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又近, 鞑子倒是比夏秋时消停。你也能好好歇一会儿, 正好借着给峰哥儿办周岁礼, 我也能见见三座主城的夫人们。”嘉兰一边温柔地给萧肃政按着太阳『穴』, 一边温声道。
萧肃政闭着眼睛, 声音里透着疲惫:“辛苦你了。还有,你确定你师弟张嗣愿意申任巾帼城城中太守?他已过会试, 虽然名次不足以进殿试,但是运作得当, 也未必不能在都城近处谋个职位。”
嘉兰点了点头, 看了眼铜镜中萧肃政模糊的脸,手微微下滑, 轻轻地触了触他眼底的青黑:“张嗣是个孝子,他家中有老母,不宜远游。而且,先生与他详谈过。”
“定北读书习礼的氛围远不如南州, 先生过了年关就要去都城坐镇文园,他还想让张嗣从定北送学子去都城呢。”嘉兰又道。这些事, 肖夫子都是与她商量之后再做的决定。
“那就好。我想把柏良调来护国城, 又怕巾帼城的心血毁于一旦。”萧肃政睁开了眼睛, 额头抵在嘉兰的手上。
“嗯 如果有我能帮你的, 尽管告诉我。护国城虽难,但再难也不过是生死之关。这是你经历得最多的,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地守着我们家。”嘉兰温柔地轻抚他的脸颊,又笑道:“你这胡子都开始扎人了,要是去抱锋哥儿,他又得闹腾。”
萧肃政笑了一下:“闹腾点好。”他说罢,伸手揽了一把嘉兰的腰,把嘉兰一把抱在怀中。然后,他把头埋在嘉兰胸口,声音有些闷道:“不过,他要是闹得你不高兴了,你尽管揍他。孩子,不揍不成器。”
“小心他记仇。这半大的孩子,心眼可也不大。”嘉兰被他胸口的胡子扎得有点儿痒,笑着去推萧肃政:“我现在才知道锋哥儿为什么又喜欢被你抱,又总要拍你的脸了。”
萧肃政闷声笑了两声:“你喜欢被我抱的原因,跟锋哥儿总不一样吧?”
嘉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微微有些泛红,轻嗔一声:“就你知道得多。”
“不然怎么当得上你的夫君。”萧肃政抬首看了她一眼,目光炙热。然而,他的目光在看到她发髻上的簪子后微微一顿:“嘉兰,你这么喜欢这支玉兰蝶簪么?”
“它好配衣裳呀。”嘉兰微微一愣:“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支簪子来了?”
萧肃政低眉垂眸,摇了摇头:“随口一问罢了。”
嘉兰心中疑『惑』,面上不显,而是笑着俯下身亲了一口萧肃政的唇:“等下回收到你送我的簪子,我就日日都簪那一根。哪样东西比得上你给我的呢?”
她语调柔得像水,哪怕如萧肃政这般心事重重,也不由得想要在此时溺在她的温柔里。
他行动也迅疾,狠狠地吻了过去,直到她双唇水润光泽,双眸也泛起『迷』离的神『色』。美『色』在前,萧肃政心底的暗处都被更深的欲望所掩盖。
他只手『摸』索着嘉兰的腰带,头蹭在她的脖颈间嗅了一口
满室旖旎,恰如窗外霞光,艳不可挡。
与萧肃政闹过一阵,嘉兰实在乏力。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见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在摇曳的烛光里,萧肃政抱着守锋,不知道在轻声说些什么。
“几时了?”嘉兰缓了缓心神才开口道,一说话,声音还带着慵懒和娇媚。
萧肃政动作一顿,看向嘉兰的眸子里,深得像藏了一片海。
守锋哪儿知道爹爹在想什么,一听到嘉兰的声音,立刻就嗷嗷叫了起来,手脚并用地想往嘉兰那儿挣扎:“酿酿!”
嘉兰下意识地撑起身子,被褥滑下大半,『露』出了她圆润的肩头。嘉兰没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寝衣,有些羞窘地又滑进了被窝里。
萧肃政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又拍了一下守锋的小屁股:“你娘累着了,听话,不要闹她。”
守锋倒很乖觉,马上就点了点头,但还是十分执着地朝着嘉兰扑腾:“酿酿!”
