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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反派的特殊技巧(一帆船)


幼童忽低头看向落夫人的胸口。
一只手径直地穿透她的背,鲜血淋漓,手缓缓地抽出来,落夫人眼睛瞪大倒地,周围的人登时没反应过来。
菩萨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唯有落家家主先回过神,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歇斯底里地扑过去,发冠皆乱,狼狈不堪:“不要啊,啊啊啊,不要,夫人!”
被推到一旁的幼童迷茫地看着。
他不明白。
不明白落家家主为何那么伤心,哭得肝肠寸断、悲伤不已,白皙的脸因激动青筋暴起、通红,像濒临死亡的绝望。
可死的那个人分明不是他。
不过幼童经常听人们说落家家主,也就是他父亲特别爱落夫人,两人乃神仙眷侣,艳羡众人。
——爱是什么?
幼童垂下眼帘,在晃动的烛火中,颜色红艳糜丽的血水顺着他的指缝蜿蜒滴落,滴答滴答。
有点儿动听。
他近乎漠然地看着拥着落夫人尸首、嚎啕大哭的落家家主,缓缓地走到菩萨面前,仰首看着。
菩萨还在笑,于是他也学它扬起了唇角。
菩萨永远不会满足他们的欲求,不分善恶、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在这一方面一视同仁。
但他们还是相信它。
心甘情愿地做菩萨的信徒。
落家家主放下落夫人的尸首,颤抖着手,持着长剑朝幼童走去。
幼童慢慢地回头。
菩萨凝视之下,落家家主望着他波澜不起的脸,眼中流出一行血泪,像是后悔至极,声音嘶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时至今日才想明白一切。
他将剑抵到幼童的脖颈上:“你必须得死,你必须得死,否则……”
哽咽涌起,泪如雨下:“不,该死的不是你,而是我,你走吧,快走。”
幼童一动不动,抬手接下了他滴落的一颗血泪,炽热、滚烫、仿佛糅合了铺天盖地的情愫。
这也许是他对落夫人的爱,幼童想。
可他还是毫无波动。
所有人都走不了。
寺庙香雾四起。
几大门派团团地围住了这里。
他们以落家家主修习邪魔歪道、因此生下了弑母的邪物之子为由,要替天行道、除魔卫道、捍卫众生。
那一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寺庙内却暗无天日,血流成河,附近黄土变绯,香烛供桌纷纷地落下,尸体交叠,无论老幼,刀剑无情。
哀求嘶喊声不绝于耳。
菩萨的金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鲜艳的红衣,盖上了一个又一个血印。
最后的刀剑指向被他们说是弑母的幼童。
幼童没什么反应地看着手上血渍累累的佛珠,那是住持在临死前爬到他面前,竭力地放到他手上的。
住持说:“我佛慈悲,众生平等,杀生不可为。”
“如果小施主能活下去便忘掉今天发生的事吧,希望小施主以后能遇到可以渡小施主的佛陀——”
嗓音苍老,渐渐变小,说了跟落家家主一模一样的话:“小施主,不是你的错。”
话毕,归寂。
寺庙遍地都是尸体。
幼童将目光从住持的尸体上收回,白红交加的指尖随意地滑动着佛珠,上面似乎还留存着住持的体温。
他抬头望出外面,佛珠忽地断裂,一颗又一颗的佛珠滚落在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哪有什么佛陀,不过都是虚言罢了,他冷漠又阴郁地扔掉留在手里的最后一颗佛珠。
也没理会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剑。
寺庙回荡着各大门派大义凛然的言辞:“不要留一条活口,这些人都是助纣为虐、包藏祸心,日后必为患。”
掺杂着彼此起伏的求饶声。
是寺庙那群和尚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的出家人,跟落家没有任何关系啊……”
一剑封喉,鲜血溅地。
落家就此陨落。
透明字体逐渐消失。
林三七被系统气死,这叫番外?那么短的番外,她还没看出些什么就没有了。
原来落无悔出身在大家之中,难怪气质殊然。
番外还没看完,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虽然他确实过于无情了些,但这才是反派标配。
反派不无情,早死千百回了。
很久没出来过的系统出来了。
【宿主下次再接受奖励任务,就可以获得下一章番外了,现在攻略进度为25%,请宿主再接再厉。】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股冷香也随之而来,来人是落无悔,黑衣款款,他坐到林三七面前:“你……”
“你是谁?”她歪头看他。
他捂唇轻笑了声:“你就这般喜欢那位公子?我这还没开始说话,你便知道我不是他了?”
