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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善礼做了个推掌的姿势:“就能击破那 么厚的门!”
他张开手,表示那扇门真的很厚。
钱初昉差点没克制住自己,要翻个白眼。
当日熙春楼大捷巡礼的事,他可也是参与其中了。
萧肃政被特别拉出来,于是再向钱朝游抱拳行礼,又朝善礼抱拳行礼:“不过是普通木门,是三少爷谬赞。”
这件事,实在敏感,为了萧肃政,着实还是不提的好。
嘉兰实在见不得善礼每回夸他的萧哥哥,同时还要坑他的萧哥哥一把。
嘉兰解释道:“那日我也在,是萧总旗一时为百姓受苦受难,心情激愤所为。”
钱晗光最信服嘉兰,忙不迭地点头,举起小手:“晗光也在!我也在!”
钱朝游并不惊讶这件事,他惊讶的是嘉兰居然会为萧肃政解释。他又看了萧肃政一眼,然后,一把把钱晗光抱给郑宣行,又往钱晗光怀里塞了个小玩意儿。
口中还吩咐萧肃政:“萧总旗,你看你跟礼哥儿关系这么好,也别拘束。你要愿意呢,就跟他们小的玩一会儿榫卯。我那儿还有套推演用的模具,一并让给你们。”萧肃政自然应好。
把他们都凑成一堆,钱朝游才拉过嘉兰,走到点睛亭外不远处,小声问:“萧肃政五大三粗的,哪里好啦?你咋帮萧肃政不帮行哥儿呢?”
他问完,看了萧肃政和郑宣行一眼。
萧肃政正帮善礼拿着榫卯,善礼手上是一套榫卯制成的玩具,要榫卯相契合来搭制。郑宣行在逗钱晗光解九连环,两人好像对此间的举动毫无听闻。
嘉兰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一时都愣住了。
半响,嘉兰轻笑一声:“二舅舅帮我相看来了?”
她一个姑娘家,说起这样的事,却无半点羞涩。
钱朝游把她左看右看,半响才叹了一声:“兰姐儿,想见你脸红一下怎么这么难呢?”
他话音才落,嘉兰已经伸出手,默默地护住了自己的发髻。
钱朝游手伸到一半,见她洞悉了自己的意图,气得在她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下。
他敲完这一下,嘉兰避无可避,也就坦然受之:“二舅舅那么聪明呢,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又道:“您一心向江湖生,就不要『操』心我这个困于家宅的人了。”言语里,颇有些看顽童的无奈。
钱朝游无心向学,也无心娶妻生子。他浪『荡』半生,游历四方,无所顾虑。
“我看这都城没落的很。”钱朝游心里也明白,撇了撇嘴,颇为不屑:“我暗地里瞧了这一圈,能配得上你的,还真没有。”
“周国公府『乱』七八糟,他家两个儿子也就周泓澄还看得过去。昌平侯跟蒋家说不到一块儿去,他家世子李遂赫就不用想了。吴越舟和陆昭都太老了 啧,还不如学江湖人,为你比武招亲。”钱朝游把都城这些能配得上蒋府的勋贵都批了一顿。
他这时,没再提郑宣行和萧肃政了。
这二人,先不说品行,单只是身份一条,想娶嘉兰,只能说高攀不上。
钱朝游看了看郑宣行和萧肃政,颇为可惜地问嘉兰:“他们二人,面相也不错,品行也端正,家世也简单。如果都是李遂赫那样的家世,你也没个偏好?”
嘉兰哭笑不得。钱朝游对这种事,一点都不在乎。他见惯了大大咧咧的江湖人,连女子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端的是豪情万丈。
钱朝游并非是故意要逗嘉兰,他是真心在问。嘉兰毫不怀疑,要是蒋家同意,钱朝游真能弄出比武招亲来。
“您也说了,如果。”嘉兰一笑了之。
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
“萧哥哥?”
