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益赶在开礼前到了蒋府。钱府其他人在庭前与蒋府人寒暄, 钱明益则被请到了蕙心楼,让他和蒋钱氏和嘉兰、善礼先团聚。
钱晗光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见到嘉兰姐姐的机会的,娇娇地缠着祖父, 扒着他的脖子, 也被抱了过来。
钱明益抱着钱晗光,犹能健步如飞,身体颇为健朗。但一看到翘首以盼的女儿和外孙女, 外孙, 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爹爹 ”蒋钱氏看到钱明益, 就忍不住哽咽唤道。嘉兰和善礼也跟着唤人。
今上登基后, 钱明益就搬去了南州。蒋钱氏虽也每隔几年会带女儿和儿子回南州探亲, 但距离上次相见, 也已经是两年前了。
“欸,芸娘, 欸!”钱明益忙不迭地应道,把钱晗光塞给了嘉兰,就上下打量着蒋钱氏。打量完, 一声长叹:“芸娘, 你又瘦了。”
说完, 又看嘉兰:“兰姐儿,你也瘦了。”最后看向善礼,撇撇嘴:“就礼哥儿胖乎乎。”他私心里是更喜欢女孩子,对承欢膝下良久的外孙女也明显更偏爱些。
善礼委屈地张张嘴,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左右看了看。钱晗光便心满意足地趴在嘉兰怀里,伸手去打他的手:“胖乎乎!胖乎乎!”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嘉兰见蒋钱氏乘机擦了眼泪,这才笑道:“善礼是结实,男孩子就是要结实点才好。外祖父也要多吃点,少食多餐。”善礼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阿姐说的对!我这是结实!”他朝钱晗光挥挥拳头,哼了一声。
钱晗光撇撇嘴,朝一旁的糥米果子招手:“晗光还没有胖乎乎哒,可以吃果果,吃果果!”好像她招招手,那果子就能自个儿飞过来一样。
这糥米果子善礼也爱吃,闻言立刻把碟子拿在手里,朝钱晗光耀武扬威地瞪了一眼。钱晗光怒目圆视,倒也不哭,扑腾着手就要去打他。
“你再闹腾,你兰姐姐就要抱不住了!”钱明益吹胡子瞪眼地“警告”钱晗光。钱晗光一听,赶紧先搂住嘉兰的脖子。
蒋钱氏便笑:“兰姐儿,你且快把这两个闹腾的带下去,拿果子堵了他们的嘴才好。”
嘉兰抱着钱晗光也有点儿吃力,也想给外祖父和娘亲说话的时候,便带着两个小的,往蕙心楼的客房去。
这客房是顾湍榕住过的,一走进去,善礼就触景生情地嘀咕道:“阿姐,顾湍榕今儿来吗?”
钱晗光一听这名字,就眼前发亮:“小小哥哥!好看!”她拍着肉乎乎的手,在嘉兰怀里一颠一颠的。
夏时看得心惊肉跳,担心她把嘉兰弄疼了,连忙道:“钱二姑娘,您下来吃果子吧?咱家姑娘就坐在这儿,跑不了。”
钱晗光撇过头去看了夏时一眼,嘉兰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晗光乖,兰姐姐在呢。”钱晗光这才从嘉兰身上滑下来,蹬蹬蹬地跑到善礼身边的椅子上,让使女把她抱上去。
嘉兰看她坐好,才耐心地回善礼:“他今儿应该会来,蒲月姐姐没法出门,他就算代替蒲月姐姐,也该来看我的。”
善礼别扭地扭了扭身子,不肯承认自己有点儿想他,只硬着脾气道:“就是!阿姐的及笄礼呢!他敢不来,我揍他!”
钱晗光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果子,本来想说话,谁知牙没长齐,一开口果子就漏了点出来。嘉兰看着可乐,给她擦了擦嘴,又笑着点了点善礼的额头:“你想着跟他玩儿,别扯我做大旗。”
“谁要扯二姐姐做大旗呢?”嘉兰话音才落,门口便传来嘉竹活泼的声音。
夏满这时才在外头无奈道:“三姑娘来了。”
嘉竹耳聪目明,她能听到看到的距离要远胜过旁人。嘉兰知道,也不恼,笑着站起来迎接她:“善礼惦记着阿榕呢。”
嘉竹凑到嘉兰跟前来,先刮了一下钱晗光的小鼻子,又看着善礼笑嘻嘻道:“前儿还不乐意带阿榕玩儿,今儿又惦记上了?”她说着又皱起了脸:“阿姐,你说顾二夫人和顾蒲荔总不会也跟了来吧?”
嘉竹还记着仇呢!
嘉兰愣了愣,笑道:“自然不会,不然岂不是结仇么?”
