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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黛玉到了吴家,见他家里虽说没有个当家主母,却依旧是井井有条。虽说只是个三进的宅院,却收拾得极为疏阔大方,可见理事之人的能为及心性了。
吴姑娘也喜欢黛玉率真却不失礼的品格儿,携着黛玉手道:“关在家里这许多日子,可算有个姑娘来看我了。家里地方小,还请林姑娘莫嫌弃,多陪我坐一坐。”
她之前因为要准备和蒋家的婚事,不得出门。现下退了亲事,却也不见半分憔悴,只有轻松的释然感。
黛玉心下发笑,看样子,吴家姑娘一点儿没受到退亲的影响呢。她打趣道:“这可怎么是好,徐大哥哥昨日连夜回京,看样子吴姐姐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法儿出门了呢。”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家里定会选最快的日子把事情办了。
吴菲脸上泛起红
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承想也这样促狭,你到底是来陪我聊天的那是来拿我解闷儿的。”
“都不是,是有人担心姐姐,特地叫我来安慰你的,可显然已经是用不上我了。”
吴菲打小军营里混大的,扭捏了一会儿便也好了:“也不知道他操的哪门子闲心,就算不出这事儿,我也会想法子将这门亲事退了的。那蒋家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蒋三见着我哥哥们招呼也不打一个,当初又不是我家上赶着要结这门亲。要不是母亲临终前非得亲眼看到我定亲,我可乐意搭理他们呢。”
说起这个吴菲就有气,这门亲事本是因为父亲救过蒋家老太爷,他们家来求的,可他们偏还处处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这次的事儿传得满城风雨,那蒋家也就叫他们家大爷上门来说一声。要不是看父亲这次注意拿的定,那蒋驸马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亲家府上大门开在哪里呢。
黛玉倒也没多喜欢蒋家,只是蒋瑜待她还不错,她又不是个好说闲话的,便转移话题道:“听我哥哥说,徐家待这阵风头过去了,才会遣媒人来下定。徐家能为姐姐想得这样周到,生怕外头风言风语影响到姐姐,你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吴菲一笑:“昨日谢大人已经来过了,也和我父亲商议好了,下个月初五过小定。”
“谢大人?新任礼部尚书谢老大人?”黛玉闻言很是惊讶,得了吴菲的肯定后,才叹道:“他老家一向不爱走动,也只有徐家才请得动他来做这个大媒了。”
谢大人原是翰林院掌院,德高望重,又一手主持了前朝典籍的编纂,可谓是文坛泰斗。只是本已经告老了的,去岁原礼部尚书因卷入贪污受贿一案被免职,陛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又将他老人家召回来了。
虽说他现下只是在礼部坐镇,活儿都是两位侍郎大人在干,但也丝毫影响不了他老人家的威望
这两人正说着呢,外面又有小丫鬟进来说:“姨太太带着表姑娘来了。”
吴菲一愣,转而又笑道:“不来就都不来,要来就扎堆儿来。林妹妹你坐会儿,我出去迎一迎。”
黛玉笑道:“长辈来了,哪有我安坐高堂的道理,我与姐姐一同去吧。”
吴菲自然应允。
还没等二人到二门,就见一年轻妇人带着个小姑娘迎面走了过来。
吴菲赶忙上前行礼:“姨母要见我,使人说一声就是了。您还亲自过来,不是折煞了菲儿么。”
那妇人快步走过来扶起了正在行礼的外甥女儿,嗔到:“你这孩子,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你姨丈恰好调职回京,你们就打算一直这样瞒着我?”
说到这个,吴菲就有些尴尬,她前一天刚退了蒋家,第二天便又说定徐家。难不成要她说:“姨母,我给您换了个外甥女婿?”
不知道说什么,吴菲便挠挠脸,低头不说话。
妇人拿她没法子,只好转头叫女儿来见过表姐。显然两表姐妹关系不错,亲热地见过一番。
吴菲又转头来介绍黛玉与她们认识:“这是我姨母,姨丈姓胡,刚刚回京任职兵部主事。这是林姑娘,安定侯的妹妹。”
谁知话音刚落,适才还娇俏可爱的胡小姑娘立时变了脸:“就是那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又惯会欺世盗名的安定侯?表姐你怎能与这样的人家来往!”

