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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此时,她也有意让孙女们与晏幼清亲近,便道:“多待些时候也好,回头让兰姐儿和竹姐儿她们几个陪着你逛园子逛都城去。这会子,离开礼还有些时候,你们姐妹几个,到偏厅说会儿悄悄话去,且留我们这些大的唠唠嗑。”
一同留在内室的钱褚氏、顾三太太等人,均道了声好。
钱晗光和嘉菊睡做了一堆,嘉兰便带着晏幼清等人,往镇安堂的偏厅内室走去。善礼、钱初昉、赵思琅、顾湍榕这几个小的就在蒋老夫人跟前玩儿榫卯。
嘉竹对晏幼清是最好奇的,一离开大人的视线,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晏姐姐,晏姐姐,你平时也会行医救人吗?就像沐春堂的大夫一样,几针下去,人就好了,特别厉害!”
晏幼清显然易见地愣了一下,嘉兰见她一时半会儿没习惯嘉竹的跳脱,连忙笑着打趣:“说什么几针下去人就好了,哪儿是那么轻巧的事呢?就同你一样,都是风雨无阻,慢慢磨练出来的技艺!”
她这话,有意把嘉竹和晏幼清放一块儿,拉近众人的关系。
赵绘意闻言撇了撇嘴,颇为不屑一顾。薛姒雪看了看嘉竹,又看了看嘉兰,最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晏幼清,没有说话。
晏幼清见惯了打量怀疑甚至鄙夷的目光,对赵绘意和薛姒雪等人不放在心上。倒是嘉兰的话,让她想起了有关嘉竹的传闻。她笑着试探了一句:“郡主竟也十年如一日,习武不辍?”
嘉竹眨了眨眼睛:“哪儿来的十年!我可才十一岁呢!哪儿有一岁就习武的。”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就连薛姒雪也忍不住乐道:“晏姐姐那是往大了说,不过是个意思罢了,哪儿就强定着是十年了呢。”
赵绘意觉得嘉竹蠢,但碍于嘉竹的身份,此时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说话。
她这样的『性』子,也不会遮掩,一眼就能叫人看出不快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赵书琴又给她明里暗里使绊子了,叫她这样不痛快。只是,成国公府赵家,嫡女也就得了赵绘意这么一个,嘉兰的及笄礼,没法不请她。
嘉竹看她不顺眼,但看在嘉兰的面子上,自然不会跟她过不去,顶多就是不搭理她。
虽然薛姒雪当日入宫之时,没有帮嘉兰和嘉竹,但此时,嘉竹面上还是揭过了这一篇,笑嘻嘻地应和薛姒雪的话:“我可不就是个较真的人么。”
薛姒雪一噎,总觉得嘉竹话里有话。仿佛是在暗讽当日她未能出言相助,是在暗地里告诫她,嘉竹已经记下此仇。
嘉兰见她们神『色』各异,心中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想,这些人说一句想十句,也不嫌累得慌么?
“较这些真做什么。”嘉兰总还是要圆场面,于是笑嗔了嘉竹一句,又对晏幼清道:“她倒是个认真的『性』子,要做什么,总是不会放弃的。”
晏幼清也是玲珑心肠,刚刚那一遭,不过寥寥数语,她便能大约『摸』弄明白这几人的关系。赵绘意不是圈内人,至于薛姒雪,怕也是于周围徘徊。
嘉竹总是很给嘉兰面子,嘉兰要岔开话题,坐定后,她便也好奇地问晏幼清:“不过我都是拘在家里头,不得到外头去。但是我听说晏家行医,都要当一阵子游医 ”
她这话还没说完,嘉兰便打断道:“游医的事儿,晏姐姐怎么会知道呢?你呀你,还不拿糕点堵了嘴。”
嘉竹对女子游走四方不以为意,嘉兰也不以为意。但嘉兰却心知,这不过是她们二人特例。即便晏幼清也会当游医,于四方行医,却未必愿意听到别人提及此事。嘉竹的无心之言,若是被她当成有心嘲讽便不好了。更何况,赵绘意和薛姒雪,可都不是觉得女子行医也无所谓的人。
嘉竹还懵懵懂懂,仍旧乖巧地接过嘉兰递来的点心,不再说话。晏幼清笑看了嘉竹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嘉兰身上:“三姑娘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她笑道,声音清朗,无所遮掩:“我们晏家,只有医术出众的子弟才有资格做游医。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我医术可不差,怎么会不知道游医的事儿呢?”
