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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与晚香玉(宴清窈)


“没有参加阿姨的生日是我违约,这是我补给阿姨的生日礼物。”
严辞垂眸,指腹在精美的礼品盒上摩挲,浅声回答,“多谢您的礼物。”
那天,严辞确实很期待黎徵可以来到他的家见他的母亲,为此他还特意休整院子,亲自下厨。
黎徵一则轻飘飘短信戳破他精心编织的美梦,那一瞬间,看到空旷而冗长的街道,他心里是失落和怅然的。
黎徵支着下颌,望他一眼,细细打量他的神色,而后缓缓转过视线。
严辞到底不是陆聿珩那种成精的老狐狸,他心里想什么,拿话试一试,黎徵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年轻男人眼底的失落和苦涩是那么明显。
黎徵有些啼笑皆非。
她当然知道严辞喜欢她,但她也知道他对她的喜欢跟顾尧野、连清珏乃至陆欢对她的喜欢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喜欢她爱慕她是因为她始终对他们温柔以待,予夺予取,是一个漂亮温柔而身份高贵的女人,一位始终对他们存在偏爱的上司。
他们喜欢她,跟喜欢一只精美的腕表、豪华的跑车没有区别。
佩普在黎徵上东区的别墅等待她,玛利亚已经做好烤肉,并端上热腾腾的奶茶。
自从陆聿珩在这里住过几天之后,别墅的餐饮水准得到质的提升,国宴大厨开始担当她这小小别墅的主厨,玛利亚终于不用展示她那别具一格的厨艺,开始专心给国宴大厨打下手,偶尔当传菜工。
黎徵留下严辞留宿,这里始终为他准备着单独的房间。
严辞去休息后,黎徵则跟佩普到小餐厅小酌。
佩普是西班牙人,已经到知天命之年,头发已经掉光,但这无损他的英俊气度。
暮年帅哥一样值得欣赏。
黎徵陪佩普谈论一会儿西班牙人最喜欢谈论的政治和足球问题,在谈到喜欢的球星时,黎徵及时打住话头。
佩普喝一盏酒,慢悠悠瞥黎徵一眼,道:“你喜欢他不能要求人人都喜欢他,他可不是人民币。”
黎徵抿了抿唇,“其实我想买一家足球俱乐部,把我喜欢的球星买过来。”
佩普:“你不会成功。”
黎徵瞪他,“25亿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英超big6球队出售,除了流量巨头曼联贵一些,25亿英镑买下其他球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佩普慢条斯理道:“不是觉得你买不起,是你喜欢的球星会一人一城,他不会离开西甲。”
黎徵跟佩普是在西甲看球的时候相识的,对于西班牙人来说,看球赛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佩普每周都会到巴萨罗那或者马德里看球,而黎徵也因为追球星频频到访,他们一来二去熟识。
佩普在管理界名声在外,黎徵有很想找一位集团建构管理师,所以诚心邀请他,只不过佩普一直没点头,非常矜持,直到她回国之后,他才松口。
简短说一会儿公司的事情,佩普突然道:“顾先生回了Z国,你是不是该给我找一个新的帮手?”
黎徵很诚挚询问,“你觉得谁合适呢?”
黎徵不觉得佩普会提起严辞的名字,之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严辞能力很强,但根本没在佩普面前展示过能力。
但这次佩普出乎意料,“严助就是我最缺的助手。”
黎徵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既然你需要他,就让他留下来帮你。”
佩普新官上任,作为集团大老板,黎徵必须给予他百分之百的支持。
黎徵抬步走后,佩普捏起酒杯,继续品尝威士忌,伴着烤肉一起享用。
纽约是国际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但上东区的夜晚却是很安静的,佩普拨通熟稔的电话号码,不去计算此刻中国是什么时间,“Eva已经答应把严辞留在纽约,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国内是也是晚上,陆聿珩刚刚用完晚餐,一个人坐在空荡而阔大的餐厅里,眼前是琳琅满目的美食,还有一瓶亭亭玉立的水仙花。
身侧的位置空着,深绿色餐椅上空无一人,陆聿珩意兴阑珊,“她刚下飞机,你不让她调时差休息,却跟她说这些令人烦躁的事情。”
语气是埋怨的。
佩普无奈,“我也是着急想办好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担心自己忘了。”
佩普跟陆聿珩的缘分起始于十五年前,佩普是清和资本创始人之一,他的名字一直记录在清和资本厚厚的集团创始人名录里,但这件事,黎徵并不知晓。
“刚刚我跟Eva一起聊天,她说想买一支球队,你不是也有意向买一支球队吗?你们俩倒想到一起去了。”
陆聿珩不置可否,“我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才想买,但她没跟我讲过她喜欢哪支球队。”
佩普:“有她喜欢球星的那一支。”
陆聿珩眼眸微顿,问询,“她喜欢哪个球星?”
