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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风停了吗(北风三百里)


前台处“叮咚”一声,是第一个来咨询的小姑娘到了。苏素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木子君起身去和对方沟通,把咨询前的准备工作一一推进结束,送她和妈妈一起进了问诊室。
这家诊所因为是私立的一对一服务,收费很高,最基础的咨询也是每次40分钟。木子君在外面等苏素和那对母女咨询结束,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又去前台帮着处理东西。忙得晕头转向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造作的咳嗽。
木子君抬起头,发现来人是Steve的瞬间,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
墨尔本的核心区就这么大,稍微上得了台面的白领工作全在这几条街上。Steve实习的律所就在附近,他声称木子君这栋楼下面午饭好吃,没事就来蹭她的会员卡,日日中午和她一起吃,搞得苏素一度怀疑她在养鱼。
没听说过养鱼还要搭上鱼食钱的。
不过她今天这个白眼翻错了,因为她的鱼来知恩图报了。Steve手里提着两杯奶茶,给了木子君一杯,自己那杯已经喝了一半。木子君一手攥着工作资料一手拿过奶茶,抬头感慨:“你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良心?”
“也不是,”Steve卖力咽下珍珠,冲她笑了一下,“是我欠River钱,他懒得让我还了,就让我给你买奶茶了。”
木子君:……
她的错,她不该对鱼有过多期待。
反正手头的活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完,木子君边整理边和他聊天。
“你今天不去律所吗?”
“去,不过出来给当事人送东西,路过奶茶店,又路过你这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木子君知道他是好不容易跑出律所不想回去。又说了一会儿,两个人忽然听得楼道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明显是一个年轻男人和他的父母。
Steve被吓了一跳,几乎被珍珠呛住。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一声垃圾桶被踢翻的“咣当”声。Steve惊恐之中侧移两步,退到了坐在前台桌面后的木子君身边。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木子君压低声音质问。
“你们心理诊所还要安抚有暴力倾向的人吗?”
三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木子君听那年轻男生喊得太阳穴直跳。下一秒,门和垃圾桶一样被“咣当”一声踢开,一个皮肤发红的金发中年澳洲男人拽着比他小了一号的儿子进门,后面跟着一个一脸严肃的女性。
很典型的一家三口……
但是气氛这么剑拔弩张的不多见。
木子君扫了一眼手里的预约单,没怎么犹豫就确认了这位金发男人就是苏素刚才和她提到的Jones。他进门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木子君,继而就被父亲扭着肩膀往诊所更里面的方向推。
木子君急忙跑出去拦住,和他们解释起咨询的流程,并把他们往等待室的方向带。好在前台的女生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从木子君手里把他们接过去,引导着三人离开。
木子君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人的长相也可以用“不适”来形容,这个Jones显然就让木子君觉得很不适,包括他进门后打量她的那一眼,都让人皮肤上控制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松了口气的木子君回过神,和Steve感慨道,“就意识到干心理是服务行业了……”
出乎木子君意料的是,从刚才进门后就和她有说有笑的Steve却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坐在前台后面空着的椅子上,手在膝盖上紧紧攥着,木子君犹豫片刻,伸手轻轻碰了他肩膀一下,叫道:“……Steve?”
他几乎是应激反应地从她手边弹射开。
木子君这才意识到他状态不对,急忙倒了杯水递过去。Steve面色如土的喝完杯中的温水,肩膀被木子君轻轻压住。
“还好吗?”她小心地问,脑海中反复回忆方才的事,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从头到尾,只有那个问诊者和他的父母……
木子君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抬头看向Steve。
他在此刻也终于缓了过来,慢慢把目光从膝盖上抬起来,嘴唇还有些苍白。
“就是他,”他哑着嗓子说,“那个在游泳池里把人淹死的人……就是他。”
回家的时候,木子君已经忘了她那个上午后来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了。
那个男生在等候室里也一直在大声嚷嚷,像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听到他的母亲在责备他,说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后一家愿意为他提供服务的心理诊所,上次他在外面打砸商店已经被警察警告过了,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
大概是吵闹声实在严重,苏素和上一对母女的咨询被提前中断了。她走出来示意木子君带那三个人进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等待室去引导他们,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打量那个男生。
直到把他们三人送入咨询室,那扇门“咣当”一声关上,她才靠着墙把那口气吐出来,拿出手机给刚刚离开的Steve发消息。
Kiri:[他杀了人,只判刑两年?]
Steve:[那年他13岁,这就是为什么澳大利亚青少年无法无天]
Kiri:[我不觉得他成年了有什么好转]
学心理以后,她已经相信一些人的心里有天然的恶。
就像宋维蒲心里天然的善。
她对前者毫无怜悯之情和帮助之意,这或许是她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的原因。咨询室里时不时传来那男生的咆哮,木子君几乎担心起苏素的安全。那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直到她下班回家的时候还没有止歇。
宋维蒲最近回家都很早,木子君觉得养Richard这件事好像让他的生活规律和松弛了一些,比如晚上要回来喂狗,还要带它出去散步。目前狗还小,运动量也没上去。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可能就要开车带去远一点的街区,找人少的地方遛了。
大概是因为白天亲眼看见了那个造成宋维蒲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木子君回家以后就控制不住地往他身边贴,他去哪她就跟到哪。
第三次一回头差点撞上木子君后,宋维蒲彻底无奈。
“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她佯作无事,“我就是想……想和你在一块。”
他刚喂完负鼠,手里拿着香蕉皮,随手扔进垃圾桶,拉着木子君把她带回沙发。她人往他身边靠,像他那天忧心忡忡地看狗似的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宋维蒲:“……你实习的地方有事吗?”
