瞧见的,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恨不能把许晋文身上几根毛都说的一清二楚。
倚红楼和庆丰赌庄的明面上的馆门口是挨着的,传来传去,又多了个许晋文惨被红颜羞的香艳版本。这可比赌庄那个要更叫人好奇,你说这么个白脸儿公子,怎么会不受倚红楼姑娘的待见呢?莫不是 不能人道吧?
这些坊间传言,嘉兰听了个八九不离十。那些小满不敢跟她说的,她猜也猜了个大概。
“这事儿在坊间传了三天,阴城大长公主就带着许晋文去拜访宗室。直言许晋文一直在家,从未去过庆丰赌庄。又捧了庆丰赌庄,说打那冒名顶替之人打得极好。”嘉兰和嘉梅一同去演武场看嘉竹练武,路上不由同她说道许晋文之事。
阴城大长公主的行踪不同于市井之事,嘉梅知道的非常清楚。她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可见阴城大长公主是何等能伸能屈之人。她那么疼爱许晋文,竟然也肯低下头,对太后的人道一声打得好。”
嘉兰的神情也并不轻松。阴城大长公主早前一直不在都城,虽然早有威名,但事实上她们对这种“威名”只不过是耳闻而已。毕竟阴城大长公主帮助今上夺位的时候,她们一个不过六岁,一个不过三岁呢。
但是,阴城大长公主一回都城,她往日的“威名”忽地就鲜活了起来。除了许晋文这个最大的败笔,阴城大长公主真是无可指摘。
“这样的人最不好惹。”嘉梅又道:“太后吴家和阴城大长公主其实是有些龃龉的,这也是当初阴城大长公主自离都城的缘故。”对于朝局之上的事,嘉梅知道的就要比嘉兰清楚很多。她此时也并不藏着掖着,而是细细地教导嘉兰:“你只看阴城大长公主肯自离都城这一件事,就知道她心思是极深的。今上至今都对她心怀愧疚,所以这次许晋文的事,今上也绝不会让吴家再找麻烦。如果吴家再上赶着找阴城大长公主的不快,先出手的肯定是今上。”嘉梅说完,又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先出手的应该是吴太后。”
嘉兰微愣:“吴太后?”吴太后这个人,其实在她们这些勋贵眼里出现的并不多,素来都是深居简出礼佛的。平时觐见的也都是皇后,极难得能见到太后。
“是啊。”嘉梅的声音压低了些:“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太后雷霆的手段,比起阴城大长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娘说起她来,都是讳若莫深,三缄其口。”嘉兰听后,稍一思索,便将诧异的表情收敛,颔首道:“难怪。难怪阴城大长公主当初要自离都城,现在要打落牙往肚里吞。她自避锋芒,是因为她斗不过。”
“的确,强中自有强中手。都是血雨腥风里活下来的人,谁也不比谁简单。”嘉梅叹了口气,心中很担忧蒋家在都城的处境:“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被周国公世子利用了。”
嘉兰一愣,这人她可不陌生。前一段时候她还拿这个周国公府逗猫遛狗的世子来教导善礼呢。
“我们也真是小看了这个周泓澄。”嘉梅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蒋家周围都是如狼似虎的人。难怪当初只是救圆娘的家人,蒋赵氏还要大费周章。就算是这一次,看着是个简简单单又滑不溜湫的主意,却原来也有娘亲们的百般筹谋。
“你知道他跟许晋文走得近,估计也颇得阴城大长公主看重。他不知道想了个什么法子,把矛头引到他的继母周国公夫人身上了。阴城大长公主从宗室溜一圈回来之后,周国公夫人虐待继子、面慈心苦的话就传了出来。”
“这怎么能引到周国公夫人身上?”嘉兰一时都没能明白过来,嘉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得意楼叫许晋文听到进庆丰赌庄法子的,是周国公府的下仆。”“我们引的?”嘉兰问道,其实她心里已有答案。果不其然,嘉梅点了点头。
“祖母说,周泓澄忽然搭上了阴城大长公主,不知何意,不如顺带试一试。”嘉梅道。嘉兰一听,便知道祖母在她们这些小辈走了之后,许是又把夫人们都召集了起来,共商此事。而且,看嘉梅知道的那么清楚,估摸着也是一同去了的。她一时有些难过,觉得自己还是被长辈当成了孩子看。
嘉兰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嘉梅却还是看出了她眉宇间的落寞。嘉兰如果心绪起伏,她的右手会下意识地握成拳,并且把大拇指藏进手掌心里。等她再松开的时候,那就是毫无异样了。但是自小长在一块儿,姐妹间对彼此的习惯都非常熟悉。
嘉梅握了握她的手,捏了捏:“姐姐是去听了,因为我需要比你更快地成长起来,成为蒋家的助力。但是嘉兰,你不用那么急那么赶。你还没及笄呢,离出阁还有三四年。就好好过这三四年,无忧无虑地过。”说罢,她又摸了摸嘉兰的鬓角,声音温和有力。
“我明白的。”嘉兰也知道,她被当成孩子的确是无可厚非的事。这并非是轻视,只是她们的拳拳之心。她虽然一时有些落寞,却也并不颓然或怨怼 那样,也太伤这些爱护她的人的心了。她马上笑着点了点头,去挽嘉梅的手:“那我就指着从大姐姐这儿听故事,不管哪家深宅大院的事儿,你可都别瞒着我。不然,我就把你那鬼脸青花瓮里头的雪水偷了喝!”
