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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中娇(猪猪丁)


方柔心间一暖,夹着虾仁沾了那酱汁,却递到了裴昭面前,“阿弈先尝尝。”
她挽了云袖,姿态不容拒绝。
“你我这般推来让去,一碟虾得吃到三更天去。”他无可奈何地低笑着,最后还是张嘴咬住了虾仁,斯文地咀嚼下肚,点头称赞。
也就吃这几口的功夫,他又剥了两只虾,不由分说地放到方柔碗中,又将酱汁推到她面前,非要她快些品尝。
方柔笑着咬了一口,随即发出饕足的感叹,那模样看得人食欲饱满。
又有几道新菜式端上来,两人逐一品尝而过,莫不是你夹到我碗中,就是我勺几许送到你面前,情意绵绵不绝。
两厢欢好情投意合的男女无非如此,竹南小馆内每个角落都发生着类似的情景,而在二楼雅间的某一处,却有道灼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方柔身上。
她此时吃了道起酥的点心,嘴角漏了些碎渣,裴昭笑着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替她拭去。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着了方柔的嘴,美人朱唇轻启,露出两颗皓白的牙,模样竟带着些别样的欲。
二楼雅间里,萧翊握着茶杯的手兀自发力,青筋隐现。
方柔刚进王府之时,吃相还跟现在这般自然,席间话也很多。
只是不知为何,慢慢地便收敛了这份天真娇憨,吃饭斯文得体,话也少了很多,瞧着与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并无二般。
他也曾为她擦去嘴边的痕迹,那日她尝了口他从宫里带出来的奶糕,一点点白沾在唇边,他抬手替她抹去,最后手指故意伸进了她的嘴里,让她轻咬住,而后指腹重重地压住她的唇,颇有些日爱昧的意味。
萧翊当下便红了眼。
那晚他半哄半强泊地与方柔尝试了新花样,她詭,.着,紧张地抓着他的手,秀眉辛苦地拧在一起,发不出声音,萧翊被她那些无意识的唇,.尺接触撩,拔得浑身发烫,最后还是依照本心所愿收不住情绪。
他眼下见着相似的场景,心中升起莫名的妒意,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可自从方柔和裴昭回朝,他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开始嫉妒裴昭。
尽管暗卫每日回传,方柔和裴昭从未同屋共眠,可于萧翊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正如眼前所见,他们的关系已相熟到了这般地步,发乎情意的亲密的接触也已有过,最后那一步之遥,他不信裴昭面对方柔能再忍多久。
雅间内沉寂无声,萧翊独坐在窗边,何沉在旁背手静候吩咐,大气也不敢出。
食桌上,几道菜品与方柔面前所呈一致。
萧翊终于提了筷子,依照方柔先前品尝的顺序,逐一吃了下去,仿佛此刻与她对坐谈笑的是他那般。
他浅尝辄止,又放了筷子,漱过口,再无心享用。
看方柔吃饭是一种享受,她总是十分捧场,并不挑嘴,平平无奇的菜品也能被她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萧翊看在眼里,胃口不自觉间也变得很好。
可自从方柔离开后,他已许久没再舒心惬意地吃过一顿饭。
他转眸的刹那,方柔却恰好抬起头,作了个放松的姿势,无意间往楼上一瞥。
虽小窗只开了道窄窄的缝,可萧翊清晰地瞧见方柔嘴边的笑意霎时僵住了。
裴昭察觉到方柔脸色不对,顺势回头,在他望过来的瞬间,雅间里的人早已起身离去。
何沉默默跟在萧翊身后,门外是陪着笑脸的掌柜。
“殿下今日吃得可满意?多有不周,望您担待体谅。”他跟在萧翊身后两步,亲自送别贵人。
“孤没胃口。”萧翊沉声,忽而停了步子,“后厨可备着鲜奶?”
掌柜一怔,虽不知萧翊意欲何为,快声答:“回殿下,日常都备着,南方菜系有时以鲜奶为……”
萧翊一抬手,并不想听他啰嗦。
“做一份奶糕。”他又提步,朝另一侧楼梯走去。
掌柜忙跟上:“殿下,这……奶糕送去何处?”
何沉按住了掌柜的肩,不叫他继续跟随,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几句,只见掌柜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何沉,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何沉冷声:“掌柜手脚可得快些,还有,该怎么说怎么做,无需我提点了吧?”
