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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户部尚书年高德勋,又门生众多,是以这日前来拜寿的不少,其中不少高官权贵。不过好在林家马车是跟着顾家进去的,倒也没费什么周折。
文湙和顾舒庭到底是成年男子,进去磕了个头就出来外院了。万家的爷们儿都忙着招呼客人,他二人仗着年轻腿快脸皮厚,跟在万大人身后,一会儿拍个马屁,一会儿递个茶。将人家女婿该干的活儿都抢了去,偏偏还赶不走。
万大人第一百零一次道:“子遥和舒庭都出去玩儿把,年纪轻轻地和我们几个老头子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呢,外头年轻人多热闹。”
这要不是他家孙女儿才十岁,还以为文湙有结亲的意思呢。
“哎哟,这哪里有老头子,我怎么没见着呢。您就算自己要自谦,可也犯不着拉上其他几位大人吶。”
“就是,找遍这
满大厅,白头发都找不着一根儿,哪里就老了。”
各位老大人都叫他们逗得不行,曾尚书指着万尚书的头发问:“那他头上这白色的是何物。”
文湙脸不红心不跳:“是智慧。”
万尚书叫他们磨得没法儿,只好丢下一众好友,将人带到书房。叹了口气道:“别人贺寿是送礼来的,到你这儿却是来要钱的。”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你这事儿我实在做不了主,这样大的一笔开销,你需得先征得陛下同意才是啊。”
文湙道:“陛下已经同意了,叫我来和您商量一下这笔银子何时能拨出来。”
万尚书一惊,这样一大笔经费陛下怎会说准就准了,他本还想借口将他们打发走,却没料到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说服陛下。
“您不用惊讶,东南海军糜烂已久,陛下早便想整顿。只是往日时机不到,现下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经默许陛下下手整顿军务,自然再无顾忌了。”
东南水军一直便在南安王手里,近几年来茜香一直没有动作,水军便也疏于训练。若再叫他们上战场,恐怕比十几年前还有不如了。
显然万尚书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整顿是该整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本官也懂,只是你要的数目太大了。国库去年才宽容些,你这一开口,直接要了国库半年的税收。若是鞑靼再有动作,你叫国库怎么支应得开啊。”
顾舒庭一听提到鞑靼,立刻一摆手道:“他们三王子在我们手里呢,哪里敢轻易开启战端。”
却冷不防叫万尚书瞪了一眼,瞪得他讪讪地。
文湙道:“军国大事,确实不能仅凭一个俘虏便能断定是否有战事。不过,大人可否觉着,现在更不安稳的是茜香呢?”
万尚书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文湙不问反答:“敢问大人,茜香去年所纳岁贡,比之前一年如何?”
万尚书心头一动:“少了近三成。”
“再比之前两年呢?”
“少了近一半。”
顾舒庭也明白了:“也就是说,茜香每年送来的东西都在减少,他们又要撕毁合约了吗?”
之所以说“又”,自然是因为这种事情常有发
生。这些周边小国,有事没事便试图撩拨永安。等朝廷烦了,折了他们的爪子,签了降约能安分几年。等差不多恢复元气了,什么狗屁条约都不做数了。
文湙拱手道:“大人想必也明白,连着去年的一起,西宁已是得了两万马匹,其实力已不是三年前了,光这便能节约一大笔军费。就算鞑靼不顾他们三王子安危,我们也有一战之力。而东南沿海,百姓已安居乐业十几年,早已丧失了对海冦的警惕。若是让茜香在此时动手,不说损失惨重,东南沿海的百姓恐怕伤得死伤无数。为今之计,莫过于重练水军,重造战船。”
没错,文湙要的就是造战船的费用,主战舰外加歼敌船,巡逻船不下八百艘,就算加上旧船改造,没有一千万两白银是拿不下来的。
也就是说,去年抄回来的,基本上要全部用在这上面。户部刚过了几天富足日子,马上便要他们重新勒紧裤腰带,难怪人家不肯干。
万尚书思虑半晌,还是摇头:“此事风险太大,不成。”
顾舒庭都急了:“这怎么还是不成呢?东南百姓的安慰难道比不上这些银子?况且若真的叫那些海冦袭击百姓,朝廷也是要损失不少啊。”
“放肆,本官是心疼银子,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吗?”万大人怒斥了顾舒庭一句,又看向文湙:“本官不放心的是,林大人对此时似乎太过上心。当然,你是国家栋梁,关心百姓本无可厚非。但你是怎么知道茜香每年进贡来的东西有多少,户部从不会将这些东西往外说。哪怕再正义的事情,一旦采取了非法手段来达成目的,也是不可取的。”
又道:“哪怕茜香反叛在即,哪怕强大东南军迫在眉睫,朝廷也绝不能跟着你的思路来走。若是你自己都走在了悬崖边上,你叫老夫怎么信任你能带着东南百姓走上康庄大道。”!

