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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城墙之上传来哄然的笑声。
“就一个巾帼城破落地,也敢来代护国城统领?”尤强放肆大笑,丝毫不把萧肃政放在眼里:“谁知道你手上的军令是真是假?”
他笑罢,低头俯视萧肃政,嘲讽道:“只要军令递不到我手上 ”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支箭破空而来!
“列阵!列阵!”
尤强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声大吼。
然而,众人本就身形放松,乍一听到尤强的话都吓了一跳,根本没反应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时,那支凌空而来的箭,早就劈开了尤强头顶的红缨,刺入了他身后高挂着军旗的木杆!
而箭上挂着的卷轴,因着他头盔的阻挡,从箭尾脱离,直直地从他眼前坠下。
尤强被这卷轴打得一下子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扬手去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只听到萧肃政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尤守将,既接军令,听令而行!”
他的声音,城墙这一片的人都听到了。众人骇然地盯着尤强手上的卷轴看,仿佛还没从刚刚劈空而来的这一箭中回过神来。
这得有多大的胆量,多强悍的臂力,多高超的箭术,才敢『射』出这势如破竹的一箭!
萧肃政,何许人也!?
尤强双目怒瞪,手上握着的军令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身边的副将卜娄劝道:“将军,咱们就退一步。先放他进来吧。您已经把军令握在手里头了,于情于理,都不好说没瞧见了。”
尤强一听,更是怒火中烧:“退个屁!这等小人陷害干爹,还敢来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他一怒之下,直接捏扁了手上的卷轴!
“哎呀将军!”卜娄惊呼一声,连连叹气。
萧肃政更是眼尖,看到尤强手上的动作,心下一沉:“尤强,你要抗命吗!”
尤强呵呵冷笑两声:“老子说它不是军令,它就不是。你能拿老子怎么办!?”
墙上的将士闻言,不由都诧异地看着尤强。军令如山,这是铁律。高级将官知道尤强和尤鼎悌的关系,但低级的军士却十分惊愕,不明白尤强怎敢抗令不从。
卜娄连连摇头。有个贴在墙根的小兵看了卜娄和尤强一眼,悄悄地顺着墙根又隐没在了人群里。
萧肃政扫了眼墙上众人,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份卷轴。
尤强看看他手上的卷轴,再看看自己手上捏扁的这一份,眼珠子差点儿都给瞪出来了。萧肃政手上难道还有一份军令吗!?
“我跟尤统领一起抗敌时,常常听尤统领夸赞尤守将。说尤守将忠军爱民,嫉恶如仇,令鞑子闻风丧胆。我心下敬仰。当日,有人向秦大将军请多份军令,以备不时之需时,我还笑此人不知尤守将心『性』。”
“令尤统领赞许有加,拳拳相互的尤守将,怎么会是违抗军令的逆臣呢?”
萧肃政的声音如掷地有声,不只是墙上守军,就连尤强自己心中都有所动摇。
卜娄也点头赞道:“想来萧统领也是颇得尤统领赞许的将军了,不然尤统领也不会向萧统领夸您,更不会不请您代护国城统领一职,而是请萧统领出山。”
尤强一听,冷笑连连,呵斥道:“萧肃政,你嘴皮子上下碰碰,以为老子就能信了你的鬼话?要不是你们害人,我干爹怎么可能突然中风,话都说不出!?”
萧肃政神『色』一凛。
尤鼎悌虽然卧病在床,但只是不能动,话还是能说的。可是看尤强这样,他明显以为尤鼎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这么关键的消息,为什么会传错!?
“尤守将,你这话萧某就不明白了。尤统领只是暂时不能挪动身体,一天还能吃下三碗饭,口齿清晰,哪来的口不能言这一说?”
“尤守将不如好好想想,是谁给了你这错误的消息,再好好想想尤统领对你的拳拳爱护之心。”
萧肃政的话点到为止,他一边说,一边凝神关注着墙上的动静 尤强身边定潜伏着心怀恶意之人,此人说不定此时就在尤强身边。
尤强听罢萧肃政的话,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卜娄也惊讶道:“如果统领能说话,为什么挡着将军的亲信不让见,只让小厮传话?那小厮说的可是统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哪。”
尤强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一拳打在了城墙上:“『奸』诈小人!他居然敢仗着老子消息不通,故意骗我!”