掌柜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头点得跟拨楞鼓似得,领了命快步往后厨奔去。
方柔紧紧盯着那扇小窗的缝隙,心绪不宁,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停。裴昭见她魂不守舍,可方才转过头去却并未瞧见异常。
他原想拦住小二,打听那雅间里客人的来历,可传菜的伙计却恰好端来了一份新出炉的奶糕。
糕点光滑白嫩,像水豆腐般令人食欲大开。
方柔瞧见那碟子上的食物,霎时间脸色大变,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裴昭蹙眉:“小二哥,你上错了。”
他一笑:“客官,今日小馆酬宾,点了海味的贵客都赠奶糕,您且慢用。”
说罢,他甩了裴昭的纠缠,转身一溜烟没入了人堆里,快步回了后厨。
裴昭觉得古怪,刚打算喊来掌柜,不料方柔低声阻止:“阿弈,算了。”
他转头看着方柔,担忧道:“小小,你担心是殿下?”
她摇了摇头,轻叹:“不重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真是他,咱们必然查不出破绽。若不是他,日后此事传扬出去,反倒叫他得意自满,耻笑咱们杯弓蛇影。”
“我知晓萧翊想吓唬我,想提醒我京都是他的地界,可我偏不让他顺意……你瞧不出来么,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只得用些小手段。这是好兆头,只叫我再次明白过来,他也有所忌惮,并非能够只手遮天。”
说罢,方柔浅浅一笑。
裴昭喜出望外,本还以为方柔会将此事放在心中,不愿与他吐露忧愁。
不料她竟毫不在意,甚至极其看轻萧翊试探的小手段。
于裴昭来说,他与方柔心有灵犀,一人之下的宁王再跋扈又能如何?
萧翊始终头顶天子,并非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今他是身负军功的朝廷重臣,而方柔是他有圣命婚约的妻子,萧翊哪怕心中多恼怒,也再无可奈何。
“阿弈,我已吃好了,咱们回家去。”方柔又轻声说了一句,裴昭怦然心动。
方柔称将军府为家,不久之后,那里就是他与方柔的家。
他心中大为满足,笑意藏不住地挂在脸上,大方地给了伙计一块碎银,嘱咐无需找零。
方柔瞪着眼睛,嗔怪:“那可是钱啊!”
裴昭笑着将她拉起,“无妨,我心底欢喜。”
她抬手轻锤上他的肩,摇头叹气,任由裴昭握着她的手离了席。途径帐台,掌柜赔笑送客,嘴里快:“二位觉着菜品可好?”
裴昭笑着点头,本想夸几句,谁知方柔先踏出半步,含笑道:“菜肴色香味俱全,只是,最后那道甜点差强人意。”
掌柜脸色一滞,嘴角忍不住地颤了颤,心虚道:“姑、姑娘觉得哪里不妥?”
方柔冷笑:“面上看着好,里头倒像藏着毒,我嫌脏。”
这几句分明在指桑骂槐,掌柜不解其意,又听方柔口无遮拦说什么□□、嫌脏,生怕其他食客听了去,忙高声压去她的话头。
“姑娘切莫胡言!你若不喜,这单买卖我白送你便是!”