这边都快漫起□□味儿了,内院气氛倒是正好。
万老夫人虽说是头一回见着黛玉,但黛玉是由顾夫人携着带到她跟前的。轻声慢语,又举止得体,是以心下便觉着这姑娘很是不错,给了她一串檀木香串儿做见面礼。
不过大人们叙话,姑娘们自是去别处玩了。万老夫人略赞赏了黛玉和顾舒嘉便跟着万大奶奶去了后面院子里找姑娘们玩儿。
正巧,方家三姑娘,方知蕴的妹妹方知薇早到了,正与其他几位姑娘一道喝茶。见着黛玉与顾舒嘉来了,忙起身拉着黛玉道:“这就是我方才与你们说的林姐姐了,那个苏绣的帕子就是她送我的,她还给我姐姐绣了一副挂屏,可好看了。”
方知蕴是个稳重性子,知薇小姑娘却是跳脱得很,招呼起客人来比人家万姑娘还自觉。说起黛玉的绣技,小脸都发着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顾舒嘉伸出食指点她的额头:“又不是你绣的,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黛玉拍拍方知薇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又与众姑娘见过礼后,笑道:“不过是些微末伎俩,薇妹妹定是夸大其词,叫姑娘们见笑了。”
其中一位蒋姑娘道:“我们虽说手艺不比林姑娘,到底眼色还有一点的。那帕子上的迎春花,就跟要长出来了似的,可见是好了。林姑娘可别光顾着谦虚,好歹教我们一教才是呢。”
纵使比起看书来,黛玉并不热衷于绣技,但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家,此时听到众姑娘的推崇,哪里有不得意的。只是笑道:“姑娘过奖了,不过我是从南边来的,那边的技法与京城确实有些不同。姑娘们见得少了,方觉新奇罢了。咱们坐一块儿互鉴倒还可,我可当不起一个教字儿呢。”
黛玉生得好看,却不见半点矜骄之气,反倒是落落大方,令人观之可亲。况且今日出门前,这些姑娘们的母亲都曾吩咐过她们,若见到安定侯府的大姑娘,定要客气些。纵使有那么一两个心里不怀好意的,看着顾家和方家的面上也不敢轻易为难。于是,不到半盏茶时间,黛玉便与姑娘们处得融洽了。
小姑娘聊起天来,叽叽喳喳的,且多没什么主旨,一会儿便从苏绣说到了今年京城里时兴的新鲜花样儿的簪子。有说珍巧阁的手艺精湛,也有喜欢萃玉楼的款式新颖,
正兴起呢,便又有丫鬟领着个姑娘进来了。
黛玉心下一沉,因为来得不是别个,正是探春。
看来外祖母并未将自己的拒绝放在心上啊。
只是探春却不比黛玉,她并无其他相熟的姑娘。众人听说她是荣国府的,便只客套笑了笑,并不大搭理她。
探春也不尴尬,与众人见过后,便乖巧地站到黛玉面前,嗔道:“林姐姐来得好早,也不等妹妹一等。”
她今日来的目的,不过是叫众人看看,她与林家的关系好罢了。
此时天气又不很冷,恰好又是晴天,众人便聚在亭子里说话。有围着石桌坐着的,也有姑娘坐在亭子四周的长凳上,好濒湖赏鱼。而黛玉正是坐了长凳,她左右坐的是顾舒嘉和方知薇。此时见探春来了,她二人也并没有起来让座的意思。
只是万家是主家,万姑娘虽说不见得有多欢迎她,也不能看着客人站着,便吩咐丫鬟搬了个凳子置于黛玉身侧。
这样的位置便显得有些突兀了,基本是位于所有人的视线中间,但探春此时也别无选择,只得坐下。
黛玉虽心下不喜,但人来都来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百无聊赖地道:“妹妹这话真是好笑,从我家到这儿并不经过你舅母家,这要如何等。况且我也是刚到,估计和你差不多时候出的门吧。”
贾母说得对,黛玉并不会当着众人面给黛玉难堪,但也不会多照顾她。
万家与荣国府并无来往,但凡宴客,也从未给他家下过帖子。这次荣国府得姑娘却来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也是适才众姑娘不理睬她的缘由。
本以为是荣国府的哪位太太要来的,谁知确实这姑娘自个儿跟着舅母来的,更是叫人不屑了。