尤强怒朝萧肃政吼道:“你他娘的放屁 老子一个字都不会信你!”
萧肃政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冷冽:“尤守将,尤统领一事,难道还不曾让你想想身边人?你难道真要让尤统领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萧肃政胆子也太大了,不止挑拨离间,他还敢冲上来杀了您不成!?”卜娄气道,好像气得身子都有几分颤抖。
但卜娄身边的小总旗冯达觉得有些不妥,迟疑着道:“将军,万一这个萧肃政说的是真的呢?违抗军令,可是砍头的大罪。”
说实话,萧肃政能耐下『性』子劝了尤强半天,这个小总旗觉得萧肃政已经很够意思了。反而是尤强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卜娄听罢,也显出几分迟疑:“将军,要不咱们还是退一步?就打开城门让萧肃政进来,还是保命要紧。”
“呵!”尤强反而更是怒火中烧:“退?老子还他娘的要退到哪儿去!?保个屁命!狗娘养的 老子是守将,老子的话难道就不是军令?”
“传令下去,开城门者,斩!”
“将军,鞑子来袭 ”
几乎是在萧肃政听到尤强命令的那一瞬,防镇吹响了敌军来袭的令号。
众人哗然。
农田里的百姓慌『乱』地扛起背篓和农具,疯狂地往防镇奔来。
“将军,快开城门!”冯达也顾不上什么地位尊卑了,他看到涌到城门的百姓,立刻疾声哀求道:“鞑子来了,快把百姓放进来!”
“朝令夕改,是大忌。你把军令当成什么了!?”卜娄呵斥道:“更何况,鞑子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开始强攻?不过是要在防镇对面安营扎寨罢了。再说了,百姓面前,不是还有萧肃政带兵顶着吗?要是他们怂了退了,咱们再开城门也不迟。”
“将军!鞑子骑『射』上佳,如果有神『射』手,根本不用进入咱们守备军的『射』程,就能『射』杀围拥在城门的百姓!将军,开城门啊!”有更多的人哀求道。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卜娄冷笑连连:“这个时候开城门,如果萧肃政等人骑马强入,反而践踏了百姓,如何是好?更何况 ”
卜娄俯视着在城门口哀嚎的百姓,唇边的笑泛着森冷:“战时本就不该出城,谁让他们不依令而行呢?”
“将军!这怎么能怪百姓 将军,开城门吧!”冯达看着北狄的军队策马而来,裹挟起的灰尘让人心惊胆寒 鞑子可能并没有意识到防镇正在发生一场对峙,但等他们安营扎寨之后,必然会看到紧闭的城门和城门口零散的百姓。
以鞑子之残虐,必杀之。
尤强始终没有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战马被惊得在原地打转的萧肃政等人一眼,声音沉沉:“让副将沈仓预备守城之战。”
“将军,那城门 ”冯达还想再问。
卜娄呵斥一声:“听令而行!闭门守城!”
敌袭的号角,把萧肃政等人的战马都惊得开始扬蹄。
“统领,咱们怎么办!?”乌艾看着紧闭的城门,眸中燃起熊熊怒火。
“乌右。”萧肃政看了眼城门口绝望地撞门的百姓,声音沉稳有力地叫出了他们之中最小的那个少年。
“在!”乌右出列,还有几分茫然。
“你护送百姓赶回护国城。乌桕带着一万将士正在赶来。”萧肃政声音十分平静。
乌右脸『色』大变:“统领!那你们!?统领!我们带着百姓一起退吧!”
“退?我们骑着战马,自是能退,百姓又当如何?”萧肃政的声音冷冽,抽出了鞘中长剑。
“他们手无寸铁,生死系于我们。他们,是我们誓死相护之人。我们怎敢后退一步,把亲人拱手送到敌人手中!?”
“啖敌血肉生,马革裹尸还。既为军人,身担家国,何辞一死!”