嘉竹一听,吃着糕点就点起了头。薛姒雪悄悄地捂住了嘴,压下了惊叹。赵绘意皱起眉头问道:“难道晏姐姐还会给男子看病吗?那岂不是要碰很多 ”
她说到一半,拿帕子捂了嘴。眼神惊疑不定,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嘉兰一记眼刀扫了赵绘意一眼,脊背微微挺直,声音清冷道:“医者父母心,眼中焉能有男女之分?如果为医者讳忌男女,那赵妹妹若是病了,也不请回春堂的大夫?既然男大夫看得了女病人,女大夫看男病人有什么要紧?”
她顿了顿,又道:“我倒是还要提醒赵妹妹一句,若是请来的大夫,顾虑着男女大防,望闻问切竟做不全的,这大夫怕也是庸医。赵妹妹若病了,可千万别请庸医误了病情。”
她说罢,整好以暇地喝了口茶。
赵绘意当着她的面就敢下她客人的面子,当她是死的吗?!
赵绘意捏着帕子的手都有点儿抖,她声音颇有些尖利:“我不过说这么一句,蒋二姐姐倒编排了我这么许多!”
嘉竹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不满道:“你说什么呢?我二姐姐好心提醒你看病注意选好大夫,哪里就编排你了?今儿可是我二姐姐的及笄礼,你别好赖不分。”
嘉兰自然也不想闹太僵,便自己先退了一步:“若是我说那话叫赵妹妹误会了,我给赵妹妹赔不是。言语容易叫人误会,也是说话的人考虑不周。”
她这话,给了赵绘意一个台阶下,却也警醒赵绘意,不要随便『乱』说话。
赵绘意虽然是个刻薄的『性』子,但也不是个傻子。她心中虽然气闷,但还是咳了一声,甩了甩帕子,道:“不怪蒋二姐姐。”她说罢,又扭过头去斥责后头站着的使女:“都是蠢的不成?呆呆地杵着,也不知道给我扇扇风。”
晏幼清看过一场好戏,对嘉兰和嘉竹两姐妹颇为欣赏,听到赵绘意此言,不由一笑道:“今儿不过暮春初夏,还不是热的时候。赵姑娘身娇体弱,不宜扇风。”
赵绘意脸『色』一变,刚要发作,便听晏幼清继续道:“只可惜你是苦夏的体质,若是多加调理,在炎炎夏日也定能如现在这样体态娇柔,娇美可人。”
她竟是半点都不在意赵绘意之前的讽刺和看不起,竟反过来夸了赵绘意一顿。
赵绘意愣了一下,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幼清。
嘉兰却已笑道:“晏姐姐所言极是。”她看起来颇为真诚地看着赵绘意道:“赵妹妹,晏姐姐乃是杏林世家出身,得她三言两语指点,岂不比时时看大夫更好些?”
这话一出,就连一直在旁缄默不语的薛姒雪都有些意动,忍不住先请教起来:“能不能请晏姐姐给我看看呢 ”
她这句话,立刻让气氛活络起来。
嘉兰便由晏幼清为主,自己则偶尔『插』几句话,保证这友好而悠闲的谈话能继续下去。
正当她想着,就这样悠悠闲闲地等到开礼时,夏满却匆匆地从外头打帘进来。
她神『色』凝重,附耳对嘉兰道:“姑娘,前院有人闹起来了。”

嘉兰听了夏满的话, 心中一震,但面上仍是笑着点了点头。
夏满这才继续道:“事情还不明朗, 老夫人让您稳住这里的宾客。”
她说罢,便往后退了几步, 面上也是笑盈盈的。
嘉竹抬头看了夏满一眼, 向嘉兰投来询问的视线。嘉兰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唇边翕动, 却是说了“没事,稳住”四个字。
自嘉竹一时兴起学唇语来, 她对家里头的人唇语的分辨早就很熟练了, 一见嘉兰胸有成竹的模样, 便也把心中的疑『惑』抛开, 甚至还把秋染也拉过来请教晏幼清。
因为秋染的加入,让赵绘意又有了攻击点, 她反而更不在意嘉兰这儿的事。薛姒雪拉了这个扯那个,两边相帮也忙得很。大家说话热热闹闹的, 唯有晏幼清在一片热闹中扭头看了嘉兰一眼。
嘉兰不躲不闪,回以一笑。
但她心里,却在飞速地思量, 前院到底是谁闹起来了?
