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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我也 我也长大了。”顾湍榕忽道,声若蚊蝇。嘉兰离得近,一怔复尔一笑:“是是是,你们呀,都长大了。到时候,好护着我呀。”她笑意妍妍,一手拉着一个。短短的胖乎乎的小手,捏起来肉肉的。
“我比你大。”善礼不服气道,他隐约知道顾湍榕受了惊,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他心里,顾湍榕也就是胆子忒小,换他,才不会受惊呢。
“你跟着我混,我罩着你。”善礼眼睛滴溜一转,忽然想出一个好主意来,忙信誓旦旦地拍胸脯。顾湍榕吓了一跳,抬头惊愕地看着他。
“男孩子不能跟阿姐一起住。”善礼扬起了头,『插』着腰,像兄长教训幼弟。其实,他比顾湍榕还小一些呢。顾湍榕拉着嘉兰的衣袖,往后退了几步。善礼登时就急了,忙去拉他的手,口中还嚷嚷道:“你拉着她作甚呀?应该你护着她,反而让阿姐护着你,羞不羞!”
“你跟我走,我罩着你,回头我们一起来看阿姐。阿姐又不会跑了,你那么紧张作甚?”善礼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虽然急,但还是跟顾湍榕讲道理。
蒋善仁和蒋嘉兰都整好以暇地看着他。他们哪儿会不明白善礼的心思呢?这孩子就想着不能让顾湍榕霸占着嘉兰,如果把他带到自己身边,那可不就有自己看着,不会背着自己把阿姐霸占了。善礼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呢!
善礼一直嘟囔着,让顾湍榕都没心思拉嘉兰的衣袖了,嘉兰刚想跟善仁说笑,却冷不丁地看到萧肃政的神『色』。
他站在蒋善仁身后,拧着眉头,压抑着郁『色』。嘉兰从未见过有人会用这么复杂的神『色』看着善礼,藏在萧肃政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下,仿佛有惊涛骇浪,裹挟着大悲大喜。
萧肃政短短地接触到嘉兰的目光,便立刻避开。他后退几步,站到了树荫下。树影斑驳,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萧肃政眉宇间的失落和痛楚,太让嘉兰感同身受。以至于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候,她还怔怔地看着萧肃政站过的地方,神『色』怔忡。
她自然已经打听出来,萧肃政早年家贫,所以导致幼弟早逝。恐怕也正因为此,萧肃政对善礼,不像武卫对少爷,而是兄长对幼弟。嘉兰也不难想象,萧肃政在目睹善礼对自己的依赖、信任之后,会有怎样的失落和痛楚。
那种失落,不是因为善礼对自己并非如此依赖和信任的失落,而是因为,萧肃政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能像善礼对嘉兰一样对自己的人,他的胞弟,已早离人世。不知在哪一捧黄土下,遭受着行人马蹄的践踏。
那样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秋夜的风,越来越凉了。嘉兰裹紧披风,打了个寒颤。
夜渐渐更深了,柴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嘉兰把视线从树下移开,静静地看着两个嬷嬷抬着白麻布覆盖的竹担架,蹑手蹑脚地走向后门。
今夜之后,夏间会在一个偏僻的小庄子上养病,一月之后,她会被送往定北。
隐姓埋名,不复相见。
这是她蒋嘉兰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姑娘,起风了,回吧。也许有一日,也许,她还能再给您磕头。”夏时眼见嬷嬷们抬着担架离开,消失在拐角,终于定了定神,低声劝道。
院子里的角灯忽闪,风吹檐角的护花铃,轻轻地响动。静谧处,仿佛还能听到顾湍榕和蒋善礼一同酣睡发出的轻微的哼声。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想过,顾九郎居然还能和蒋善礼一起安睡。
