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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杂院来了个独生女(榴昕)


她们没带伞,都站在屋檐下。她正要上去理论,礼堂的门被推开了。几乎是同一时间,笑声消失了,变成了一个个飞速掠过的不屑眼神。
沈穗莱还像以前一样从容,撑开了雨伞,拉着她一起走进了雨夜。
那天她难得有些生气,不明白沈穗莱刚才为什么要拦着她,不让她去说清楚。
对方却只是笑笑,“决定高考的那一天,我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这种场景。我的经历就像是刻在脸上的胎记,只要进了他们的脑海中,谁说都没用。现实就是这样,市井小民会说,大学生也一样会讨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让这种流言蜚语误伤到别人。”
那晚柳沄沄没有当即明白她话中所指,直到后来的每一次,她在台下发现沈穗莱一直都无缘领唱的位置,才逐渐明白,她是不想连累那些兢兢业业的老师,和她一样被流言中伤。
这是沈穗莱的心结,她看在眼里,也想过一些方法去开导,尤其是暑假,对方的第二任丈夫被柳小文请来闹了一场后,她和江霞萍想方设法地劝了她很多天,希望能帮她减轻一些负担。
只是道理谁都明白,想要与自己自洽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许柳沄沄曾设想过,沈穗莱有朝一日会登上戒备森严,不允许观众过多议论的大舞台,尽情放松地一展歌喉。
却从没想过,她能克服心理障碍,站在人进人出的菜场门口,坦然接受那些曾经最为恐惧的东西。
人群渐渐与柳沄沄逆行,填饱肚子固然主要,可这种从未遇到过的当街演唱,也同样值得他们将注意力,先去供给精神。
所有的骂声笑声,以及赞叹声,都被柳沄沄甩在了身后,她大步走到几乎无人驻足的豆腐摊前,包圆儿了剩下的几块内脂豆腐。
“沄沄,这儿!”
不知从哪儿借来一辆三轮车的纪禄源,等在菜场的另一个出口。
“这种车比自行车快,还比它稳。你别着急,我遇到一个朋友,刚好是咱们的校友,他去帮小沈解围了。我先把你送回饭店,然后过来接他们。”
今天的风不小,但并没有减缓纪禄源的速度。
白乎乎的云朵,被过往的疾风擦开了,露出了干净敞亮的蓝色。
身后的菜场那边,好像传来了一些喝彩声,柳沄沄会心一笑。
这场风,好像吹亮了每一个人模糊的前程。
豆腐派上了用场。江霞萍不慌不忙地将横八十八刀和纵八十八刀,一刀不差地落在了豆腐上。
再和其他食材一起撒入了熬好的鸡汤中,摆在了哑口无言的一众评委面前。
最终经过几人沉着脸的一番商讨,不情不愿地公布了结果。
“由于我们现在有两位选手都特别优秀,所以难分胜负。我们临时决定,今年我们省将多派一名选手,去京市参加最终的决赛。”
到了此时,在后院儿的所有人心中,江霞萍俨然已是无冕之王,无人再想多关注这种明显的作假。
一片欢呼雀跃中,遥遥走来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影。
“小江,你快来!有件大事和你说!”

现实多半时候都是世事难料。
柳沄沄一行人为江霞萍准备的庆功宴没有派上用场, 比赛才将将结束,她就跟着赶来的那人匆匆而别。
院子里圆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被热了再热。
到后来, 胡同口都能闻得到香味了, 几人却还没尝上一口。
天快要全黑下来时, 项海做了决定:“算了, 咱们都别等了,时间不早了, 我去找两个碟子来, 把大家伙的心意给她夹出来一部分,剩下的我们就动筷子吧。”
明天是周一, 眼看着已近八点,大伙儿从一大早就开始帮江霞萍, 好不容易等她比赛结束了,又回来忙活了一大桌子菜。
他虽然也想和妻子庆祝,更不想让几人扫兴, 但也得以大局为重, 不能耽误了他们明天早起去大学。
柳沄沄看了眼表, 不由心头一紧。
从在饭店门口作别,到现在已经有快小半天的时间了,江霞萍很少会有这种什么都不说,就消失几个小时的情况。
“姐夫, 来找萍姐的那位,是她师父的邻居?”
