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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xiao姐(惘若)


钟漱石承认,他脑子里有那么一刻的念头,就当个胜之不武的小人,在孟葭陷入倒悬之困的时候。
反正他也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
当君子太累,当了一个钟头、一整天、一个月,就要被架在高处一辈子。
否则,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敞开衣襟,明白的告诉众人,不要对我抱期望。
钟漱石侧身对着孟葭,有灯光阴影遮挡,孟葭审视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见,他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
他把手抽出来,转而握住她,“不要冲动,你还是再想想。”
是规劝她,更是自悟自省。
钟漱石走到中岛台,拧开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饱满的喉结上下滚动。
孟葭从手腕上拿下皮筋,她把头发绑起来,站起来,慢慢走到水池边。
她洗了把脸,抽了纸巾擦干,走向笼罩在灯光下,面容深影浓廓的钟先生。
清水里涤荡过的脸颊,水滴还挂落在她的鬓边,要掉不掉的,一双眼睛浓而清亮,像釉色极佳的白瓷瓶,莹润玉泽的瓶身上,没有枝枝蔓蔓的工画,是那种不加一项赘笔的漂亮。
钟漱石喉头紧绷着,很细微的咽动,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他蹙了下眉,一句要做什么还没有问出口,呼吸已满是那股清雅的芙蕖香。
孟葭用力垫起脚,她主动吻上他,技法生疏得要命。
钟漱石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孟葭顺杆而上,两条腿缠在了他腰间。
他把她放到台上,柔黄的光影里,她闭了眼,全凭着感觉舔舐他的唇。因为不得其要,反而生出杂乱的痒。
钟漱石折过她的后脑,微微张开嘴,反制住她的唇舌,难耐地搅弄着,吻出一阵密密的水声。
他的吻压到她下颌上,又吮弄住耳垂,嗓音很哑,“帮我摘一下眼镜。”
孟葭睁开眼,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拈住镜腿取了下来。
她也去吻他的侧脸,湿湿的嘴唇,碰到他的耳软骨,“钟先生,我现在就可以。”
钟漱石浑身上下的燥热,一下子屏息住,他气息略微不平的,“大晚上的,就这么考验老同志啊?”
原来吻他是为了这个,她吻他,含了近乎献祭的意味。
孟葭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歪倒在他的肩头,“我是说认真的。”
钟漱石双手撑着中岛台,孟葭就坐在上边,他说,“那你可想好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点了点头。
孟葭很清楚,自己迟迟不肯走进这段,欲盖弥彰的爱里的原因。
她太害怕,仅仅是偶尔的见面,控制不住的拥抱,沙发上的失控,就已经让人心潮起伏。偶尔走在路上,冷不丁想起来,心跳得厉害,脸上烧出一片通红。
倘若日日西窗剪烛的话,孟葭不敢想,会蜕化、演变成什么样子。
人人都在撒鸡汤,说凡事有个难忘的过程就好了,不要太在意结果。
可这天底下,谁不是为一个结果活着的?注定两败俱伤的事,又何必要开始呢?
但老天爷偏和她作对,就不让人好过,非要送她到繁华地里,绮丽堂中,真正去历一回醉生梦死,看她有没有本事,能不能度这个劫。
孟葭藏在背后的手,悄然攥紧了,“我明年要出国读书,你不可以限制我。”
“当然。”
钟漱石失笑,他把她当成什么老封建,不许人念书的?
孟葭又停了下来,小脑袋瓜子里,像在计算着数据庞大的公式,最后说,“两年,两年我们就分手。”
这是她的极限了。到那个时候,谭家人的怒气不再那么盛,她也临近毕业。
她听见钟漱石的呼吸顿了顿,“好。”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大概也是觉得新鲜,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严阵的,跟他谈条件了。
钟漱石摆出一副,等着她下文的样子,“就没了?”
孟葭的手缠在他肩头,“没了,你还要什么?”
他跟她有商有量,“那我能提一个吗?”
“什么呀?”
孟葭面上陡然一红,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倒出一些黄色废料。
钟漱石撑着台案的手松了松,头偏低下来,“以后不许总是跟我说不要。”
她瞬间睁大了眼,“就这个?”