钱晗光没太听明白,含含糊糊地应着,咬着果子。善礼则撇撇嘴:“怕他们不成!”他小小年纪,气『性』倒高。
“怎么着,你还想跟人打一架不成?”嘉竹看他一眼,好奇地问道:“钱初昉呢?怎么不跟着你玩儿了?”
“你以为我这儿谁都能进来?”嘉兰笑着点了点嘉竹的额头:“我今儿个及笄,也就同胞兄弟,亲近的姐妹能进来陪着我。掰着指头数数,除了待嫁的大姐姐还有在外头陪着大舅母的晗乐姐姐,也就只有你们这几个人了。”
“可不是么,三少爷、三姑娘、钱二姑娘,可都是咱们姑娘最贴心的人了。”夏时在一旁笑着接话,又向嘉兰示意,外头夏嬷嬷在等着了:“姑娘,眼瞧着要开礼了,夏嬷嬷领人来给您净脸。”
嘉兰颔首,夏嬷嬷才领人进来。
嘉竹等人先被请到了外间,等嘉兰梳洗打扮之后,才又被请了进来。
夏嬷嬷看着梳着双环髻的嘉兰,忍不住慨叹道:“一转眼,姑娘都这么大了。老奴偏还记着,红襁褓里裹着的女娃娃,乖得很。钱老太太都说,再没见过这样省心的孩子了。”
钱老太太就是嘉兰的外祖母,在她出生后两年就去世了,也抱过她一段时候。
夏嬷嬷怀旧的慨叹让嘉兰心底微颤,其余半大的孩子却无所触及。
钱晗光盯着嘉兰,不敢让她抱。善礼撇撇嘴,看着嘉兰身上的短褂布衣,有点儿嫌弃。嘉竹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嘉兰,忍不住道:“我前儿看大姐姐及笄礼的时候忒小了,都记不住怎么回事儿。现在看,这约莫是头一道工序吧?”
夏嬷嬷便转脸笑:“这及笄礼,头一条就是换上采衣,您瞧瞧,短褂裤,缁布衣,镶着朱红『色』的锦边 这是做小孩子时候穿的。”
她又指了指嘉兰的发髻:“再有梳发髻,得绾双环髻,这是规矩。姑娘得看中,行礼时,就有“三次加笄”,换三次衣裳。还有置醴、醮子、三拜 哎哟,俗礼可是多得不得了!”
嘉竹就“哇”了一声,道:“那可也太麻烦了!”
跟着嘉竹来帮忙的秋嬷嬷便笑道:“您别嫌麻烦,就是这样才知道姑娘们得家里看重。您及笄的时候,那也得这样,隆重着呢!更有皇亲国戚来,少不得也是这般宾客云集。”
秋嬷嬷才提到“皇亲国戚”,前头就有人报信来,说皇后有旨,给蒋二姑娘添贺簪礼。
皇后下旨添贺簪礼,这是嘉兰万万没想到的。
她整理仪容出门,与蒋钱氏打了个照面。见蒋钱氏眉间微蹙,心下不由一凛,又看了钱明益一眼。
这一眼,恰好叫祖孙俩的眼神对上。嘉兰不躲不闪,微微一笑。钱明益捋了把胡子,朝她安抚似地点了点头。
嘉兰接旨,蒋钱氏、善礼和嘉竹陪着,钱明益和钱晗光等人却是不必去的。
传旨的人在蒋钱氏院子里的正堂,一见嘉兰等人来,就笑开了花,口中的吉祥话不停地往外冒:“您就是蒋二姑娘吧?皆说是仙女似的人物,又爱护幼妹,常听茂宁郡主说到您,娘娘也惦记得紧 ”
嘉兰整好以暇地听着,嘉竹却在一旁悄悄地翻白眼 她就算进宫,也不会常跟皇后说家里头的事。她可担心自己一不留神说错话,就给姐姐们遭祸了!再说,皇后也从没问过,这传旨太监睁眼说瞎话,本事也是一流。
传旨太监叫嘉兰接旨,喝了口水,才又接着道:“娘娘还请了仙风道长来,赐您仙丹呢。道长正里头做法,等做完法事了,再请见二姑娘。”
仙风道长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嘉兰面『色』无异,只是关切地扶着蒋钱氏,问传旨太监:“不知道公公怎么称呼?我娘亲身体不太好,您可否宽容一二,容她坐一坐?”