白天比赛就要结束的时候, 项海也带着孩子到了饭店门口, 想一同和他们分享喜悦, 同样也见到了来叫江霞萍走的那位。
“对, 见过,她是罗师父的邻居。你们放心吧,应该就是她师父叫她去问问白天比赛的情况。你们先吃,我把孩子哄睡了,骑车去接她。”
从妻子拜师以后,项海已经逐渐习惯了,她经常待在师父家中学艺。
冬天天黑得早,经常他去接她的时候,师徒两人还没有结束当日的教学,要等他坐在罗师父家里,用一大杯热水把身上从里到外的寒意全部击退后,那边的勺铲才会结束与铁锅的和鸣。
时间长了,他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担忧,知道学手艺不是件容易的事,又不想让她们因他在那儿等候而着急,所以后来,他总会稍晚一些再去。
冬天如果开着货车过去,他会在巷子外,等看到那盏属于罗师父厨房的灯暗下去,才往院子里去。
夏天,他通常会把自行车停好,沿着街边走几圈,等快要闻不到饭香味的时候,再去敲门。
但此时,又一次站在十分熟悉的路上,他第一次慌了神。
与巷子一墙之隔的小灯和烟火气都没有出现,更大的恐慌,来自于他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
“是小项啊,别敲了,院子里没人,你媳妇儿和她师父去医院了。”
听到响声的另一个邻居,出来给他指条明路,却更让他觉得眼前发黑。
近几年他最害怕的就是医院了,三个嫂子走时的场景,时不时地,就会在脑海里翻腾。
当初江霞萍生孩子的时候,他也差点紧张得被送去急诊,好在这母子两人身体一向不错,后来很少再进过医院,免除了一项对他精神的折磨。
可现在,当邻居说了半天都没讲出她们去医院的原因后,他连蹬自行车的力气都要消失了。
短短的一段路,险些摔倒了三四次,才勉强骑到街口。
刚准备咬着牙往前继续骑,一抬眼看到了让他心安的几人。
“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吧,明天还要去上课呢。”
无需要多问,这三人心中就已经证实了猜测,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刚才他们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江霞萍的事儿不会那么简单,所以等项海出去二十分钟后,几人还是坐不住了,把孩子交给薛阿妹母女代看,一路赶到了这里。
听到医院两个字,他们也和项海刚才一样惊慌,但柳沄沄很快就觉得这不一定与江霞萍有关,有可能是罗师父身体抱恙。
“萍姐的身体平时那么好,如果真的是她有什么事儿,罗师父一定会打给我们的。”
从江霞萍拜师没多久以后,柳沄沄就让她和罗师父互留了街口的电话。大杂院距离这里不算很近,加上有时候项海出远门不在,江霞萍只能一人骑自行车来往。
天一黑,难免会有危险。
电话也的确留对了,有几次遇到突发情况,多亏这两个电话号码救了急。
今天下午她特意去那里等了几次电话,铃声没有响起,反倒让她有些心安。
听完她的分析,几人也冷静下来,落在自行车踏板上的力气均匀了很多,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医院。
刚进医院大门,就看到江霞萍正在窗口等着排队。看到她的背影,众人总算能长松一口气。
只是对方好像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却好像总在躲闪什么。
“你们快回去吧,我师父身体有了点儿小问题。在那边住院呢,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项海不放心,想从她手中拿过来交费单看一眼明细。但却被她攥得很紧,还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都说了让你快回去,听不懂话吗!”
她大喊一声,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已消失在了楼道口。
这一下猛击在了项海心上,他被吓得楞在原地没有跟上去,等过了一会儿才靠在柱子上,别扭地背过身去。
“我俩从谈恋爱开始就没红过脸,你说我担心了她这一路,她咋还不领情呢?”