林三七呵呵笑。
这是在死亡边缘来回蹦跶了不知道多少回得出来的经验,导致她一看到他就知道绝对不是落无悔。
她懒得跟他周旋。
林三七开门见山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们也派人幻化成我的样子去见他了吧?”
男子被识破后也不装了。
化回原样,长得也不赖。
他如实道:“没错,这是我们黄粱一梦的规矩,你放心,只要那公子也能识破,那么我必会好好地招待你们”
林三七立刻站起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男子正欲阻拦她,皱眉,“难不成你对你未来的郎君没有一丝信心,怕他无法识破我们的幻形?”
“吱”地一声。
林三七还是推开了门:“额……不是,你想多了,我是怕他杀人而已。”
他之前连她都想杀,还找个赝品过去?晚一点儿可能都得给对方点蜡上香了。
南无阿弥陀佛。
说完,她循着记忆往落无悔所在的房间跑去,男子将信将疑地跟上去,一路上还絮絮叨叨地问个不停。
林三七没空鸟他。
果不其然,落无悔正拿着匕首抵到了那名幻化成林三七模样的人的脸颊上,肉眼看着有血滴冒出来了。
这张脸放在别人身上。
不知怎地,看着就是不舒服。
他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笑得愉悦又温柔:“你说你是林三七?可林三七会心甘情愿地给我杀,你会么?”
房间的门大开着,并没有关上。
林三七跨向门槛的脚弱弱收回。
天地可鉴,她从来没说过心甘情愿地给他杀的这些话,完全是一派胡言,反派说起谎话来还挺溜。
这就是传说中的撒谎不眨眼?
悟了悟了。
男子将退缩了的林三七一把推进去,他显然也没遇到过这种人,惊道:“你想干什么?”
她被推得踉跄几步。
服了,就不能温柔点么?
落无悔眼底有几分令人生寒的残忍兴味:“你看不出来?我不太喜欢它用这张脸。你过来。”
后面那句是对林三七说的。
林三七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是排斥的,写满拒绝,原地不动,认为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好。
男子又推她:“快过去。”
再次被推了一下的林三七不耐烦地瞪他:再推我敲死你,会不会怜香惜玉?
无奈之下男子只好使出杀手锏。
“你们还想不想见我们阁主了?我看你们就是来搞事的,根本没有一丝诚意,还要伤我们的人!”
是的,他们就是来搞事的。
好吧,林三七还是妥协了。
倘若搞砸了这件事,沈轻风恐怕就有借口要送她回旭林派了,那之前所做的便都白费。
非常不行。
林三七酝酿了几秒,几步并一步地走到落无悔身边,伸手覆上他拿着匕首的手。
她好像羞于启齿一般地对男子说:“抱歉,他太爱我了,一看不到我就会发疯,还请多见谅。”
落无悔:“……”
男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看得出来,你这位郎君的确对你情深义重,才不见你一会儿就要杀人。”
他疯起来待会儿可能连她都杀。
林三七默默在心底里补上一句。
被冠上太爱林三七名号的落无悔垂眸看着她,看着看着,笑容越放越大。
他没拿匕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起她散落到侧脸的碎发,别到耳后,似不经意地擦过周围皮肤。
再深情并茂地轻声细语道:“是啊,我太爱你了,一看不见你就想杀人,所以以后别离开我了。”
呢喃如情话。
时隔多年,又有人在落无悔面前提起爱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像滚了蜜糖一样。
叫他想一口咬碎。
让这蜜糖死于他腹中。
这是要飙演技了?