方柔一哼:“倒也不必,我并没吃那糕点,掌柜自可留着喂狗去。”
裴昭忍着笑意,跟在方柔身后出了竹南小馆。
回将军府的路上,方柔再没提起饭席间的不愉快,坐在马车上不住撩着帘子朝外望。
裴昭坐在一旁笑望向她,并不多言。
小北街离将军府并不太远,马车徐徐到了大门外,裴昭牵着方柔落地,二人一同入府,期间神态亲昵自然,十指至始至终都未松开。
在宁王府望湖院内,萧翊阴沉着脸,前来复命的属下静候多时,可他并没让暗卫开口。
原先他只能通过文书上的只言片语,去捕获方柔全副身心投之于旁人的事实。哪怕那些文字再刺眼,也不及他今夜亲眼目睹所带来的冲击强烈。
他在竹南小馆已极力克制,明明不愿意见得那样分明,可目光总是不由自己地越过那扇小窗,牢牢地盯着方柔的一举一动。
她熟悉的一颦一笑,对待心慕之人才会露出的俏皮,还有细致温柔地对待,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天上明月。
直到今夜,萧翊真正意识到,方柔的确早已移心。
金丝笼中,小雀儿正静伏在旁梳理羽毛,萧翊的手指轻抚过笼边,那雀儿却像察觉到主人的气息那般,即刻往前跳了跳,想越过樊笼与萧翊亲近。
他眼眸微压,心中五味杂陈。
连一只小雀鸟都知晓向他示好,他近来每日给它添水加鸟食,闲来无事逗逗趣,还将它放出笼子留在指间,这雀儿已十分依赖他的存在,哪怕离了笼也没有飞走。
可方柔……
暗卫与何沉俱目不斜视,屋内只有小雀鸟叽叽喳喳的清脆之音。
萧翊终于开口:“说吧。”
暗卫轻轻吸了口气,徐徐道:“方姑娘没吃那糕点,说她嫌脏。”
何沉呼吸一沉,以雷电之势瞥了眼暗卫,嘴角颤了颤。
那暗卫继续道:“方姑娘与裴昭说,她今日更加明白,殿下并非只手遮天,所做只是为了吓唬她,叫裴昭别放心上。”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何沉紧悬着一颗心,生怕萧翊下一瞬点了他的名,交代些不亚于刀山火海的任务,他甚至想到萧翊或许会命他今夜潜入将军府,将裴昭的人头带来复命。
可出乎两人的意料,萧翊居然轻声笑了起来。
他挑起嘴角,那笑甚至算不得违心,何沉瞧着却惧怕不已。
“在她眼里,孤原来只有这点能耐。”他语气轻松,似乎毫不介怀那般,颇有兴致地一直逗弄那只笼中雀。
何沉不敢言语,只觉萧翊这回所行,他久久猜不透。
今夜送去那份奶糕,连他也能肯定方柔断不会吃,无非提前暴露行迹惹人猜忌,可他的主子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虽然他让掌柜找了个借口送点心,但傻子也不会信。
这是何沉头一回看不懂萧翊,可他自然不敢多嘴过问,难不成主子单纯只想给方柔送份她往常喜爱的点心?
何沉猜到这,忙强令自己扼住了这荒唐的想法。
说话间,门外又有暗卫前来复命。
人走进来,萧翊瞥了眼,是安插在将军府的那一组人手,看来他们回府之后并没有立刻分开,而是发生了些事情。
他嘴边的笑忽而褪去了,一阵强烈的猜忌萦绕而起。
暗卫行礼,看清了何沉的眼色,随即道:“裴昭与方姑娘提起了行宫冬祭一事,还说待去到行宫,正好与她商议大婚当日宴请的宾客名目。”
寥寥几句,再无下文,一时间再无人声。
萧翊望着暗卫,蹙眉:“如此而已?”
暗卫倒是一怔,萧翊从未这样追问过,因他们跟随何沉做事已久,深知办差的要领,主子不问不得擅自开口,可一旦授意汇报消息,则务必言简意赅一次说完,不得叫主子生出言而未明的误解。
他忙俯身:“殿下,裴昭与方姑娘说完,便将她送回了院子,裴昭独自回房后未再外出。”
萧翊眉头不展,可心中那阵猜忌和不安逐渐淡去。
他沉息,手指轻抬,暗卫徐徐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何沉一人。
萧翊逗弄着那只雀鸟,最后照例宿在了书房。
何沉在他步入屏风之后,熄了书案上的油灯,他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个摆在角落的方盒,赶紧挪开眼,再不敢多留意。
夜凉如水,屋外竟开始起冬霜,天时越发冷了。
行宫冬祭如期而至。

◎宁王殿下正看着你◎
每年随皇帝前往行宫的大臣, 俱是位高权重的心腹朝臣,偶有几位近来颇受倚重新面孔,得赐天恩,但也并不影响原有的稳固格局。
正如苏氏笼络的那批太傅党, 以及以萧翊为首的宁王党。
自然, 还有像裴昭这种偏是瞧不出立场, 可各派都对他忌惮三分的局外人。
裴昭放眼本朝自是独一份的存在,他今日着一身素黑长衫, 因是冬祭正典,由此披了轻甲银盔, 腰佩长剑, 更显器宇轩昂。
他端坐马背, 站在队列之前,目视皇帝与皇后登上圣驾,正是此际,天空竟开始飘落皑皑白雪,那雪花似飞羽流絮缓慢洒落,京都银装素裹, 别具风华。
