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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与晚香玉(宴清窈)


“是因为舅舅的事情吗?”
陆聿珩轻轻摇头,垂眸凝视黎徵,“因为我的太太不关心我。”
“那怎么办呢?”黎徵低头,乌润长发垂在胸前,眼睫纤长,眸光潋滟,“你的太太怎么才能哄好你?”
陆聿珩亲了亲她的唇,直视她,“我也不知道,但她只要说些什么,我就很开心。”
黎徵想通他的心结,她忍不住笑了下,“我以为你不愿意跟我讲那些往事,家丑不可外扬,连我都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情。”
她柔声道:“不是不关心你,我是维护你的脸面呀。”
“我不觉得自己在你面前还有什么脸面。”陆聿珩扣住她的腰,让她俯身挨在他怀里,他拢住女人幽香芬芳的长发,轻声讲,“可以跟我讲讲岳父岳母的故事吗?”
他道:“不能只让我一个丢脸。”
黎徵想了想,沉吟片刻,开口,“我的父母是恩爱夫妻,丰禾传媒的名字就是他们夫妻俩的名字,但我不是他们宠爱的孩子。”她停顿片刻,道:“之前我还有一个哥哥,你应该没有听说过他,我也对他没有印象,他很早就去世了。”
“我之所以出生,是因为哥哥患上骨髓增生异常症,也就是血癌一种。医生告诉父母,可以用二胎的脐带血治疗哥哥,他们才生下我。”
黎徵依旧眼眸平静,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但我跟哥哥配型不成功,我救不了他,他五岁就去世了,我的出生在父母那边是没什么意义的。”
自从黎琮死后,父母好像万念俱灰,他们放弃打拼多年的事业,将丰禾传媒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们去登山、去蹦极、去滑翔,去做任何可以挑战生存极限的运动。
黎徵一年都见不到他们几面,她从小跟着保姆一起长大。
但保姆对黎徵不好,她把黎徵进口奶粉调换成钱,只给她喝临期牛奶,她把黎徵漂亮的衣服和裙子拿去给自己的女儿,给黎徵穿得衣服却是从福利院拿来的小孩子不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只有在黎沣苏禾夫妇从国外回来后,保姆才肯对黎徵好一点,给她穿得漂漂亮亮,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黎徵面黄肌瘦,细瘦的四肢撑不起衣服,空空荡荡如木偶。
一个年夜,黎沣和苏禾因为飞机晚点要在家多留一天,黎徵小心翼翼推开父母的房门,她战战兢兢跟父母告状,轻言细语陈述保姆的可恶罪行。
母亲苏禾玩味笑了下,偏头看黎徵,她眼珠漆黑,冷冰冰没有温度,“既然过得这么辛苦,徵徵不如就去下面陪哥哥好吗?下面那么冷,徵徵这么能说会道,一定能温暖哥哥的。”
黎徵愣住了,她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大,跟苏禾如出一辙的墨色眼珠里满是怔愣。
然后黎沣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跟她讲,“你已经长大了,爸爸相信你可以处理掉一个保姆,爸爸会把钱直接打在你的卡上,你学着雇佣保姆操持生活,那样保姆就不敢欺负你了。”
第二天,飞机照常起飞,黎沣和苏禾离开,他们并没有处置保姆,还给她包一个大红包,感激她对黎徵的照顾。
黎徵站在角落里,捏紧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垂眸思索如何把保姆开掉。
一星期后,保姆因为偷盗入狱。
而后,小小的黎徵亲自到家政公司雇佣一个听话懂分寸的保姆,她亲自发给她工资。
之后的日子非常平淡,黎徵早早学会如何当一个大人,所以在黎沣和苏禾死讯传来时,她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遗憾没有人照常往卡里打钱。
不过没关系,她会好好利用黎沣与苏禾独女的身份争夺丰禾传媒的所有权。
她利用手中的股份跟丰禾传媒的副总经理做生意,副总支持她顺利拿下属于父母的股份,她则要把股份卖给他,然后,并支持他做丰禾传媒的CEO。
黎徵联合管理层中的老二把老大斗倒,拿到所有股份,并用市场价把手中的股份全部脱手,之后,黎徵又卖掉黎家的别墅,她在苏河湾重新置得产业,她再不想回到那个压抑令她恶心的地方。
但没有等到她重获自由,陆家人找上门,他们拿着一封印着黎沣字迹的遗书,把黎徵接上门。
“黎小姐,黎先生把您托付给陆家,我们家老太太答应这份请求,您可以在陆宅待到成年,您的一切生活都由陆家操持,您可以安心上学。”
黎徵并不想待在陆家,她很有钱,有能力照顾自己的生活,她去找老师梅望远询问意见,梅望远却嘱咐她答应下来。
“徵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陆家的庇护,你保护不了你手里的这笔钱。”
是的,自从接收所有遗产并把资产转卖后,黎徵已经成为一个身价上亿的富婆,而她还没有成年。
她必须要找一个法律监护人,跟黎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亲都开始上门逼迫想要领养她,比起那些只想把钱财吞下的亲戚,陆家确实更加可靠。
最起码,陆家富可敌国,看不上她手中的那三瓜两枣。
黎徵于是住进陆宅,一住八年,午夜梦回之际,黎徵也曾梦到过父母,梦到苏禾冷冰冰的眼睛,“地狱这么冷,你怎么不下去陪哥哥?”
