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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草灯大人)


毕竟她一走,他俩就是二人世界。
如今她想留下来,那小翠就如同夏夜里的烛火,碍眼得很,让原本想趁着黑灯瞎火干些隐秘勾当的情人霎时少了许多兴致。
那她,应该很讨谢林安的嫌吧……
府中被小翠念叨的谢林安忽然打了个寒颤,他皱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暗想:“这都快惊蛰了,怎的还这般冷?”
此刻,赵金石提着一壶茶路过,见到谢林安还在花厅里看书,嘟囔一句:“谢先生这么晚还看书啊?”
“随意看看。”谢林安听到他的声音,慢悠悠将书合上。
赵金石瞥了一眼那书,调侃:“谢先生果真不是一般人啊,那书倒着也能看。您这不是看书,怕是有心事吧?”
闻言,谢林安蹙起了眉头。他不想回答赵金石的话,起身正欲离开,又被赵金石拦了下来:“您这忧心忡忡的模样,是担心夏大人相看吉祥镇上那些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
赵金石这话的意思是,小翠要寻夫婿,夏知秋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先帮着相看。瞧着不错,才会安排小翠隔着屏风望上一眼。谢林安因着小翠的婚事心神不宁,可见有点儿猫腻。
赵金石以为,谢林安对小翠上心了。
哪知,谢林安一听赵金石这话,怔忪了片刻。他听出赵金石话里话外的揶揄之意,还以为赵金石是在说自己对夏知秋上心,不放心夏知秋以兄长之名,相看那么多男子。
他当机立断反驳:“怎么可能?夏大人愿意看几个男子便看几个男子,和我有甚干系?我凭什么因为她夏知秋而心事重重呢?只要她不怕惹出事端,谁在意她死活。”
谢林安这话说得狠,意思是,要是夏知秋是个不怕死的,敢动了凡心,那就看看她被人认出是女儿身以后的下场究竟有多惨吧!
谢林安不认为胆小如鼠的夏知秋,敢冒人头落地的险,动自个儿的红鸾星。
赵金石听得这话,挠了挠头。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夏大人帮着妹妹相看妹夫,怎就能惹出事端呢?谢先生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吧!”
“哼!”谢林安想到夏知秋近日的热络劲儿,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前几日,她还想动一动歪脑筋,让谢林安帮着把吉祥镇里未曾婚配的男子都画一幅小像下来,她要秉烛夜读这些人的家世故事,细细挑选。这女人,想得美!
赵金石嘿嘿两声笑,道:“我知道,小翠要嫁人了,谢先生心里不爽利。你要是真喜欢小翠,不然你和夏大人提一提?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没准夏大人也会成全你俩的。”
“什么?”谢林安没料到赵金石会猜到这一层去,他拧了拧眉心,道,“我对小翠全无兴致,赵兄莫要胡乱猜测。”
“啊?你对小翠没心思,那你烦个什么劲儿?难不成,你是在担心夏大人?”赵金石犹犹豫豫地开口。
谢林安为了堵住他的嘴,迅速编了一个借口,道:“对,我就是在担心夏大人。她对小翠挑选夫婿的事这般上心,没准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一己私欲?”
“不错。”谢林安作痛心疾首状,拍了拍胸口,道,“我也不瞒着赵兄了……夏大人,实则有断袖之癖,她似乎对男子有几分心思。”
谢林安话音刚落,赵金石便急忙双手护胸,大惊失色地道:“难怪夏大人府中从来不招丫鬟做事,她原来好这口啊!谢先生,真是苦了你了。”
“哪里哪里,男子就该忍辱负重。古人云,行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这才到最浅薄的一层,算不得辛苦。”谢林安长叹一口气。
就这样,这个话题算是被谢林安岔过去了。
等到夏知秋回府,她发现赵金石的眼神特别奇怪。
她无奈地问:“赵主簿,你有事?”
见夏知秋和自个儿讲话,赵金石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说完,他又直勾勾盯着夏知秋看,上上下下不知道在打量着什么。
夏知秋忍无可忍,呵斥:“再看我,我就扣你月俸了!有事说事,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
赵金石憋了半天,道:“夏大人,我知道你从前对我有过想法,我不怪你。不过从今往后,你要断了对我的那些心思。那不是正常男子该有的心思,明白不?”