传旨太监哈腰点头:“自然自然。”他令小太监搬凳子来,才又恭恭敬敬地回复嘉兰:“咱家姓王。”
“劳王公公费心。”嘉兰扶着蒋钱氏入座,笑着谢他。夏嬷嬷便弯腰给王公公递荷包。王公公没推辞,手上颠一颠重量,笑得更欢了。
里头的动静此时响得愈发厉害了,只听摇铃之声叮叮当当,有些许尖锐刺耳。嘉兰跟王公公说些客套话,耳朵里却分神听着里头的动静。
过了会儿,仙风道长从偏殿出来,臂上搭一条拂尘,和他的须发一样白如雪。他穿着青布道袍,眉宇间带着俯瞰俗世的清高。后头跟着两个道童,一个捧着丹『药』盒子,一个摇着摇铃。
仙风道长不拘俗礼,一上来就将拂尘一扬,看了嘉兰一眼,手指轻捻,动了几下,声音低沉冷冽:“蒋二夫人,今日大喜。五月十七,是个好日子。不过,贵府宾客之中,有人冲撞了贵女。”
蒋钱氏眸中锐光一闪,直直地看着仙风道长,唇边勾了一抹笑:“哦?还请道长明示。”
第92章 相冲撞
“听闻顾家九少爷亦往府上来。”仙风道长说话没有半点遮掩, 十分冷静而直白地道:“贫道亦曾为顾九少爷占星卜命,主杀伐, 乃杀戮之星,近之者, 有血光之灾。何况, 贵女与其八字相克, 其二相遇, 乃贵女『乱』祸之象。”
蒋钱氏一愣,没想到仙风道长居然直指顾湍榕, 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嘉兰却已笑道:“顾九郎多好的运数, 竟能得仙风道长青眼相待, 为他占星卜命。”
仙风道长看她一眼, 对她口中的讥讽不以为意,反而冷淡道:“若非相遇时, 一瞥所见杀星血戮之灾,贫道也不会为他一算。”
他说罢, 十分傲然地看着蒋钱氏道:“请夫人自斟酌。”他示意道童把仙丹递给蒋钱氏,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府诸人,有人去送, 无人去拦。
传旨太监有些尴尬,忙低声劝道:“蒋二夫人, 您可悠着点。及笄礼是蒋二姑娘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事儿, 您可不能大意了去。仙风道长最是灵验, 前儿铁口直断, 建水州有异象,嗐,还就真出了异象 ”
传旨太监对蒋钱氏倒是十分恭谨,蒋钱氏看着仙风道长的背影,轻缓地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点。”
她说罢,命人好声好气地送走了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一走,嘉竹就忍不住气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净会这些蛇蛇蝎蝎的算计!不能消停点吗?”
她刚刚忍了半天了,要不是因为有传旨太监在,她当场就能发作。仙风道长虽然是皇帝亲信的人,可内阁诸人压着他的官职,只说仙风道骨之人,不该用俗世官职强压他头上,所以,他没领什么官职,在嘉竹这个郡主面前,本该行大礼的!
善礼也气鼓鼓道:“顾湍榕怎么会是杀星呢?就他长得那么弱,跟个 ”他话才说了一半,嘉兰一个眼刀扫过来,他立刻就噤声不语。
嘉兰却扶了蒋钱氏,缓缓道:“娘,他们想要我们跟顾府生出嫌隙,为什么?”
她不信这仅仅是因为没有阻拦顾蒲月嫁入蒋府,仅仅是为了李嫦茹对蒋善仁的一点女儿心思。
蒋钱氏神『色』凝重地拍了拍嘉兰的手背:“未必只是顾府。”她看了一旁的嘉竹一眼,见嘉竹听得认真,便遣人先带善礼去前边找顾湍榕玩儿,然后才继续说道:“若是我们和顾府的嫌隙,顾二太太的事儿就够大了。”
嘉竹还有些懵懂,她尚只能听一步,想一步。嘉兰却已经敏锐地反应过来,讶然道:“难道还为了蒲月姐姐的外祖家?南州晏氏?”
蒋钱氏欣慰地点了点头。嘉竹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我们跟南州晏氏本来也没啥交情,也不用费那么大劲儿离间我们吧?而且,晏氏虽然是杏林世家,但是晏氏只是家主为挂名的太医院院首,又不是什么实际上的大官儿,就算我们跟他们关系好,也没啥意义呀?”
“如果我们信了仙风道长的话,谢绝九郎参加我的及笄礼。尔后,顾家和晏家都得知这个消息,再有人为顾九郎化解了这所谓的灾祸之星呢?”嘉兰却缓缓道:“我们和顾家晏家都生了嫌隙,而那个人,却得了利。”
“若是此时不信。”蒋钱氏接着嘉兰的话说下去:“但凡嘉兰出了什么事,我心里头怕都会留下一个疙瘩 万一真是九郎带来的厄运呢?”