钟漱石好笑地看着她,故意问,“那小孟以为是什么?”
孟葭举双手,“没有,这我答应。”
身份的转折变化来的猝不及防。
二人在光影里静静对视一阵,钟漱石疑心,今晚的灯是否太暗了一些,总也看不清她的脸,放大了嗅觉,少艾者身上的馨香直往鼻腔里钻。
孟葭强忍住剧烈的心跳,大起胆子问,“钟先生是要在这里吗?”
说完自己也脸红了。
她是一个,很快就适应环境的人,要么严防死守,可一旦松了这个口,也认得清现实。
眼看钟漱石的脸,慢慢俯低下来,孟葭闭上眼,等着他的吻落下来。
但并没有,他只是抹去了她耳根处的薄汗,说,“这种事,不需要勉强。”
孟葭跳下来,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那我先回学校去。”
“回哪儿?”
钟漱石转身,疑惑地皱了下眉,反问道。
孟葭捂嘴,“我说我先去楼上洗澡,衣服脏了。”
他这才松散了神情,“去吧,洗完了下来吃饭。”
看着她上了楼,钟漱石靠在橱柜边,拨开打火机,他点燃一支烟,深吁了口。
白雾缭绕在他指间,生动映刻出一副,倦容深深的面庞。
只有两年吗?听起来充盈又短暂,到时候,不舍得放她走怎么办?
他的影子被
灯光拉长,手心里,似乎还闻得到她的香气。
烟身在指间燃着,烧出一段白色灰烬,他闭一闭眼,对自己说,别太贪心了钟漱石。
她本来就是不属于你的。
桌上有手机在震动,是他给孟葭新买的那个,钟漱石掸了下烟灰,他划开接听键,“老师。”
那头的孟维钧愣了几秒,才哎了一声,“是漱石啊,葭葭她不在吗?”
今天谭宗和去学校逼孟葭,那一家人的嘴脸,没有人比孟维钧更清楚,他怕女儿会吓到。
但钟漱石如今,还肯称他一句老师,也出乎孟维钧意料。
“她不方便,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达。”
钟漱石看了一眼楼上,静悄悄的,这房子的隔音非常好。
孟维钧说,“没有,我是担心她受了惊吓,安慰两句。”
他笑了一下,“她受的惊吓,可不是安慰两句,就能过去的。并非做学生的无礼,老师,您这个爸爸当的,实在失职。”
“是,我对她的关心,远远不够。以后......”
钟漱石两指抬了烟,送到嘴边,抽了一口,“不要再说空话了。老师的女儿,您既然无心也无力管她,那学生只好,越俎代庖了。”
说完他就挂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有敷衍的必要了。
孟维钧听着一阵忙音,出了会儿神,反而握着手机笑了起来。
也好,有钟漱石的庇护,就算有人身傍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再动孟葭一根汗毛。
后厨推了餐车进来,主食是膏蟹瑶柱粥,摆上几样什锦小菜。
钟漱石劳碌了这些天,没什么胃口,他看孟葭那个样子,也不是能大嚼大咽的,便让厨房熬了粥。
孟葭吹干头发,裹着浴袍小跑下来的时候,钟漱石刚摆好筷子。
她人还在楼梯上,就耸耸鼻子,用力闻了一下,说好香。
他笑,“闻着味儿下来的吧?”
孟葭坐到桌边,“钟先生从上海回来,吃了饭吗?”
钟漱石啧了一声,“怎么还叫钟先生?”
她捏着餐勺,“那应该叫什么呀?小钟同志。”
说完孟葭自己都低头,这不礼貌,甚至有点放肆过头了。
钟漱石也没有经验,他问,“别人都怎么称呼自己男友?”