“啊?!”夏知秋一脸迷茫。
赵金石见她还在狡辩,语重心长地叹气:“夏大人,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喜欢女人,纯爷们儿。你……克制一点,内心对我的想法。”
夏知秋见谢林安在一侧风轻云淡地喝茶,回过味来。定然是这厮又在背地里搞什么鬼,让赵金石误以为她对他有好感。
夏知秋可不想衙门里乌烟瘴气的,她刚想开口反驳,就见小翠瞪了赵金石一眼,道:“瞎说什么呢?!”
妹妹没白养,居然会为自己出头,夏知秋很感动,眼泪汪汪的:“对,小翠说的对!瞎说什么呢!”
赵金石最不想被小翠责骂,他忙解释:“真不是我瞎说,就夏大人看我的眼神,挺不一般的……”
小翠摆摆手:“赵大哥想岔了!夏哥哥啊,和谢先生才是一对儿,旁人插不上脚的!”
此话一出,饶是淡定如谢林安也忍不住砸碎了一只茶碗。
赵金石看着小翠,呆若木鸡:“你刚才说什么?”
小翠没想到,她居然在赵金石面前,把夏哥哥最为重要的秘密给抖露出来了。她做贼心虚,后知后觉地问:“等等,我是不是说漏嘴了?”
夏知秋一拍脑门,觉得这事儿更乱了。
赵金石心中五味杂陈,道:“夏知秋,无论你平日里多么缺德、爱克扣工钱、吃菜砸吧嘴,我都没讨厌过你,把你当亲兄弟。可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我是什么人啊,你要对我藏着掖着?就连小翠都知道的事,你们仨串通一气,糊弄我?敢情我就不是夏府的一份子了呗!被你们仨这样排挤!”
赵金石倒不是对夏知秋和谢林安复杂的关系感到惊讶,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就连最后进入夏府的小翠都知道,偏偏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这算怎么回事?
说完这些,赵金石愤然回房,一刻钟都不愿意待了。
小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小心翼翼地道:“我去泡一壶茶,开解开解赵大哥?”
夏知秋这会儿脑袋胀着呢,她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去瞧瞧吧,你赵大哥心眼儿就是小,要是不听劝啊,你甭管他,就晾着他!不出三天,他自个儿能好。”
“嗳,晓得了。”小翠得了叮嘱,急忙将功补过去了。
等小翠一走,夏知秋瞪着谢林安,道:“你和赵金石说这些做什么?”
谢林安本欲辩驳,又怕说起此前的对话,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抖露出去。于是,他闷声闷气地道:“不过是同他开一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这不是毁我名声吗?”夏知秋气得牙疼,“如今是真的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难不成还要我承认和你一个男子有一腿?”
谢林安也不甘示弱,讥讽:“怎么?和我有一腿,委屈你了?”
他不过是话赶话儿这么一回嘴,偏偏夏知秋品出了一丁点旖旎的意味。
她和谢林安有一腿吗?怎么听着他似乎还挺乐意的?
夏知秋也不知该怎么接嘴了,她无语地一甩袖子,离开了花厅,徒留谢林安一人在原地出神。
谢林安只觉得今日这一出戏十分得荒唐,要是他不在意夏知秋相看男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烦人后续了?
等等,他一开始,为何要在意夏知秋相看其他男子呢?和他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小翠泡了一盅枸杞人参汤,给赵金石端过去。
她敲了几声房门,喊:“赵大哥,我给你炖了参汤,你起来喝一口吧?”
