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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笔札(青山问我)


“连我年幼的妹妹都知道在危难当头,大事为先,你们却在百般算计一无辜之人。”
萧宗玮没有出声解释,只是怔怔看着阮灵徵眼泪落了下来。
“除了不断算计人,诛除异己,你还能做什么?”阮灵徵很少对人说如此重的话,仿佛是长时间的积累的脾气都在这瞬间释放了出来,“你若做个好人……”
萧宗玮喉间涩然,怔怔看着她。
阮灵徵轻晃了晃头,离开了。
群鸟振翅,飞出丛林,如黑云敝日。
阮灵萱仰头看向头顶,交织在上方的树杈犹如漆黑的蛛网,不见天日。
她拍了拍小石头的脖颈,“得快点找到小棉花,不然狼群来了,它害怕!”
小石头用力甩了甩鬃毛,低头用鼻子拨动着地上的碎石头。
这里有数百匹马的气味,它想找出小棉花依然很费劲。
“不好!马群到了,快散开散开!”有人在林子里示警了一声。
其实不必人提醒,大地都在震颤,小一点的石头甚至都被颠了起来,林子里的鸟兽被惊扰,叽咕乱叫,渲染着危险的逼近。
阮灵萱驱使小石头找地方躲开,免得被这群丧失理智的马撞上。
然而马群还不是最严重的事,紧随其后的狼群才是。
在草原上的马最怕就是狼,狼一吼叫,再训练有素的马都会失去控制。
“竟还有狼!”
小石头载着阮灵萱慌不择路地往林子里飞奔。
饶是骑术精湛,阮灵萱也被颠得身子骨要散架了,好不容易等小石头停下来,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身在何处。
好在无论是发疯的马群还是穷追不舍的狼群都远离了,四周静寂又安宁。
阮灵萱松了口气,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前找寻其他人的下落。
咴儿——
小石头刚抬起的前蹄就悬在半空,两只黑色的长三角耳抖了抖,忽而竖了起来。
咴儿——咴儿——
“是马叫声,小石头,这附近有马?”阮灵萱拍了拍小石头的脖颈。
小石头不等她发令,载着她穿过垂满藤蔓的树林,停在了一处陡坡边上,就差一步险些踏空。
阮灵萱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勒住缰绳,让小石头连连往后踏步,才没有让她们一人一马掉了下去。
这时一张长长的马脸从灌木里伸了出来,对着她们打量,阮灵萱一看它那对温和的瞳仁,当即就认了出来,“小棉花?”
小棉花委委屈屈地踢踏着脚步凑上前,在阮灵萱手心里拱了又拱。
“你怎么在这里,萧闻璟呢?”阮灵萱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雪花糖塞给它吃,既欣慰找到了小棉花,又担心起萧闻璟的处境。
小棉花往前走几步,脑袋低垂,看着陡峭的断坡下面。
难道萧闻璟居然在这个断崖下面?
阮灵萱背起弓和箭筒,飞快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潜伏的狼群或者其他野兽,才小跑到小棉花身边,也不嫌弃地上脏,直接趴地往下看。
下面的雾障很重,肉眼压根看不清一丈外的事物。
“萧闻璟!——”
“绵绵?”
“你果真在下面!”阮灵萱惊喜万分,一骨碌爬起来,抱了抱小棉花的脖颈,“太好了!”
“你怎会来这里,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你不知道这里危险吗!”萧闻璟略带责备的声音传了上来。
阮灵萱刚涌起的喜悦又转变成了气愤。
都这个时候了,萧闻璟还计较这个,太讨厌了!
她蹲在崖边,气道:“怎么,你也要说因为我是姑娘家,所以不能涉险吗?”
下面静默了片刻,才传回萧闻璟的嗓音。
“并非因为你是姑娘家所以不能涉险,而是因为是你,我不想让你涉险。”
阮灵萱眨了眨眼。
他明明好像没说什么,可这句话让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绵绵?”
阮灵萱清了清嗓子,“要不是因为是你,我也不会进来救你——”
“我说,璟儿、阮家丫头,有些话不如等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再说?”
“……和陛下?!”