嘉兰的心,也在这轻微的哼声里,渐渐沉静。
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不急,不急,且让岁月走吧。
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用来相遇。

第38章 顾府行嘉梅威武
夏间的离去, 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湖,不过泛起了一阵波澜,尔后就被人抛之脑后。嘉兰提了小满做一等使女,赐名夏满, 代替夏间的位置。自此,在这蕙心楼里,仿佛从未有过夏间此人。谁也不知道, 嘉兰悄悄地着人去医治夏间,直到把她治好,然后给了她足够的盘缠,送她去了定北。
待事态平息, 蒋善仁和嘉梅进行了推心置腹的详谈。善仁从来不会轻视他的这些姐妹, 他的解释也缓释了嘉梅心中的芥蒂和忧心,也说动了嘉梅,让嘉梅带着嘉兰和嘉竹, 去看顾蒲月。这也是蒋府决心保下这个大孙媳『妇』, 出面示好的意思。
只是,即使如此,嘉梅还是坐在马车里, 板着脸,毫无喜『色』。嘉竹也大气不敢出, 束手束脚地坐在车里, 求救地看着嘉兰。嘉兰叹了口气, 她如何能不知道嘉梅心中所想呢?嘉梅在她们姊妹三人里, 是个颇重礼教的人,顾蒲月的事,到底在嘉梅心里留下了阴影。
“大姐姐。”嘉兰轻声唤道,嘉梅抬眸看了嘉兰一眼,看到嘉兰眸中的劝解,不由心一软,自嘲道:“我竟还要你来开解我。”论理,她们三人中,嘉兰才是直面那些腌渍事,最需要开解的。
“大姐姐哪儿需要我开解呢?”嘉兰笑道:“大姐姐已经坐在这马车里,那便已无需我多言了。”不能妥协的事,嘉梅绝不会妥协。而一旦妥协了,嘉梅就不会让这件事成为自己心中解不开的结。她们姐妹三人,无一不是倔强的『性』子。
嘉竹看两个姐姐话中有话,一时有些懵。半响才喃喃道:“大姐姐,你是不想看到那个顾二太太?”嘉兰低声笑了。她就喜欢嘉竹这样,天真不知愁。
嘉梅被她说得,一下子就泄了胸中的郁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还惦记着她?多说了多少次了,不可当面抽鞭子,怎么就记不住?”嘉竹撇撇嘴,理直气壮道:“她讨厌,忍不住!”
“那就,悄悄地。”嘉兰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莞尔一笑。嘉竹最喜欢和自己“同流合污”的二姐,当时就睁大了眼睛,欣喜地点头。
“都是你惯着她。”嘉梅瞪了嘉兰一眼,却见嘉兰和嘉竹头靠着头,都朝自己『露』出了无辜的神『色』,一时间她自己也笑了:“这一次顾家未必会把顾二太太放出来。”嘉梅意味深长道:“你们只要看顾二太太的处境,就知道顾家的抉择了。“
保顾二太太还是保顾蒲月?
一向因循旧礼的顾家,在蒋府三姐妹面前,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顾三太太笑盈盈地站在门口,亲自把蒋府三姐妹请进门。一边走还一个劲地在夸嘉兰,几乎就把嘉兰夸成了孤胆英雄。要不是嘉兰,顾蒲月和顾湍榕都得折在流匪手上。当然了,更要强调。幸亏嘉兰和南衙府卫发现及时,所以她们什么伤也没受,一点事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顾湍榕死活不肯回顾府?哦,那大概是感念救命之恩,到底是顾府教出来的好孩子。
这一连串的你来我往,直叫嘉竹看得目瞪口呆。
“ 不过,真是不巧,二娘她还是受了惊,病了。”顾三太太好话说了一箩筐,话锋一转,就歉疚道:“姑娘们的心意,我帮着传达,别给姑娘们过了病气,我们二娘也过意不去。”
嘉竹才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不乐意了:“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就是来看蒲月姐姐的呀!”她倒不是非要闹着看顾蒲月,她就是怕有人欺负她,故意让顾蒲月躲着不见人呢!