佩普这倒是意外了。
黎徵对那位球星的喜欢算是举世皆知,她曾经在外滩和时代广场还有巴黎艾菲尔铁塔搞过灯光秀,只为庆祝那名球星夺冠。
“她没跟你说过?”佩普打趣,“你们这对夫妻可够生疏的,她连喜欢什么都不告诉你。”
陆聿珩垂眸,分子吊灯下,冷白灯光映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阴影。
沉默片刻,他为自己找补,“可能她不想跟我讨论其他男人。”
佩普:“……你高兴就好。”
黎徵的新婚画作在飞机上完成,是一副精致的工笔画,画中每一片海棠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人物细节也拉满。
她把画轴卷起来,放在精致的檀木木盒里,而后交给玛利亚让她帮忙寄出去,地址写在骊山陆公馆。
玛利亚刚刚拿过木匣转身,迎面便碰到刚刚调时差睡醒的严辞。
严辞清淡眸光从木匣上掠过,视线停在不远处的黎徵身上。
她穿着霜白色长袖束腰长裙,是略带古风的设计,束腰上悬挂着轻盈的墨色碧玺珠串,随着腰肢摆动款款摇曳。
“睡好了吗?”
没等严辞回神,她已经走过来,清香幽幽,近几天,她喜欢上清冷的香调,身上漂浮浅淡的干松薄荷气息。
严辞轻轻点头,“您有事找我?”
黎徵莞尔,“我们去茶室慢慢聊。”
而此时此刻,远在国内,陆聿珩又一次达成跟孟挽歌的世纪和解。
孟挽歌在彻夜不眠不休的思索下,还是决意自己打自己的脸,当着议事堂族人的面,她低垂头颅,低声忏悔,“当初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把大太太的牌位移出祖祠,我做深刻忏悔,好在现在改变还不晚,这次祭祖,就把大太太的牌位重新移入祠堂,诸位觉得可好?”
众人暗暗瞥一眼坐在上首的陆聿珩,窥测他神色,猜测他的心思。
陆聿珩面色波澜不惊,透着意兴阑珊的不耐,他转动着指间的婚戒,抬眼望着浓绿的外景出神。
有人揣测陆聿珩对孟挽歌的让步并不满意,为了讨好他,他大着胆子提起,“老夫人,恐怕只移牌位不够吧,大夫人是老家主的原配嫡妻,琴瑟和鸣,他们夫妻两人应该合葬在陆家墓园里,不能让大夫人孤零零埋在景山啊。”
孟挽歌在盛怒之下摔碎腕上戴了二十年的祖母绿玉镯,她脸色冷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他们两个合葬,百年之后,我去哪里?”
那人沉默片刻,胆战心惊,他又抬目看一眼陆聿珩,见陆聿珩悠悠望过来,似乎在暗中鼓励他。
他立刻又勇气十足。
“老夫人,您从来没跟老家主正式结婚过,您该藏到孟家墓园。”
这话倒是实话,孟挽歌从没有跟陆燕贞办过婚礼,更没有结婚手续,她之所以入主陆家,是因为他的儿子是陆聿珩,却不是因为她丈夫是陆燕贞,她从没有名正言顺过。
只不过,这些细枝末节却令孟挽歌耻辱的往事在陆聿珩正式成为陆家家主后再没人敢提起。
众人只拜服孟挽歌的此刻的尊贵荣耀,却选择性遗忘她曾经不堪的过去。
今天,有人旧事重提。
人在巨大的恐慌和羞耻之后往往会陷入无助状态,会下意识找寻那个为她带来安全感的人。
孟挽歌喉咙发涩发苦,转眼向陆聿珩望过去,她声音哽涩,“聿珩,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羞辱你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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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而扭曲的婚姻关系◎
此刻, 议事堂里不止有陆聿珩一个孟挽歌的儿子,陆兆麟与陆明成也在。
母亲在被人为难,陆明成轻轻挑眉, 望一眼老大,再看一眼老三, 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略思索一番, 道:“母亲,父亲留下的遗书里就是要跟大夫人合葬, 大夫人临终前求你把她跟父亲葬在一处,你也是答应了, 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陆明成说得确实是实话。
陆燕贞的遗书里只交代两件事, 一件事就是要跟孟瑜合葬,另一件事就是选陆聿珩做陆家的下一代家主。
但孟挽歌怎么可能认呢?