一行人本已到了正厅坐下,丫鬟们已经换好了果盘。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变了脸。
胡夫人更是喝到:“沐姐儿,不得礼。”又向黛玉表示歉意:“林姑娘,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
谁知黛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胡小姑娘便愤然而起:“什么不懂事,我知道的多了。他哥哥贪生怕死,背信弃义,险些害得父亲死于非命。偏偏老天无眼,叫他加官进爵,我们拿他无法,现下说都不让人说了吗?”
瞧着年纪不大,会的词儿倒是不少。但这样的话砸谁身上谁能忍?泥人尚有三分性儿,况且,黛玉也从不是任人欺负的泥菩萨。
当下便冷笑道:“这位姑娘好生奇怪,你我两家素无往来,如今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我到哥哥的头上。朗朗乾坤,日月昭昭,你家要是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去大理寺告我们,叫朝廷革了我哥哥的功名,夺了我家的爵位。如若不然,就是你父亲见了我哥哥尚且要行礼,哪轮得到你空口无凭就敢说他害了人命。再一个,给我哥哥加官进爵的是当今陛下,胡姑娘这话要是叫有心人听了,怕是要连累父兄的。”
前年庄子上收成不好,哥哥就免了雇户一整年的租子,他会害人?就算是他与那胡大人不和,那也是别人的错。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吴菲还没反应过来,自家表妹就将客人惹火了。连忙起身致歉:“林妹妹别动气,沐儿年纪小,怕是听了什么谣言,才对安定侯生出了误会,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文湙与徐维礼是至交好友,就算她信不过文湙,也信得过自己未婚夫。
黛玉向来恩怨分明,不喜迁怒。见吴菲向她行礼赔不是,忙还了礼回去,道:“吴姐姐快别这样,你又没什么处错”
谁知那胡沐还不罢休:“我才没误会,我……”
没等她说完胡夫人便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不叫她再说。还向黛玉赔笑到:“林姑娘莫怪,我回去定当好生教导她。”
话说到这个地步,黛玉也不能和个十岁的小姑娘再计较,但也无意再留下来了,便向吴菲提出告辞。
吴菲叹气,亲自将人送到马车上。
来的时候,便听自己表妹还在气呼呼地说:“母亲,您明明也听到了勇叔说的,那安定侯当年将父亲出卖给了贪官,险些叫父亲和勇叔死于非命,这怎么算是谣言?”
吴菲听了一惊:“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女儿的口无遮拦,胡夫人显然也很是无奈。她捂着额头道:“你问你表妹,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吴菲转头看像理直气壮的胡沐,胡沐偏头想了想:“好像是十五年前的事儿吧”
吴菲:“……”
十五年前?吴菲简直哭笑不得:“沐儿,十五年前的事儿你还拿出来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胡沐不服气:“十五年前怎么了?难道他害了人,时间久了就可以不认了么?再说了,十五年前还没我和哥哥呢,要是父亲当真叫他害了,那就是一尸三命。”
胡小姑娘正是读书的年龄,会的词儿多,乱用的也多,胡夫人和吴菲都被她狂野的遣词用句闹得一脸灰。
吴菲小心翼翼得道:“倒不是这个问题,只是沐儿,你知道安定侯今年多大吗?”
胡沐一扬手:“我管他多大,”又见母亲和表姐神情古怪,又问:“怎、怎么了?”
吴菲好笑道:“沐儿,那安定侯今年二十一,乃世上难得的少年英才。十五年前,他也不过六岁啊。你细想一下,节哥儿要怎么害人?”
吴节是吴菲幼弟,今年七岁。吴夫人当年生下他不久便病逝了,他一落地便没了生母,是以很得哥哥姐姐们的疼惜。
胡沐一听这年纪,也结巴了:“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勇叔不会拿这样的事儿骗我的。要么,是勇叔记错了,是五年前?”
