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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万尚书从刚才便一直沉默,听到文湙此问才抬起头,沉声道:“老夫知道,徐将军以及他的副将,二人站在通州城楼上,面向茜香,举剑自刎。”
“啊!”顾舒庭惊讶地睁大了眼,他并没听过此事。
徐将军自刎,与其说是愧对死在他眼前的百姓,不如说是为了表达对朝廷的怨恨。所以这事一直便被封锁,就连当时亲眼目睹的百姓都被勒令不得外传。所以这事儿,除了朝廷重臣,并不为外人所知。
而文湙,当时就站在城楼下。
人家养父死于茜香之手,他心心念念想报仇也不是说不过去,万尚书已经松动了,只是还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一场战事的确叫人痛心,只是林大人,看得出来,你这些念头不是这一两日才有的。可你那年才七八岁,仇恨积蓄到现在,你处心积虑壮大东南军,敢问如今,是国仇多一些,还是家恨多一些?”
若是只为家恨,那将士们的性命恐怕将只是他复仇的棋子,将来与茜香的战事就决不能让他参与。
文湙自然也明白他的顾虑,略略思考了一会儿,便道:“万大人,四年前的西宁之战,我本来是站在城墙上的,后来我却站在了城下,您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万尚书微微一愣,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
“因为我看到,前一晚还嘲笑我光棍儿,而他自己年纪与我差不多却有一个快一岁的白胖儿子的士兵被鞑靼人一刀从右肩往下,削下了脖子。因为前一晚给我送水的营长被人抬回来,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求我,说他出征前与家里的老头儿吵架了,他回不去了,让我替他向他老头说声对不起。”
“万大人,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国仇重一些,还是家恨深一些。但是在他紧握我的手无力垂下之后,我决定脱下他的衣服混入战场。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看着鞑靼人得刀挥过来,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我自己可能会死。而是,怎样才能让我身边的人不要死。所以,我冲向了拓拔烈。”
说完这里,文湙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望着万尚书。
顾舒庭也什么都说不
出来,眼里盛满了悲愤,他从不知道,看似无所不能的好友,竟是这样被逼着强大起来的。
万尚书微微仰了仰头,将眼里的泪水倒回去,道:“林大人,当年东南军迟迟不到,内情颇多。若是让某些人知道了,你恐怕麻烦不小,你就这样信任老夫?”
顾舒庭一愣,相比如文这样的当事人,他知道的太少了,今天已经不知道愣了多少回了。
文湙却只是微微点头:“嗯,是陛下叫我来找您说清楚的,他说您是同道中人。”
居然是陛下发的话,怪不得他肯说这么多。
“当年茜香来得突然,朝廷抽调不出足够的军费,我曾与陛下四处筹集粮草,陛下更是连建到一半儿的王府都停了下来。而且,也正是由我亲自押运的粮草,通州一战有多惨烈,老夫并不比你知道的少。这些年我也在百般想办法重整东南军,但始终绕不开南安王。自我任户部尚书以来,户部始终有一笔银子用来应付突发的战事。子遥,你可知道,这笔银子一旦现在就拨给你,万一事情有变,十四年前的事就可能再现。”
不得不说,这样一大笔银子拿出去,风险不小。
文湙点头:“万大人放心,这事我们自当细细谋划,况且,造船之地并不在东南。”
万尚书眼前一亮:“你是说,直隶?”
“对,此事必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行。”
这样便稳妥多了,首先,距离京都不远,银子就不必一次性拿出来,国库压力便大大减轻。再一个,如今陛下声威也不是往日能比的,若能亲自盯着,必将稳妥百倍。
林文湙,毕竟年纪还不大。
万尚书往椅背上一靠:“既如此,你便写个章程送上来。再一个,你的那些图纸也要再找人看一看。”
文湙拱手为礼:“是,大人。”
却并没说“谢”字,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谁不是永安子民呢?