从崖底上来, 顺天帝只有一点小擦伤,就坐在树根边的石头上歇息。
萧闻璟之前护着顺天帝摔下去被尖石撞伤腿,万幸也只是皮肉的伤, 没有伤及筋骨。
阮灵萱拿来马背上的水和干粮给他们恢复体力。
“我还找到一支鸣镝, 这下好了,可以让禁军快些找到我们。”阮灵萱兴高采烈地晃动从背囊里找到的鸣镝。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阻止她。
阮灵萱拿着鸣镝, 看了眼皇帝又看向萧闻璟, 有些委屈, “怎么不行了?”
顺天帝扭头看萧闻璟, 这个儿子年岁不大,但是自幼行事缜密,让人放心,遂道:“你来说说, 为何不行。”
这就有些带着考问的意味。
萧闻璟不用细想,直接就道:“伊佃马场是大周的军事重地,有重兵把守, 不可能出现马群失控的现象, 除非马场之中有人有意为之。再者狼群有攻击性, 可面对庞大的战马容易吃力不讨好, 捕猎马群是下下选,狼追逐战马群是人为,草原上能驯化狼的是北虏人。”
阮灵萱听得一愣一愣。
“所以我大周有人与北虏勾结, 意图危害陛下。”萧闻璟说完,看向顺天帝。
顺天帝满意地点点头。
看待事物能够由表至里是君王的必备能力,无疑萧闻璟已经具备。
“所以我们现在不能贸然求援, 万一坏人也混在其中……”阮灵萱明白过来,感觉后背发凉,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抱紧双臂道:“就会更危险?”
“没错。”萧闻璟用剩下的水把腿上的伤口冲了一下。
阮灵萱看见他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眉头都拧了起来,担忧道:“你疼不疼?”
“……还好。”萧闻璟深深呼吸了几下,拔开金疮药瓶的塞子,就打算把药粉倒在伤口上。
阮灵萱及时握住他的手腕。
“不行,你这伤口里头还有很多碎石头,若是现在就上药万一伤口愈合了,那岂不是更麻烦……”
阮灵萱没有学过医,但也看过大夫处理伤口。萧闻璟这样的操作无疑是对自己的伤不负责,他只想早早了事,早点上路。
她站起身,严肃道:“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再找点水,我知道不远处就有一条溪水,很快的!”
说完她就拿起两个牛皮水囊跑进林子。
“这阮家的六姑娘胆子可真不小,寻常小姑娘独自到林子里早就怕得不行了,更别提还要冒险去给你打水了。”顺天帝吃着肉干,不忘观察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她一直都很勇敢。”萧闻璟也忍不住笑。
顺天帝脸上带着一丝笑,“上次打了章御史的人也是她吧,的确是个蛮勇的姑娘,只是你自以为给她兜着,就没人知道了?”
“我本来也没想瞒得密不透风,父皇知道也不奇怪。”萧闻璟平静道。
顺天帝一下想到他的心思,不禁道:“你小子,还等她知道你帮她那么多,要她感动不成?”
“在世上,即便父母也难说是无条件、无理由的对你好,我待她好,有所图谋。”萧闻璟诚实道。
你小子图她这个人,谁看不出来。
顺天帝嘴角勾了勾,“这么说,你这次舍生救父皇也是有所图谋?”
“身为人子,义不容辞。”萧闻璟很聪明道:“换作哪一位皇兄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舍命救父皇。”
顺天帝哈哈大笑。
他从来不讨厌有野心的人,只是讨厌能力与野心配不上的人。
虽然萧闻璟的野心不像萧宗玮那样外露,可他从来也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想要获得权利,也有相应的手段和能耐。
顺天帝重新打量他,慢慢道:
“那你说北虏这件事该怎样处置才是最好的?”