蒋府治家宽严有度,外松内紧, 不会一味地苛责, 也不会一味地宽仁。就算是早前蒋老夫人体力不济, 蒋赵氏大病一场, 蒋钱氏卧病在床,蒋孙氏身怀六甲,宜安长公主不谙庶务的时候,也从未出过“闹起来”这样的岔子。
此时蒋府坐镇的女主人都在,这“闹起来”也只是夏满口中一句话而已。但,嘉兰从镇安堂出来,去行及笄礼,却还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
她敏锐地在蒋赵氏的脸上,捕捉到了强压下来的愤怒和愧疚。但蒋赵氏毕竟是蒋家当家主母,当她再一次看向嘉兰时,已是笑意盎然,脸上一丝阴霾也无。
蒋赵氏、蒋钱氏、宜安长公主和蒋孙氏并排站着,看向嘉兰时,眼中都将种种负面情绪掩去,真心实意地『露』出欣喜和期待来。
她们看着她,目光里的期待盈盈灼灼。
蒋钱氏心里,陡升骄傲和自豪,又暗藏一丝遗憾和委屈。
蒋忠地终是没来得及回都城,没来得及看着她踏着日影,缓步而来。也没来得及听到旁人的啧啧惊叹,听到那一箩筐的吉祥话,恭贺她的宝贝女儿,如花骨朵一般,终于迎来绽放之日。
当嘉兰脱下三加的服饰,换上常服,她竟一恍然间,也有种从今日起,以前的自己与以后的自己泾渭分明的错觉。
顾湍榕敏锐地感受到了她一瞬的晃神,想要亲近她的脚步也不由得稍稍缓了缓。他嗫嚅着,不知道该不该叫她。
倒是善礼大大咧咧地拉了他一把,又唤嘉兰:“阿姐阿姐,我带阿昉和九郎看你来了!”赵家走得早,钱家和顾家、晏家倒是还没走。
晏幼清和嘉竹此时也都被嘉兰请到了自己的蕙心楼里。
嘉竹一见他们来,就撇嘴:“又是你们这几个小皮猴儿!”
钱初昉摇了摇扇子,微微抬起下巴,瞥了嘉竹一眼,表示自己很文雅。嘉兰乐得一笑,点了点钱初昉的额头。然后,又一手拉过善礼,一手拉过顾湍榕:“你们怎么跑得都出汗了?”
善礼拿袖子一胡噜抹了一把额头,不甚在意道:“刚刚去院子里玩了会儿蹴鞠。”他带着几分嫌弃道:“九郎太弱了,跑几步就累得不行。这可怎么行!我教他蹴鞠来着。”说罢,又一视同仁地“嫌弃”钱初昉:“还有你也是。”
钱初昉在扇子后面朝善礼翻了个白眼,顾湍榕却红了脸,嗫嚅地看着嘉兰,又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嘉兰便从夏时那儿拿了帕子,先夸了钱初昉一句:“瞧阿昉,定是先自个儿收拾妥妥帖帖的了。”说罢,细细地给善礼擦汗,又安抚顾湍榕道:“谁还能一生下来就会蹴鞠不成?阿榕别看善礼玩得好,那也是练了许久的。你也悠着点儿,慢慢学,不着急。”
说罢,又换帕子给顾湍榕擦汗,还叮嘱身边伺候的使女道:“看着少爷们,别让他们跑得太疯。这时节交替,容易生病。”
她说罢,又笑着问晏幼清:“晏姐姐,关于时节交替的事儿,我也是听老人所言。其中的道理,是一知半解的。还是晏姐姐懂医理,更能与我们分辨。”
晏幼清心中喟叹,对嘉兰这种细致体贴,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有如沐春风之感,也着实难得。她对嘉兰的观感很好,此时便也笑道:“六气伤正,时节交替,忽冷忽热,自是容易病邪入侵 ”
她说到医术,竟别有一番夺目的光彩。原本平庸的容貌,也让人生出敬意和惊艳来。
就连对医术毫无兴趣,一提到医术就联想起跌打损伤膏的嘉竹,也忍不住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晏幼清从医理起头,逐一讲到起居。从衣饰到饮食,都有休养生息的要点。嘉兰听到后头,忍不住把自己从树上看来的食疗膳补的方子,挑了几张给晏幼清指点『迷』津。晏幼清也不藏私,更何况这种方子在绝大多数人手上都是秘而不传的,嘉兰这么大方地拿出来,倒让她另眼相看。
“你的方子是富贵方,这两张都是极好的,但这一张,反而是过犹不及。就如这一味人参,若是气虚体弱之人,反而大补过甚。不如换成党参,补虚敛汗。平常食用,更不如十月的萝卜 ”
夏时早就伺候笔墨,让嘉兰随时记录。嘉兰也不是完全不通医理之人,她听晏幼清一一道来,对不同情况替换以不同的『药』材,更是生出一种敬佩之感。
待方子一一辩完,她放下笔,不由慨叹一声:“晏姐姐真厉害,多谢你。”嘉兰对旁人向来不吝啬赞誉之词。她说罢,又吩咐夏时:“你再誊一份方子出来留家里,我这一份是要给晏姐姐的。”
晏幼清见多了旁人的质疑,也见多了表面恭敬夸赞,明里暗里还要故意拐个弯儿瞧不起她是女子,又或者说什么“连你都这么厉害,想来晏家男大夫更厉害”这样的话。就她碰到的薛姒雪,算是这些人里最好的了 瞧不起看不上,但避而不谈。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仅白看了别人家私藏的方子,这家人居然还傻到要给她一份!更不用说,这人居然连“杏林晏家”都不提,单夸她一个人。就好像她厉害,就只是她厉害一样,而不是背后担着杏林晏家的名头!