善礼疑『惑』的声音响起。萧肃政原本帮他拿着榫卯,已经过了很久没有递给他了。善礼看萧肃政神『色』凝重晦暗,不解他在想什么,出声唤道。
“嗯。”萧肃政回过神来,看了眼善礼正在搭建的模型,把榫递给了他。
郑宣行抬头看了萧肃政一眼。
萧肃政习武,耳聪目明。看他之前怔愣的反应,应该是听到了钱朝游和嘉兰的对话。只是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恍惚的神情来。
郑宣行忍不住看了嘉兰一眼。
嘉兰身形依然端庄大方,不过神态显得很随『性』安然。身子微微前倾,很认真地在听钱朝游说话。
钱朝印回府,站在树影下看着点睛亭。
点睛亭里,郑宣行颇有耐心地带着钱晗光解九连环。钱晗光『性』子急,是坐不住的。她待在郑宣行身边,居然很听话。这以往,只有嘉兰才做得到。
萧肃政也从给善礼和钱初昉递榫卯,变成了由他主导进行拆解和拼装。他居然还认真地在教小孩子,简易的战场推演。
钱朝印看了半响,才对身边的钱褚氏道:“芸娘慧眼。”
钱褚氏站在他身边,乖顺地应了一声,问:“芸娘缘何要夫君留心这两人?”
“都城里,出『色』的子弟惯来都出『色』。这两人,是突起的异军。”钱朝印也并不对夫人隐瞒。
“芸娘,要为兰姐儿择婿?”钱褚氏迟疑了一会儿,又喃喃自语:“这两人 虽是宝玉含光,可身份 到底云泥之别。”
钱朝印看了她一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看向嘉兰。
嘉兰在和钱朝游闲谈,偶尔时,朝得意地向她举起自己成品的几个孩子颔首一笑。
她在外人面前和在家人面前,全然不同。
既非故意显『露』的锋利,也非素来端持的淡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随心随『性』,又带着狡黠。
“郑宣行主动来拜访老二,萧肃政拿到了蒋老太爷的金甲片。”钱朝印说道:“即使他们不会是嘉兰的夫婿,你我也该心里有数。都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钱朝印闭了闭眼,抬头看看暮『色』中显得阴沉的天,又说:“我已经修书一封,把老爷子请来都城。”
钱褚氏微微讶然。不过她素来都不会反驳钱朝印的意见。大概是她有个以嘴皮子锋利著名的爹,她倒很是温顺平和。
“还有。”钱朝印看向自己的二弟,皱了皱眉:“他没个顾虑,把嘉兰带到两个外男面前。还让客人陪着孩子玩,没个正形。你去管管他们。”
他说罢,也不管之前是他示意钱褚氏带嘉兰去点睛亭的,甩甩袖子,走了。
钱褚氏无奈笑笑,缓步上点睛亭,招呼他们用膳留宿。
可惜,嘉兰在钱府只留了一日,第二日就被绿衣匆匆带人来接走。
回府的缘由,绿衣细细跟嘉兰说了。
朝廷紧急军报 南州军粮船遇到海宼,在建水州失事。从禾州一带征集的军粮,在钺州被抢。
紧急应对下,薛府派薛怀石父子赴建水州查案、征粮。而朝廷再于禾州征粮,由蒋府派人护送。
蒋忠亲自荐,护送军粮。
蒋孙氏听闻消息,一时不慎,跌跤早产。

嘉兰赶回蒋府时, 蒋孙氏已经被送进了产房。
蒋忠亲在产房门前,像无头苍蝇一样转圈, 压根坐不住。
因为善义身亡的缘故,蒋赵氏和嘉梅担心自己会带来晦气, 连产房的院子都不愿意进。蒋钱氏一直“病着”, 此时也不敢突然痊愈。为免过了病气, 只好留在自己的院子里。
蒋老夫人和宜安长公主坐镇产房, 嘉竹和善礼一脸懵『逼』地坐在院子里,看着蒋忠亲来回转圈。直到看到嘉兰, 嘉竹嗷地一声, 就窜了过来, 抓住了嘉兰的手。
“二 二姐姐!”嘉竹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产房里一直传来蒋孙氏的痛呼, 撕心裂肺,一声高过一声。善礼自诩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敢显出怕,默不作声地挪到了嘉兰身边坐着。
嘉兰此来, 也是担着安抚人心的职责。
蒋府的其余男眷,都在职议事。要不是蒋忠亲实在担心蒋孙氏,他这会子也该在议事。嘉兰让夏时端了安神的花茶来, 又燃了一炷定神的檀香。
“我们就等着这檀香燃尽,回头告诉弟弟妹妹, 她们用了几炷香才出来。”嘉兰想办法转移几个小的的注意力。
谁知道蒋忠亲倏地就蹿了过来:“不是一会人就好吗?还要几炷香???”