长剑齐齐出鞘,冰冷的剑光,折『射』着这二十个青年军士脸上的视死如归
刀剑生风,生死从容!
“列阵,迎敌!”

如血的残阳渐渐消失在天际,泼墨似的夜幕缓缓地吞噬仅剩的光亮。
楚习费了好大的劲, 才在一个光照不见的角落里, 找到了一席黑衣裹身的狄叔。
“狄叔, 防镇已经打起来了。防镇要是守不住, 就要打到护国城来!副将李妄正带着人冲尤统领的房, 要质问他为什么允许你在巾帼城的兵马之上再加一万兵马!”楚习跑得急, 气息有点紊『乱』。
“嗯。”狄叔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我不是给你留信了?你扮成普通百姓, 先躲到我之前告诉你的农户家去。”
楚习一噎, 嘟囔道:“我收是收到了 那你呢?”
狄叔抬头看了眼天际。墨『色』渐渐覆盖了城墙,连那一面迎风烈烈的军旗, 也显得有些黯然。
楚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忍不住道:“李妄从来不待见我们, 如果李妄赢了,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就算萧肃政得胜而归, 他还得能拼得过李妄。更何况护国城里多的是尤鼎悌的心腹,既不服李妄,也不服萧肃政。到时候,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再说了, 你的伤还没好全,离了我怎么办呢?你得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回云 回我家去!”楚习急切道。
“多谢。”狄叔转过头来看了楚习一眼, 被布条包裹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眸中深藏着感慨。
但他却还是轻声道:“把楚大夫带下去, 护送他去定北城。”
楚习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就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狄叔竟还有护卫隐没在暗处!
楚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口,拽到了暗处。
与此同时,一个传信的小兵匆匆奔来,在狄叔耳边耳语了几句。尔后,楚习就见城墙之上的军旗,被人下降了半格 若不是一直紧盯着,断不会有人发觉其中的差异。
狄叔显然也看到了那面军旗的异样,他朝传信的小兵点了点头,便朝着尤鼎悌所在的营帐跨步而行。随着他的走动,楚习惊愕地看到他身后竟然跟着十名亲卫。而在他狂奔而来之时,他竟毫无所觉!
楚习担心给狄叔惹麻烦,一直不敢妄动。护送他的护卫好像刻意让他看到狄叔远去的背影,才低声在他耳畔道:“楚大夫,走吧。”
楚习有那一瞬的茫然。
他忽地不知道,这个他尊为父的长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沮丧地点了点头,心中惶然不安地随着护卫转身而去。
尤鼎悌的门前已经『乱』成了一团。
狄叔到时,李妄正被人死死地押在地上,他的亲卫被扣手卸甲,挡在外围。
一见狄叔,李妄的眸中犹如淬毒一般狠恶:“狄师爷!你他娘的害我!”
军中三派。陆察为首,乃陆家一派。李妄为首,乃吴家一派。周镰为首,乃蒋家一派。如今,三派齐聚,齐刷刷地看向了狄叔。
周镰更是果断,直接就命人把狄叔团团围住:“狄师爷,尤统领突逝,还请您配合。”说罢,压根不顾狄叔的回应,直接就把他扣下收押。
陆察倒是有点犹豫:“狄师爷,楚大夫何在?看护尤统领的小厮说,他倒完茶就抱着茶壶,尤统领乃喝了李妄递的茶才突发急病逝世的。我们想请楚大夫验验此茶。”
“陆察你他娘的放屁!尤鼎悌是自己拿的茶!老子根本没经过手!”李妄仰着脖子大声嘶吼:“那茶就是这个姓狄的狗东西陷害老子!”
陆察看看李妄,又看看被周镰扣住的狄叔,挥了挥手,让人把茶壶拿了上来:“茶壶虽然被撞倒,但好在还抢下了不少。诸位皆可做证,这就是从尤统领房中原封不动拿来的茶壶 ”
“拿茶来。”狄叔声音低哑而又决然:“我喝。”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陆察看了看周镰,倒了杯茶,把茶杯递给周镰,喂狄叔一饮而尽!