有,的确有。
但她并没打算让他知道。
她右手扳住宋维蒲的肩膀,额头探过去,轻轻碰了他额头一下。他被她发丝挠得闭了下眼睛,而后伸出手刮她鼻梁,刮得她直往后退。
他在她抽身离开前把她下巴掐住。
“说,”他歪过头,“怎么回事?”
他太了解她,她不说也能看出她心里有事。木子君仰起头看着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摸。
她很喜欢他的眼睛,从第一面就喜欢,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黑得纯粹。她一直不明白宋维蒲算什么眼型,应当也算不得桃花眼,比桃花眼窄一些,眼尾轻微上挑,漆黑而长,每次顺着眼尾摸过去,他都会很容忍地把眼睛闭起来任她感知走向。
她觉得老这么摸下去,就算有一天让她闭着眼睛把宋维蒲画出来,说不定也是可行的。
这回她又从眼角摸到了眼尾,只不过最终被他攥住指间拿了下来。她看着宋维蒲那双探究的眼,知道今天是势必要给他个答复了。
“就是……”她停顿片刻,没怎么费事就想出了推辞,“就是楼下那个店,我有主意了。”
“是么?”宋维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出主意,“你想做什么?”
她前几天和他说了,这次我们不做生意了,做生意的店总要人看着,他们两个都没有时间。大半周过去,她心里对楼下那家铺面当然有了更具体的想法,可她现下首先打算做的,其实和那家店并没有关系。
她难得能把宋维蒲骗过去。
“就是一件不用你那么辛苦的事,”她又把指尖按上他眼角,他睫毛也长,按下去指间微微发痒,“宋维蒲,你知道吗?我来墨尔本以后,一直是你在帮我……”
“这一回,我也想帮你做点事。”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干得过我觉醒了的君姐。

要办大事, 木子君先去见的是Ryan。
从西澳回来以后宋维蒲彻底把Ryan从他的警备清单里移了出去,两个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交流养狗知识的朋友。扪心自问,Ryan也的确从来没对狗以外的东西展现过太大的兴趣——除了射击。
第一次是木子君和宋维蒲一起带他去的, 他天赋绝佳,木子君发现他对这种需要隔绝外界打扰的事都很有天赋, 或许这是上天在夺走他一些事时额外赐予他的东西。去了没两次, 他就去申请了持枪证买/枪,不再使用射击场的公用枪支。
澳大利亚只有本地公民可以合法买/枪, 木子君虽然也动了这个心思,不过目前能做的也只是和Ryan一起去射击场的时候摸一摸他的枪管和弹夹。他发挥尚且不稳定, 专门买了空弹包用来训练, 只有弹壳和底火,没事的时候就让木子君给他指导一下。
见完了Ryan, 木子君还在计划怎么让那个混蛋Johns上钩的时候, 对方竟然一头撞过来了。
前两次咨询下来, 苏素和木子君隐约提过, 除了Johns本人, 他父母的问题也很大, 总是在过度纵容和过度干预之间两极横跳,第三次的咨询前半段她要单独和他父母对话。这种家庭性质的咨询近年来也很常见, 他们第三次来诊所的时候, 木子君便把这对父母先送进了咨询室。
心理行业的确带有一定服务性质, 尤其是对她这种还在实习阶段的助理而言。纵然心里十二分不情愿,她还是按照惯例给他倒了杯水送过去, 并且把苏素嘱咐她的问卷带过去给他填写。
John和她都是19岁, 但木子君几乎没有从他身上感到一丝成年感。和任何一个她在街头碰见的无所事事的澳洲青少年别无二致。她俯身放水杯的一瞬间, 对方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 伸手就拽住了她胸前垂落的项链坠子。
细线从颈后勒入皮肤,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向他,用英文询问道:“需要什么帮助吗?”