“若是这样,娘亲对蒲月姐姐怎么喜欢的起来。娘亲对大房以后的当家主母不喜,大房和二房又怎么和善得起来!”嘉兰冷笑了一声:“不过是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可真是刀剑霜剑严相『逼』!”
嘉竹听傻了,半响才喃喃道:“那我们告诉九郎有人说他们坏话不好吗?”
“这就更不能说了。”嘉兰拉着她的手,细细地向她解释:“这事儿如果告诉顾家,那就是我们祸水东引了。顾家要怎么处理呢?他们心里就算是不信的,但怕也会想着顾忌我的及笄礼。如果是这样,那到底是把九郎叫回去好,还是不叫回去好呢?”
“如果叫回去,就是坐实了他引灾祸,如果不叫回去,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嘉竹想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斥责道:“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到底是活得多清闲,非要想这些弯弯绕绕的鬼东西!”
“这些有什么用?”蒋钱氏却淡淡一笑,唇边勾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他们只当这世间人都像她们一样,一肚子心肠九曲八弯,从来不知还有光明磊落四个字。”
她说罢,又温和地看着嘉兰和嘉竹,问道:“那仙风道长的话,你们信吗?”
嘉竹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嘉兰也摇头笑道:“与其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不如想想,这仙风道长究竟是奉阴城大长公主的命令,还是另奉他主?”
“人人都说,仙风道长是经由阴城大长公主的手,引荐给陛下。可是,我怎么没瞧见阴城大长公主因为此事得了多少好?这种开炉炼丹的事儿,可没少被朝臣暗骂。”嘉兰的声音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怕是阴城大长公主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尚还不自知呢。”
蒋钱氏神『色』中浮现出激赏和讶异,看着嘉兰的眼神愈发的柔软和爱怜,不过,她还是提点道:“没人说一人不可侍二主,端看这仙风道长,是不是个能耐人。不过,光他这一句话就像成事,也为免太儿戏了 你且看,后头指不定还有幺蛾子呢!”
第93章 晏氏女
蒋钱氏话音刚落, 绿服就来禀报道:“夫人,二姑娘, 三姑娘。前头姻亲都到齐了,等夫人和姑娘们去呢。”
洛卅的及笄礼分为两重, 一重是亲友相聚, 在正式开礼前, 相熟的姻亲长辈或好友会为及笄者添礼。二重才是正式的及笄礼, 是在宾客前行及笄礼。后来,洛卅分立为三国, 三国还是延用了洛卅的规矩, 这些凡俗礼节, 都未曾大改。
嘉兰本就整肃了容颜, 此时便也落落大方地往镇安堂去。
嘉兰进了镇安堂,跟薛姒雪、赵绘意等人见完礼, 蒋老夫人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兰姐儿,好孩子, 来看看。这是你晏家姐姐,名唤幼清。远道而来看你来的。”
之前才刚刚提到晏家,没想到晏家就真的派人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嘉兰掩下心中的疑『惑』, 抬头看着坐在蒋老夫人身边的少女。
这少女眉目清远,虽然模样普通, 但目光炯炯有神, 瞧着大方爽快。
“晏姐姐。”嘉兰笑着向晏幼清行礼, 晏幼清忙避开, 朗朗而笑:“端看蒋二妹妹,就知道老夫人果然是有福之人,一个个的孙女都钟灵毓秀。老夫人身子骨硬朗,您的孙女也是益寿延年之人。”
她这话哄得蒋老夫人开怀大笑。
嘉兰离她近了,才闻到那似有若无的『药』香,心中一动,便笑道:“晏姐姐要在都城住到什么时候?若是久留一些,我跟三妹妹也好找你去玩儿。”
“她自是要过了仁哥儿的婚事才走的。”蒋老夫人别有意味道,晏幼清也笑道:“我家老太爷老太太,极惦记着顾表姐。我自是要陪着顾表姐上花轿才成的。”她说着,又看了顾湍榕一眼。
顾湍榕此时正跟蒋善礼、赵思琅、钱初昉等人站在一块儿,悄悄地看着嘉兰,眼神里充满着濡慕。
他眼中的濡慕之情,让晏幼清神『色』复杂地扫了嘉兰一眼。只是,她见嘉兰目光澄澈而温和,便极快地将自己眼中的百味杂陈遮掩了去。
也不知道顾蒲月嫁进的这蒋家,到底是龙潭虎『穴』还是安乐之所。
蒋老夫人位于上首,却将晏幼清眼中的复杂尽收眼底。她倒也不恼,这晏幼清此来为顾蒲月撑腰,对蒋府而言反而是好事。毕竟,顾蒲月和蒋善仁自幼青梅竹马,蒋家不可能对顾蒲月不好,那蒋家与晏家结下的,总是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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