可林三七望着他的笑容,心直发怵:可不可以别这么笑,笑得她很慌。
她讪笑:“先把匕首放下。”
落无悔却盯着林三七拉住自己的手看,几根手指干净细长,漂亮得像上好白玉,很适合用来杀人。
他握住了她:“林三七。”
林三七脊背忽然发凉,不妙。
她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珠子,忙踮脚到他耳畔压低声音说:“这是白姐姐吩咐我们来做的事,搞砸了她会知道的。”
现在不想陪他疯下去。
她时常因不够变态而苦恼。
属于林三七的呼吸如热风微微地拂过来,落无悔身上的温度好似没那么低了,愉悦传到指尖。
他“哦”了声,匕首还在手。
落无悔指腹摸着她的眉梢眼角,笑若糜烂妖冶的花,乍看之下危险又让人着迷:“你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提白姑娘,我爱的是你不是么?”
男子没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他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徘徊,有种还搞不定就要动手的意思。
反派演戏演上瘾了?
林三七也没错过男子投过来的疑惑眼神,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安抚他一下。”
男子冷哼:“快点。”
落无悔附在她耳边,仿佛又被什么逗笑了:“你要安抚我,你要如何安抚我?我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幻化成你的容貌的东西。”
如何安抚他?
给他顺毛要不?林三七轻轻地拍了一把快要吓傻的女子,挤眉弄眼道:“你还不赶紧变回去?”
这人顶着她的脸,被落无悔拿匕首抵着,林三七总觉得他其实要杀的是自己。
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变回原貌,也是个绝色的美人,眼眶微红地看着她,明显是求救眼神。
求什么救?
她还想让人救救她呢。
想当咸鱼的林三七不得不上进。
落无悔顺势坐在了桌子上,几分懒散,笑看着她,高马尾随从门口吹进来的风一卷,发梢扬起又垂落。
林三七突然又上前了一步。
下一秒,落无悔的笑凝在唇角。
“哐当”匕首坠地。

准确的来说不是她主动地亲上去,而是拜那名男子所赐。
他看见女子脖颈渗出血后,不想等下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推了林三七一把,然后从落无悔手下拉走女子。
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会推得那么准,男子惊讶了几瞬。
如果落无悔没坐在桌子上,以林三七的身高是根本亲不到的,但就是那么凑巧,他坐下了。
她腿有点发软。
这绝不是舒坦到发软、或是开心到发软,而是怕到发软,大反派的初吻被自己夺走了!
人家也许是要留着的。
上次偷亲,他不知道。
这次在他眼里应该才是第一次。
好一个被推倒后跟别人亲上,这种狗血俗套的剧情不是一般发生在男女主之间、用来当感情升温的催化剂的么?
怎么又到她这儿了?
林三七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落无悔静默了片刻,唇瓣上的温软令指尖不自觉地颤动,他单纯地喜欢这种感觉,又有些排斥。
可微小的排斥还是被喜欢的感觉压了下去,他忽然不想杀林三七了。
暂时留着她。
他唇畔的笑又漾开了,神情看起来温柔又缱绻,苍白明晰的指尖缓缓地捻过林三七的侧脸,肤若瓷胎。
力度轻柔似碰易碎的水镜。
如若她有一天不愿留在他身边继续给予他这种感觉呢。
那他就吃掉她。
他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也不是心怀正义的名门正派,更不是寻常的人,只是一个从无尽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恶鬼吃人可是常事……
落无悔眉眼低垂,视线流转在林三七的五官上,好听的声音传到她耳畔,轻轻地,淡淡地:“你还想继续下去?”