她自认算不上对外国人脸盲,但Johns实在长了一张不折不扣的白人青少年平均脸,找不出任何足以描述的特点。两个人对视片刻后,他脸上泛起一抹笑,手上力度加大,把木子君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想和你睡要多少钱?”他问。
木子君并没有动。
细绳深嵌入脖颈,她手捏住纸杯一侧,微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纵然并无特色,但她仍然想记住这张脸,也让他记住自己的样子,并在日后每次想起她的时候意识到,不是任何人都对他束手无策。
Johns显然也没想到木子君会是这种反应,他微微松手,项链的珍珠坠子便落回她胸前,又荡回去,在半空中来回。木子君松开捏住纸杯的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身子俯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后,她又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随即从他身边离开了。
国外的街区似乎也是被阶级分化过的。
其实住在第一个房东家里时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了,不过后来被宋维蒲接去唐人街,地处市中心附近,治安也很好,她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后来因为实习解锁不少新街区才发现,贫富分化可以直观到从街道建筑上就有不同。
或许贫富差距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治安差距。一些街区是出了名的乱,聚集的都是非法移民和流浪汉,街上不少人走路的模样昏昏沉沉,身上味道刺鼻,一看就知道是嗑了药。
Ryan的住处已经算得上北区里治安尚可的了,再往北走,有些地方街上哪怕白天都没有人影,只有晚上才有些昼伏夜出的无业游民流窜。木子君听说警察几乎不大管这里,本身出警速度就很慢,如果报警地区是这里,更可能的是要责怪报警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就是她约Johns见面的地方。
其实她对这里还真不算陌生,因为这座街区有一个封闭式疗养院,木子君来拿过三次资料。宋维蒲自从上次她被人尾随之后就不大放心她一个人乱跑,三次都是开车送她过来。他对这边也不熟,第三次来的时候直接卡进一条死胡同,倒了很久的车才退出去。
她那天靠在车窗上往外看,有个路牌一闪即逝,写着:337-339 Hell St。
“真会起,”她转头冲宋维蒲感慨,“地狱路,外国人就是不图吉利,就像那个码头叫Lost at Sea。”
宋维蒲抬头看了一眼。
“……”他踩油门飞出了巷子,“看清楚点,Hill,是被人恶作剧涂的。”
木子君恍然大悟。
不过这个名字还真是很符合她现在要做的事。
他一定会来,因为她那天给他许诺了超出他预期的丰厚回报。天色将明将暗,北区脏乱的建筑群在这天色下显得更加破败。在这个明暗不再分明的时刻,善与恶的界限或许也不再分明。
Hill St是两面红色石砖砌起来的墙壁,宽度大约够一个人伸开双臂。巷子上面是交叉密布的电线,上面悬挂着不少用绳子绑起来的球鞋。宋维蒲以前和她科普过,少去这些地方底下站着,一般挂鞋意味着这片地区存在非法交易。
而目前,木子君就站在这片被他几次告诫远离的区域,好整以暇地看着远处一个身影摇晃着朝她走了过来。
她手上还有方才捏着粉笔留下的灰白,木子君瞥了一眼指腹,将那层灰白蹭到墙面上,继而抬头迎了过去。不出她所料,没等她接近,对方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的调戏起她,用词极大的扩充了她此前空白的低俗语料库。
木子君还是很和善的冲他笑,她实在没有精力在为他设计第二种假装友好的表情。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木子君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微微后退。
她不开口,只是向后退,手指抬起来冲他轻轻勾了一下。Johns看了一眼那个漆黑的巷子,脸上的神情更加兴奋,伸手就要来抓木子君的胳膊。
她迅速避开,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隐身入巷。
Johns紧随其后。
下一瞬,巷子里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一阵凶恶残暴的狗吠。巷子里转瞬被英文的求饶声充斥,木子君在白光亮起之前关掉手机录音,然后抬头望去——
这是一条死胡同,Johns已经被站起来半人高的巨型狼犬Steve逼到了靠墙的位置。灯是她从楼下卖灯具的库房里找的,年代虽久,不过放进电池,亮度还是颇为骇人。Johns被狼狗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而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是她刚刚用粉笔画出的人张开四肢站立的形状。
木子君还没有发令,Steve四肢岔开站在Johns面前,灰色皮毛在白光下泛着银光,以假乱真的一头狼。她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走到Steve身后,摸了摸它颈后的皮肤,而后抬头望向Johns。
他看她的眼神称得上惊恐。
木子君看到他迅速的摸索自己身体上下的口袋,然后把手机和钱包都掏了出来。这大概就是他以前堵别人的目的吧,可惜木子君已经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孩了,这些东西于她而言,也太过幼稚了。
她笑眯眯地和Johns对视着,然后从身边一个看起来已经报废的铁皮桶里,慢慢掏出一把口径7毫米的霰/弹/枪。
是Ryan的枪,不过是她陪着挑的。
Johns本就被狗吓得紧贴墙面,双手抱头,看到她拿出枪的那个瞬间,情绪似乎更是彻底崩溃。他或许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心理诊所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这个华人女孩毫无杀伤力,但从他走进这个巷子的那个瞬间开始,她手里的巨型犬和枪,都对他产生了这样大的威慑力。
“对不起!”他抱着头瑟瑟发抖,用英文慌张地和她道歉,“我不该骚扰你,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我……”
“站起来。”木子君简洁地发出了指示。
Johns茫然抬起头,白光照亮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瞳孔在光线的刺激下迅速收缩。木子君似乎没有耐心重复第二遍,直接抬枪朝他脚边的地面开了一枪。
他又鬼哭狼嚎了一阵,但身体听话地直立起来了。
她并没有大胆到真的在枪里装子弹,里面只是带有一定杀伤力的空弹包。不过Johns这种只会在未成年时期耀武扬威的小混蛋显然分不清空弹包和实弹的声音区别,只是脚边溅起的一片尘土,就足够他哭着求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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