万尚书果然满意一点头。
文湙又道:“尚书大人,实在是抱歉得狠,下官本不该在今日提起此事,只是,实在不想再多等一刻了。”
万尚书摆手道:“老夫不懂兵事,但兵贵神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又扶着椅
子站起身来:“出来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毕竟年纪大了,坐这么久也有些累了,顾舒庭忙过来搀住。
文湙却道:“大人与舒庭先去吧,我恐怕还得再坐会儿。”
两人闻言同时看向他,却诧异地见他握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到底是当年的当事人,时隔多年再回忆此事,饶是心性坚定如他,也不免心中激愤难以自抑。
万大人摇头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只余顾舒庭担忧地看向好友。
文湙抬眸一笑:“我无大碍,还是适才激动了些,一会儿就好了。”
这种事儿安慰是起不了作用的,血债总有血偿的一天,顾舒庭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了。
文湙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等到回家的时候,没让黛玉在他脸上看出丝毫异样。黛玉只是觉得,哥哥今天好像有点累。
文湙靠着车壁,问黛玉:“今日如何,可有交到新朋友?”
黛玉手肘撑在小几上,双手握着脸到:“姑娘们倒是都不难相处,就是没见着适合哥哥的。要么是太过端庄,要么是没什么主见,都不好。蒋家姑娘倒是不错,就是太过自我了些,当朋友还行,要是过日子,怕是得累得慌。”
探春才刚刚说花朝是她生日,那蒋姑娘立刻露出不喜,丝毫掩饰都不肯。时下人,都讲究个虚礼,没有人会因别人一句话不对,就将厌恶都摆在脸上。纵使如方姐姐这样严肃的人,除非是有意教训,不然也不会将对自己不熟的人的不满摆在脸上。这样的行事作风,势必要事事如她的意,稍有不同,怕是就会有争执。
文湙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失笑:“感情你还真把这事儿放心上了,这可急什么。再说了,你就这样把人家姑娘性情说给我听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黛玉努了努嘴,“他们不也看哥哥了吗?难道只需别人挑我们,不许我们挑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是我们有长辈在,自然不会自己私下谈论,可眼下也只有我来为哥哥操一操这个心了。”
说完还无奈叹了口气,文湙看她这小大人似的模样,抬手便敲了她一下:“那是,真是有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黛玉不满揉揉额头:“也就哥哥你自己不当回事,别人可是上赶着为你操心呢。”
又将探春今日来了的事儿说了。
文湙笑道:“你这样不给她面子,不怕贾老太太不喜欢你了。”
一般能不叫外祖母的时候,文湙从来不叫,黛玉也早就习惯了。只听她闷闷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往日也没见她有多喜欢我,反正我有哥哥就够了。”
看着黛玉有些闷闷不乐,文湙坐直了,伸手替她揉了揉适才叫他敲红了的地方:“对,反正有哥哥喜欢你呢。”
他声音低沉,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知怎的,黛玉听了有些脸红。!

这边他们在谈论别人,别人自然也是在谈他们。
蒋瑶一回府,就被母亲叫过去,问她:“瑶儿,今日你可见着林家姑娘了,如何?”
听得母亲如此问,蒋瑶脸上有些烧。她低着头道:“今日看来,倒是个知礼守礼的姑娘,为人也亲和,应该不难相处。”
蒋夫人“噗嗤”一笑,道:“你父亲回来也说,安定候是个知礼守礼的,今儿个他和承恩候世子两个,将一帮老大人哄得不行。适才还和我说呢,日后要是得了他做女婿,怕是少不了女婿福享了。”
这话说得直白,盖因蒋家并不是纯粹书香世家,他家原是以武晋身,只是近些年家中子弟都走的文臣路子,但并无文人拘泥俗礼的性子。
林家本无甚不好,虽说安定候出身不大高贵,到底是前途无量。
只是……
蒋夫人看着蒋瑶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瑶儿,可是有何处不妥?”