探春自诩不凡,虽是庶出,却也比二姐姐及四妹妹强些。往日即使叫黛玉几个亲戚家的姑娘压了一头,也从不曾受过这般冷遇。此时叫这样的眼光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容易才强扯出笑脸道:“是母亲说我大了,不能光缩在府里,不然连天有多高都不知道了。恰好听说姐姐今日也过来,祖母便说让我一块儿过来,有姐姐看着总不至于失礼,便要舅母带了我过来了。”
又笑着对周围的姑娘们道:“还好听了母亲的话,不然
哪能有幸见着这么些钟灵毓秀的姑娘。往日我只知道自家姐妹们个个是好的,今日始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只是我到底是不怎么出门,若有见识浅薄之处,还请各位姐妹们多指点。”
话是说得好听,可总有不领情的人。
“那贾姑娘今日是觉得,你家里的姐妹们不好了?”
谁不知道,荣国府里除了宫里的那个,都是庶出的,连她自己都不例外。如今却拿来和她们比,可不是让人不高兴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饶是探春再想讨好他人,却也知道不能踩着自家姐妹,这是最叫人瞧不起的。只是听了这刻薄话,探春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最后只将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了黛玉。
黛玉虽说不至于十分厌恶探春,但她却不能放纵她耽误哥哥的婚事,此时见她求助,也只道:“俗话说,言多必失。三妹妹你既然知道自己出门出得少,便要少说多听。况且你适才又叫姑娘们提点你,如今你既说错了话,便要多谢人家肯指出来。”
贾母原打算的是,叫探春跟着黛玉,黛玉也不能如何。可她竟然没想到,只要黛玉不特意给探春做脸,她便很难融入进来。如今给她没脸的是别人,探春无法,便只得向先时那位姑娘道谢。之后便一直乖巧坐着,再不轻易说话。
直到众人坐得乏了,三三两两地去园子里玩儿去了。蒋姑娘问黛玉:“花朝节长公主府里的花朝会,林姑娘可去?”
黛玉笑道:“长公主殿下的帖子,岂敢不去?只是我头一回赏红,届时还请蒋姑娘多多照应呢。”
宛平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出自蒋家的,蒋姑娘作为长公主的侄女儿,自然也当得半个主人了。
只是她正要应“好”,便听憋了许久的探春道:“花朝?那不是林姐姐的生辰么。”
蒋姑娘狠皱了下眉,哪有人生辰还去别人家里做客的。两家又不是世交,还得将她当做寿星伺候不成?这林姑娘,先时看着还好,怎如此不知轻重。
黛玉还没来得及解释,顾舒嘉便道:“贾姑娘,你没收到帖子,是以不知道。花朝会是二月初二,并不是林姐姐生辰。”
方知薇年纪更小一点,说话也是没什么顾忌,大大
咧咧道:“贾姑娘,你该不是根本不知道林姐姐到底哪天生辰吧?天呐,林姐姐在你家住了六年啊。”
说完还惊讶地捂住了嘴。
终于到黛玉说话了,她垂下眼睑,道:“许是这几年家里守孝,并不怎么过生日,是以三妹妹不记得了,倒是不能怪她。”
黛玉也学坏了,心道:“既然你送上门来让我表现宽和大度,我为何不好好表现,这也当做往日你们背后说我小性儿的回报了。”
在场几人见黛玉这般“勉强”的解释,不免为她心下不忿:怪不得说林家与外祖母家关系并不好,原来人家住他们府上时就被这般怠慢,这还如何能亲近得起来。
只是外人不好说什么,只好纷纷拉着黛玉赏花,将探春一个甩在了身后。
探春气得原地跺脚,她并不是真的不记得黛玉生辰,毕竟那日子特殊。只是各人迎花朝的日子不同,有二月初二的,也有十二的。她只是记恨黛玉适才不替她说话,想让她不好看,才一时没忍住说了那番话。等反应过来,早便晚了。
本想拉近两家关系,这下却越发叫人相信林、贾两家不睦,回去可如何向祖母交代呢。
黛玉拿下探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可文湙想要说服万尚书可不容易。