嘉兰拉了拉嘉竹的衣袖,嘉竹这才消停下来。
“那也罢,不打扰蒲月姐姐歇息。”嘉梅回礼,端方道。她笑容刚刚好,不可增一分不可减一分。顾三太太也是个人精,一瞧就知道顾嘉梅怕是心有芥蒂来的。到底是她亲哥哥要成亲,哪儿能一点芥蒂都没呢?若是换做自己,啧,可不得背过气去。
“哎,那就等二娘养好了身子,就给你们姐妹呀,下帖子。”顾三太太最喜欢识时务的人,立马就笑道。
可就在此时,却有人冷笑了一声道:“三婶娘,你莫不会以为她们真是来看二姐的吧?”来人是顾四娘,顾蒲荔,顾二太太的亲女儿。
顾三太太登时就头疼不已,她当时想着府里头禁了顾二太太的足,就忘了顾蒲荔虽然在侍疾,但是还是能随意走动的。
顾蒲荔一袭月白『色』的长裙,清清冷冷地立在檐下。
“诶 ”嘉竹刚要开口呛声,就被嘉兰握了一下手,嘉竹立刻不说话了。嘉梅抬头,瞥了她一眼,又看着顾三太太道:“那到时候,烦您着人送帖子了。”她却是在接顾三太太先前的话。
“从没见过这样的道理,来人府上作客,竟忽视主家小姐。”顾蒲荔刺道。顾三太太的笑脸都快绷不住了!顾蒲荔虽然自视甚高,但是也从来不会直愣愣地刺人。尤其是对蒋府三姐妹,她向来都礼遇有加的。可又能怎么办呢?她亲娘,到底是因为蒋家被禁足的。
嘉兰看到嘉梅的脸『色』沉了下去,马上就想出面打圆场。毕竟顾府既然摆出了和解的姿态,那蒋府也不能太驳了人的面子。
然而,嘉梅却先她一步冷笑道:“你算哪门子的主家?”顾三太太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赶紧赔笑道:“原是四娘年岁小 ”她把顾蒲荔恨了个死去活来。
嘉梅看着顾三太太,神『色』倒是和缓:“您误会了,您是主,蒲月姐姐亦是,我们是客,行的是正经礼数。只是 我以为她们早该知道了,在我蒋府那般行径,就不该妄称能请我们当座上宾。”嘉梅毫不客气,直接指向了顾蒲荔。
顾三太太一激灵,大彻大悟般地明白了过来。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面前的蒋府三姐妹。蒋嘉梅站在最前,神『色』傲然自若。蒋嘉兰神『色』淡淡,对蒋嘉梅的话,显然早有预料。就连惯来懵懂不知事的蒋嘉竹也护在蒋嘉兰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周遭,生怕她的阿姐们被人欺负了去。
顾蒲荔孤零零地站在回廊上,胸口的郁气像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都忍不住发颤。
她从来不笨。
“蒋大姑娘,我们晓得了。”顾三太太微微弯下了腰:“来人,把三姑娘送回房。”“你们蒋府,欺人太甚!”顾蒲荔厉然道,她的眸中,竟溢满了不甘和绝望。那么浓烈的情绪,让嘉兰看得也不由胆颤。顾三太太再也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招呼仆婢堵了她的嘴,扭送回房了。
“三太太,请您转达蒲月姐姐,让她好好休息。过些时候,吴家军凯旋,我们还想邀她去熙春楼观礼呢。”嘉梅对顾三太太,和缓客气,丝毫也没有把顾蒲荔声嘶力竭的话放在眼里。可顾三太太哪敢再把她当做小辈看!就这个小辈,才刚刚暗示自己,顾家,要么分家,要么就把顾家二房弃了吧。
顾三太太忙不迭地点头,客套了一番,这才筋疲力尽地把蒋嘉梅三人送上了马车。
没有见到顾蒲月的嘉竹,很是遗憾地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顾家的高墙大院,犹自喃喃道:“有顾蒲荔这样的妹妹,蒲月姐姐一定很辛苦。”她还有些隐隐的自得呢,觉着自己比顾蒲荔可是好上千万倍了。
嘉兰眸中却有忧思:“大姐姐,我们这样 ”嘉梅抬头看着嘉兰,点了点头:“这是长辈的意思。他们敢在我们蒋家就这样欺辱你,真当我们蒋家好欺负?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她们怕是真能掰扯上你,把自个儿的错都往你身上推!”她神『色』冷冷,尽显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凌人之势。
“就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以为我们都跟他们一样,是缩头乌龟!”嘉竹气到,她最讨厌有人说她阿姐了,这比说她自己还难受。
嘉梅也语重心长地对两个妹妹道:“我们一再避让,他们就会对蒋家退让三分吗?不过都是些得寸进尺的小人!蒋府的姿态,难道只是为了蒋府吗?我们世代忠良,马革裹尸。蒋府,是万千将士的脊梁!”嘉梅沉声道:“所以,我决不允许有人,这样欺辱蒋家任何一个人!”
“对!决不允许!”嘉竹也握紧拳头,抿着唇扬了扬。
嘉兰便莞尔一笑,将忧思深藏。
其实嘉兰想的,并非避让,她只是为顾蒲荔眼中激烈的情绪所扰。她在想,蒋府如此,又会将顾蒲月置于何地呢?错在顾二太太,这是必然的。但是,顾府里真的每个人都想得明白吗?