蒋夫人一连三个儿子,直到三十上才得这一个女儿,自小是捧在掌心疼的。她的婚事,自然要事事尽如人意才好。
蒋瑶开口道:“林家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他家还有一门亲戚。”
提起荣国府,蒋夫人也皱了眉头。贾家在京里素来名声不大好,尝有人言,他家只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他家自荣、宁二公后,再无其余上进子弟。如今靠着在宫里的女儿,架子越摆越大,竟似比皇后娘家还风光。上次她家去庙里打醮,姑娘们乘的居然是朱轮华盖车,这可不是一等将军的女儿能坐的。
蒋夫人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倒是听说那荣国府上的人,自诩长辈,欺负他两个无父母做主的,都闹到皇后娘娘那儿了,想必林家现下与他们走得不是很近。若是日后,再有法子将两家彻底撕掳开,想必就好了。”
虽说现下一人犯了错,都讲究连坐什么的。但不说文湙退敌有功,就是以荣宁两府身上的官职、权利,想必也犯不了牵连外姓人的错。
是以蒋家并不担心这个,只是怕女儿日后要是嫁了过去,要受这些所谓“长辈”们的气。
蒋瑶也点点头:“今日所见,林姑娘好似与贾姑娘关系并不大好,想必传言非虚。”
听到这儿,蒋夫人笑道
:“既如此,待初二殿下摆宴,我再好生看看林姑娘,也叫你父亲去探探安定候的口风,若是他两家果然疏远了,那此事便有可取之处。”
蒋瑶只羞涩地点了点头。
贾母也在问探春今日之事,只是姐妹们都在,探春素来不肯在姐妹中落了下风,自然不会照实说。况且,若是贾母与王夫人知道了实情,她怕是讨不了什么好儿了。
她坐于贾母身侧,笑着道:“果真如祖母所说,到了外面,林姐姐还是会顾忌家里颜面的,处处提点我不说,别人稍有怠慢,林姐姐还会替我说话呢。”
惜春年纪小,听三姐姐说起林姐姐来,拍手笑道:“林姐姐素来便是个心软的,就是平日里有不高兴的,过几天便也好了。”
薛宝钗和薛姨妈事先并不知道是王子腾的夫人带着探春赴宴,此时知道底里,心里不免生出些不满:“怎么宁可带着个庶女去,也不带着自家嫡亲外甥女?”
薛宝钗歪头笑着道:“要说林妹妹也实在是了不得呢,她也不过是头一次出门赴宴,就能提点探丫头你。要是搁别人,怕是有心也无这份儿力了。”
这话实在不好接,又不能说“林姐姐有教养嬷嬷教着”这样的的话,不然听起来,就像是抱怨家里人没本事给她们请来嬷嬷似的。
好在探春也算机敏,笑道:“林姐姐虽说也是头一回出门做客,但她到底是觐见过皇后娘娘的人。且她往日便与顾家姑娘、方家姑娘等交好,自然是一去便能说得上话了。”
薛宝钗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过两天便和薛姨妈去了王子腾府上。
薛姨妈拉着嫂子的手道:“我自个儿青年守寡,是我命苦,也不怪家里。只是我那两个孩子实在是可怜,如今没了父亲,便也能仰赖舅家多多照顾。嫂子若是力有不怠便算了,可您怎么将那区区庶女看得比我的宝丫头还重。”
到底是小姑子,王子腾夫人只能一脸隐忍,道:“先时妹妹你也没说,大妹妹先来求的,我能如何?那日就连我自己家的姑娘都没带去,如何还顾得上这许多。”
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变这样白眉赤眼地来要说法。
薛宝钗倒是乖巧,给舅母端了杯茶,笑道:“妈妈只是太过心疼我,才这样误会了舅妈的。谁有好
事还不是先想着自家人呢,便是我家里做生意的,也要先把好的留出来,等舅妈家和姨妈家都有了才会再想到别人。这回我早便和妈妈说了,舅妈定有难处,可不是应了我这话。”
薛姨妈坐在一旁抹眼泪,不说话。
王子腾夫人无法,只得道:“这回过了便算了,过两日宛平长公主府里有花朝会,我家里二姑娘也得了帖子,届时叫她带你去吧。”
薛姨妈听是长公主府里的,可不比那什么尚书大得多,连忙喜出望外:“可是真的,多谢嫂子了。”
薛宝钗笑着推了自家妈妈一下:“妈妈适才还怪舅妈呢,可不是错怪好人了。”