他接过纪禄源送来的纸,闷闷地想找出个答案。
“别想了,人没事儿就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她忙完罗师父的事情,你们再说开就好了。”
纪禄源笨手笨脚地在旁边安慰着,好半天才平复了项海的情绪。
柳沄沄和沈穗莱不方便多说,又折返回窗口,想问问江霞萍交的是哪个科室的费用,以此决定去哪一层找她。
“你说萍姐这是咋了?她虽然脾气爆,但什么时候对咱俩不都是有说有笑的,你看刚才,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柳沄沄知道沈穗莱不是在为这点小细节而斤斤计较,的确,江霞萍一向和她俩亲如姐妹,放在往常,就算再着急,多少也会来说几句,她师父的身体情况如何。
绝不会像现在,把她俩视作陌生人。
两人在窗口前等了一阵儿,待没有人排队的时候,才客客气气地问了工作人员,江霞萍去了哪里。
她们事先想了很多个结果,却在听到答案时,同时怔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呢?

江霞萍挂的是儿科。
事实的全貌没有完整地展现在大家眼前, 仅从这一隅中窥探,就会有千万种不同的猜想被放大。
“那孩子肯定不是罗师父的,我觉得有可能是孙辈。”
几人加快了去往儿科的步伐, 同时也在为将要面对的真相做猜测。
“不是说罗师父的女儿已经离开西河市很久了, 一直在外地工作吗?”
尽管几家已经和一家人一样了, 但对于罗师父的家事, 他们了解甚少。
江霞萍一向都很少提及,不是她不想多说, 是罗师父仅说过自己有一个女儿, 远在他乡工作。
至于她女儿个人的家庭情况如何,大家更是不得而知了。
儿科住院部在另一栋楼的一层, 正是换季的时候,秋老虎来势汹汹, 走廊里挤满了家长与患儿,尽管已经到了快十点,哭闹声依然不绝于耳。
病房里就更是人满为患了, 几人在人群中艰难穿行, 小心翼翼地避开熟睡中的孩子。只是他们来回找了两三趟, 仍然没有发现江霞萍的身影。
“会不会是刚才收费的那位同志记错了?还是说,儿科还有另外一个住院点?”
走廊里无处落脚,几人只好又返回来缴费的那里。
本想和那个工作人员再核实一下,却不巧, 正赶上人家已经换班回家了。
“她应该没有搞错,她看到萍姐和咱们说话了, 所以对萍姐交的费用记得很清楚, 还特意在本子上看了一眼。”
柳沄沄倒不觉得这错出在工作人员身上, 她总感觉江霞萍有什么事在刻意瞒着他们, 所以刚才,应该也是故意躲开的。
“但刚才咱们既没有看到霞萍,也没发现罗师父啊。”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把几人彻底搞糊涂了,柳沄沄当即立断,又折回到了窗口,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好话,请她帮忙,在刚才的记录本上再查一遍。
“没错,就是儿科。而且她交的钱,是给一个孩子住院用的。我们医院也只有那一个儿科住院的地方,说不定刚才是去打水或是上厕所了,你们再回去找找吧。”
事情陷入了僵局,他们刚才在走廊里待了那么久,不可能错过的。
天色已晚,一群人商量了几句,最终决定,留项海在医院里再好好找一遍,他们三个先回后院等消息。
拐角暗处,看到那三人离开,江霞萍叹了口气。
“霞萍,对不住了,都怪我,才让你得避开小沈她们。”
“师父您说这个干啥,我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没事儿,一会儿您先带着孩子回病房,等我把项海劝走了,再回去照顾你们。”
江霞萍看了眼怀中熟睡的小女孩,不由心痛,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家中发生的这些变故。
又不自觉地自责起来,如果她能再多关心关心师父,也许就能发现她的心病,也不会有今天这样两难地局面。
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她只能再想想,回去该怎么像往常一样面对沈穗莱。
“你还是回去吧,要不然等天还没亮,这些消息就得传回你们那儿去。我都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可怕的。可是霞萍你不一样啊,你才二十多岁,又刚刚有了去京市的机会,前途一片光明。不要因为我,影响了好名声。”
罗师父靠在椅背上,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
江霞萍看在眼里,又想起从第一次登门拜访开始,就从未见过她如此颓然的样子。
这一年多,她一直将师父视作人生路上的灯塔,好像不论有多少大风大浪,她都不可能被摧毁。