“他晚上吃辅食的时候没看到你,闹得『奶』娘都没法。我抱来哄一哄,免得扰了你休息。”萧肃政压根就没有把守锋递过去的意思,他一按守锋的脑袋,把小家伙抱在怀里,温柔地对嘉兰道:“我让夏满温着粥,饿了就起来喝点儿。”
嘉兰脸上还有点儿红晕,点了点头,轻咳了一声才道:“你先带着锋哥儿出去,让夏满进来伺候吧。”
她说罢,又安抚守锋:“锋哥儿可吃完晚膳了?”
守锋迫于父亲的威严不敢挣扎,好不容易等到嘉兰问起他,当即就兴奋地从萧肃政的手臂里冒出头来:“吃完了!”
这话嘉兰每日都要问他,守锋早就明白了。
“那锋哥儿带着爹爹去找『奶』娘,要亲自把吃完的碗拿来给娘亲看。等锋哥儿来了,娘就起来了。”嘉兰哄道。
这事儿锋哥儿也常干,当即就高兴地点了点头,胆子颇大地拍了拍萧肃政的手:“爹爹,找『奶』娘!”
萧肃政瞥了他一眼,守锋缩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嘉兰:“娘娘要看碗!”
萧肃政唇边有一丝笑意,这小东西还知道找外援。但是萧肃政只是把守锋放到了『奶』娘怀里,送走了这个大嗓门之后,又只身回到了房中,从衣柜里拿出嘉兰的衣裳来。
嘉兰看到他只身回来,脸不由更红了,低声嗔了一句:“不怀好意!”
萧肃政耳聪目明,听到这句话哑然失笑。
哪怕已为人母,可她心底里还藏着当年那个灵动而狡黠的少女,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溜出来,撩拨心弦。
嘉兰看到他的笑,忍不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遮住自己有点儿犯热的脸颊。
“别遮着,小心憋坏了。”萧肃政的声音里都含着笑。他伸手去拉嘉兰的被子,顺势摩挲着她的脸颊。见她双眉微蹙,宜嗔宜喜地瞪了自己一眼。
眸如秋水一般醉人。
萧肃政一时恍神。嘉兰此时眼波一动,倒笑着伸出了手来,揽上了萧肃政的脖颈。她微微起身,伏在萧肃政耳边,轻声道:“夫君 ”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萧肃政眸子一缩,直接裹着被子揽过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见他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手会带了冷气给自己,嘉兰心中一暖,但依然促狭地顺势伏在了萧肃政的怀里,还刻意轻声嘤咛一声。
软香玉在怀,萧肃政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石头”。
门外想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声音急促。更不用说守锋的嗓门了,他嚎得萧肃政的脸都黑了:“酿酿!碗来啦!”
嘉兰一时没忍住,把头埋在萧肃政的肩上,格格笑了起来。
萧肃政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在嘉兰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迟早要把他扔到军营里去。”
“还有你 ”萧肃政才刚说了个开头,嘉兰就从他怀里往后退了退,无辜地看着他。
萧肃政话音一顿,本来就舍不得说她,被这么一看,连一句假装的重话都说不出口了。
嘉兰的笑便又深了几分。她直起身子,亲了萧肃政一口。这个亲吻,只有脉脉温情。
“拿你的衣服来给我凑个数吧,不要让锋哥儿久等。不然他会以为诺言可轻。”嘉兰指了指衣架上萧肃政的常服。
“真是拿你没办法。”萧肃政无奈地扶额,拿了常服就给嘉兰披上,外头再给她披了一件她的披风,遮盖里面的长衫。然后他才开门,让『奶』娘守在外头,自己抱了守锋来。
守锋抱着碗,并没有因为萧肃政迟来开门而生气,而是先从萧肃政的怀里探出脑袋去看嘉兰:“酿酿,你还累吗?”
这是个聪慧而敏感的孩子。嘉兰笑着走来,点了点守锋的小鼻子:“锋哥儿这么乖,娘亲不累了。”
说罢,嘉兰又去看守锋的碗,惊叹道:“锋哥儿都吃完了?真厉害呀。”
守锋一下子就得意了,又把碗举给萧肃政看。他虽然被萧肃政抱在怀里,却还是够不上萧肃政的眼睛。小小的孩子挺直了胸脯,努力地把碗举到萧肃政的面前:“爹爹!锋哥儿吃完了!”