说得薛姨妈连连向嫂子赔不是,王子腾夫人面上笑,心里却极是厌恶:“不量量自己的头,到先想着把帽子抢到手。也不怕帽子太大遮了眼睛,看不清路是要摔跤的。”
不管怎么说,二月初二,薛宝钗是跟着王家二姑娘一起到了宛平长公主府。黛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她,心下很是惊讶。
赏红是花朝节的习俗,由姑娘们剪五色彩纸贴在花枝上,故而称赏红。
长公主府里自然也有一片极大的园子,只是她独爱的牡丹,此时却并未开花。倒是有几棵杏花早早吐了蕊,淡淡的粉色映在满园的绿枝中,格外娇媚。
今日是姑娘们的聚会,长公主并不出面。只是由蒋瑶陪着长公主独女蒋瑜招待来客。
蒋瑜也是常在宫里行走,与顾舒嘉自然是相熟,见面便拉着她道:“好一个顾姐姐,你又逃了课,景仪怎么不告诉了先生好罚你。”
顾舒嘉笑道:“这不是瑜妹妹你请客么,别说先生要罚我,便是天上下刀子了我也得来啊。”
两人笑笑闹闹中,蒋瑶倒是携了黛玉的手道:“林妹妹多日未见,今日倒是更加漂亮了些。”
黛玉微微一愣,不明白蒋瑶今日为何这般亲近与她。况且像这样的聚会,她自然不会穿戴的太过出彩,以免主人家不喜。
因此只笑道:“蒋姑娘过奖了,你也很漂亮。”
蒋瑶道:“妹妹快别见外了,今日这里可不是一位蒋姑娘了,我大你稍许,你叫我瑶姐姐便好。”
这边与顾舒嘉讲话的蒋瑜也听到了,也过来笑道:“林姑娘既是顾姐姐的朋友,也不必与我客气了,也叫我瑜妹妹便是了。”
薛宝钗在一旁听了许久都没插话,来时王二姑娘便警告过她,若是敢在外面丢她的人,定不饶她。
此时却笑道:“林妹妹倒是还如往日一般招人喜欢,这不过半日便姐姐妹妹地亲热起来了,看这情形,竟比往日我们在荣国府时姐妹间还要要好呢。”
黛玉不知为何她突然说这话,两人关系自始至终都是冷淡疏离的。但她提起荣国府,也不好太过倨傲,因此也只笑道:“薛姑娘说笑了,姐妹们相处,随心而已,何必非得比出个高下来呢。”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林妹妹如今好友姐妹众多,想起来远在金陵的云儿。”薛宝钗一张粉白的脸上布满的忧愁:“云儿上月还与我写信,说是金陵无相好姐妹,实在是孤寂冷清的很。是以今日我看着林妹妹高兴,便代她问一句,时过境迁,妹妹若是消了气,可否请林大爷松口,放了云丫头回来?”!

第54章 偷听
此时在场姑娘甚多,虽说不在一株树下,到底隔得不远。因此薛宝钗的话,她们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安定候府居然插手别人家的家事,还仗着圣宠,威胁人家把自家姑娘送走。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众人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一时有些哗然。
听着旁人的议论,薛宝钗心下得意:“在荣国府里,处处是我得夸赞,而你受人非议。就算如今在外面,我也有法子压你一头。侯门嫡女又如何,你不是照样处处不如我。
况且,林家三番四次怠慢荣国府,那林文湙甚至好不好的就要对宝玉动上手。现下老太太也是明白了,宝玉确实该好好用功,于是也不再拦着姨丈管教他。宝玉现下天天被押在家学里读书,除了一年的几个特殊日子,再不许他在园子里与姐妹们厮混的。
姨丈已是与贾代儒老爷商量了,今年便送宝玉回金陵参加秋闱。待他高中,又有宫里娘娘和舅舅的照拂,可不比你们强百倍。”
想到这里,薛宝钗更是不再忌惮林家半分,她只面露乞求地看向黛玉。
反正得罪不得罪的,你们也不曾敬过我半分。
黛玉也确实恼怒了,薛宝钗往日便喜欢处处显出自己的能耐来,如今居然还拉着哥哥的名声下水,简直不知所谓。但是很显然,薛宝钗这次算错了一点,这里不是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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