她不可能承认她追逐陆燕贞一辈子使尽手段为他生了三个孩子, 他却还是不承认她的地位。
她更不可能承认陆聿珩之所以当上陆家家主不是因为她的大力推举而是因为陆聿珩名义上是孟瑜的儿子。
陆明成的话直直戳到她的心窝。
孟挽歌身体轻轻颤抖, 眼眶微湿, “老二, 连你也要跟我对着干吗?”
陆明成无奈, “母亲, 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孟挽歌回望四周,在祠堂众人中没有发现半点关切情绪, 她抿唇, 挺直腰背, 冷冷道:“你们是要逼死我。”
议事堂内气氛陡然冷肃下来。
谁也担不起逼死陆家老夫人的罪名。
刚刚还在提议让孟挽歌死后葬在孟家墓园的族人安静下来,垂下眼睛, 开始沉默不语。
孟挽歌扯了扯唇, 眼神直直望向陆聿珩, 她不再关心别人的态度, 只关心他的,“老三,你说说,你该怎么安排我的身后事?”
陆聿珩抬眼,慢条斯理问:“母亲想怎么样呢?”
他坐在整个议事厅的上首中央,微微垂眸看着她,透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孟挽歌心底升起事实冷意,面上依旧强撑倔强,“我当然要跟你父亲合葬!”
“那姨母怎办呢?”
所谓姨母,是陆家原大夫人孟瑜,也是陆聿珩十二岁之前的养母。
孟挽歌冷嗤,“我管她怎么办!”
陆聿珩静静望着孟挽歌,良久,他笑了笑,让其他人先回去,好给孟挽歌留些脸面。
目光落到孟挽歌身上,他温和说:“母亲留下,我们谈一谈。”
其他陆家人从议事堂鱼贯而出,陆明成最后一个走,他移步到陆聿珩身边,低声道:“毕竟是母亲,给她留几分脸面,快过年了,别让她再闹出自尽的事情。”
陆聿珩轻轻颔首,“我心里有数。”
陆明成叹气,“要是黎徵在就好了,还能劝着你。”
陆聿珩眸色泛冷,“这样的事情,就是要她看不见才好。”
等人都走干净之后,偌大议事堂里只有陆聿珩与孟挽歌母子两人。
议事堂是仿宋设计,地上铺着沉冷木质地板,四周柱角笼罩檀香色薄薄轻纱,博山炉中清香袅袅,是古方返魂梅的气味,清幽冷淡。
陆聿珩垂眸平静看着她,孟挽歌猜测不出他到底要说什么,心底慌乱,浑身上下,唯有嘴巴强硬,“你想说什么?”
此刻,孟挽歌是站着的,而陆聿珩坐在高堂。
这一幕,多么像从前。
只不过身份转换。
陆燕贞死后,孟瑜的地位江河日下,她来议事堂商议事情,议事堂的佣人连把椅子都不给她,她如此刻的孟挽歌一般孤零零站在议事堂中央,身影纤细单薄,像一抹幽魂。
而彼时的孟挽歌,他的母亲,便是那样趾高气扬坐在上首,理直气壮霸占着属于孟瑜的陆夫人的位置,然后,她还要把孟瑜赶出陆家,赶到精神病院里去。
要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逼成精神病。
“母亲,我希望你按照大夫人的遗嘱做事情。”陆聿珩眼神微淡,慢慢开口,“她的遗愿,我答应过她,要帮她达成。”
孟挽歌又怒又委屈,“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去为难你的亲生母亲!”
陆聿珩抬手按了按眉心,语调温淡,眼神却深邃又锐利,他提醒她,“当初,是您亲自把我送到姨母身边的,是您非要让我改口叫她妈妈。”
陆随肾衰竭去世后,孟瑜便没有了孩子,而以她的身体条件,根本不能再孕育一个孩子,于是孟挽歌主动并且急切把陆聿珩送到孟瑜身边。
她一边殷勤让陆聿珩喊孟瑜母亲,却又在背后阴冷叮嘱他,“我才是你的妈妈,她是个坏女人,她抢了你的爸爸抢了妈妈的丈夫,你一定要给妈妈报仇!”