萧肃政心底觉得有些好笑,也着实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但是看在嘉兰的面子上,他虽然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嘉兰看了眼守锋,又看了萧肃政一眼,笑道:“夫君,我们锋哥儿难道不厉害么?他如今已经会自己用碗筷,每天都能自己吃完辅食了呢。”
嘉兰特意指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让萧肃政稍稍愣了一瞬。他低头看了眼守锋 孩子的眼神里充满着期盼,又好像有点儿忐忑。
见到父亲看自己,守锋又更努力地挺直小胸脯,举着碗示意萧肃政看:“喏,喏!”
从守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萧肃政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忽地了悟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意义。
“锋哥儿很厉害。”萧肃政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温情脉脉的笑意,声音严肃而又认真:“以后也要努力变得更厉害。”
萧肃政的肃穆,让守锋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庄严的仪式感,这不同于娘亲的温柔安抚,却让锋哥儿感受到了激『荡』和兴奋。锋哥儿高兴而郑重地抱着碗,用力地点头:“更厉害!更厉害!”
“像爹爹一样厉害!”
守锋的声音像是初生的幼虎,『奶』声『奶』气的,又好像有了震啸山林的雏形。
萧肃政与守锋聚少离多,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他下意识地去看嘉兰,发现嘉兰也在看他。
那双温柔灵动,包容而信任的眸子,始终在注视着他。
萧肃政忍不住握住了嘉兰的手,低声道:“嘉兰 ”
他想说谢,却又觉得谢字说出口,显得那么生疏。可他确然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心绪的激『荡』 既有被孩子孺慕的骄傲,又有对妻儿的愧疚,更多的,却是感激 感激她弥补了自己不在的时间,没有让“父亲”的角『色』在守锋的世界里缺位。
嘉兰却很明白他的心绪,她笑着点了点萧肃政的嘴唇:“我知道我可爱,无需多言。”
萧肃政一愣,复尔大笑:“世上何人及你三分!”
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想了想,还是温情一章吧。
我下一段时候会沉『迷』复习 可能更新会很不稳定.但是12.16放假之后,会恢复你们常见的更新,大概就是一周4到7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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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是强推的上佳之作,但是我觉得很不错了。至少我在看的时候,对我有所启发。电影里留白的手法在商业片里也不多见了。
看完整部电影,觉得所有人都实在可悲。
权欲之心骑虎难下,在此阴影之下,谁也不能幸免。
第231章 丽人
萧肃政在家度过了难得的舒心时刻,便又开始忙于护国城的军务。嘉兰陪完他这一阵, 也忙碌起来 守锋的周岁宴是个好契机, 她需得通过这一次周岁宴, 让在这定北根深蒂固的军势之家, 意识到萧家的存在。
嘉兰亲自给一些重要的人写了帖子, 合上帖子时, 看着帖面上那个“萧”字, 心底不由一阵怔忡。
这原本也不是萧肃政的本姓, 可如今,却不得不一直沿用这个姓氏。
嘉兰轻叹一口气, 虽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那把摇摇欲坠的刀始终悬在他们的头顶。
嘉兰正神思恍惚之际, 夏满捧了一张帖子来:“『奶』『奶』, 这帖子是冯夫人的堂妹汪家『奶』『奶』的。婢子核查的时候瞧见了,这帖子您要亲自写吗?”
冯夫人是安邦城冯平虎的夫人, 夫妻鹣鲽情深,颇为恩爱。嘉兰对汪家『奶』『奶』倒是不甚熟悉,略想了想,才问道:“汪『奶』『奶』是冯统领的参将汪恩义的夫人?”
夏满点了点头:“虽说汪夫人是参将夫人, 不过婢子听说她跟冯夫人颇为交好。所以婢子在想,您要不要也亲自写封帖子给她?”