“纵虎归山,坐山看虎斗。”萧闻璟抚着伤腿,条理清晰道:“北虏新可汗杀兄夺位,留下幼子,在幼子出使期间又用诡计为害大周皇族,不顾其生死,这杀父兼陷害之仇,他焉能不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通敌的内奸,然后好好护送卓尔亲王回北虏。”
顺天帝点头,虽然还没脱离险境,但整个人却轻松了下来,宛若还坐在他的高堂之上万事无忧,他道:“对于北虏日后又当如何。”
“兵已在颈,应处之而后快。”萧闻璟抬头道:“北虏野心勃勃,不可久留。”
“说的没错!”顺天帝早已经忍无可忍,故而冷笑道:“若非先帝机缘不好,大周接连天灾,北虏也不能苟活这么久。”
“不过以我大周现在的国力,还不能够支撑发动战争,还要缓上一两年。”萧闻璟及时道。
“这个朕知晓。”顺天帝冷哼。
“儿臣还有一建议,应放魏小将军回魏家军,他少年英才,是大周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剑,若陷于繁华温柔之处,岂不是要让宝剑刃钝,英雄无用武之地?”
“魏啸宇?”顺天帝思索片刻,终道:“是当如此。”
估摸着阮灵萱就要回来了,顺天帝抓住最后的时间问:“若是其他人来救朕,朕一概会许以厚赏,你虽是朕的儿子,但救了朕,也是该赏,可有什么心愿?说来朕听听?”
“儿臣没有什么心愿,儿臣要的,会自己得到。”萧闻璟婉拒,目光坚毅。
顺天帝倚着树干,再次露出微笑。
“太好了!我不但找到了水,我还找到了陛下的马!”
找水归来的阮灵萱脚步犹如一阵风,急不可待地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皇帝的马很好认,马鞍都镶着金边。
虽然它没有丧命在其他马蹄或者狼群之下,可是左腿有点跛,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
顺天帝走上前,摸了摸自己的马。
阮灵萱把两袋水都拿到萧闻璟面前,蹲下来帮他把伤口清理干净。
血水被清水冲淡,变成浅浅的粉色,缓缓洇入土壤中。
清洗了伤口,萧闻璟撒上了金疮药,阮灵萱拿出一块帕子给他裹伤口,一点也不嫌弃自己的手被弄脏了。
“绵绵……”
阮灵萱抬起头,她还蒙着面纱,只有一双圆圆的杏眼露在外面,依然莹亮澄澈。
萧闻璟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阮灵萱用剩下的水把两只手都冲洗干净了,喋喋不休道:“你跟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伤口又不在我身上,只是一些血而已,我不怕血的。”
“该回去了。”顺天帝看见萧闻璟包好了伤口,就不想再耽搁了。
阮灵萱点点头,马上把萧闻璟扶了起来。
三匹马重新分配了一下,顺天帝骑了温顺且又完好的小棉花,萧闻璟骑了小石头,阮灵萱兴高采烈地骑上了皇帝的坐骑。
虽然它前腿有些伤,但是小跑一段路还是勉强可以。
为了避免撞到隐藏在林子里的奸细,三人尽量避开人慢慢走出林子。
林子外禁军发现皇帝安然无恙,都大松了口气,赶紧把皇帝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丹阳郡主和阮二爷等到了阮灵萱,两口子心才彻底放下。
阮灵萱灰溜溜地跟着他们回去,一句多的都不敢说,生怕丹阳郡主心情不好,直接当众拿她开涮。
“姑娘我们也回去吧?”小蝶看见二房一家要走了,忍不住对阮灵徵道:“您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万一林子里那些野狼又窜出来怎么办?”
小蝶很害怕。
刚刚那么多狼,每一头都大如马驹,龇牙咧嘴。要是被咬上一口,肯定骨头都要断了。
“可是裴公子还未找到……”阮灵徵担忧也是正常,怎么说裴公子去林子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大皇子出来了!”
“公子!公子!”
林子外又爆发了一阵欢呼。
阮灵徵面上一喜,带着小蝶迎了上去。
裴公子正被裴家的主仆包围在其中,他虽然一身狼狈,衣物头发上还沾有泥土枯叶,但肉眼可见,人并无大事,还能站着正常与人说话。
再看另一边的大皇子,还站在马边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他的脸色比纸还要白,幽黑的眸子静静往她的方向睨来一眼。
“阮大姑娘。”裴仲安看见了阮灵徵,走出来对她笑道:“让你担心了。”
阮灵徵回过神,连忙对他摇头,“都是我不好……”
裴仲安温安慰她道:“这怎么能怪阮姑娘,我都明白的。”
“你明白?”