睡梦中,黎徵被吓醒。
在无尽的失落与伤怀中,她又有些恶毒想,“干什么非得我去陪他,你们不是已经去陪他了吗?祝你们在地狱过得愉快。”

◎他也开始小心翼翼了◎
春熙堂内, 碎瓷片撒了一地,稀稀落落黏连在昂贵的波斯花纹地毯上,空气似乎冻住, 昼夜不停的地暖也不能融化一室寒冰。
孟挽歌脸色极冷,话语一字一字蹦出来, “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除了佣人和孟挽歌之外, 孟炎洲也在春熙堂内,从骊山陆公馆回来, 他第一时间便来找孟挽歌。
他是受她所托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A市处理她的家务事,现在, 当然要把处理结果完完整整告诉她。
孟炎洲坐在宽大的暗红色丝绒沙发上, 不紧不慢喝着茶,深沉而历尽岁月的目光并没有在孟挽歌身上停留, 他只望着眼前那一片精致的绣着枫叶红色的地毯, 观赏细致美丽的纹路。
少看一些戾气重重的她, 年少时美丽矜冷的孟挽歌才能在他心里留的久一些。
他有些不解。
她为什么要变呢?
永远是过去那个美丽高傲的模样不好吗?
平静片刻, 孟炎洲不疾不徐开口, “聿珩用孟青要挟我, 我不能再插手你的家事。”
孟挽歌冷笑着挑眉,“一个私生子而已, 值得你束手束脚?”
孟挽歌从不喜欢孟炎洲, 但不妨碍她觉得孟炎洲是她的所有物, 从少年到暮年,这个人只能在乎她一个。
孟炎洲没有顺着她谈论这个明显会点起硝烟的话题, 他淡淡岔开话题, “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但你可以请另外一个人帮忙。”谈起黎徵, 他话语柔和一些,“聿珩很在意他的新婚妻子,如果黎徵为你说话,他可能就会改变主意。”
孟挽歌眸色微深,气势陡然沉下去,“我是她的长辈,你让我去求她?难道我要让外人替我讨好我十月怀胎的孩子吗?”
孟炎洲无奈揉了揉额角,“从你亲自把聿珩送到姐姐身边的时候,你跟他的母子情分就断了!”
他叹气,“如果不是姐姐心软,不用聿珩的肾换阿随的命,那当年死在手术台上的该是谁?”
陆随是孟瑜的独子,名正言顺的陆家继承人,但因为是孟瑜中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又因为常年求医问药,她的身体大不如前,陆随胎里就不足,小小年纪就疾病缠身,得了肾衰竭。
整个陆家,只有五岁的陆聿珩跟三岁陆随配型成功。
年轻明媚的孟挽歌殷勤牵着陆聿珩去给陆随换肾,但她有一个条件,她把陆聿珩的肾给孟瑜的儿子,孟瑜就要把陆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多年前的旧事被孟炎洲挑破,孟挽歌的表情有一瞬的难堪,她撇过脸,不看孟炎洲冷静而审视的眼神,嘴硬,“说这些看嘛?聿珩那个时候才五岁,他能记得什么?”
他怎么可能记得他母亲强迫他把肾给别人?
孟炎洲深深望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觉得他为什么恨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在姐姐身边养了七年吗?”