万尚书面色冷峻,盯着文湙的眼睛严厉非常,仿佛文湙真的安插了人手刺探朝廷机密似的。
顾舒庭正着急呢,便见文湙看了看外面的天,找了个位置坐下,才开口道:“十四年前,天气也和今日一般好。母亲听到父亲惨死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病倒了,只有我一人去通州迎父亲尸骨。”
听到文湙提起十四年前的通州,万尚书面色一变:“当年的事情,你父亲也卷入进去了?”
当然,大家都明白这里的父亲不是指的林如海,养恩大于生恩,并不是多令人难以明白。
文湙接着道:“那次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我花了好久才找到父亲。当时我就在想,天气为何这样好,这时候难道不该是倾盆大雨。也好让那些人看看。天地同悲是个什么样子的。”
文湙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洒满阳光,眼底却是浓浓阴霾。
一如十四年前,覆盖在通州上空整整半个月的阴霾,黑暗而浓厚。!

第52章 国仇家恨
十四年前,茜香突然大举进犯永安,他们绕开了朝廷兵力集中的福州一带,派重兵直取通州。
当时镇守通州的徐元鼎将军,带着不到两万人马死守通州城门。那些海冦见攻不下来,竟绑着来不及撤离的渔民们来到城下。并放出话来,若是不开城门,便每隔一个时辰杀两名百姓,无论男女老幼。
当时徐元鼎已经向福州求援,奈何迟迟不见援军。
城下被刀架着脖子的是一百多条无辜的性命,而身后是数万通州百姓,徐元鼎一个都不想舍,可他却不得不舍。
援军迟迟不来,他就带人站在城墙上,看着百姓一个个惨死在敌人刀下。有一次他甚至想自己先跳了下去,好救下那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可是被亲卫咬着牙死死拉住:“将军,我们还不能死,我们要先保证城里的百姓活着。”
七天,望海渔村百姓的命整整支持了七天,等到最后一条人命死去,南安王才迟迟带着十数万东南军前来支援。茜香在通州耗得太久,早已没了先前来时的气势汹汹,更何况,哀兵必胜。
这一战,茜香承诺年年来朝,岁岁纳贡。将城外的海冦打得落花流水。
可没有一个人还能为此战的胜利欢呼起来,所有幸存的通州军,看着援军就像是看着仇人。
徐元鼎抓着南安王的衣领问:“你为何不早一点来,哪怕是一个时辰,那个孩子就不用死了啊,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您知道我们的南安王殿下当时是怎么回他的吗?他说,户部军费没有拨下来,本王怎么带人来?”
文湙说完哈哈大笑,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就是为了和朝廷讨价还价,放任通州被围半个月,放任望海渔村一百二十三人死于非命。要不是陛下上表要将自己建府的银子拿出来,恐怕通州城破,都等不到南安王的一兵一卒。”
这场战事,顾舒庭时年还小,并不能体会到有多惨烈。但是他起码知道,一个国家若是没有足够强盛的军队,必将为外敌所侮。
顾舒庭眼里也有雾气,他义愤填膺道:“万大人,这样的惨剧决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不然我等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对啊,有何面目呢。”文湙继续道:“当年我父亲只是去望海渔村畈些海货回来
倒卖,却不料一去无回。徐将军当时亲手为惨死的渔民收敛,外地人也都一一发还家人。最后一具尸体被认领后,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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