赵金石是对夏知秋生闷气,又不是故意迁怒于小翠的。他犯不着和她摆脸色,于是赵金石起身打开房门,让小翠进来。
小翠嗅到屋里那味道,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她是姑娘家,最爱干净,见不得脏乱。
于是,小翠把汤端给了赵金石。
她一进他屋子,居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赵金石急忙帮着整理凳子,道:“小翠,你等会儿。赵大哥给你拿张凳子来坐坐。”
还没等他碰上凳子上的衣物,就被小翠推搡开了。
小翠笑道:“赵大哥,你就老实坐着喝参汤吧!我来帮你整理整理。”
“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大哥是我哥哥,我是做妹子的。妹妹帮哥哥收拾收拾东西,这不是正常的事儿吗?可不兴推来拒去的,见外极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金石也不好拦着。
他憨憨一笑:“赵大哥的屋子比较乱,委屈妹妹了。”
“混说什么呢!是我不请自来,扰了你的清净。这些活儿,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从前我还在梁家的时候,要干的可比这些多多了。”小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平日里将自个儿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闲着没事做,还会去帮着擦拭伙房里的餐具。
她在梁家为奴为婢这么多年,一下子成了让人捧着的小姐,还有些不太适应。可能她习惯了伺候人,若是夏府没有她能帮忙的地方,小翠还会有种自己不配待在府中的感觉。
她把凳子上的衣物逐一挂到屏风上,抖好那些衣襟褶皱。多的地方也不收拾了,大体过得去,其他东西就让赵金石自己摆放好了。
小翠的手脚利索,还没一刻钟的时间,屋子就焕然一新了。
这让蹲门口喝参汤的赵金石惊讶不已,他看着身材娇软的姑娘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忙里忙外,突然心生起一股暖意来。
要是他以后讨了媳妇儿,是不是也和小翠一样温柔体贴,夜里给他煲养生汤,还会帮他收拾房间?
赵金石只想了一会儿,立马回过神来。
他在心里怒骂自己不是东西,竟敢肖想起小翠来!那可是他和夏知秋认下的妹子,他可真是禽兽不如,连亲妹子都敢臆想!
只是这样好的妹子,要是所托非人,赵金石也心里有点不畅快。
他似乎能理解夏知秋这几日为何这般上心小翠的终身大事了。这丫头招人疼啊,搁谁那儿都不放心,就想自个儿往兜里揣着。
赵金石猛喝一口汤,对着小翠道:“小翠啊,赵大哥和你说句讨心窝子的话。要是你真找不到看对眼儿的夫婿,那不然就别嫁了。赵大哥和你夏哥哥养着你,咱们四个就这样待在府里,也挺好的。”
闻言,小翠笑出声来,道:“好啊好啊,我今儿个还跟夏哥哥说呢!要是找不着啊,咱们就不找了。嫁人还要伺候一大家子的,哪有夏府待着快活。”
这句话中听。
赵金石心里痛快了,之前的闷气也就消散了不少。虽说夏知秋挺不是个东西,可小翠还算温柔体贴。要不,他就爱屋及乌,饶恕夏知秋这回得了?
赵金石这般想着,一碗参汤,很快就见了底。

隔天夜里,几人在花厅里烤火。
夏府的炭快用完了,之前买的存货,也仅仅是两个月的份额。如今是回南天,天高露浓。墙上满是水渍,随意一摸就满手湿濡。
这样的天儿最冷了,谢林安畏寒,想掏钱买炭,被夏知秋硬生生堵回来:“花那个钱作甚?这都春季了,不出一个月就暖和的,买炭浪费!还不如多买两只鸡鸭呢!”
她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惹得谢林安直皱眉。谢林安后来一想,这镇上买炭的店家确实比隆冬天少了许多,他还得跑到城西去买,要费点工夫,想了想,还是算了。
于是乎,夏知秋把剩下的炭全堆到了花厅的搪瓷盆里,一下衙门,她准时烧炭。
等她洗完澡,换一身常服来花厅。屋里头早被炭火熏得暖烘烘的,将人身上带来的寒意融化不少。
谢林安端着一碟糕点来花厅,见夏知秋怕冷,把窗户关得严丝合缝,急忙伸手打开一道缝,透透风。
他吓唬夏知秋,道:“屋里烧炭,切记要开窗透气儿。你没看案卷吗?有个案子就是说,炭里有毒,关窗熏着,结果一家三口人都死了。”
谢林安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夏知秋记得是有这么一桩案子。不过他那波澜不惊的说话语气真是太渗人了,夏知秋毛骨悚然,忍不住摸了摸手臂,肌肤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夏知秋岔开话题,她把视线落到了谢林安端来的这一白瓷碟糕点,问:“这是什么糕点?”