闻言,孟挽歌脸色苍白,泪水滚滚留下,眼泪渗到青白的脖颈,“原来你都记得,你怨恨我!”她哽咽道:“陆聿珩,你凭什么记恨我?如果没有我,哪里来得你?”
陆聿珩平静道:“我没有记恨您,我会为您养老送终,但我想要达成姨母的遗嘱,她想跟陆燕贞合葬,她想葬在陆家墓园,我希望可以成全她。”
“我不同意!”孟挽歌伸手砸掉茶桌上精美的瓷碟瓷碗。
劈啪作响。
陆聿珩没有说话,只是高坐上首,平静看她发疯。
等孟挽歌发疯累了,陆聿珩以手支颐,面色不变,悠缓开口,“母亲,外祖母在外面等您,您不妨听听她的意见。”
孟挽歌一怔。
她慢慢转身,抬眸。
议事堂的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孟老太太满眼冷肃看着她。
“疯够了没有?跟我回家!”
孟挽歌反应一会儿,委屈极了,“母亲,你跟他一起欺负我?”
孟老太太没看她,抬目深深朝陆聿珩看过去,她客气却又冷淡开口,像达成某种交易一般,“你的母亲我带走了,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陆聿珩轻轻颔首,偏头温和道:“母亲如果有兴致过来,陆家随时为您敞开大门。”
孟挽歌一脸震惊。
没等她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孟老太太跟后来的孟炎洲便强硬拉着她胳膊带走。
走到偏厅,孟挽歌刚想开口,一道凌厉掌风直直扇过来,孟挽歌躲闪不及,生生挨了孟老太太一巴掌。
“蠢货!”
孟老太太收回手,冷冷看着她,“以前我只知道你伪造病历把孟瑜弄到精神病院,现在我才知道,你竟然胆大包天敢联合孟炎洲换陆燕贞的药!”
一旁的孟炎洲心疼看一眼孟挽歌,而后惭愧低头,“母亲,都这么多年了,聿珩不一定能找到证据,他不一定能伤害到我。”
孟老太太冷笑,“你还在这里心存侥幸!当年配合你们换药的医生已经去自首了!”
孟炎洲脸色大变,他怔怔看一眼孟挽歌。
孟挽歌脸色白得没有血色,泪水滚滚落下来,又咸又涩,“他要逼死我,他那么狠心吗?”
孟老太太冷冷盯着她,“你害死他父亲又逼疯他养母,不怪他逼死你,只怪你自己又恶毒又蠢笨!”
孟挽歌抿唇,反唇相讥道:“母亲,这难道只怪我我吗?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不可能这么顺利做完这些事情!这些所谓肮脏龌龊的事情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偏厅门没有关严实,怒吼声与争吵声顺着狭窄的门隙飘到外面。
外面下去细密的小雨,李岩为陆聿珩撑一把宽阔绸面的黑色雨伞,走到偏厅门口,不受控制地便听到尖利的女声。
“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狠心!我当初把孟瑜送到精神病院,你不也没说什么吗?事到临头,你开始甩锅!”
“蠢货!你有能耐做就别让人抓住把柄啊!你要害死孟家!”
“哪一个母亲会防备自己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难道他还会逼死我吗?”
“你自己生得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你别妄想他对你手下留情!”
李岩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许多惊心动魄的话语就这般急促涌到他耳蜗里,避之不及。
而且,他也不想避。
脚跟生根一样站在原地。
他抬眸小心翼翼看一眼陆聿珩,“陆总,里面好像吵起来了……”
陆聿珩依旧面色平静,看也没看那边,垂眸,淡淡道:“你如果好奇,可以留在这里听个够。”
李岩把头摇成拨浪鼓,立刻改口,“我不好奇,我送您回陆公馆。”
“您想让我留在纽约辅助佩普?”
纽约阳光很好,细密的光晕从露天玻璃顶落下来,柔软轻和洒在精美细致的羊绒地毯上。
黎徵坐在地毯上,眼前是一方紫檀茶桌,桌上放着茶壶茶盏并一系列其他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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