孟葭吹了吹粥,“我们小朋友一般都叫baby什么的。”
但这种昵称,放在八风不动的钟漱石身上,违和感也太强。
最后钟漱石拍了板,他卷起袖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就叫名字。”
孟葭艰难地张口,“钟、漱、石。”
她想起那天在六榕寺,她笑着说他名字拗口。
还大言不惭,说应该没有人愿意被左右,可时看看呐,才来北京多久,她已一次又一次的被左右。
孟葭忽然就泄了力道,勺子跌下去,碰到瓷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葭几乎要怀疑, 是不是她在神佛面前,口出妄言,所以命中才有这一险。
到底孩子心性, 一会儿一个想头的, 说风就是雨。思绪转到这里, 孟葭拿勺子用力扥了几下碗底, 口中喃喃, “真小气。”
对面的钟漱石没听清,“什么?”
孟葭又摇头, “没事, 我胡说八道。”
他手搭在桌上, 下巴点了点菜,“好,多吃一点。”
“明天我还能回学校上课吗?”孟葭问。
钟漱石停了筷, “谁还敢不准你上课?是她们说的?”
孟葭点头, 小声说,“说不给我记过,他家不善罢甘休,我怕明天又来。”
他指尖敲了敲桌, “你踏实上你的课,不会有事。”
想了想, 钟漱石拿起手机, 拨了个电话。
客厅里静谧无声,孟葭清楚的听见一句恭敬的, 有些战兢的钟总。
钟漱石虽上火, 还是延续了一贯的风度, “这么晚打扰你了。”
那边忙说不打扰, 正加班呢,就在办公室里。
孟葭想了想,她可能不方便听,起了身,打算坐到沙发上去等。
在路过钟漱石身边时,手蓦地被人握住,她垂眸,指了指另一边,表示她先过去。
但钟漱石拉住她,张了腿,手往下一用力,将她揽到了膝头坐着。
他接着说,“你们学校现在,随随便便就给学生记过了,是吗?”
在加班的人,一听见这种话,心知肚明是为谁的事。立马解释,“没有没有,钟总,今天是谭夫人来,闹着要一个说法,我们没说记过的事,还是要调查清楚的嘛,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学生。”
孟葭无意识地撅了一下嘴。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这种公道话,一个个宝相庄严,菩萨一样坐在沙发上,却没有谁肯发慈悲,哪怕是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钟漱石单手抱了孟葭,“那就最好。另外,我不希望贵校,成为谣言四起的地方,影响我家小孩子学习。”
对方连连称是。
孟葭听了这句我家小孩子,面上泛起微红,有谁会跟小孩子接吻的呀。
钟漱石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他印上她光洁的额头,“好了,安心去上课,不会再有事。”
她还是有些怕,“那谭家的人,也不会再来了?”
“他们?”钟漱石手抚在她背上,转过头,看向园内委地的垂柳,气定神闲地笑了,“他们能顾好自己,就阿弥陀佛了。”
孟葭没听懂,脸边垂着两绺头发,睁了一双柔波目,“他们家已经出事了?”
钟漱石捏了捏她的手心,“这些事,你不要管,太脏了。”
她听话的点头,“好,我不问,也不管。”
“还以为,你要劝我手别太黑,原来不是。”
他顿了几秒,缓缓道出心中的猜想,末了,淡淡笑一笑。
孟葭冷哼了声,“才不呢,我又不是圣母。”
她坦诚得磊磊落落,一点都不加掩藏,不喜欢谁就明白写脸上。
钟漱石伸出指腹,形容散漫的,刮了两下她的唇,“吃饱了吗?”
她又点头,“饱了,我去看会儿书。”
“去吧。”
钟漱石松开手,由着她站起身来,绕过水墨屏风,往楼上去了。
孟葭走上了二楼,伏在纹理交错的紫檀栏杆边,“以后,我都得住这里吗?”
钟漱石握了一杯水,听出她的不愿意,勾下唇角,“你自己定吧。”
他不想列出条条框框,签合同一样,规定孟葭一定要怎么做。真成做生意了。
孟葭掐了半天指尖,才挤出一句,“那、我没课的时候,偶尔来一次。”
说完,她转过身,抬了腿,准备迈过最后两格台阶。
“孟葭。”
钟漱石仰起头,忽然叫住她。
她回眸,很清澈懵懂的嗯一声,“怎么了?”