孟挽歌垂眸,屏气凝神,最后脸色蓦然灰败下去,她抬手按了按额角,筋疲力尽开口,“好,这件事我不劳烦你,这都是我的报应。”
孟炎洲静静望着她,没说什么安抚的话,抬步起身,大步离开。
孟挽歌失望看着他的背影。
黎徵接到孟挽歌电话的时候是深夜三点钟,她刚刚陷入深度睡眠,脑子一点不清醒,在丝滑柔软的床单上摸索到手机,按开接通键,她用尽余生耐心,温声应答,“母亲。”
躺在她身侧的陆聿珩睁开眼,他没有睡沉,眼神依旧冷静清醒,他抬手打开夜照灯,昏暗的卧室亮起柔和的光晕。
孟挽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是找你有点事儿。”
以孟挽歌一贯的高傲,即使求人办事,她的态度也并不好。
好在黎徵已经习惯并且适应。
黎徵转过身,靠在陆聿珩怀里,以确保陆聿珩可以听到孟挽歌说得每一个字。
她的脸颊贴着他坚实精瘦的胸膛,被他清冽的气息笼罩,黎徵嗓音柔和,委婉拒绝,“母亲,最近几天我都没有什么空。”
孟挽歌拧眉,“一天时间都空不出来?”
黎徵刚想开口说什么,手机从她温热柔软的掌心被人抽走。
黎徵只静静看着他动作。
陆聿珩敛眸,嗓音淡漠,“母亲,为难徵徵做什么呢?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
黎徵听到孟挽歌明显变得柔软的声音,有些仓促凝滞,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挽歌低声,“……你怎么在呀?”
陆聿珩平静道:“我跟徵徵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很正常。”他淡淡说:“母亲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孟挽歌抿了抿唇,轻声,“祭祖那件事,还有转圜余地吗?给妈妈一个面子好吗?当初是我把姐姐的牌位移出去的,现在你再移回来,别人只会觉得咱们母子感情不好,会有很多恶意揣测的。”
孟挽歌虽然是风光无限的陆家老夫人,但她并不得陆燕贞喜欢,也不被族人尊重,唯一能够撑起她风光的是她的儿子陆聿珩。
如果陆聿珩将对她的不敬放在明面上,那对她的身份地位是灭顶性的打击。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儿子跟她关系一点都不好,她的儿子尊敬孟瑜胜过尊敬她。
黎徵一直安静专注听着陆聿珩讲话,眼神凝视他。
陆聿珩瞥她一眼,伸手拢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她的气息馥郁清甜,冲淡卧室香薰灯的苦涩,“母亲既然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尊重你,那您就自己提出移牌位的事,牌位一定要移,姨母是正正经经的陆家主母,理应得到后辈供奉。”
孟挽歌没有说话。
如果陆聿珩提出移牌位的事情,那是当儿子的打母亲的脸,如果她自己提出来,那倒不被陆聿珩打脸了,是她自己打自己的脸!
“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写悔过书?忏悔自己当年不该移孟瑜的牌位迁她的坟?”孟挽歌忍不住开口。
陆聿珩含笑,慢条斯理道:“母亲愿意这样做当然最好,不做,我也不会勉强你。”
说完,陆聿珩等待片刻,果然等到孟挽歌挂断电话。
他搁下手机,垂眸,望见黎徵乌润温柔的眼睛,他伸手抚摸她柔软发顶,淡然转移话题,“还没有问你,跟顾尧野谈得怎么样?”
尽管陆聿珩已经告诉黎徵他跟孟挽歌的恩怨,但心理上,他并不愿意让她觉得他是个对母亲冷酷无情的人。
黎徵含笑顺着他的话题走,明明跟顾尧野见面是前天的事情,却觉得是很久之前,她回忆一下,“我答应让他留在国内,专注于研发基地的工作。”
她巧妙用“答应”这个词模糊掉是她主动提出让顾尧野留下的建议。
她跟顾尧野话说得肯定,但心底却没有那么大把握,陆聿珩的性格阴晴不定,她并不是时时可以摸清他的脉搏。
陆聿珩想了下,询问,“如果顾尧野回到国内,纽约那边谁来协助佩普的工作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佩普新官上任,需要有人引领他结交管理层并且弹压功臣,这个人必须极有能力,而且深得黎徵信任,还要在Fibric内部有威望。
没有谁比严辞更胜任这个工作。
黎徵眼波流转,定定看着陆聿珩,柔和道:“您觉得呢?”