“那更不可能,”吴菲一口否定:“五年前他人在京城,后来去了青州,姨丈那时候可江南呢,八竿子打不着。”
胡夫人也摇头道:“早与你说了,凡事别毛毛躁躁的。一个六岁的孩子,要么是无心的,要么就是有什么误会。来京这几天我也叫人打听了,那安定候为人极是仁义,不像为非作歹的。那样久远的事儿,你父亲都没准备再追究了,你跟着蟹蟹鳌鳌地做什么。”
胡沐将脸埋进袖子里:“那母亲你也不早些说,我刚才那样失礼,这可怎么见
人啊。”
“那我也得拦得住啊!再说了,你成日跟着你勇叔上蹿下跳的,我如何知道他都告诉了你些什么。”
吴菲笑道:“我虽与林姑娘认识不久,但观她行事,是个极为大度的。待日后你与她说清楚了,再好生道个歉便好了。”
胡沐想了想,虽觉得自己有些不讲理,但事情没有说清楚前,这个歉意实在说不出口。但母亲显然赞同表姐的说法,她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这两人见她低头不语,也只当她年纪小,害臊,便也不再说她了,转而说起吴菲的事儿来。
无巧不成书,黛玉再这头碰见吴姑娘,生了一场气。文湙则在吏部衙门外头,碰见了胡勇,险些气歪了人家鼻子。
六部衙门其实都离得不远,但文湙平日里也很少过来串门儿。但近日里工部事务繁忙,曾尚书便与他们商量,再从庶吉士里选两个人出来。不管是曾尚书还是李侍郎,都是年资高,年龄大,这样跑腿的活儿自然就落文头上了。
正巧胡远时胡大人今日来吏部拿上任文书,叫胡勇等在外面。要是平日里两人在街上见着了,胡勇也不见得认识文湙。只是吏部侍郎托文湙给带的东西忘了,一个文吏从里头追出来,嘴里喊:“安定候,请等一等。”
于是胡勇就知道了,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令他多年耿耿于怀的“大仇人”。当下便一声喝:“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
当值时间,衙门门口没什么人。文湙正从文吏手上接过东西,闻言手一顿,看向文吏:“叫你呢。”
文吏也一头雾水:“下官不认识他啊。”
胡勇三步作两部走到文湙跟前:“臭小子,你以为过去这么些年,老子就不认你了?可你没想到的是,我家爷恰好任职金陵知府,江苏的士子存档一概都从他眼前过,你以为你还躲得过去?”
这样一说文湙便明白了,胡知府嘛!
文湙挥手叫那文吏下去,自己抖抖袖口:“原来是胡知府的奴才,他教的你这样目无尊长吗?在这吏部衙门门口你就敢对本侯这样无礼,你信不信本侯治你家主子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啊。”
这小子当年险些害得他主仆两个没命,此时仗着自己发达了,竟还敢威胁他。胡勇即时眼睛都气红了,扬
起拳头就要揍过去,可是没文湙动作快。文湙小拇指都没动一下,抬腿便踹中了他的膝盖软筋儿,一下子就叫他跪倒在青石地板上。“轰”地一声砸下来,门房听了都不禁揉揉自个儿膝盖。
正好胡远时从里头出来,撞个正着。
文湙转过头对他道:“胡大人既是不会教奴才,本侯就替你教他个乖。这京城里,不是谁你都得罪得起的。”
文湙说完便走了,留下那主仆两个。胡远时道:“怎么回事儿,不是和你说了,日后见着他别生是非,你怎么就是不听。”
胡勇好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道:“爷,那小子当年害您不浅,这次又指使同党给您使绊子,我们就这样算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他当年只是年少无知,你怎么还记着。上次在船头,那杨大人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我最后不也没事儿吗?”
这还不是故意?他差点儿就将您扔江里了。胡勇见自家主子不开窍,心里恨恨,发誓要找回这个场子。
也不知胡勇上哪儿学得下三滥招式,叫了一群没事儿做的大娘大婶,逢人便说:“你不晓得我家老爷哦,当年为了打倒贪官,出生入死拿到了贪官的贪污账册,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个无耻小人告发了藏身地,险些命都没了。好在菩萨保佑,好人有好报,叫我家老爷遇难成祥,才有了今日的富贵。”
再问那小人可有抓到?
