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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我们的牡蛎(爱吃肉好不好)


现在,该是时候做负熵,对抗毁灭的力量了。
穿过走廊,她走进翠妮办公室,在身后把门一锁。
之后回到自己办公室,背对窗子坐下。任高空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后背上,直到背上也出现火辣辣的刺热感,和手指上的热痛一起跳着,她仍一动不动。
她在等待。
维克多终于约自己。
对,来找她的不是平级的杰夫,他打发手下的维克多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伊莎贝,来公司多久了?”维克多笑呵呵地,一副 HR 跟你谈重要事之前的故作关心。
“谢谢维克多关心,快一年了。”
“嗯,这一年你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给公司带来不少改变。只是····”
来了,伊莎贝心想。
“Way of working 还是要注意,尤其是与下属员工的工作态度上。”
看来是参她对下属态度不好。看似小事,其实放在她和凯特身上,就是把人往她容不下凯特,故意给她穿小鞋上引,正是大家都等着看的好戏。
“维克多,谢谢你给我提醒。我最近也在反思,我对员工的关心真的还有欠缺。”
维克多略微怔了一下,腹诽: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这玩的是什么招数?但他这个千年狐狸水准在线,不动声色地“嗯。”一声。
“是我对员工的教育劝导缺失了,才让这样的事发生。”说着,伊莎贝把从翠妮那里拿到的一叠证据资料放在桌上。
她自顾自忏悔起来:“我心里很愧疚。虽然这件事发生在我来公司之前、弗利拉走之后那一段空档期,可如果我对员工再严格一点,这样的事也许不会发生地那么猖狂。”
她说的是凯特违反红线的事,可“猖狂”二字却在暗示凯特和弗利拉勾结并向 HR 告自己状这事。
她继续装成苦口婆心的样子,“前两天,财务职责所在,发现此事,和我这个直线经理通告。我这两天一直犹豫,想袒护她,因为我知道抖出此事的后果,而她是位单亲母亲,太需要这份收入了,我不忍心。维克多,今天听你说了这些,我下决心不能一错再错了。”
维克多没料到这一出,他一直面色凝重看着那些证据。
大概浏览一下就清楚了。事情确实发生在伊莎贝入职之前,那时弗利拉也调离原岗,凯特全权负责部门事物,她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平心而论,维克多觉得这件事和伊莎贝基本扯不上关系,公司多的是老板交给下属管理合同和供应商的事。虽然伊莎贝句句提到自己有责任,那只是显得自己大公无私,以维护公司利益为己任。而且,弗里拉来找他的时候,维克多完全清楚这背后的勾当。
无非是当初伊莎贝空降,因 head count 原因弗里拉无法带走凯特,但应允了有机会一定把她调走,凯特这才有恃无恐地为难伊莎贝。全公司都看得到,别说他这个雇佣经理了。只是弗里拉确实不是好惹的角色,再加上她来找自己肯定是他的老大杰夫默许,他也不好一口回绝。
但是,大老板老安明显倡导新人新态,不断空降人来,伊莎贝就是其中之一,马上还要再来一位财务总监。空降最怕伊莎贝遇到的这种情景。他何不借此表态也肃清环境,和大老板站在一条战线上呢?而且,大老板对弗里拉和杰夫一伙似乎并无好感。
再说,凯特的错是实实在在的原则问题,弗里拉和杰夫也没什么好找他说话的。
最后,凯特这人实在也没保的必要。
证据应该发现一段时间,伊莎贝一直没有拿出手中大王,无非还是给凯特留了机会,谁知她自作孽。如此白目,还到处生事,这样的人能升的上去吗?可怜她毫无自知之明。如今开除她连话柄都不用费心找了,除她个干净利落吧。
全程,违反红线这个触发事实只在维克多脑子里闪过一下。
其实,决定职场人的去留—即使犯了触底线这种重大事件,和他自身也只有一部分关系,更多是全局利益的权衡。
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变成案板上的肉。
“我会约财务了解情况。”维克多换了一副嘴脸,和煦地说:“感谢你及时提出,为公司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伊莎贝淡定地点头笑笑,正义和胜利不张自扬。