暗夜终至,灯火在风中摇曳,将人的影子和心中的恐惧都拉到了最长。
众人死死地盯着狄叔,不知道是在心中害怕还是期待。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人群里忽有一个人喃喃道:“茶里没毒 ”
“茶里没毒!”
“李妄在撒谎!”
众将士的声音此起彼伏,均是义愤填膺。更有甚至,不知是谁起了头,有人高举起刀戬,愤慨道:“杀李妄,为尤统领报仇!”
“杀李妄,为尤统领报仇!”
一时群情愤慨,就连李妄的亲兵看着李妄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怀疑和惊恐。
这是毒杀主将的死罪啊!
李妄这时才回过神来,掉转过头,挣扎着想要往周镰和陆察身上冲:“是你们!是你们害我!”
不是他们,谁有能力在此时推波助澜!
李妄的挣脱力度实在太大,原本也没有用绳索将他捆住,看守的士兵一时卸力,就被李妄冲破束缚,直直地扑向了陆察和周镰!
陆察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不知被谁突然往前推搡了一把,手肘竟好像被人点『穴』一般突然传来一阵麻痹之感。习武者对于偷袭的敏锐让他想也没想就抽出了腰间的胯刀!
“小心!”
可是,太迟了!
等陆察回过神来,手臂的乏力让他根本不及收回佩刀。而李妄根本没有想过陆察会抽出佩刀,不及卸力,已经撞了上来!
刀尖刺穿身体,血珠顺着冰冷的刀锋低落到陆察的手背上。
“陆察 你 ”李妄只来得及惊骇地说出这三个字,就颓然地委顿在地。
众人哗然,下意识地退离陆察身边十尺。
哪怕李妄有罪,但谁也没想过现在就要李妄死!
陆察更是骇然,他先前打压李妄的喜悦,早就被如今的惊恐所压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佩刀,最终紧紧握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冷戾。
然而,不等他开口,周镰忽地道:“李妄垂死挣扎,陆副将一时失手,也无甚大错。收尸,替陆副将卸刀。”
周镰如今算是众人里官位最大的人了,听他此言,他的亲兵立刻忙碌起来。
但陆察却心中一紧。
他失手错杀李妄,这件事如果运转得当,就能令人惧怕,在众将士跟前立威。这样一来,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但是,周镰开口,明面上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但实则,他就必须得吃死了这个大亏!
好一个周镰!
陆察临行之前,阴狠地瞪了周镰一眼。
他却不知,周镰心中也大起大落,眼前的场景根本不是他一手『操』控的!他只不过是抓住了时机,压住了陆察的威势!
直到早就被放开的狄叔开口,周镰才回过神来。只听狄叔问道:“周副将,我能去看看尤统领吗?”
“帐外喧嚣,怕扰了他最后一程的清静。”狄叔的声音低缓,让人心中不由一悲。
现在还留在现场的人,大都是尤鼎悌的亲兵。然而,没了尤鼎悌,他们根本没有发声的机会。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敢真正流『露』出对前程未卜的担忧和恐慌来。
周镰深深地看了狄叔一眼,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狄师爷,您请。”
狄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肃穆地整顿了自己的仪容,对围拢在一旁的尤鼎悌的亲兵道:“我们都是受尤统领恩惠的人,我知道大家都惦记着统领。但营帐狭小,只能请总旗及以上的将领们随我同去,为尤统领收敛尸首。”
“多谢狄师爷!”有总旗哀声道,这个总旗名为狄安。被狄叔看重,引荐在尤鼎悌的麾下。由于狄师爷完全依附于尤鼎悌,狄安自然也是尤鼎悌一脉。
随着他的开口,尤鼎悌的亲兵一脉好像都找到了主心骨。护国城的将领在护国城都已经备好了棺木,有人去取棺木来,主将随同狄师爷前去收敛尸首,剩下的亲兵静静地等在门口。
周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藏着惊诧。
他在此刻,才忽然意识到,这个护国城里,并非如他所想,只有吴、陆、蒋三脉 尤鼎悌自己培养的亲兵,根本不弱于他们任何一脉。
而如今,除非尤强重回护国城,否则他面前这个裹着面巾,来历不详,声音沙哑的师爷,将成为这一脉,新的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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