他声音拔高, 微微颤抖。
产房里呼应地痛呼了一声。
蒋忠亲浑身一抖, 双手撑在桌子上, 抱住了头。
痛呼声和产婆“『奶』『奶』,用力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蒋忠亲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绕着嘉兰她们的石桌转圈。
嘉竹和善礼面面相觑,最后都齐齐看向了嘉兰。
嘉兰也深吸了一口气:“用不了多久的,当初你们俩也就是一会儿。你们俩有给弟弟妹妹准备什么见面礼吗?”
嘉兰这句话总算是有了点效果。
嘉竹和善礼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分享自己准备的小玩意儿。
蒋忠亲抽空看了她们一眼,目光在嘉兰身上停留得更久了些,直到下一声痛呼扯回他的心神
“生了!生了!!”
蒋孙氏生了个女儿,名字都是现成的 按“梅、兰、竹、菊”排序,这个小妹妹,该叫蒋嘉菊。
小妹妹见不得风,嘉兰带着嘉竹和善礼扒拉了一条门缝,乐呵呵地看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婴儿。
“噫 小妹妹好丑呀。”蒋善礼有些嫌弃,又有些迟疑:“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她多准备点东西?要不然,她以后要被人欺负的。”
“你才丑呢!你刚出生也这样,小妹妹好歹还有好多头发呢。”嘉竹嫌弃道。
“你瞎说 ”
嘉竹和善礼拌起嘴来。
嘉兰不管他们,她去蒋赵氏和嘉梅那儿走了一趟,把喜事跟大家分享。蒋赵氏当即命管事给府上下人包红包,以庆贺蒋四姑娘诞生。
蒋赵氏大病一场之后,脸『色』苍白,可此时的笑容,仍是真切的。
嘉兰最后回了蒋钱氏那儿,出乎意料地发现蒋忠亲居然刚从蒋钱氏的院子里出来。
“四叔,你怎么在这儿呀?”嘉兰意外道。
蒋忠亲本是见人都『露』三分笑,一副乐傻了的爹爹模样。但是此时,他的神『色』却分外的凝重。
“你四婶婶和小妹妹都在睡了。兰姐儿,以后你多看顾看顾你四妹妹。”蒋忠亲说到“四妹妹”时,神『色』软乎了下来。
嘉兰显然愣了一下:“这是自然的。小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蒋忠亲却没有多说,亲昵地『摸』了『摸』嘉兰的发髻,像小时候哄她那样:“一眨眼,你也长这么大了。菊姐儿也会长的飞快吧。”
嘉兰心中一咯噔,低声问:“四叔叔,你这次去,有危险?”
蒋忠亲笑了笑,朝她摆了摆手:“你进去看你娘吧!我要去哄我家姑娘去啦!”
他声如洪钟,浑身都透着喜悦。先前的凝重仿佛只是嘉兰的错觉。
可嘉兰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蒋忠亲率兵而去,连嘉菊的满月礼都没过。
嘉菊的满月礼并未大办,来贺的,都是和蒋府较为亲近的人,可是留的也不久。
嘉兰迎送往来宾客,直到把最后一个人送出府,她才显『露』出茫然和疲倦来:“夏满把花环带给善礼了吧?”
“姑娘放心,皆妥当。”夏时低声回应。
萧肃政故意留到了最后,一见她脸上的倦容,心中一刺。听她与使女低声细语,竟有些后悔悄悄地留久了些。这时候出去,她又要打断思绪,强打起精神来应付自己吧?
芒种总是能及时看到萧肃政。
萧肃政看到,芒种看了他一眼,低头对嘉兰说了句什么,嘉兰就转过头来向他行礼。这时的她,果然唇边含笑,一扫倦容。
“多谢萧总旗来贺。”嘉兰道。
她这句其实不是客套,是真心实意。
萧肃政把自己在都城的亲兵都带了过来,贺蒋嘉菊满月。蒋老太爷特别喜欢这群蒋家军,『插』科打诨间,把满月礼也撑得热闹不少。
先前的道谢显得太客套,嘉兰又真心实意地补了一句:“这一次 还有上一次,都多谢你了。”
萧肃政顿了半响,才缓缓道:“蒋二姑娘,你 别太累。”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逾矩,字字斟酌。
嘉兰微微讶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至少明面上,满月礼是宜安长公主和蒋老夫人亲自把关的,为何萧肃政会觉得自己累?