但是在维克多身后走出会谈室的门,她双腿一阵发软。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演习,这是第一次实枪荷弹,她击中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之后她配合 HR 进行 hard talk开人的那种谈话。
证据确凿,无需任何人多言。凯特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看伊莎贝。
因为是违规被辞,所以没有官方的送别,其他同事也唯恐避之不及,没有私下送别她,弗利拉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当天就收拾了东西,安静地独自走出了公司大楼。这居然是伊莎贝觉得她最体面的一天。
隔天公司 announcement 出来:凯特李因涉嫌腐败,触犯公司红线,已离职且永不录用。
这张 announcement 已如明日黄花,无人在意。
手起刀落,困扰多日的心腹大患得除,此时伊莎贝是最该高兴的人。
但整个过程,她毫无喜悦,相反内心凄凉:一个为公司贡献 10 年青春的人,曾经的苦累功臣,以这样的姿态,从此从历史中消失。以后即使大家提到她,也会讳莫如深。她是有些坏心思,但触犯红线只是一个导火索。说到底,她还是败在了权力的斗争,利益的权衡中。弗利拉没有表现也很正常,各人自扫门前雪,她还有大好前路要奔。
至于公司赋予的光环,予取予求全随它意。今日得意,呼风唤雨;明日失败,光环全部熄灭,打回一文不值的当初。文明已发展至今,职场人却和古时宫殿里的嫔妃有何异?
谁能保证圣眷长盛不衰?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没有这一天?
她后背又一阵凉,用手臂抱住自己。
开弓没有回头路,在这条路上狂奔而去,唯一能把握的只有自己。
她无比清醒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这些,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年少有为让她不够冷眼看到,自己将来也有这一天。
不管怎么说,一段时间内,自己不用再被恼人精烦了。眼下最紧的事,好像只剩准备去巴黎伦敦了。
伊莎贝走进翠妮办公室:“翠妮,中午不和你一起吃午饭了,我要去健身。”
“侬不吃午饭就去健身啊,不要那么拼命,侬卖相已经很好了呀。”
“哎哟,我不是要去巴黎吗,又快到夏天了,还是塑塑形吧。”
“你要和那个咨询顾问帅哥一起去呀?他很灵的呀。”翠妮挤眉弄眼。
伊莎贝白了她一眼出去了。
在健身课上比往常更卖力地练习完,冲了澡,她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的身体。她属于扁身形,侧面纤薄,腰肢纤细,那对直冲肩膀的锁骨更是惹很多女生羡慕。
日常健身和保养让她的皮肉紧致,完全没有初老痕迹。
但她对镜琢磨着:也许应该把屁股练的翘一点?国外女生普遍前凸后翘,贾斯汀又在国外长大...她马上打住了,批评自己:说好了不物化女性,迎合男性的审美呢?红着脸擦干身上的水珠,去换衣服。
隔两天的中午,她和翠妮去公司附近按摩。
她们隔一段时间就相约中午去做 spa。一天的时间被工作挤满,所以能用中午休息的时间把生活的其他需求就近解决了,算是职场人高效生活的 street smart 吧。
因为要去取快递,翠妮提议从写字楼另一侧走。
“我买了个英国红茶,看评价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伊莎贝正想回,他们喝茶还是跟我们学的...突然停住了,用胳膊捅了捅翠妮:“看。”
翠妮顺着伊莎贝的目光看过去,僻静处的一家餐厅里,查尔斯和芮塔相对而坐,一起吃午饭。同事一起吃午饭是很正常的事,本无可厚非。但一般大家会在公司的餐厅或者其他出入方便的餐厅,图的就是简单快捷。
可他们吃饭的这家,从公司出来要步行一阵,要不是拿快递,她们不会路过,所以很少有同事约在这里一起用餐。
另外,如果特意选了远离公司的餐厅,那一般是有特殊目的的团队活动,可是那家餐厅的食客屈指可数,除了查尔斯和芮塔,便再没有公司的人了。
翠妮也仔细看了一会儿,说:“这两个小朋友,搞什么?”