林三七敬谢不敏:“没有。”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冤枉我。
她马上退开,撇一眼他那被自己撞红的唇角,眼皮接连抖了几下,这种程度应该算不上伤吧。
原本可能要死的只有黄粱一梦的女子和男子,如今大概要多一个了,那就是她——林三七。
偏偏他还笑着。
好看是好看,看着也温和无害,但就是像一幅被缝上去的画卷一般古怪,仿佛菩萨的微笑?
林三七以前逢年过节会被家里的一家之主,也就是她的母亲大人拉去寺庙求神拜佛,看过不少菩萨像就是这样的。
当时她还吐槽过几句。
结果被她的母亲大人狠狠地揍了一顿,说是对菩萨不敬,日后是要遭谴的,她的母亲大人别的还好,就是迷信。
穿书后的她:母亲大人英明。
她以后即使不信也不乱哔哔了。
来攻略疯子不就是遭谴了?
还在游神的林三七被一声尖叫拉回笼了,尖叫声是女子发出的,断手的是男子,他眼眶通红地呻吟着。
自己又错过了什么?
她机械性地转头。
落无悔面如冠玉,带着少年极具致命吸引力的朝气,表情疏淡地看着自己手上还在淌着血的匕首。
他见林三七看过来,慢慢笑了起来,好像在解释:“他刚才用手推了你。”
说着,他拿出一张帕子,将血一点一点地擦掉,指头、指缝,血液染红了帕子,似绣上去的花瓣。
林三七觉得帕子有些眼熟。
想起来了,是上次落无悔划伤了手,她拿给他包扎的,原来他还留着,她以为他早扔了。
可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砍掉了别人的手。
很有反派的作风,林三七眉头抽搐,又见落无悔漫不经心把沾满血污的帕子放回袖子里,一举一动优雅得不像话儿。
他长睫垂落眼前:“你怕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语气。
林三七很想回他一句:你说呢,我在现代连杀只鸡都不敢,你还整天让我看这些血腥的画面,又是杀狗,又是砍手的。
虽然不敢杀鸡只是怕血溅到自己身上洗不掉,但是四舍五入也差不多的意思了。
她是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那不找死么。
林三七非常没有底气地摇头:“没有,怎么会,你是为我出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呢。”
落无悔却笑道:“你又撒谎。”
她认输:“嗯…是有点儿怕。”
半晌,他偏过脸来,抬手顺过她长发,眼底有顽劣的笑意也有砭骨的冷淡:“那便先忍忍。”
痛到极致的男子懒得看他们状似打情骂俏的行为:“你们两个疯子竟还在打情骂俏!芷兰快去叫阁主,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女子犹豫不决。
听到疯子,落无悔笑着偏了一下头,看过去,男子忍不住瑟抖。
他也不恼,笑盈盈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音色温和端正,似在念什么经文般:“疯子?”
林三七脑海里敲响警铃,搞砸了,彻底搞砸了,今天注定没完没了了。
带着反派真没办法低调行事。
不是,去踏马的打情骂俏,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在打情骂俏,她明明是在绝地逃生。
“好了,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一道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声音飘进房间,传入他们耳中,动听悦耳,犹如余音绕梁的洞箫、水击昆仑玉。
男子不忿:“阁主,他们……”
“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轻轻慢慢地,似呵斥不似呵斥,听着便觉声音的主人很儒雅知礼。
林三七瞠目结舌地看着男子被砍断的手不到几秒又长了出来。
这黄粱一梦确实有点儿东西。
他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也不惊讶,只是站得离落无悔远些,继而道了句:“谢过阁主。”
黄粱一梦走道幽静偏僻。
阳光洒下一轮又一轮涟漪,别院茉莉花开,洁白素雅,沿边水池波光粼粼,金色鲤鱼游曳其中。
他们行过木地板。
抬目过去便见到一座水亭,斑驳的树影散落在河面上,特殊香气浮动在空气中,闻者不免心生喜欢。
水亭以雪白色的纱幔为帘,无风也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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