裴仲安回头看了眼大皇子。
“我在林子里迷了路,是大皇子找到了我,而后我们又不幸遭遇狼群,马匹受了惊吓,差点把我甩到深坑了去,是大皇子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拖了上来,他的伤就是在那时候被狼撕咬的……”
“他救的你?”阮灵徵惊讶万分,下意识去看萧宗玮。
狼咬到猎物是不轻易松嘴的,他半身都是血,怎么还能站得那么直,还能一脸若无其事。
他难道都不知道疼的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裴仲安笑了笑,看着阮灵徵望向别的男人发愣的眸子道:“他说,他救我是因为怕你会伤心。”
“灵徵,你要和我退婚吗?”
阮灵徵被裴仲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心跳都停止了一息,她愕然回眸,红唇微张,却没有一点声音能够发出来。
“若你不想嫁给我,我可以去和爹娘说,可以去和令尊令慈告罪。”裴仲安诚恳道:“姑娘家退婚多会有闲言碎语,你若是因为这个才犹豫的话……就让我来做,将责任归于我,你就不必有负担。”
阮灵徵咬住下唇,看了眼裴仲安,又看向萧宗玮,“你……不必做这些。”
“是啊,我不必做。”裴仲安笑道:“我也有私心,想着若我这样让步,你或许会因为愧疚,而不与我退婚了呢?”
金乌西垂,这一天的混乱,至此差不多结束。
可后期的收尾却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营地都戒备森严,全被禁军堵在帐子里,除了必要,不能外出。
与阮灵萱来之前畅想的纵马草原完全不同,她闷得都快疯了。
阮灵徵和她一样,整个人萎靡不振,连看书刺绣都不做了,要不然撑腮发呆,要不然满帐子踱步。
“再待下去我就要发疯了!”阮灵萱抱着脑袋,刚嚎了一声,门口云片就撩起了帘子,喜滋滋道:“姑娘,魏小将军来找你了。”
阮灵萱猛地一抬头。
魏啸宇在帐子外对她招了招手,“灵萱妹妹,我有话要对你说,方便出来一趟吗?”
“当然!”
阮灵萱如获大赦,忙不迭窜出帐子。
魏啸宇今日穿着一身银色软甲,精神抖擞地站在树下。
“灵萱妹妹,我要回魏家军去了,是来与你道别的。”

“是啊,我要回去, 和我父兄一块了。”
阮灵萱整个人懵了, 脑袋瓜都不会转,只傻愣愣看着魏啸宇。
“我知道这个好消息就马上来告诉你了。”魏啸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够意思吧!”
这也算是好消息?
阮灵萱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 “陛下不给你赐婚了吗?”
魏啸宇愣了一下, 扯起唇角, 笑道:“不着急,我才十六岁,再过几年也不迟。”
“可是……”阮灵萱没想到分别来得这么快,她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做。
但是“可是”之后该说什么话, 她怎么也想不到。
阮灵萱只知道若是魏晓宇就这样回去了,日后天南地北,就再没有机会了。
她又鼓起勇气, 再开口:“我……”
魏晓宇好似料到她想要说什么, 率先开口, 一句话就把她要说的什么堵了回去, “灵萱妹妹,其实你并不喜欢我。”
阮灵萱非但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出口,还被魏啸宇反将了一军, 眼睛都睁圆了,活像是看见长了腿在地上跳胡旋舞的鱼,难以置信。
“不是的!”阮灵萱急忙要解释。
“灵萱妹妹, 你也不用有负担,我都明白的, 年少时都会有些难以解释的悸动,会对一些人一些事起了兴趣。”魏晓宇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这种事情我也有过,我六七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喜欢划龙舟,非嚷着要去当个龙舟手,后来我爹把我扔到军营里,我才真正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想和我爹一样驰骋疆场。”
阮灵萱眼睫湿漉漉的,有委屈,但是又说不出口。
魏啸宇看着她道:“其实你心里明白自己喜欢谁,嘴会骗人,身体的反应从不骗人。”
阮灵萱立刻就道:“不可能!”
好像就是为了佐证魏啸宇的那句话,她有个最会骗人的嘴。
魏啸宇忍不住笑了,笑过之后也是一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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