“你家查尔斯,春风到处吹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家芮塔先来招惹他的啊。”
两个人边走边姨母笑。
翠妮问:“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认识查尔斯的呢。”
伊莎贝轻描淡写,“哦,他是我研究生同学的大学同学。”
伊莎贝并没有告诉翠妮查尔斯是贾斯汀的大学同学,也没有告诉翠妮,自己和贾斯汀是研究生同学。事实上,这两件事除了芮塔,谁都不知道。
她隐约觉得,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3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对不起,我普通话不好”
答应去巴黎和伦敦,因为处理完凯特一事,伊莎贝确实想休息一阵重整心态,况且还剩那么多自己不知如何消磨的年假。
她在本市没什么朋友。
大学同学因为前夫的关系基本没联系了。成年人交不到朋友,更难找一起旅行的伙伴,阿文这恋爱脑已经指望不上。
这一趟旅程,她只当是公务差顺便和老同学故地重游。同学对当地熟悉又能招待住宿,何乐而不为。
再说,她心里有数,自己又不是轻骨头,大小追求都经过,即使他要通过这段旅程示好,也不会使她撒娇发嗲。
去巴黎和伦敦,伊莎贝需要分别办申根签证与英国签证,走的公务通道虽然已经比较方便,但时间也很紧。
贾斯汀拿英国护照,优哉游哉地享受大英国民的尊贵待遇。
收拾行李对经常出差的贾斯汀和伊莎贝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事了。
伊莎贝行李箱里一直放着防噪耳塞、眼罩,转换插头、充电线,有些人会带防止水土不服的药物,但伊莎贝从未水土不服过,到任何地方都没有。
多年观察她发现,胃才是一个人能走到多远世界的决定性条件。什么文化冲击之类都是主观的排异,肠胃能否接受、吸收当地的食物才是首当其冲、实打实的生存考验。
剩下要准备的就是服装。
她为巴黎的盛会准备了一件礼服裙,为伦敦准备的行头则更舒服自在,多是当年在那边买的衣服,着装也要入乡随俗。
语言嘛,法语是速成不了了,不过正好可以见识一下全欧洲英语最差的法国人。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呀。
出发当天贾斯汀打车过来接她。
伊莎贝看他带了一个登机箱,便问:“你怎么只带一个那么小的箱子?”
没想到他现学现卖:“我是沪漂,漂是漂泊的漂,怎么会有很多东西。”
伊莎贝后悔起教他普通话,越来越伶牙俐齿,快不能随意欺负他了。
好在这人还有点良心,继续说:“带了在巴黎用的东西,在伦敦的就不用带了。”
12 小时飞行后抵达法国戴高乐机场,下榻 S 公司安排的酒店。
贾斯汀问她要来护照,让她去旁边等,自己去前台办理入住。
伊莎贝心想,多新鲜,我还是小孩吗?但一转身,依稀听见他说法语。
盛会安排在第二天下午。两人一合计都没倒时差的习惯,决定去卢浮宫转转。
剪刀石头布决定走路过去,贾斯汀打开 Google map 看一下路线,提前预告:会经过塞纳河喔。
伊莎贝本来就没方向感,看他一副门儿清的样子,决定跟着人肉地图当甩手掌柜。
路上,她想起谁说过,巴黎是一床野鸭绒的垫褥,硬骨头都给你熏酥了—这话一点没错。
还有一句“巴黎很美,但如果没有塞纳河,也就没有巴黎。”
在经过塞纳河的时候,什么世界名画都想不起来,唯有一首歌非常上头: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为了抑制自己哼出声被嘲笑,她开始找他聊天。
“你怎么会说法语?”
“在英国读书时修过法语。”
果然法语是欧洲人都会两句的语言。
“还修过什么?”看看有没有“缝纫课”。
“戏剧,老师要求一群人在台上模仿动物。还有劳动课,每人负责照顾一匹马。”
“果真是精英教育啊。”
“你来过法国吗?”他接过主动权。
“只去过尼斯。从瑞典、丹麦一路向南,经比利时、西班牙到尼斯。”
“还去过哪里?”