“爱是一件不必操之过急的事。”
钟漱石迎上她的目光,望不见底的漆黑眼眸里,有山川连绵的笑意。
孟葭被他看的,脚步都轻盈起来,“知道了。”
她感到放松,和钟先生谈恋爱,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约束那么多。
钟漱石在客厅静坐片刻,出了门,走到院子里,独自绕着圈散步。
二楼客卧的灯大亮着,有露台的遮挡,他站在树荫里,看不见里边是何情状。
但能想象孟葭伏案苦读的模样。
一定是一副恬淡神情,挂在她的唇角,披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端正地握了笔,逐字逐句翻译着文章。
钟漱石手心掐着烟,分明月色皎洁,脑中却有些昏昏沉沉,像庄生化蝶的梦。
不知是他误入了孟葭的梦,还是自己的梦里有个孟葭。
他驻立在廊桥边,安静地抽完一支烟,心里那些跌宕的念头,也渐渐平息下来。
钟漱石上楼,正碰上孟葭开了门,她已经换了条纯白的睡裙,手心掰着门不肯松,准备道晚安的模样。
他先点了下头,“可以了,去睡吧。”
“晚安。”
夜半时分,山上起了层浓厚的雾,云遮烟罩的,漂浮着,从这座峰到另一座峰。
钟漱石洗了澡,黑得发亮的鬓边,还染着几滴水珠。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拿起床尾凳上,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廷叔?”
郑廷说,“漱石,明天高层会议上,关于东林那块地的招标,是不是该敲定了?”
他抽出一支烟,横在鼻尖下嗅了嗅,“谭家的方案先撤出来。”
“怎么?谭宗北殷勤了这么久,你不是属意跟他合作?”
郑廷对这道命令不解,这个时候撤方案,就意味着,谭家连入围赛都进不了。
而谭宗北,几乎可以说把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对东林的开发上。
从年前到现在,除下亲儿子住院这一段时间,他从没停过对钟漱石的奉承。
三五不时的,就要把孟维钧拉出来,请钟漱石吃饭喝茶。
钟漱石不欲在电话里多言,只道,“明天去了集团再说。”
郑廷讪讪地挂断。
他知道,钟漱石既然发了话,那就是最后的决定,不会有再议的余地。区别无非是,直接在电话里通知,还是当面告诉他原因。
钟漱石到底没抽这根烟。
他将掐得软烂的烟丝,掸在手心里,一道扔了,再抽,今天就破戒了。
第二天,孟葭醒得很早,她订了六点的闹钟,起床背单词、练口语。
CATTI三笔近在眼前,五月份一过完,就不剩下几天了。
加上她住院的那段日子,落下了不少的进度,因此孟葭一刻不敢松懈。
她觉得房里闷,推开落地窗,走到了露台上,拿着词组本大声念着。
快要背完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道清冽男声,“早上好,孟翻译。”
孟葭吓一跳,手里的本子差点拿不稳,她趴到栏杆边,“你起的那么早吗?”
钟漱石穿身休闲服,才跑完步的样子,“刚好比你要早一点。”
她又问,“你每天都这样跑步?”
钟漱石在空中比划下,“我们就非得,这么吊着脖子说话?”
孟葭笑了,“我现在下楼。”
五月末的天气,不冷不热,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身上,清流般惠畅。
他们坐在院子里吃早餐,天边云光浮掠,入耳是潺潺而过的水声。
孟葭切了一块吐司,抹上果酱,吃的很小口,但还是免不了,沾了一些在嘴角。
钟漱石抽了纸巾,倾身过去,给她擦了擦,“慢点吃。”
她茫然点头,有一瞬间,生出举案齐眉的错觉,仿佛这种淡然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很多年。
吃完早餐,钟漱石上楼洗澡,换了件白衬衫下来。
他没有系领带,胸口微微敞着,衬衫下,紧实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孟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脸上有点发热。
她的思想,真是越来越不健康了,满脑子少儿不宜的内容。
钟漱石送她上了车,“今天我有个会,时间来不及,让老孔送你。”
孟葭如实道,“没关系的,你忙你的就好,我都可以。”
本来,她也一直是自己周全自己的。
这样事事有人撑腰做主,车接车送,住在严格看守的园子里。这种日子,孟葭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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