但嘉兰也知道,这样的决策是长辈们对她的拳拳爱护,亦是蒋府那根矗立在都城也不会弯下的脊梁骨。
可是这风向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才会连小小一个顾二太太,也敢在蒋府放肆?
嘉兰看向嘉梅。嘉梅眉目从容坚毅,嘉兰便慢慢安下心来。
也罢,也罢,随这风怎么吹吧,也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之前几章感觉都难难过过的,现在稍微缓过来了。
缓过来之后,今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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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
“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第39章 巾帼亦不让须眉
三姊妹一回府, 嘉梅自去和长辈禀告此行之事,嘉兰则和嘉竹一起去巾帼园。嘉竹自是去练武, 嘉兰却是为了顺带带去看看善礼和顾九郎。
善礼近日一有空就来缠着顾湍榕,还真被他缠成了, 顾湍榕居然愿意白天和他出去。不过, 一入夜, 顾湍榕还是一定要睡在蕙心楼的别间。善礼也没办法, 他要是还敢睡在姐姐的绣楼里,非得被他爹揍死不可。
善礼只好再加把劲, 怂恿着把顾湍榕带去了虎贲园, 教他练五禽戏。希望赶紧能把顾湍榕这个胆小如鼠的『毛』病给改没了, 不然真是要愁死他了。
嘉兰和嘉竹到时, 他们正在午歇。
虎贲园和巾帼园接连,中间有一段过道, 叫做“乾坤廊”。乾坤廊由青石板铺就,两旁都放了石桌椅, 左边还搭了个乘阴纳凉的竹棚子。这乾坤廊就是专门用于连通虎贲园和巾帼园的,若是两边有什么传信递物,都在乾坤廊。乾坤廊两边的门都有人把守, 严格记录出入人员。
偶尔的时候,虎贲园和巾帼园的武卫和武婢也会聚在乾坤廊里, 喝酒聊天, 互通有无。这也是昭楚男女大防不紧的好处了。只要不是独处, 或是碰上那等流匪之类的事, 像花市游园、踏青赏景,得了长辈允诺,那皆是许的。
这时候午休,乾坤廊里聚了虎贲园和巾帼园两面的人,正睁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嘉竹虽然也好奇,但是她单独受训于郑武,郑武可由不得她偷懒。于是,嘉兰就带着芒种慢悠悠地过了门禁,到了乾坤廊内。
“戚大将军战功赫赫,光明磊落!是举世无双的大英雄,他怎么可能怕老婆 ”
虎贲园的汉子扯着嗓子嚎道。
“可他就是怕老婆!”
巾帼园的娘子军立刻嚷道。
这是在辩昭楚史上最有名的大将军戚续芒,他威震八方,随昭楚太宗平定天下,却偏偏惧内。嘉兰一听,抿唇笑了,悄悄地站在巾帼园的娘子军身后,静观其变。
“哪儿写了?书上哪儿写了?”虎贲园不甘示弱。巾帼园立刻回嘴:“你看了几本书,你就知道写没写?说书的都这么说 ”立刻就有学了点戏腔的武婢唱到:“云淡风轻近晚天,傍花随柳跪床前。”说着,还佯装做了个跪地的动作,又捂着自己的胸口,夸张地唱到:“时人不识余心怕,将谓偷闲学拜年!”嘿,还真给虎贲园地拜了个年!
唱罢,哄堂大笑。
虎贲园一时急眼,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立马就有急智的叫嚷出来:“萧子读书了,叫他来!”顿时,虎贲园气势大涨,都在嚷嚷道:“叫萧子来,叫萧子来!”
这“萧子”,说话间就被人推搡着站到了虎贲园最前。嘉兰定睛一看,不由讶然。这萧子,竟然就是萧肃政。
在她印象中,萧肃政向来不多话,没想到这样的『性』子,居然也能在虎贲园和众人打成一片,这倒真是有些出乎嘉兰的意料了。不过,她再一想到先前萧肃政教善礼不要在人前加练一事,便也明白过来。
虽是沉默,但并不孤僻。
跟着萧肃政一同来的,还有善礼和顾湍榕。顾湍榕小心谨慎地跟在善礼身边,善礼扒拉开人群,就拉着顾湍榕给萧肃政助威。
善礼自然读了不少书,顾湍榕读的就更多了。但他俩算是主子呀,善礼再心痒痒,也知道自己不能坏了大家的兴致,故而也就看个热闹,不是非得凑上前去。
虎贲园居然还真能推个能文能武的出来!巾帼园的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对面这个“萧子”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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