晏幼清一时唇颤,竟没说出话来。
善礼等人早就自顾自地玩儿去了,也就嘉竹还认真听了半响。虽然只听了个半懂不懂,但那句“晏姐姐真厉害”,嘉竹还是听懂了的。尤其是见嘉兰对晏幼清如此重视,嘉竹有些不服气道:“二姐姐也厉害!”
她这一句还带着孩子气的话,让晏幼清扑哧笑出声来。晏幼清忽地觉得,在这座算不上多华丽的蕙心楼里,她居然感受到了太久没有感受到过的轻松和自在。
嘉兰也忍不住笑道:“我在你眼里,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就像你在我眼里一样。”她说着,亲昵地刮了一下嘉竹的鼻子。
嘉竹吐吐舌头,悄悄地看了善礼等人一眼,见小的们没有发现她小小的“不服气”,又高兴了起来,朝晏幼清『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容:“我二姐姐是真的可厉害了。她看古书,稍加改良,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能琢磨出来。”
嘉竹不遗余力地夸着嘉兰:“而且她画画可好看了,就都城那条长街,我二姐姐看一遍,就能把街景一一还原 曹婆婆的饼铺子,看着都香 对了,你吃过曹婆婆的饼吗?可好吃了!”
“是吗?那我定是要去吃上十七八个才好。”晏幼清也丢了拘禁,爽朗而笑。嘉竹登时就『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忙不迭地点头:“我也想呀!可是我娘亲不让我去吃 唉。”
“你可歇了这心思吧。就算三婶娘让你去了,大姐姐也看着呢。”嘉兰点了点嘉竹的额头。听到“大姐姐”这三个字,晏幼清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虽然嘉梅今年也会嫁出去,但自古小姑子就是排在婆婆之后的难相处。现在,嘉兰细心妥帖,尊重他人,嘉竹天真活泼,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倒只有嘉梅,她还没见过。晏幼清有心听一听,这蒋嘉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嘉竹这时候,倒没有急着反驳嘉兰,而是忧伤地托着下巴道:“二姐姐,你快别说了。最近大姐姐都不能出来跟咱们一起玩 以后她都要去管着小侄女吃曹婆婆的饼子了,我要想听她管我,还得去跟小侄女抢 唉!希望她以后都生的小侄子!”
嘉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守婚避礼的习俗,弄不明白为什么婚前大家不能见面,为什么就因为要备嫁,就得把嘉梅关在房里,千灯节不能一起玩,及笄礼不能一起玩,好多能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都少了嘉梅的份儿。
嘉兰便抬眸看了晏幼清极快的一眼,尔后才垂眸而笑:“蒲月姐姐不是要嫁进来了吗?以后呀,让她管着你。”
嘉竹吐吐舌头,小小声道:“我觉得蒲月姐姐才不会管着我呢。”晏幼清心下微沉,便听嘉竹继续道:“蒲月姐姐那么温柔,肯定是会悄悄给我塞饼的人!才不像大姐姐!”
晏幼清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就连嘉兰,虽然心中笃定嘉竹肯定不会说出什么破坏晏幼清观感的话,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一愣,复尔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个鬼丫头!”
嘉竹哼哼了两声,颇为得意地跟嘉兰眼神交汇一瞬,那眼神里,就是明晃晃地在说:“看,我说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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