“那可怎么抓啊,那小人也不知是使了什么计谋,官竟当得比我家老爷还大。”
手还悄悄往福寿街一指,一边摆手,一边又拿手掩着嘴,好似不敢说出口。
但,整条福寿街叫四品京官儿惹不起的,也只有一个安定侯府了。
有时候,相比于什么荣耀,真相,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自己通过不为人知的途径所知道的“秘闻”。尤其是有关高门大户的,往日里高不可攀的那些人,原来也有不可告人的私密之事。他们将这些东西半遮半掩地传到别人那里,再从中获得自以为高明的快感。仿佛他知道这个所谓秘密,便看穿了全世界。
所以,没有什么东西传得比流言还快。不过短短几天,“安定候原来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一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黛玉知道的时候,眼睛都
气红了,当下便要去胡家对质,叫赶过来的文湙拦住了。
文湙将黛玉按在椅子上坐下,笑道:“不过是些流言,一不痛二不痒的,管它做什么?左右不过几天便有新的传闻盖过去了,实在不值当动这样大的气。”
比如这几天都没什么人议论蒋家的事儿了。
“怎么就不痛不痒了,”黛玉不依:“哥哥你常在御前行走,要是叫陛下误会你品行有失,那你以后的前途怎么办。”
文湙安慰她:“这点事儿我早便想到了,已经和陛下解释过了,无妨的。”
前日就有人得了消息上报,陛下也找他问了。他直接道:“胡大人上告苏州知府尹坤是十五年前的事儿,那年微臣六岁半,他起码也该十六了,微臣哪里有本事害得到他?”
在场所有人皆一脸玄妙:这年头,有些人为了挣个好名声,可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啊。
所以上面官员之间传得和下面百姓们传得流言完全不是一个版本,文湙当然不担心。
黛玉听了文湙解释后,方放下了心,却依旧道:“那胡大人怎能如此无理取闹,且行动犹如长舌妇。亏他还是个读书人,非礼勿言的道理也不懂得。”
文湙里头安抚好了黛玉,还得出去稳住杨从旭。他本就看胡家主仆不痛快,再要他知道这事儿,那不得闹翻天。
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杨从旭今日往兵部送公文,下人没理由拦他。谁知他送完东西转头就去了胡家,不仅截下了胡远时的马车,还与胡勇动起了手。
一个武将,一个护卫,行动间都是带兵器的。这一打起来,刀光剑影,场面就越发收不住了。好在此处僻静,没什么人经过。等文湙找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拆了百十招了。
这两个一点就爆的碳炉,简直没人拿他们有办法。连文湙都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他们打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胡远时,竟敢徒手冲进去拉架。要不是文湙及时护住他,怕是小命儿都要没了。
饶是如此,文湙胳膊还是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好了,这下不打了。
杨从旭见文湙受了伤,忙丢下手里的刀跑过来扶住他:“你傻啊,他要找死你就让他死去啊,没事儿逞什么强?”
“你才傻呢,他死了你不用陪葬啊?”文湙虚弱笑笑——这伤口,还真疼。
逃过一劫且惊魂未定的胡大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忙摸出帕子给文湙绑伤口,却叫杨从旭一把拍开。一边自己动手一边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你这样不顾别人死活的人怕是巴不得我们出事儿吧。”
胡勇本来见人家救了他家主子,不打算计较当年的事儿了,闻言又怒道:“你别以为他救了我家主子,你就可以大呼小叫的了,这是你们欠我们的。如今最多两清,我顶多把东西还你。”
文湙听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叫杨从旭一把扛起来往府里跑——要请大夫。
黛玉简直要哭了,哥哥刚刚好好地从她眼前出去,回头便一身血地叫人带回来。她不顾阻拦硬要去文湙院子里,还好立春反应快,即刻叫人清了路。
一到文湙门前,就见一个婆子端着一盆血水往外走。她何时见过这样大的架势,简直站都站不稳了。只是大夫还在里头,她不便进去,只焦急地在隔壁屋里转圈儿。好容易听到文湙说:“阿六,替我送送大夫。”黛玉立刻便带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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