望着她冷静而审视的目光,陆聿珩心底那个名字被他轻轻拿掉,明明是在床上,她就靠在他怀里,却仿佛相隔万里。
他们两个之间,有平常夫妻远没有的防范和警惕,却缺少最常见的温情和信任。
陆聿珩垂眸,“你的公司当然你自己做主,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黎徵见他没有主动提起严辞的名字,眼眸微顿。
她猜到陆聿珩没有表露真实想法。
原来,他对她说话的时候也开始斟酌措辞,小心翼翼了。
黎徵心中复杂,她轻声,“您防备我呢,没说真话。”
陆聿珩倒有些意外她把话题挑明,粉饰太平才是她一贯的做法。
“您想让严辞回纽约,对吗?”
陆聿珩并不坦白他真实的理由,“他很合适,而且,严助理当了你那么多年的特助,也该到管理层历练了。”
黎徵轻笑,细白手指抓住他手腕,“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不放心我跟他在一起,我会把他调走,但我得找到合适的接替他的人。”
“我身边的每一位特助都是照着CEO的标准培养的,他只是暂时留在我身边。”
许是知道陆聿珩也是一个被母亲放弃过得孩子,黎徵很温柔向他解释。
陆聿珩伸手抬起她精致的下颌,静静看她,“难得,竟然说那么多解释的话。”
黎徵轻弯唇角,“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可怜你,所以母爱泛滥。”
“母爱?”陆聿珩慢条斯理咀嚼这两个字。
黎徵一本正经,“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孩子,绝对不忍心把你推上手术台给其他人的孩子续命,我会好好爱你的。”
陆聿珩并不接受她的这种“爱”,修长指尖挑起她柔软睡裙下摆,俯身吻过去。
他轻声,在黎徵耳边道:“黎小姐,还是暂且抛弃你的母爱,我并不想乱/伦。”
陆家祭祖是在一月下旬,陆家分布在七大洲四大洋的宗亲都要天南海北飞到西疆祭祖,这是难得的盛世。
十一月底,陆家专门的绣娘便上门为黎徵量体裁衣,定制专门用于祭祖的衣裙。
黎徵招待走绣娘,而后转脸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陆聿珩道:“我过几天要飞纽约,记得帮我接收礼物。”
陆聿珩放下报纸,指节修长,无名指上佩戴着素戒,“什么礼物?”
黎徵意味深长,“送你的新婚礼物呀,你不是要我的手绘丹青吗?我刻意画了,可不要不喜欢。”
“没见你画过。”三楼便有画室,黎徵公务繁忙,都是直接去书房办公,很少进画室。
“我还没画,我打算在飞机上画。”蒋钦办事还算有效率,已经帮黎徵置办一架私人飞机,顶配装修,即是交通工具,也是供人休憩的办公的公寓。
陆聿珩眼神淡下来,慢条斯理,“我有三架飞机,还不够你用?”
黎徵不理他的因阳怪气。
她知道该怎么哄他。
黎徵婷婷袅袅走过来,靠在陆聿珩身边坐下,偏头道:“有件事告诉你,我用你的卡花了一大笔钱。”
陆聿珩早就把自己的副卡给黎徵,他侧眸,微微挑眉,“随便你花。”
黎徵手指曲起比了个数字,“这个数字后缀的单位是亿。”
陆聿珩猜到她花这笔钱买了什么,心情立刻多云转晴,他俯身轻吻她脸颊,神色回温,“你早该买一架飞机,属于你自己的,并且用你喜欢的装修风格。”
尽管有预料到陆聿珩的反应,但黎徵还是觉得他很幼稚,“用我自己的钱买飞机你就不高兴,花你的钱你倒高兴起来了。”黎徵伸指点点他肩膀,“你是大慈善家。”
陆聿珩握住她手指,低头亲了亲,“是的,你越花我的钱我越觉得高兴,所以不用对我手软,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了下,他问:“你需要小行星吗?”
黎徵:“……”
私人飞机穿过广袤云层,于纽约凌晨落地机场。
严辞跟黎徵一起出差。
上了公司提前派人安排的车,黎徵靠在座椅上,轻轻瞥他一眼,而后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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