嘉兰略想了想, 摇了摇头:“我对各家人尚不熟悉, 如今我亲自写的请帖, 乃是给诸位统领及左右翼副将的夫人。若是多给了汪家『奶』『奶』, 那其他参将夫人又当如何?更何况,夫君也未曾给汪参将亲自写帖。现如今,还是按级别来最为稳妥。”
“『奶』『奶』想得周到。”夏满恭敬地接过嘉兰手上的帖子。
“你倒是越发稳重了。”嘉兰笑看她一眼:“果真是跟着乌叶历练出来了。去吧,跟乌叶说一声,按名单上的顺序送帖。”
夏满应了,撩开帘子,换了两个二等使女进来。
夏满忙着准备周岁宴,夏团忙着跟巾帼城交接,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跟在嘉兰身边的人,便成了两个二等使女,夏梅和夏荷。嘉兰还提了一个小厮夏槐上来,替她在外头跑腿。
“夏荷,你近来留心着些错寄到巾帼城旧宅的信件。嘉竹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来。”嘉兰想到此,神『色』间有些许忧『色』。
即便晏幼清就在嘉竹身边,嘉兰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嘉竹怀的是双胎,本就比寻常人更艰难些。
夏荷察言观『色』,也立刻道:“婢子晓得的。『奶』『奶』莫担心,三姑『奶』『奶』定是平安无事。”
“但愿如此。”嘉兰思及已经在路上的阴城大长公主,闭了闭眼。
这一次,嘉竹只能自己走了。
守锋周岁宴时,很是热闹了一次。
守锋也不认生,没到不耐烦的时候,被谁抱着都笑,虎头虎脑的乐呵呵的。要是不耐烦了,嘉兰哄上一哄,也一会儿就好了,一点儿都不恼人厌。
“这孩子倒是个耐得下『性』子的,招人疼。”冯夫人笑着勾了勾守锋的手,眉眼里都是慈祥的笑意。在座的客人里,她辈分和品级都最高,却十分随『性』而平和。
嘉兰第一次见到冯夫人,心底还小小地慨叹了一阵。比起那些总爱在宴会上比谁来得晚的都城夫人们,冯夫人算是十分好相处了。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汪夫人到此时竟还没来。
“可不是么!嗐,兰姐儿养得好,这孩子『性』子随他爹娘。”蒋周氏如同冯夫人在夸自己的孙子一般高兴。
“闹腾起来的时候,谁也受不住。”嘉兰笑着摇了摇头:“得夫人们的夸,是他的福分。”
“孩子哪有不闹腾的,身子骨好比什么都重要。”嘉月站在一旁,看着守锋的目光里流『露』出欣慰和羡慕。她身子弱,即使如今比以前好上太多,也不可能在这五年要孩子。
嘉日也在一旁小小地点了点头。看着守锋,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有些红。
“月姐儿这话说得在理。”冯夫人看了嘉月一眼,眼神很温和。许是中年丧女的缘故,冯夫人看着跟自己女儿年岁差不多的女孩子,都多了几分温和包容:“不过,便是打小身子骨弱也不打紧。”
“阿柳以前身子骨比你还弱上几分,后来也一点点调养成了,如今生儿育女,也是儿孙满堂的福气。”冯夫人这话是说给蒋周氏和嘉月听的。
蒋周氏一听,眼前一亮:“好姐姐,那我少不得要『舔』着脸来跟汪『奶』『奶』求一求这方子了,还请夫人先说道说道。”
蒋周氏说罢,又急切地环顾了四周,有些疑『惑』道:“您这一说,也不知道汪『奶』『奶』可来了?”
蒋周氏到底在定北长大,一听冯夫人提“阿柳”,便知道她是在说汪夫人的小字。嘉兰这时候才意识到冯夫人与汪『奶』『奶』的关系到底有多亲近。
冯夫人眉头微蹙:“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绊住了脚。”她说罢,又替汪『奶』『奶』向嘉兰致歉:“萧『奶』『奶』,实属抱歉。阿柳并非有意拿大,想来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嘉兰忙道:“当不得夫人致歉。周岁宴本就还没开始呢,便是开始了,汪『奶』『奶』是一家主母,谁家还能没点儿急事呢?”
她这话音才落,门房那儿便有人唱报汪『奶』『奶』来了。
冯夫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对嘉兰抱歉地笑了笑:“我去接她来。”
“我随夫人去。”蒋周氏立刻笑道:“兰姐儿,你们就留在这里招呼。我这可是还指着汪『奶』『奶』漏那滋补的方子呢。”蒋周氏此言,解了嘉兰的两难之围。
不管嘉兰去接还是不去接汪『奶』『奶』,都显得有些奇怪,如今蒋周氏这一开口,倒是再无这等尴尬。
冯夫人显然也没想到蒋周氏跟嘉兰的关系这么好,看了蒋周氏一眼,这才看向嘉兰颔首道:“那我们接了人来,就等着萧『奶』『奶』的好茶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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