谢林安把碟子放到桌上,捻了一块糕,递给夏知秋,道:“这是香糕,用精白米磨成米粉,再混合丁香、白芷、豆蔻这些香料,以及白砂糖和粉后烘烤成的贡品糕点。相传这是一家卖印糕的铺子,眼见着,下雨天,印糕要受潮,特地用炭火熏烤。哪知道,炭火烤过的印糕比没烤过的更为香脆可口,故而赠名‘香糕’,成了一大名点。这可是京都八大贡品之一,你没尝过吗?”
夏知秋憨厚一笑:“我还真没尝过,当年也没赏我糕点吃啊。”
她话音刚落,顿时察觉起不对劲来。夏知秋双眼一眯,盯着谢林安,好奇地问:“说起来,我这个曾在翰林院里当差的人都没吃过贡品香糕,谢先生没有功名,又怎会知道这样罕见的香糕,还知晓它烤制的法子?”
闻言,谢林安望向别处,避而不答。
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把香糕喂到夏知秋唇边:“吃一口,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香糕凑到了夏知秋唇边,那烘焙后独有的米香味儿一下子钻入了她的鼻腔,惹得她唇齿生津。夏知秋顾不上许多,张嘴就咬了一口。
这样烤制的香糕和平日里油润的蒸糕口感不同,黄而不焦,香甜松脆,很是可口。
夏知秋就着谢林安喂食的手,一连咬了好几口。
不知为何,谢林安也觉得这般喂食很有趣。好似夏知秋是他养的阿猫阿狗一类的宠物,听他差遣,任他喂食。
谢林安一连喂了两块香糕,见夏知秋都老老实实吃了,忍不住抿出一丝笑来。
两人对这样亲密的动作浑然不觉,直到赵金石刚进花厅,被谢林安和夏知秋亲昵的姿势吓到,急忙三两步退了出来。
他用手掌捂住眼睛,两指微张,漏出一道缝隙来,用以偷看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俩再这样卿卿我我,我可要长针眼了啊!”
见外人来了,谢林安又恢复了冷淡的面瘫脸,连带着夏知秋也板正了脊背,轻咳两声,岔开话头儿:“这香糕味道不错,赵主簿快来尝一尝。”

赵金石也不想给这两人难堪,兄弟情就兄弟情呗,反正不是暗恋他,和他有甚干系!
而且夏知秋的把柄在他手上了,要是这厮敢胡乱克扣他月俸,赵金石就把她的破事抖露出去,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哪有比“手上抓着上司的秘密,今后官路亨通”还要畅快的事情?赵金石整个人神清气爽,嘴角也带起了几分得逞的笑。
夏知秋太了解这鼠肚鸡肠的赵金石了,一见他一脸坏笑,便知这人心里又盘算起了什么坏点子。
她稀得理他!
夏知秋当上位者也是有当出心得的。哪个下属没骂过上司,是吧?上位者的眼界与权力都不一样,她要顾忌的事物更多更广,麾下的人能安稳做事,闲暇时还能嗑瓜子骂上司,那说明小日子过得还算通泰啊!那就说明她将这些跟着她的人养得不错,还养出小性子来了,没亏待跟着她的人。下属骂归骂,骂完还是一心一意跟着她做事,这就说明她人格魅力还是有的嘛!所以计较那么多干啥?挨个儿计较过去,那得气到猴年马月呢?
因此,夏知秋才不会管赵金石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呢!她是官老爷,有气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呢!顶多就是克扣克扣赵金石月俸呗!过几日再想,寻些什么由头让他心甘情愿拿出钱好了。
于是乎,这两人都暗搓搓盯着对方,默默盘算起鸡贼的坏主意了。
谢林安见两人互相算计的心思太过于浅显,流于表面,生怕人不知道有仇一般,赶紧寻了个话题,炒热尴尬的气氛:“坐下慢慢聊吧,反正屋里这么冷,就花厅有个炭盆子。”
他可不想夏知秋和赵金石又吵嘴,那今晚有的闹,又得折腾上一整天。
端茶过来的小翠也是很懂察言观色的姑娘,一见这两人对峙着,就知道大事不妙,也忙说:“嗳,对了,正巧和你们说一件事儿,我今儿个去花大婶家里帮忙的时候,听她说起的传闻,还蛮古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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