萧肃政这句关切的话一出口,剩下的话就顺水推舟地溜了出来:“多事之时,万望蒋二姑娘保重身体。”他说到这儿,有些犹豫。
但最后,也只是一抱拳,同嘉兰别过。
离开了蒋府,萧肃政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兵乌桕疑『惑』地嚷嚷道:“总旗,您不是还给蒋二姑娘带了及笄礼吗?您打算啥时候给她呢?她不是这个月就要及笄了吗?到时候咱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萧肃政手下的“谋士”柏良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乌桕的头,朝萧肃政的方向努了努。
乌桕是个五大三粗的二愣子,被柏良一拍,瞪圆了眼珠子。
他还想嘟囔。柏良睨他一眼,乌桕立时就老实了。
“去拜别二少爷,回头还要帮二老爷办事。”萧肃政没理乌桕,只是闷声吩咐道。
乌桕只要“诶”了一声,三人拐到一间小民房里,换了耕地农民的粗布麻衣,扛着农具,佝偻着往城外的墓地去。

蒋善义未弱冠, 只有坟,没有墓碑, 也入不了祖坟。
他葬在冬方门外的安灵山, 安灵山上安葬的都是死于战场,未成年的孩子。
蒋善义新丧, 他的坟四角上还竖着引魂幡。坟前竖着一块木牌当碑,以免后人记不住这里葬的是谁。
萧肃政等人到安灵山时,发现蒋善义的碑前已经有人了。
“诶?这不是老大交好的那个小公子嘛?”乌桕眼尖嘴快。
蒋善义墓碑前, 站着的正是善礼。
他烧了纸钱之后, 带人在坟周围围了一圈红绸带,还给蒋善义的墓碑套上了个花环。
萧肃政默默带人走近了点。
蒋善义的护卫看了萧肃政等人一眼,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农人, 并没有认出来。
善礼一边洒酒, 一边道:“二哥哥, 我也不知道阿姐为什么要我来做这件事。不过她说, 这样做的话, 不管你在哪里, 就都能知道我们家新添了一个小妹妹啦!”
善礼振振有词:“小妹妹一开始可丑了,不过后来就好看了!以后会比三姐姐还好看, 哼哼!”小子还记着当日跟嘉竹的拌嘴呢!
“不过肯定不会比阿姐好看的,阿姐最好看了。”善礼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他自知失言, 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了萧肃政扮的农人, 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笑。
笑完, 善礼又转向湖泽和湖沼,压低声音,严肃地叮嘱:“不许告诉大姐姐跟三姐姐吼,我觉得阿姐最好看。”他又担心:“二哥哥会不会告状呀?”
湖泽和湖沼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不会的,三少爷放心。”
善礼撇撇嘴,把花环转了转,摆正:“喏,阿姐亲手做的花环,送给你啦!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喔。”
他说罢,朝木牌鞠了三躬。
“我之后再来看你!”
说罢,他才高高兴兴地带人下山。
等善礼走远了,萧肃政等人才站到蒋善义的坟前。
“他 还不知道少将军死了?”乌桕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看萧肃政,又看看柏良。
柏良叹了口气:“蒋二姑娘有心。可是蒋府摇摇欲坠,她这样,怕是护得太好了。”
萧肃政突然道:“这为何是她的责任?”
萧肃政的语气有些冲,柏良先愣了一下。
“我听蒋三少爷话里话外,都是蒋二姑娘,一时竟忘了。”柏良也反应过来,苦笑了一声。
教导蒋善礼的责任,论理,应该是蒋忠地和蒋钱氏的。
萧肃政这才和缓语气,“嗯”了一声。
乌桕这时候紧闭着嘴巴,不敢说话了。
萧肃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蒋善义的坟。
木牌上的花环是用迎春花的枝条织成的,鹅黄『色』的花小小的,簇拥在纤弱的枝条上,显现出春日来的生机勃勃。
风里,卷携着淡淡的酒味,轻轻地拂过迎春花环,透着哀哀的温柔。
萧肃政深吸了一口气,尔后佝偻着身子,低沉道:“走吧。”
不知道他算不算祭拜结束了,乌桕一头雾水,柏良若有所思。
可这二人还是立刻就跟了上去。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安灵山的青木翠芽间。

嘉兰及笄礼这一天, 蒋府好不容易热闹了一回。
今上的太傅,前中极殿大学士钱明益, 特意从南州赶来, 大张旗鼓要做的事,就是庆贺唯一的外孙女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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