裴昭身侧的马车忽然被撩起了帘子, 有张如雪透白的小脸露在银裘之后。
方柔探出手来, 一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她好奇地透过小窗望着远空, 眸色里满是憧憬喜色。
他目光下落,无限温柔,定望着方柔的小动作。
方柔转眸, 恰好落到了他的眸光之中, 暗意绵绵, 悄然蔓延,裴昭朝她悄悄眨眼,撩嘴一笑,方柔掩嘴忍俊不禁。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萧翊看尽。
他眸色深沉,最后勒紧马缰,猛一抽鞭,身披金甲的坐骑高嘹一声,车队缓缓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自皇城启,经由东门大街一路出了城。
雪越下越大,方柔掌心里捧着个手炉,此刻那阵暖意正浓。出城后,阵列稍换,各朝臣皆落马登车,换亲兵侍卫在前领路。
裴昭解了盔,撩开帘子俯身走进车厢,那阵冷意吹拂进来,方柔猛一被风拍了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忙按住帘子,撩袍坐在她身旁,银盔放在手边。
方柔自然地放了手炉,一双白嫩的手拢住裴昭的十指。他掌心有些粗砺,触感冰凉,像外边飘落的鹅毛大雪。
她的手渗着暖意,一点点围拢着这阵凉,裴昭皮肤上冷意渐渐散了。
裴昭安静地望着方柔,由她摆布,由她热切而细致地散发着对他的爱意。
她察觉裴昭的手不再那样僵硬,欢喜地抬眸,嘴边笑意浓郁:“不冷了吧?”
裴昭心弦一颤,松出手,长臂绕到方柔身后,将她轻轻拢在怀中,“小小以为我是琉璃制的不成?带兵打仗历酷暑寒冬,风餐露宿皆是常事,这远不算什么。”
另一只手拿起炉子,重新塞回方柔掌间,“你对我这般贴心,我总觉着活在梦中。”
他俯身咬在她的耳畔,声色低沉。
方柔脸一热,竟主动搁下手炉,抬起胳膊揽住裴昭,整个人倚在他怀中,语气恳切:“不是梦,阿弈。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你,或许你我最初只是因彼此相助,可我已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对你好也非作戏,我发自真心爱慕你,想与你成婚。你不信么?”
裴昭一时没说话,方柔有些急了,忙又搂住他的身子,力道紧了紧,蹙眉疑惑地抬起头,脸凑在他下巴边缘。
只见裴昭神色复杂地望下来,他自知她向来不惺惺作态,性子格外直爽热情,可现下也是头一回亲耳听见方柔的陈白。
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方柔以为他仍不信,身子稍稍仰起,双手揪着裴昭的甲衣,侧过脸吻上他的唇。
她的动作略带羞怯,可姿态却无比主动热情,她尝试着那些能叫他愉悦的小动作,裴昭很快便丢盔卸甲,一手搂过她的肩,贴紧他的身子,轻抚着她的脸颊,化为主动攻占的那一方。
方柔喜欢他这一分不经意流露的霸道,又是更加渴切地回应着他。
一阵暧昧蔓延,可裴昭及时收了不雅。
他轻吻着方柔的额头,她在他怀中呼吸急促,脸色绯红,两人的十指仍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方柔觉着她的手指都被裴昭握疼了,原来他也并非时刻那般温柔,裴昭是男人,他也有情难自持的时候。
可同样的,裴昭的自制力一向惊人,他在云尉营熬新兵的耐力已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在对待方柔这件事上就更加自持。
皇家御辇浩浩荡荡,车行半日,众人顺利抵达行宫。
内务府打点好了一切,帝后先行入内,因此刻不在朝堂皇城,皇帝的姿态宽和许多,他没依照规制,强令众人候在正殿听宣,而是礼退朝臣,让一众先回各自的院子落脚取暖,稍后再听传议事。
这是方柔头一回察觉这位皇帝的仁慈之处,她早前听裴昭提起帝君,言辞中无不离一个“仁”字,心中不由还有些好奇。
她从未与皇帝打过照面,由此只得以萧翊的性情投射到他的兄长身上,如此,在她心里,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个词扯上干系。
不过她无意在裴昭面前妄议君主,只当自说自话。两人站在殿内恭送帝后离去,内务府调遣了一批宫女分别引路。
也正是此际,大家的姿态稍稍放松下来,方柔稍稍抬眸,却见着站在苏太傅身侧的那抹鹅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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