“你个丫头,促狭起来比嘉竹还坏。”嘉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底心里皆是笑意。
她们两姐妹说笑着走到了蒋府演武场专门辟给女弟子的巾帼园里。
嘉竹练习九节鞭已经到最后一阶段,她开始学习以鞭为暗器的克敌之道。但是,她的师傅郑武依旧要求她每日都要进行基本鞭法的练习。嘉梅和嘉兰到时,嘉竹正不厌其烦地挥舞着她的九节鞭在胸前画圆。正旋五十,反旋五十。
嘉梅和嘉兰都见多了。嘉竹从五岁开始拉练身子,尔后蹲马步,打最基础的拳。八岁的时候,郑武终于让她领了一根铁棍,从前挥、后挥到在胸前画圆、画形状,如此又练了半年。半年后,嘉竹总算正儿八经地拿起了九节鞭。
最开始,在九节鞭的鞭头与鞭节之间的圆环中还扎着一块长而大的红绸布,这是鞭彩,使鞭子不会挥得太快。慢慢地,这块红绸布越来越窄、越来越短,直到现在,嘉竹已经再不用扎鞭彩了。
嘉梅和嘉兰没叫人禀报,而是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巾帼园练武场边上,那儿还一直为她俩备着坐褥和茶水。嘉梅和嘉兰也没有说话,都定睛瞧着巾帼园里的练武。
蒋府的武婢都从这儿来,自从定北出了十二娘子军浴血守城,大败鞑子军之后,武婢便也得到了朝廷的默许。芒种曾经就是这些武婢中的一员。这样的武婢,嘉梅和嘉竹身边也有。不过,武婢珍贵,未及笄之前一般都只有一个,等到及笄了,像嘉梅,便又能领到一个。能放在夫人姑娘们身边的武婢,那都是精锐。
郑武抱着一根长棍立在一旁,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他早年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师,武艺高强。只可惜后来在定北遇上悍匪,寡不敌众。幸而被蒋家军救下,便一心投靠了蒋家军,被蒋老太爷请来做武师。
“不错。”他半响才出声道。嘉竹知道,这是晨练结束的信号,便欲收鞭向郑武行礼。谁知,倏地一下,郑武忽地扬起长棍猛地刺来!
嘉梅和嘉兰都吓了一跳,从座椅上猛地站了起来。
嘉竹立刻一个小步侧跳,避开了长棍,然后顺着九节鞭的鞭劲猛地朝郑武直鞭烈烈而去。嘉竹她心知她的鞭子若是绕上了长棍,以她和郑武悬殊的臂力,她必然握不住九节鞭。因此,她不过是转瞬就决定直鞭击打郑武握棍的手腕。
九节鞭绕长棍容易,但要避开长棍击打握棍者的手腕很难。嘉竹挥出去的第一鞭被郑武轻松避过,郑武更是顺势将长棍横扫而来!
“哎呀!”嘉梅和嘉兰不由得惊呼出声,为嘉竹捏了一把冷汗。
这样的情况嘉竹多有应对,她立刻向后弯腰单手撑地,避开了长棍的扫击。然后接着撑地的手,一个滚身,拉开了和长棍的距离。
长棍紧随而至,并没有给嘉竹丝毫喘息的机会。嘉竹别无他法,只得用长鞭绕棍。郑武微微叹息,却毫不留情,将长棍大力一扬,预备直接叫九节鞭从嘉竹手中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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