“纽约、波士顿、冰岛、德国、荷兰、摩纳哥…”在外企工作,借由出差的机会,她游历多国。
“Such a traveler!”玩过不少地方嘛!
“你来过卢浮宫吗?”快到的时候,伊莎贝问。
“来过,不过里面的画没怎么看懂。”
欧洲艺术这东西对学经济的亚洲男生,是有些遥远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伊莎贝跑了起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倒也跟着她跑了起来。
原来伊莎贝一抬头看到了卢浮宫前的玻璃金字塔,兴奋难耐。“哇…”待看到金字塔全貌,她放慢脚步,一边瞪大眼睛欣赏着,一边发出赞叹。
“为什么这么兴奋啊?”他问。
他一个学经济的,让他看看表格可以,这其中奥妙他看不出。
也许曾经的“精英教育”里学过,但是,嘿嘿,没记住过。
伊莎贝开始补课:“卢浮宫是法国古典主义建筑,造型严谨庄重,讲究对称和主从关系。你看,它是对称的…
而它前面的玻璃金字塔,由华人设计师贝聿铭设计,他把埃及金字塔用现代艺术的手法和工艺还原成金属加玻璃的结构,和古典的卢浮宫形成鲜明的对比。对吧?
其实它和埃菲尔铁塔一样,建设之初呢,备受争议。但它不仅解决了很多卢浮宫存在的功能问题,更因为玻璃表面反射出巴黎变换的天光,而为古老沉闷的卢浮宫带来了生气。你看现在的样子…”
伊莎贝带他从各个角度观赏着这两个来自不同年代的伟大建筑。
贾斯汀跟在一旁,觉得自己开始有点艺术气质了。
走进卢浮宫内,则和外面古典严谨的风格则大相径庭,处处是巴洛克风格的华丽装饰元素。
走到东方艺术馆的时候,伊莎贝说:“这个别进去了。”
“怎么了?”还以为她会感兴趣那些东方艺术品。
“个人认为,环境不对,艺术品的感觉就不对。”
贾斯汀听不懂,不解地看着她。
“我曾经在哈佛大学美术馆看到过一个展厅的中国佛像。两尊断臂的打坐佛像被放在一面玻璃幕墙前展示,身后的背景是窗外波士顿的街道和两侧红色的砖楼。那两尊像久经沧桑,不言不语,我内心十分触动。”她动情地说道。
贾斯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伊莎贝建议先去绘画馆参观,因为绘画馆的藏品是世界其他博物馆所无可比拟。
一幅幅传世名作从书上的印刷品到在眼前、在细腻灯光下除去外衣的鲜活肉体,伊莎贝满心陶醉,顾不上和贾斯汀交流。贾斯汀只好跟着她的步伐在展厅浏览。
两人走到一副高约两层楼,宽约八九米的巨幅油画前,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震撼他们的不仅是极壮观的尺寸,还有宏大的构图和细腻的刻画。
画面中一百多个人物,皆着华服、佩首饰,他们身上的每一颗珠宝都栩栩如生。所有人的目光中心,也是画面中心最亮的地方,是一个举着王冠的人,在他面前是一个跪在地上身着长长的红色披风的女人。
贾斯汀盯着画,偏头过来轻声问她:“这画的是什么?”
伊莎贝把脸凑过来,附耳说:“这是《拿破仑一世加冕图》。画的是当年,‘革命之子’拿破仑意识到,法国路易国王即使无所作为,只用依靠家族血统便能获得众人理所应当的认可,而自己和他不一样。
为了让法国甚至欧洲人承认他的合法地位,他沿用了君主制中合法性的象征—加冕仪式,邀请有影响力的罗马教皇来为自己加冕。
可是在加冕仪式上,他并没有跪在教皇脚下等他给自己戴上王冠,而是一把夺过了王冠自己戴上,以此来宣告权利出于自身,并不需要他人授予。”
说到这里,又想了一会儿:“中国古代有位革命者说过一句话,倒是和拿破仑不谋而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贾斯汀听不懂这一句,只盯着画问:“不是加冕拿破仑吗,那怎么是一个女人跪着等待被加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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