但现在当两人坐在昏暗的拐角处,她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几句。
谁能想到,就在自己获奖的同一天,竟会得知这么大的秘密。
她又在心里暗叹一声,收起了愁容,移开了话题。
另一边,柳沄沄三人已经快走到胡同口了,街上的路灯有几盏坏掉了,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已近午夜,三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要不然,咱等会儿再回去吧。”
沈穗莱掌心冷汗顿生,她倒不是迷信,只是小时候住在山里的那几年,因为晚上睡得晚,被一些喜欢装神弄鬼的邻居吓过很多次。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半夜独自出过门。
现在全街前后,也只有他们三个人,这哭声愈发让她觉得背后发凉。
“没事儿,我和禄源不都在吗?说不定是哪家的姑娘受了委屈,跑出来偷偷哭一会儿。”
柳沄沄虽这么说,但却心里没底,她并非是害怕,而是觉得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耳熟。
“不行不行,她现在就在咱们巷子口啊!这样吧,我带你们一起去我爸妈那儿将就一晚,那边还离咱学校近,不会耽误明早上课的。”
沈穗莱现在已经被吓得手脚发软,只有双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力气,把自行车原地调转了车头,招呼另两人抓紧往反方向走。
却不料她转弯的动静,反倒引来了那姑娘的注意。
“姐!”
一时间,三人都难以置信。能对沈穗莱是这个称呼的,除了她妹别无他人。
可沈穗盈明明前两天去邻市找一个同学了,说好了下个周末才会回来。
等离近了再看,这人还真不是别人。
不等沈穗莱开口,沈穗盈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又哭道:“姐,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个女同志,会是萍姐师父的女儿...”
“你别哭了,慢慢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同学家里玩,怎么还能碰得到罗师父的女儿?”
她说了半天,都只顾着道歉,三人还是没听懂前因后果。
沈穗盈没想到,他们竟还不知道真相,抹去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
“你们还不知道吗?罗师父的女儿,她...她不是去外地工作的,是在那里犯了事,在监狱里...”
一阵夜风吹来,让刚出过汗的几人打了个冷颤。
三人都用极短的时间理清楚了,眼下罗师父的女儿做过什么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沈穗盈,究竟在里面牵扯了什么。

◎再次联手◎
已经这么晚了,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几人随即决定,先把沈穗盈带回后院问问清楚。
“咱们别从前面走了, 绕到后墙翻进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 稍微一丁点响动, 都会激起旁人的好奇心。放在其他院子里或许不足以为奇, 若是谁家被吵醒了,顶多翻个身起来骂上几句。
但后院, 现在可几乎是大杂院儿所有人的眼中钉。
一旦被听到这么晚才回去, 那他们后半夜说的话,明天一早都能被散到市郊去。
柳沄沄的谨慎是对的, 等他们悄声进了屋内,前面那几个院子, 也不再消停。
自从匾额的那事被揭穿以后,齐保光也不想再回乡下去住了,虽然那邻居是道听途说, 没了解清楚情况, 他也不能埋怨人家给他介绍了女人用的方子, 但心里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所以又一次的记恨上了柳沄沄她们,凭什么她们后院办事儿,是越来越顺,可他们齐家呢, 却是恰恰相反。
既然现在他也没别的地方去,那干脆, 就留在大杂院里, 多给后院添添堵。
反正自己的日子已经这么不好过了, 进出同走一个大门儿的这些人, 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
为了多在后院儿探听出点儿名堂,他特意把床搬到了窗边,每天恨不得把耳朵焊到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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